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月下深情
相国府。
阳光照进窗户。
这里的陈设虽然依旧，但看不出一点灰尘。
伍子胥正在看竹简，忽听有人来报：“王孙雒将军和楚要离求见相国。”
伍子胥回应：“让他们进来。”
楚要离、王孙雒进屋。
伍子胥屏退左右，一边看着竹简，一边问：“二位将军来找老夫，所为何事？”
王孙雒说：“相国大人，我军督造水师的大营已被越人探取。”
“嗯。”
王孙雒感到意外：“相国大人似乎并不奇怪。”
伍子胥微笑：“老夫早已料到。”
“相国如何预料？”
“就在楚将军回到吴国之时。”
王孙雒看了楚要离一眼，却没说话。
楚要离垂着眼，面无表情。
伍子胥放下竹简，叹息说：“不过，你能发现，也算不错了。”
王孙雒说：“恕末将冒昧，越人冒如此巨大的风险前来，究竟是为何？”
“哼，不过是想偷袭我水师大营，让我军的水师不那么容易建成。”
王孙雒又瞧了一眼楚要离，还是沉默。
楚要离站着就像一尊石像，甚至与空气无异。
王孙雒说：“请相国大人明示，末将眼下该如何是好？”
伍子胥说：“即使越国发现了我军水师大营之所在，也不足为虑，只须早晚警戒，以防他们再次偷袭，建造的进程依旧即可。”
“是。”
“还有，既然越国已经迈出这一步，那吴越两国议和之事便可烟消云散，你即刻派人前往越国，将太宰大人召回。”
“是，末将这就去办。”
王孙雒告退。
伍子胥看着楚要离，说：“现在这屋里只剩你我二人，你不必掩饰，若非老夫所料不错，是你放走了此次偷袭我军水师的越人吧？”
楚要离回答：“是。”
伍子胥微笑：“如果老夫还没料错的话，勾践一定是想与我吴国再来一战。”
“是。”
“那越国朝中可有人劝阻？”
“有。”
“都有何人？”
“范蠡、文种、曳庸。”
伍子胥笑了笑，说：“曳庸刚从此处回去，对我吴国之事比其他大臣了解得多，他要劝阻勾践，也很正常。范蠡身为军师，自然能看清眼下两国之形势，所以一定会劝阻勾践。文种其人，老夫所知不多，你能告诉老夫吗？”
楚要离沉默一阵，说：“伯嚭去越国，正是由他顶替行人之职，接待了伯嚭。”
“哦……如此说来，他对两国议和之事还抱有希望。看来他的确是一个率真、耿直之人，只可惜，他选择了伺候勾践……石买意下如何？”
“他主战。”
“哼，不过是想重新获取勾践的信任，想再得到重用。”
“其实你我都明白，此战越国必败。”
伍子胥微笑，但笑中带着一丝怜悯，说：“你能看到这一点，老夫一点也不奇怪。老夫最关心的是你将来何去何从啊！”
楚要离皱着眉，说：“越国虽败，但绝不会亡！”
“不可能，越国必亡！”
夜。
又是夜。
也许只有这个时候才能让楚要离静下心来想更多、更远的事。
他坐在院里。
仰望着星空。
这个时候的他多么想成为群星中一颗最普通、最平凡的星。
那样岂非就没有现在的压力和烦恼。
可是想象毕竟是想象，他毕竟还是活在现实中。
突然有一件厚厚的披风披在了他身上。
一个人来到他身边。
他一看，是胜玉公主。
他脸上的愁苦和严峻立马转变为兴奋和温和。
她微笑着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我多少了解一些，我知道你眼下一定很为难。”
他摇头，苦笑：“其实我并不为难，我只是在走一条从未改变的路，而且知道前面会愈加艰难，但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微笑着摇头，说：“其实你是走到了一条岔路，而且知道其中一条无比艰险，另一条无忧无虑，只是不知如何选择罢了。”
他的苦笑变微笑，说：“好像不无道理。”
“如果真到了你非选择不可的那一日，你会怎么做？”
他看着她，好像在奇怪她为何会问出这个问题。
