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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身为新手的运气

    左应选再无知,他也知道那辆车肯定造价不菲,这个主人找回来要失物,他总不能扒开城墙又给掏出来吧?

    而且老辣的他,也不会主动开口说赔偿的事情,他把整个昌黎卖了都赔不起啊。

    林和宁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无奈地惨笑,勉强地说:“我那辆车价值万五十,不过已经埋都埋了……”还能怎样?只能烧纸啊。

    “那就赔我一些路费吧,我准备去京师。”林和宁对自己说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不要得罪狗官,要保持风度,只有提出最可行的解决方案。她虽然全副武装,但是她身上没有银子啊,这个也是她穿来之后才想起来的事情。

    没有银子就寸步难行,在任何时代都是硬道理。拿回锐界是别想了,只有退而求其次,拿到一点银子也好。

    其实战争期间左县尊可以征收所有财物,之所以会单独赔偿林和宁,那是因为昌黎的人还是有点迷信,多多少少带着一点结交香火情的意图;其次,人家实打实地为昌黎冲锋陷阵过,赠送一点路费完全合情合理。

    于是,林和宁离开时,她兜里有了八十两白银。别看只有区区八十两白银,购买力还是杠杠的,理论上可以买七千两百公斤的粮食或者大城市里一座带院子的房子。

    左应选给她写了拜帖,引荐函,虽然左的官职很低,但是他这次守城有功,升迁是必然的,所以他的书信还是比较有作用。卢象升之前让她去找鸿胪寺卿,而左县尊给了她另外一条路,去找钦天监历局的徐光启。徐阁老常年跟外国人打交道,应该能够说上话。左县尊还很好心地说,如果京师没有门路,那么就往广州、澳门走,南方要安全得多。

    谢过左县尊的好意,收拾停当便驱车离去。她这次行动,只想着给朱由检送温暖。如果提前拿着剧本都打不通关,那她也无话可说。

    破烂不堪的官道上,出现一队奇怪的组合。前面一辆怪车快速驶过,远远地在路边等着,后面跟着四个骑兵,一人双马,在后面跟着赶过来。等骑兵到了,她又往前开出一大段路。因为慢慢地怠速行使,非常耗油,她只能这样五公里、八公里地走走停停。而骑兵为了爱惜马力,也不可能长时间奔跑,速度提不上来,只有慢跑着“护送”林小姐进京。

    她看了一下地图,昌黎到京师两百多公里,算上崎岖的道路,大约要走三百多公里。之所以要牺牲时间,也要接受这四个卫兵的跟随,那是因为林和宁还没有托大到自己能够应付一切危险。

    但凡车子在路上有一丁点毛病,她一个弱女子就只能束手就擒。所以带上四个帮手,哪怕到时候帮忙推推车,搬下千斤顶,都是极有必要的。

    正好她也在路上熟悉一下手动挡。考了C1驾照,却一直开自动挡,现在轮到开手动挡,还有点手脚不配合。这个得赶紧磨合好,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左县尊很会做人,他派出来的四个护卫,都是参加了守城战的敢战之士,领头的稍微大一点,叫孙占奎,性格沉稳,担得起事,关键是在京师里有亲戚,到时候也许能帮点忙。

    孙占奎领到任务时,心里还是挺激动的。他算是少有的能够站在城墙上观看“鬼车”大战建虏且活下来的士兵,对林小姐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当然,更重要的是好奇,对这样一辆神奇的车子,充满了各种好奇。

