第一章 大叔和他的小媳妇
“大叔快看，好漂亮呀！”
唐依依像个小屁孩一样指着广场中央的一颗圣诞树，欢快地跳了起来。
“有啥漂亮的，一棵破树挂了点彩灯就变成圣诞树了。这种洋节日都是商家炒出来骗钱的，也就你们这种小屁孩喜欢。”
作为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陈潇对这些东西颇不以为然。
“大叔，别那么古板嘛！”唐依依拉着他的胳膊，“我们也过去许个愿吧。”
“都要当妈的人了，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嘻嘻！”
唐依依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小手轻抚小腹：“宝宝呀宝宝，你爸爸直男癌又犯了哦！”
看着这个足足比自己小了八岁的女孩，陈潇内心泛起久违的温馨，嘴角不自觉地露出慈父般的笑容。
“我希望我们的宝宝快点出生，如果是男孩，就像大叔一样帅；如果是女孩，就像我一样可爱漂亮，然后我们一家人永远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圣诞树下，唐依依双手合十，小嘴微嘟地许着愿，像个虔诚的小信徒，灯光将她的小脸映得格外美丽。
“小傻瓜，愿望说出来会不灵的。”
“啊——那刚才不算，重来重来！我希望……”
夜色缤纷，南方的小县城即使在12月的冬夜里也不算寒冷，周围甚至还有穿着短裙和丝袜的小姑娘，跟身边的男闺蜜或者女闺蜜嬉笑打闹，空气里满是快活的空气。
唐依依一身宽松的家常服，一米六的个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一副可可爱爱的俏模样。她一手护着小腹，一手挽着丈夫，笑容满面，仿佛这世间的美好此刻她已尽数拥有。
陈潇小心地揽着妻子，内心一片宁静。
他突然发现，千里之外的那座城市里，那个见证了他整个青春的姑娘，此时也不再那么深刻了。
他甚至已经好久没有想起她了。
从大学毕业到现在，陈潇最好的青春年华都献给了那座城市。
蹉跎了八年时光，不能说一事无成吧，但至少也是碌碌无为的。
整整八年，他都没有能力也没有勇气给她一个真正的家。
其实陈潇想要的也不多，仅仅是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家，但就是这么一个看似简单的目标，竟然也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直到两年前，老家的母亲突然病重，陈潇不得已放下所有，告别了大城市，回到这个南方小县城。
只是没想到，他这一离开，竟然就再也回不去了。
母亲的身体每况日下，陈潇无暇他顾，那座城市里他所牵挂的人和事，都被他有意无意地冷落着。
结果没过多久，他就收到了远方传来的消息，她订婚了。
那个从大学开始就相知相恋，和他一起走过了很多年的女友，订婚了。
未婚夫年少多金，与她门当户对。
得到消息的那一刻，陈潇心灰意冷，却没多少意外，他早就预料到这一天会来，只是一直不愿意相信罢了。
也是从这天开始，陈潇终于向生活妥协了，而妥协的第一步，就是接受了家长安排的相亲。
相亲的姑娘比自己小很多，单纯可爱，很会照顾人，还对自己这个大城市回来的老男人有一种莫名的崇拜。
她总是一口一个大叔地叫着，时不时就缠着自己问道，大叔你什么时候带我去你生活过的城市啊，我要走一遍你曾经走过的路，看一遍你曾经看过风景……
后来陈潇也看开了，自己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混迹多年一事无成，还能有一个小姑娘这样对自己，夫复何求？
于是两人谈了半年多，相看两不厌，双方家长也都满意，便顺理成章地结婚了。
现实是如此地冷漠，再怎么轰轰烈烈刻骨铭心的爱情，终究抵不过“合适”二字。
此时身边的女孩，虽说不上有多爱，却是最适合自己不过的。
只可惜啊，他明白的还是太晚了，母亲虽然看到自己走入婚姻殿堂，却没能等到抱孙子。那是她心心念念了半辈子的愿景，最终也没能盼到。
子欲养而亲不待，人生最大的憾事不过如此。
……
周六，气温骤降。
陈潇把唐依依送到人民医院门口，便独自开车离开了。
有个做护士的妻子有时候确实挺糟心的，轮班时间经常变动，今天陈潇休息，唐依依却要临时值班，本来计划好的圣诞节出游计划也只好搁置了。
小姑娘一早上都闷闷不乐，小嘴噘得都能挂起油瓶了。陈潇哄了又哄，说本来今天天气阴沉沉的，也不适合出游，下周再补过吧。
唐依依还是满腹委屈，毕竟这是和大叔结婚后的第一个圣诞节啊，就这样泡汤了太可惜了。
陈潇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我们只要在一起，每天都可以是圣诞节，无所谓的。”
唐依依这才笑了出来，乖乖地下车去上班了。
送完了妻子，陈潇也不想这么早回家，便开着车漫无目的地闲逛，车载音响里回荡着轻快又有些忧伤的旋律：
IwasfoundonthegroundbythefountainatValderfieldsandwasalmostdry
我躺在瓦尔德的田野中，靠在泉水旁被太阳晒得昏昏沉沉
