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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糗事

    醒来时,天还没有大亮。

    惨白的月光从窗户透进来,洒在窗前有些斑驳。

    陈敬苦笑一声,这梦做的太真实。

    前世他有个妻子,虽不算太贤惠且有些偏执,但也算能互相折磨到白头。

    想起来倒也倍感温馨,如果记得不错的话,她现在应该在盛海读初中。

    假如陈敬选择她的话,故事应当叫做《重生之等你长大》。

    他还有个红颜知己,没有太龌龊的关系,只是彼此欣赏,能够偶尔谈天说地。

    这位红颜知己现在应当在建邺教书,还没有下海经商,比陈敬大上十一岁。

    也算是陈敬前世遇到的第一个贵人,许多处世手段和办事思维都是她教的。

    用一句话来形容,这女人是个不能用常理度测的人,跟正常的思维颠倒,倒行逆施,但是还有道理。

    她教会陈敬的是一种看待问题的方式。刚出社会前,年轻人看问题总是浮于表面,必须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沉淀,才能懂得看到问题深处的一面。

    而这位红颜知己,仅仅点拨几次,就让陈敬少奋斗十年。

    只是年龄越大,陈敬其实越害怕女人,就像早上起来,脖子上架着一把刀,这还真是他妻子干过的。

    揉了一把脸,陈敬不想拉灯,就欣赏着月色。

    缘起缘灭,自己不找她们,缘分也就灭了。

    要不要重逢?陈敬觉得还是一切随缘的好。

    ……

    天亮后,拖拉机的轰鸣声彻在山野间。

    买树的人来了,为首的是一个小老板,专门收购木材和竹子,贩卖给邻市的家具厂。

    陈家作为东家,也得一起上山去砍树。

    陈敬这次没偷懒,跟在陈爸后边上了山。

    望着一棵棵郁郁葱葱的松树,大伯、二伯和陈爸,眼神中都带着不舍。

    这可都是爷爷生前种下的,每一棵树上都有砍出来的标记。

    “伢儿你看,有个这样子豁口的树,就是咱们家的,以前每几年都要重新砍出来,现在好了,树一卖,也就没有这事了!”大伯抽着烟笑道。

    “老爷子当年受了累啊!这一大片,原先是没树的。大队当时鼓励复林,老爷子一个人,就种满这一片,说是树长大了,就是留在林子里的财,嘿,还真让他打算对了。”

    大伯自言自语,每个眼神都透露着不舍。

    二伯拍了拍一棵树:“差不多有个二十来年了啊!”

    “老爷子也走了快二十年了。”陈爸接了句。

    三个老兄弟都沉默一会,大伯抽完一袋烟,才对买树的说:“砍树吧!”

    随着锯子和斧头开始作响,陈家人也开始忙活。

    陈敬和两个堂哥一道,一个负责顶着树让它顺着山倒,两个负责锯。

    一棵棵树发出吱呀一声,就轰然倒地,露出充满松香味的新鲜树桩。

    年轮一圈一圈,越往里头越小,陈敬数了一下,真有二十几道。

    “树根你们卖不?卖的话挖出来,我介绍人来收。”小老板趁着休息的时候,递了几支好烟问。

    大伯摇头说:“根在的话,只要不沤着,这片林子还能活过来。”

    小老板笑着点了点头,抽着烟问:“哪个是大学生啊?”

    陈敬挥手一笑。

    “果真生的一表人才,砍树的人工钱就不扣你们的了,山角角里出个大学生不容易。”

    陈家三个老兄弟忙道谢,脸上都带着几分自豪。

    “老板,这树你是直接拉去卖,还是自己会加工?”陈敬笑着问。

    小老板没有多想,直接答道:“直接拉去买,就卖给隔壁市的家具厂,好一点的木材,打棺材的木匠也要。”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弄个场地,就做个初步加工,例如干燥和去皮。如果家具厂给出规格,也可以做成预制板嘛!这样一来,你就不是倒买倒卖,而是自己办厂,肯定能多赚一些。做大了,就可以开始找其他木材商收购木材。”

    小老板笑着深吸一口烟说:“还是你们大学生会做梦!这年头办厂可不老稳,就这买卖木材的生意,都要给孝敬呢,温市八大王的事,你知道吧?”