    不过,林小姐从一开始就不下车,跟他们始终保持距离。

    孙占奎也不生气,换位思考一下,假设一个年轻女子对他们四个男性热情有加,反而是件毛骨悚然的故事。

    他们很有礼貌,每次靠近,看到林和宁停下来,就下马朝她磕头。他们都是昌黎普通百姓,虽然都没读过书,但是林小姐帮助他们守城,出了大力,这个恩情他们还是分得清的。

    林和宁一直和他们结伴走,不敢放单。不过,结伴而走,却保持着距离,毕竟麻杆打狼两头怕。

    滦州失陷,他们得避开滦州,去开平中屯卫。计划进入蓟州后,过河到宝坻,经过香河,绕行通州,再到京师。因为通州也失陷了,他们人太少,不敢去硬碰硬。

    她开始预计每天走三十公里,那么十天后到达,实际上她才发现,道路不平整,加上要绕道避开虏兵,导致他们的行程又增加了不少。

    四周都是荒野,准确地说,都是荒芜了的田野。这些都是开垦后的田土,可是没有看到人烟。建虏攻打京师,这一带都是重灾区。

    望着车后四个“累赘”,她长叹一声,只能花时间来适应古代缓慢的移动速度。

    最终林和宁还是受不了他们朝着自己不停磕头,简直感觉自己像是已经装进棺材挂在了墙上一样。让他们起来,给他们东西吃,连比带划地、磕磕碰碰地交流。

    极其枯燥地赶了两天路,也才走六十公里不到,大约在滦州的东南边,离滦州还远,不至于引起建虏的注意。

    滦河有很多渡口,这里只是其中一个规模较小的小码头。建有木质的栈道和小仓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个码头建立和使用了很长时间,周围的路面是那种坚实的土路,并不是一般的松软沙滩。

    林和宁他们只能躲在远处偷偷地观察,连马都不骑。为什么呢?这是因为渡口把守着建虏士兵。全副武装地巡逻,大约有五十多名。不过似乎大多数都是步兵,他们数了一下,骑兵大约只有十骑。

    这些虏兵也不离开码头,反复在码头转来转去,看起来就像是在等待什么。

    果不其然,过了两个时辰后,从河水上游遥遥地驶来一艘帆船。那艘船全长约九丈,宽两丈,整体呈柳叶形,主桅杆高六丈,是一艘普通的平底帆船。船头有船工在操纵,但是这些船工的身后,站在几个虏兵,他们被长枪刺刀威胁着、逼迫着开船,船的另一头,还有一堆人被捆着,密密麻麻挤坐在一起。

    孙占奎皱起了眉头,他说:“看来这是建虏的运输船,他们把劫掠来的人口和物资运送到这里,大概会转运到滦州,然后统一押送回辽东。”

    说完后,孙占奎目光炯炯地看向林和宁,他在用眼神问林和宁:

    十个骑兵、四十几个步兵,你有把握搞定没?

    林和宁大概听懂了他说的话,心脏陡然急速跳动起来。

    这么一条大船送上门来,是她目前渡河的唯一机会。之前她打垮了达尔汉上百骑的骑兵,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如果突袭,还是具有可行性。

    “怎么才能一个都不漏掉?”

    滦州驻扎有重兵,他们并不知道在这附近还有多少虏兵,如果不能一举把在场所有的敌人消灭掉,带来的结果是致命的。

    孙占奎把另外三个同伴招呼着蹲下,然后在地上画图:“林小姐从上游发动袭击,把敌人往下游方向驱赶。小虎、二柱,你们两个负责把沿路的这一片仓库点燃,逃跑的人必然不会往火里跑,当然,也不会往河里跑,他们只会往下游的滩涂跑去。林小姐,就看你能不能在一炷香内把他们都追上干掉?”

    通过比划和写字,林和宁渐渐地开始适应这里的口音。

    “那船上的建虏呢?”

    “船上只有步兵,等他们下船下到一半的时候,我和狗屁股就从这里,冲过去射杀他们。”孙占奎指着渡口上游搭建的木屋说道。

    “不行。”林和宁虽然不是什么专家,但是脑子还是有的,“建虏都是穿双重重甲,你们的弓箭射不穿,这样冲上去徒然送命。”

    她看着四个年轻的面孔,只花了几个呼吸,她就下定了决心:“好,你用这个。”

    她返身回到车上,取出了三把弩机。这是她从做某生意的堂兄手里搞来的管制用品,特种钢做的120磅复合弩,碳素箭,50米内射穿钢制防盗门没问题。

    看着造型怪异的……弩机,她的卫士露出吃惊的表情。不过,没空让他们惊讶了,她用最快速度教会了他们如何瞄准和扣动扳机。这个才成立的小组便开始了第一次行动。

    帆船缓缓靠拢渡口,岸上岸下都忙碌起来。有的人落锚,有的人抛索,有的人搭建跳板……与平时忙碌没有两样,唯一不同的就是所有船工的背后,端着利刃刺刀的虏兵不断地呵斥、催促。