lyinginthesunafterIhadtried
终于挣扎不动了
lyinginthesunbytheside
任凭烈日洗礼吧
wehadagreedthatthecouncilwouldendatthreehoursovertime
我们一致赞同议会将在三个小时后结束
Shoelacesweretiedatthetrafficlights
在红绿灯前我系了系鞋带
Iwasrunninglate，couldapply
虽然还是迟到了，可我想我还能行的
ForanotheroneIguess
换份工作吧，试试吧
Ifdepartmentstoresarebes
如果在百货商店最好不过了
theysaidtherewouldbedelays
无非是拖着几天工资而已
Onlytemporarypay
我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
……
小县城很小，汽车不知不觉就开出了城区，到了城西墓园。
陈潇想了想，开门下车。
来到母亲墓前，理了理杂草，擦了擦墓碑。
大学毕业后在职场混了这么多年，所有积蓄加起来，堪堪够给母亲买一小块墓地，想想也真是够失败的。
“妈，来的匆忙，忘记给您买花了，下次过来再给您补上吧。”
陈潇坐在墓碑前，小声说着话，任由冷风吹在脸上。
“前段时间杨军那个混蛋跑回来找我了，这么多年没见，我都差点认不出他了。最可笑的是，他回来的目的居然是想求我原谅他，你说可笑不可笑。”
“当年出去打两年工就傍上富婆，抛下我们孤儿寡母，这一算都二十多年了吧，现在居然有脸跑回来求我原谅他，真是可笑，我看到他那嘴脸就恶心。”
“我知道他前些年回来过几次，每次你都带着他跑到学校里偷偷看我，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每次我都发现你们了，只是你不说，我也懒得点破而已。老妈子，你真的太心软了，这要换做是我，他敢上门来，我就敢拿棍子把他打出去！”
“唉，算了，不提他了，这个人我一辈子也不想再见到。”
“现在想想，当年那个老是跑来帮我们干活的程叔叔，真是挺好的一个人，对我也不错，可惜当时我太不懂事了，不然你也不用这样孤苦半辈子。”
“不说这些了。老妈，跟你说个高兴的事吧，依依怀孕了……”
“我要当爸爸了，你也要当奶奶了……”
冷风中，突然没来由地响起了一阵细细的呜咽。
陈潇趴在墓碑前，呜呜地哭得像个孩子。
本来只想好好的跟母亲说说话，不知怎么的一说到妻子怀孕，就忍不住情绪崩溃。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他都不记得上次哭是多少年前了。哪怕母亲去世的那天，他也没有真正地哭出来。
“……医生说孩子很健康……明年七月份，他就该出生了……”
“依依真的是个很好的妻子，她很会照顾人……”
“还有我考上公务员了，就在县委员会宣传部，一级科员。妈你放心吧，我们都会很幸福的。”
“妈……你原谅我的不孝吧……我应该早点听你的话，早点结婚的……那样说不定，你早就抱上孙子了吧……”
……
阴沉的天空终于飘起了细雨，丝丝缕缕地沾到脸上，更添了几分冷冽。
陈潇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站起来时脚都麻了。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该回去给依依做午饭了。
陈潇走出墓园，上车离开。
路上车辆稀少，陈潇平稳地开着车，阴郁的天空正如他此刻阴郁的心情。
突然，后方传来一阵引擎咆哮声，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跑车飞速地追了上来，一眨眼间，化作一道红色的残影急掠而过。
陈潇暗骂一声，哪怕知道毫无胜算，他也忍不住深踩油门，引擎的轰鸣声仿佛带来一种情绪的宣泄，小车飞快地穿过雨幕在路上飞驰，居然奇迹地追上了法拉利。
陈潇一鼓作气，再次踩下油门，往左轻打方向，准备反超过去。
即将超过法拉利时，陈潇下意识地往右瞟了一眼，只见雨丝纷飞中，那辆跑车居然开着敞篷，驾驶室上的女子带着墨镜，长发飞扬。
“居然是她？！”
那是一张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庞，只是匆匆一瞥，陈潇就认出她来了。
真的是她！
这时候她应该已经跟未婚夫完婚了吧？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时间陈潇思绪翻涌，过往的画面一幕幕地闪现在眼前。
他甚至忘记了自己还在开车。
突然，一声尖锐的喇叭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嘎——嘭——！”
一股极大的冲击力席卷而来，陈潇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
唐依依像个小屁孩一样指着广场中央的一颗圣诞树，欢快地跳了起来。
“有啥漂亮的，一棵破树挂了点彩灯就变成圣诞树了。这种洋节日都是商家炒出来骗钱的，也就你们这种小屁孩喜欢。”
