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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被擒

    突然。

    宫外一阵疾风吹进。

    楚要离刚回头。

    便有一柄长剑朝他刺来,直入右肩胛骨。

    胜邪剑落地。

    楚要离左手抓住刺中自己的剑刃。

    手被割破,血流不止。

    随后被一脚踢倒在地。

    无奈他整条右臂都动弹不了。

    加上胜邪已被阖闾拿在手中。

    周围的士卒已冲过来将他围住。

    刺伤他的正是王孙雒。

    阖闾下榻,说:“王孙雒将军,你来得正是时候!”

    王孙雒说:“末将闻听大王寝宫有刀剑之声,特来查看,不料想是这小子在放肆。”

    宫外又跑进一人。

    伯嚭。

    他先询问阖闾是否无恙,然后才看到楚要离。

    楚要离看他的眼神,仿佛眼中射出一把剑,要刺穿他胸膛。

    伯嚭见到楚要离,似乎欲言又止,过了很久才说:“王孙雒将军,快杀了他!”

    王孙雒没等阖闾下令,不敢妄动。

    阖闾走向楚要离,说:“他已受伤,动弹不得,和死人已没什么分别。”

    伯嚭有些急,说:“大王,此人武艺高强,倘若不除,必是我吴国的大患。”

    阖闾大笑,看着手中的胜邪,说:“他的剑都被寡人拿了,他还能怎样?你以为寡人还会像上次那样让他轻易地逃走?”

    “大王,此人在我吴国潜伏了一年之久,对我吴国之事想必了然于胸,万一有朝一日他回到越国,那对越国可是如虎添翼。”

    “放心,他回不去了。不仅他现在自身难保,连越国也快自身难保了。”

    “大王……”

    伍子胥突然插口:“太宰大人,此人与你有何冤仇?为何这般处心积虑要置他于死地?”

    伯嚭咳两声,清清嗓子,说:“一个越国人闯进我吴国的王宫,向我王行刺,难道不该杀?”

    “即使要杀,也应该由大王定夺。况且他此刻动弹不得,就算不杀,对我们任何人也构不成威胁。”

    “伍相国,你……”

    伯嚭的话又被打断。

    这次不是伍子胥。

    而是宫外跑进来的人。

    “父王!”

    胜玉公主。

    阖闾问:“玉儿,你怎么来了?”

    “玉儿听说父王的寝宫有刺客闯入,特来看父王有没有被刺客所伤。”

    “哈哈哈,区区刺客,何足挂齿?你看,刺客就在这儿。”

    胜玉公主看到楚要离。

    “原来是你。”

    阖闾说:“怎么,你认识他?”

    “父王,你有所不知,这人曾经闯进我的闺房,点了我的穴,还抢走了我的胜邪剑。”

    阖闾瞪着楚要离,说:“那他有没有欺辱你?”

    “没有……”

    “那你为何不告诉寡人?”

    胜玉公主有些害羞,说:“玉儿不是不好意思嘛!”

    “有什么不好意思?既然如此,寡人这就替你杀了他!”

    阖闾当真上前动手。

    胜玉公主拦住,说:“父王,先别杀他,他让我半个时辰动弹不得,我也要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哈哈哈,既然这样,那寡人就把他交给你,你想怎么折磨他就怎么折磨他。”

    “多谢父王。”

    阖闾将手中胜邪递给她,说:“你看,胜邪剑又拿回来了。”

    胜玉公主本没在意阖闾手中的剑,一听“胜邪”二字,欢喜起来:“真的是我的胜邪,太好了,终于又拿回来了!”

    阖闾轻抚着胜玉公主的秀发,说:“玉儿,寡人即将出征,讨伐越国,这几日父王不在身边,你可要自己照顾自己。”

    “父王,你又要打仗了?”

    “是啊,寡人不但要打仗,还要灭了越国。”

    “那……那就不能不打吗?”

    “为何不打?”

    “打仗要死多少人啊!”

    “哈哈哈,你一个公主,还是不要干涉朝政之事了。”

    “那好吧。”

    胜玉公主瞧着楚要离,露出阴险、残忍的眼光,说:“这回我可要好好整顿你!”

    闺房。

    楚要离躺在床上。

    床上有淡淡清香。

    他闻着这股清香,仿佛在梦中。

    “你醒了。”

    好温柔的关怀,好轻声的言语。

    楚要离突然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温暖。

    也许他曾经有过这种感觉,但已不知是多久以前的事。

    也许久得连他自己都忘记了。

    他一睁眼,就看到胜玉公主。

    胜玉公主不似之前那般残忍、阴险。

    而且非常温柔、体贴。

    楚要离想起身,但右肩疼痛难忍。

    胜玉公主扶住他,说:“别动,你的伤我刚刚替你上了药,已经包扎好了,你若动,万一伤口裂开了怎么办?”

    楚要离眼神中充满疑问:“你在救我?”

    “嗯,看不出来吗?”

    “为何?”

    胜玉公主嘟着嘴,假装生气的样子,说:“你点了我的穴,害得我半个时辰动不了,我真恨你……但话说回来,我和你又没有仇怨,何必要折磨你?”

    “那你为何救我?”

    “我若不救你,你早就被我父王杀了。”

    “我的死活,与你无关。”

    “以前是无关,但现在有关了,因为我救了你,你就得听我的。”

    “欠你的,我会还给你。”

    楚要离忍着疼痛,想起身。

    胜玉公主扶住他,说:“喂,你真不想活了?”

    “你父王出征了吗?”

    “还没有,不过快了。”

    楚要离躺下,长舒一口气。

    胜玉公主说:“喂,你为什么又来吴国?”

    “夫差因我而下狱,本想救他,却不料……”

    胜玉公主面带笑容,说:“看来你还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不像你表面那么冷漠。”

    楚要离沉默。

    闭上眼,似是不愿搭理她。

    她拿上胜邪,仍坐在床边,问:“这把剑是你的?”

    楚要离睁眼,看着剑,沉默。

    胜玉公主瞧着胜邪,眼中溢出喜爱之情,说:“怎么没有剑鞘了。”

    楚要离沉默许久,回答:“丢了。”

    “丢了?丢在哪儿?”

    “越国。”

    胜玉公主微笑,说:“没关系,没有剑鞘,这把剑依然好看。”

    “它虽然好看,但对你而言,却不是一件吉祥之物。”

    “为什么?”

    楚要离瞧着她,说:“你天真、善良,不应该沾染这种邪恶的凶器。”

    胜玉公主瞧着这把剑,说:“就算这是凶器,为何要说它邪恶呢?”

    “此剑虽名为‘胜邪’,并非因其胜过邪恶,而是铸剑者在铸此剑时,此剑就透露出一股邪气,而铸剑者每铸一寸,邪气便多一分……”

    “哦……所以这把剑才这么短,对吧?”

    楚要离沉默。

    胜玉公主说:“没关系,剑虽邪恶之剑,但只要持剑者光明磊落、充满正义,岂非也能好好运用它?”

    目光移向楚要离,接着说:“就像你,虽然你看似冷漠,但内心一定是炽热的,绝不是滥杀无辜、草菅人命的人。”

    楚要离也瞧向她。

    二人对视。

    仿佛各自在天地间找到了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