    船只花费了半天时间终于平稳靠岸后,最先押解下船的是被掳掠的青壮。他们被缚住双手,捆成一串,依次从船上走下来。前面有虏兵清点人数,后面的兵卒则在不断地叫骂、抽打。

    从船上下来的百姓,衣衫褴褛,像猪仔一样挤在地上瑟瑟发抖,陆陆续续竟下来了两百多人,后面还有人被押着走出船舱。

    林和宁和孙占奎他们约定好,便在对方下船下到一半时发动,各司其职,打了个措手不及。

    对方确实没有料到会遇到突袭,因为如果有敌军敢来袭击,那么他们一定会提前得到消息;如果没有得到消息,证明敌军人数极少,那么也不足为惧。事实证明,来袭击的人数确实很少,少到只有五个人。

    只是猛不丁听见轰鸣声传来,很快便看见一辆奇怪的怪物疯也似的发起进攻。所有虏兵训练有素,立即结阵迎敌。可是怪事发生了,无论是箭簇还是铳药,打在那个怪物上,连个响都听不见,丝毫无损。

    站着不动的后果就是,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兵卒像纸糊的一样飞到半空,转体几周后才重重摔下。而他们的骑兵,更是第一时间被撞翻在地,手里的武器都甩了出去,爬都爬不起来。

    与此同时,又有两骑骑兵在鬼车的掩护下冲过来,朝着船上的虏兵扣动弩机。

    对,是的,只有两骑,真的是异常嚣张。

    船上的兵卒只是押运战利品,他们人数并不多,也就是二十多人。在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剩下的十几个人,甚至列出了像模像样的箭阵,朝敌人猛攻了一波。

    孙占奎不敢托大,林和宁已经去追击溃兵了,他们没有掩护,只能立即后撤,撤退到岸边上游的木屋,以木屋作为掩体,继续攻击。

    这些虏兵所持的弓箭,大多为四力和五力,约50磅,射到木屋处已经动能不足,插在木板上拼命地晃动,却不能将木板击碎,逼迫着他们下船迎敌。而在下船走跳板时,歪歪扭扭的,又无法瞄准射击,导致又有几个兵卒被射杀,气得领队哇哇直叫。

    他们之中,总算有人是清醒的,提醒头领赶紧开船逃跑,回去报信,让大汗发兵来剿灭。此言大大有理,不过,问题在于,战斗发起的第一时间,那些船工们就纷纷跳水跑了。

    没有船工,他们这些骑马射箭的巴图鲁们,没有办法在瞬间之内学会如何操纵帆船,只能逼着下船剿灭这些可恶的明人。

    溃兵争先恐后地奔跑,四下散开,准备往滦州城跑,可是一道火墙以极其猛烈的形势窜了起来,逼迫他们不得不往下游方向奔跑。

    对,这是使用了汽油,只有干燥的木屋淋上汽油,才会有这样迅速而猛烈的大火。

    林和宁很有经验了,以百公里加速3秒的速度,先追上骑兵,一个个摁死后,再以Z字型曲折线的方式,一路碾压步兵。

    在绝对实力面前,建虏也丧失了战斗意志,穿着重甲,三分钟跑出去了八百米。林和宁表示佩服佩服,然后干净利落地压扁了他们的脑袋。

    林和宁这边的战斗只持续了五分钟,便结束了,她追杀了所有虏兵,消灭了通风报信的危机后,一个180°的大转向,她又杀回渡口,支援孙占奎他们。

    看到孙占奎躲在掩体后面,安然无恙,她才放下心来,朝着正在装填弹药的虏兵直接压过去。

    这时场面异常混乱,导致她不得不放慢速度。因为被掳掠的百姓,看到有人来救他们,他们也趁机割断绳索,捡起虏兵遗落的武器,反抗起来。

    岸边两百多人暴动起来,船上还有一百多人,区区十几个虏兵岂是对手,早就心惊胆战,队形溃散,一个个在狼奔豕突中被仇恨的百姓砍成碎片。

    其实这场战斗只持续了一刻钟,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可是林和宁却感觉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紧张到快要背过气。幸好建虏的人数不多,防御心理也有所减弱,甚至没有在码头筑起像样的工事,这是他们全歼敌军的前提条件。

    但是胜利不能依赖敌人的麻痹大意,林和宁这才开始后怕,怕自己死,怕同伴死。她的心脏跳得之剧烈,吓得她赶紧吃了一把巧克力压压惊。

    也是她运气好,出了新手村没有遇到硬茬,不然就他们这个漏洞百出的计划,早就被砍死了几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