作为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陈潇对这些东西颇不以为然。
“大叔，别那么古板嘛！”唐依依拉着他的胳膊，“我们也过去许个愿吧。”
“都要当妈的人了，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嘻嘻！”
唐依依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小手轻抚小腹：“宝宝呀宝宝，你爸爸直男癌又犯了哦！”
看着这个足足比自己小了八岁的女孩，陈潇内心泛起久违的温馨，嘴角不自觉地露出慈父般的笑容。
“我希望我们的宝宝快点出生，如果是男孩，就像大叔一样帅；如果是女孩，就像我一样可爱漂亮，然后我们一家人永远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圣诞树下，唐依依双手合十，小嘴微嘟地许着愿，像个虔诚的小信徒，灯光将她的小脸映得格外美丽。
“小傻瓜，愿望说出来会不灵的。”
“啊——那刚才不算，重来重来！我希望……”
夜色缤纷，南方的小县城即使在12月的冬夜里也不算寒冷，周围甚至还有穿着短裙和丝袜的小姑娘，跟身边的男闺蜜或者女闺蜜嬉笑打闹，空气里满是快活的空气。
唐依依一身宽松的家常服，一米六的个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一副可可爱爱的俏模样。她一手护着小腹，一手挽着丈夫，笑容满面，仿佛这世间的美好此刻她已尽数拥有。
陈潇小心地揽着妻子，内心一片宁静。
他突然发现，千里之外的那座城市里，那个见证了他整个青春的姑娘，此时也不再那么深刻了。
他甚至已经好久没有想起她了。
从大学毕业到现在，陈潇最好的青春年华都献给了那座城市。
蹉跎了八年时光，不能说一事无成吧，但至少也是碌碌无为的。
整整八年，他都没有能力也没有勇气给她一个真正的家。
其实陈潇想要的也不多，仅仅是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家，但就是这么一个看似简单的目标，竟然也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直到两年前，老家的母亲突然病重，陈潇不得已放下所有，告别了大城市，回到这个南方小县城。
只是没想到，他这一离开，竟然就再也回不去了。
母亲的身体每况日下，陈潇无暇他顾，那座城市里他所牵挂的人和事，都被他有意无意地冷落着。
结果没过多久，他就收到了远方传来的消息，她订婚了。
那个从大学开始就相知相恋，和他一起走过了很多年的女友，订婚了。
未婚夫年少多金，与她门当户对。
得到消息的那一刻，陈潇心灰意冷，却没多少意外，他早就预料到这一天会来，只是一直不愿意相信罢了。
也是从这天开始，陈潇终于向生活妥协了，而妥协的第一步，就是接受了家长安排的相亲。
相亲的姑娘比自己小很多，单纯可爱，很会照顾人，还对自己这个大城市回来的老男人有一种莫名的崇拜。
她总是一口一个大叔地叫着，时不时就缠着自己问道，大叔你什么时候带我去你生活过的城市啊，我要走一遍你曾经走过的路，看一遍你曾经看过风景……
后来陈潇也看开了，自己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混迹多年一事无成，还能有一个小姑娘这样对自己，夫复何求？
于是两人谈了半年多，相看两不厌，双方家长也都满意，便顺理成章地结婚了。
现实是如此地冷漠，再怎么轰轰烈烈刻骨铭心的爱情，终究抵不过“合适”二字。
此时身边的女孩，虽说不上有多爱，却是最适合自己不过的。
只可惜啊，他明白的还是太晚了，母亲虽然看到自己走入婚姻殿堂，却没能等到抱孙子。那是她心心念念了半辈子的愿景，最终也没能盼到。
子欲养而亲不待，人生最大的憾事不过如此。
……
周六，气温骤降。
陈潇把唐依依送到人民医院门口，便独自开车离开了。
有个做护士的妻子有时候确实挺糟心的，轮班时间经常变动，今天陈潇休息，唐依依却要临时值班，本来计划好的圣诞节出游计划也只好搁置了。
小姑娘一早上都闷闷不乐，小嘴噘得都能挂起油瓶了。陈潇哄了又哄，说本来今天天气阴沉沉的，也不适合出游，下周再补过吧。
唐依依还是满腹委屈，毕竟这是和大叔结婚后的第一个圣诞节啊，就这样泡汤了太可惜了。
陈潇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我们只要在一起，每天都可以是圣诞节，无所谓的。”
唐依依这才笑了出来，乖乖地下车去上班了。
送完了妻子，陈潇也不想这么早回家，便开着车漫无目的地闲逛，车载音响里回荡着轻快又有些忧伤的旋律：
IwasfoundonthegroundbythefountainatValderfieldsandwasalmostdry
我躺在瓦尔德的田野中，靠在泉水旁被太阳晒得昏昏沉沉
lyinginthesunafterIhadtried
终于挣扎不动了
lyinginthesunbytheside