    “政策会变的,一年比一年松,明年你再看看,”

    小老板摇了摇头:“我可不敢赌,这门生意做的挺顺手,也还过得去。不像你们后生,又年轻又有见识。”

    陈敬淡淡一笑,低头继续锯树。话说了就行,在这个时代,按照他刚才说的这么搞,很难亏本。

    人家听不听,那就是人家的事,而这小老板恐惧的原因,也在于90年代初的特殊。

    在摸着石头过河十几年后,不少企业家为了合法经营,只能把自己的厂挂靠在乡镇,性质由私人作坊转变为社队企业,也就是后世熟知的乡镇企业。

    特点就是没有清晰的股权划分,和国企的区别甚至都不算太大,这属于特殊的历史产物。

    不少后市著名的大企业,此时也是乡镇企业,像科龙和健力宝皆是如此。

    所以这个小老板不是一点不懂,反而是了解一些道道,才会懒得去搞作坊。

    不过明年,越江省就会搞“量化改革”,正式试点实行股权分配。不少乡镇企业家,这才成为真正的先富。

    陈敬如果眼下有资本的话,只要立马去承营几家乡镇企业,不出两三年,就能躺着数钱。

    大伯他们也当听了个笑话,继续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砍树。

    中午居家的妇人们,送来了午饭。

    重油重盐的饭菜,让来砍树的人很满意,蹲在林子里一个个狼吞虎咽。

    陈敬也吃到喉咙冒油,这才舒坦的打个饱嗝。

    …………

    傍晚,天色将晚时,终于将所有树砍完。

    一天的重劳力,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让人疲乏,年轻就是好。

    回到家时,陈妈她们正在做饭,几个小辈就坐在门口。

    两个婶婶都跑来帮忙,陈春梅摆好碗筷,也就没什么事了,最后干脆搬个椅子,一起坐在门外的桂花树下闲聊着。

    看见勇子哥因为点小事同大伯怼的有来有回,所有人都鹅鹅鹅的大笑起来。

    原本已经快聊死的天,也突然找到话匣子。

    堂姐陈玉莲带头开始讲起了勇子哥干过的傻事,陈春梅由于年龄同勇子哥相差无几,也能接上几句话。

    屋里屋外,又充满欢快的气氛。

    “哈哈哈……”

    “你们还记得吗?勇子哥八岁的时候,夏天热的时候大伯光膀子,勇子哥跑去一口咬住大伯的**说要喝奶!结果咬出血来了,被大伯吊起来打。”

    “鹅鹅鹅……”

    “对对对,我记得,还有就是勇子哥十岁的时候,村头杨大爷酿酒,勇子哥对着那滤酒的管子抿了口,结果热酒下肚,发酒疯发到挨了打都不知!把大伯都给整摔了。”

    “哈哈哈,你们还记不记得,那年昂驹四岁,勇子哥带着我们去烤红薯,结果烧着了草垛,大人们好不容易灭了火,我们也都挨了打!可勇子哥惦记红薯,偷偷回去扒拉扒拉找红薯,结果红薯找到了,剩下的火星子却被扒拉着火了,又烧了两个草垛。”

    “对,那顿打才是真的惨,我记得勇子哥那天是躲在幺叔家才挺过去!”

    “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你们是不知道,勇子上六年级那会喜欢一个女孩子……”

    “梅子,这件事不能说!”混在大人堆里的勇子哥,突然严肃的喊了句。

    不过饶是如此,也抵不过姐姐心直口快。

    “他喜欢人家,就在女厕所门口堵人家表白,最后那个女孩子被惹急了,直接拿着个扫帚,厕所里的扫帚你知道吧!可偏偏勇子哥不怕,迎着扫把就冲了过去!最后这事闹得全校都知道了,连我都不敢说他是我哥呢!”

    “还有,他为了买条喇叭裤,偷摸着把家里的自行车卖废铁卖了,那次要不是幺叔和我爸护着,他差点被大伯打死,”

    “鹅鹅鹅……我也说,那年大伯家的,好好的怎么就没了!原来是被勇子哥卖废铁卖了!”

    ……

    听着这些别人的儿时糗事,陈敬很自然的融入到了这种氛围里,开始一起没心没肺的笑着。

    这种快乐也算是回忆才能带来的快乐,即便是话题的主人勇子哥,也是一边尴尬一边无奈的偷笑。

    说到最后,话题也不由得扯到陈敬即将离家这事上。

    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玩乐的几兄妹,这才有了即将离别的不舍之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