任凭烈日洗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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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致赞同议会将在三个小时后结束
Shoelacesweretiedatthetrafficlights
在红绿灯前我系了系鞋带
Iwasrunninglate，couldapply
虽然还是迟到了，可我想我还能行的
ForanotheroneIguess
换份工作吧，试试吧
Ifdepartmentstoresarebes
如果在百货商店最好不过了
theysaidtherewouldbedelays
无非是拖着几天工资而已
Onlytemporarypay
我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
……
小县城很小，汽车不知不觉就开出了城区，到了城西墓园。
陈潇想了想，开门下车。
来到母亲墓前，理了理杂草，擦了擦墓碑。
大学毕业后在职场混了这么多年，所有积蓄加起来，堪堪够给母亲买一小块墓地，想想也真是够失败的。
“妈，来的匆忙，忘记给您买花了，下次过来再给您补上吧。”
陈潇坐在墓碑前，小声说着话，任由冷风吹在脸上。
“前段时间杨军那个混蛋跑回来找我了，这么多年没见，我都差点认不出他了。最可笑的是，他回来的目的居然是想求我原谅他，你说可笑不可笑。”
“当年出去打两年工就傍上富婆，抛下我们孤儿寡母，这一算都二十多年了吧，现在居然有脸跑回来求我原谅他，真是可笑，我看到他那嘴脸就恶心。”
“我知道他前些年回来过几次，每次你都带着他跑到学校里偷偷看我，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每次我都发现你们了，只是你不说，我也懒得点破而已。老妈子，你真的太心软了，这要换做是我，他敢上门来，我就敢拿棍子把他打出去！”
“唉，算了，不提他了，这个人我一辈子也不想再见到。”
“现在想想，当年那个老是跑来帮我们干活的程叔叔，真是挺好的一个人，对我也不错，可惜当时我太不懂事了，不然你也不用这样孤苦半辈子。”
“不说这些了。老妈，跟你说个高兴的事吧，依依怀孕了……”
“我要当爸爸了，你也要当奶奶了……”
冷风中，突然没来由地响起了一阵细细的呜咽。
陈潇趴在墓碑前，呜呜地哭得像个孩子。
本来只想好好的跟母亲说说话，不知怎么的一说到妻子怀孕，就忍不住情绪崩溃。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他都不记得上次哭是多少年前了。哪怕母亲去世的那天，他也没有真正地哭出来。
“……医生说孩子很健康……明年七月份，他就该出生了……”
“依依真的是个很好的妻子，她很会照顾人……”
“还有我考上公务员了，就在县委员会宣传部，一级科员。妈你放心吧，我们都会很幸福的。”
“妈……你原谅我的不孝吧……我应该早点听你的话，早点结婚的……那样说不定，你早就抱上孙子了吧……”
……
阴沉的天空终于飘起了细雨，丝丝缕缕地沾到脸上，更添了几分冷冽。
陈潇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站起来时脚都麻了。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该回去给依依做午饭了。
陈潇走出墓园，上车离开。
路上车辆稀少，陈潇平稳地开着车，阴郁的天空正如他此刻阴郁的心情。
突然，后方传来一阵引擎咆哮声，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跑车飞速地追了上来，一眨眼间，化作一道红色的残影急掠而过。
陈潇暗骂一声，哪怕知道毫无胜算，他也忍不住深踩油门，引擎的轰鸣声仿佛带来一种情绪的宣泄，小车飞快地穿过雨幕在路上飞驰，居然奇迹地追上了法拉利。
陈潇一鼓作气，再次踩下油门，往左轻打方向，准备反超过去。
即将超过法拉利时，陈潇下意识地往右瞟了一眼，只见雨丝纷飞中，那辆跑车居然开着敞篷，驾驶室上的女子带着墨镜，长发飞扬。
“居然是她？！”
那是一张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庞，只是匆匆一瞥，陈潇就认出她来了。
真的是她！
这时候她应该已经跟未婚夫完婚了吧？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时间陈潇思绪翻涌，过往的画面一幕幕地闪现在眼前。
他甚至忘记了自己还在开车。
突然，一声尖锐的喇叭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嘎——嘭——！”
一股极大的冲击力席卷而来，陈潇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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