她接着说：“我知道我虽为公主，但毕竟是女子，不得干涉朝政，但是为了你，我不得不多考虑一些。”
她变得很认真，甚至很通情达理，全不像平日那副娇生惯养的模样。
她又说：“我也不知从何时起，我发现你的忧愁也变成了我的顾虑，你的选择也关系着我的一生！”
他目不转睛地瞧着她，眼神中里充满了柔情和感激，竟忍不住含起了泪珠。
因为没有人对他说过这种话。
对于他这样的年轻人来说，第一次遇到一个同龄异性对自己如此深情，都会忍不住感动了。
她坐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靠在他的肩上，柔声说：“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无论结果是什么，我都愿意陪着你。即使你想推开我，我还是会义无反顾地扑向你，直到我死！”
他的手搂住了她的肩，说：“你不会死！无论我的决定是什么、结果是什么，只要我在，就会永远守护着你。”
她闭上眼睛，嘴角露出甜蜜的笑容。
她在享受这美好的瞬间。
她只希望这一刻永远停止。
他亦是如此。
这一刻，他的压力的烦恼褪去许多。
这世上除了她，只怕没人能让他这般放松和舒坦了。
他们仍睡在一个屋里。
她睡在床上。
他在地上盘膝打坐。
在他们心里，已舍不得离开彼此了。
直到有一日，一士卒前来传话：“大王有请楚将军前去大殿。”
楚要离依言去了大殿。
只见殿内只有夫差、伍子胥、王孙雒，还有伯嚭。
看样子大朝已退，几个朝廷重臣留下商议要事。
楚要离见到夫差也不行礼，只问：“你找我？”
夫差说：“这几日你未露面，想必对我国中之事不甚了解吧。”
楚要离微微皱眉：“发生了何事？”
“没什么，只是越国派遣使者来吴国。”
楚要离感到意外，问：“越使此来是为何？”
“你是越人，应该知道他此来的目的。”
楚要离思量一阵，又问：“越使为何人？”
“文种。”
“文种？我知道他来干什么了？”
“既然你知道，那一定知道寡人找你来是为何？”
楚要离瞧着他，等他说。
夫差继续说：“寡人要你替我吴臣去接待文种。”
楚要离一惊。
夫差继续说：“放心，你出去不代表吴国，也不代表越国，而是代表你自己。”
楚要离垂头，沉默。
伍子胥说：“楚将军此去可直言无讳，毕竟眼下的局势，在越人当中，你是最清楚的。”
楚要离已猜到这几人都已胸有成竹，所以才对他毫不提防。
可即使他们不说，他得知文种来了吴国，也会亲自去见文种。
好在夫差、伍子胥等人并没有为难他。
于是他答应了夫差，去国宾驿馆见文种了。
阳光照进窗户。
这里的陈设虽然依旧，但看不出一点灰尘。
伍子胥正在看竹简，忽听有人来报：“王孙雒将军和楚要离求见相国。”
伍子胥回应：“让他们进来。”
楚要离、王孙雒进屋。
伍子胥屏退左右，一边看着竹简，一边问：“二位将军来找老夫，所为何事？”
王孙雒说：“相国大人，我军督造水师的大营已被越人探取。”
“嗯。”
王孙雒感到意外：“相国大人似乎并不奇怪。”
伍子胥微笑：“老夫早已料到。”
“相国如何预料？”
“就在楚将军回到吴国之时。”
王孙雒看了楚要离一眼，却没说话。
楚要离垂着眼，面无表情。
伍子胥放下竹简，叹息说：“不过，你能发现，也算不错了。”
王孙雒说：“恕末将冒昧，越人冒如此巨大的风险前来，究竟是为何？”
“哼，不过是想偷袭我水师大营，让我军的水师不那么容易建成。”
王孙雒又瞧了一眼楚要离，还是沉默。
楚要离站着就像一尊石像，甚至与空气无异。
王孙雒说：“请相国大人明示，末将眼下该如何是好？”
伍子胥说：“即使越国发现了我军水师大营之所在，也不足为虑，只须早晚警戒，以防他们再次偷袭，建造的进程依旧即可。”
“是。”
“还有，既然越国已经迈出这一步，那吴越两国议和之事便可烟消云散，你即刻派人前往越国，将太宰大人召回。”
“是，末将这就去办。”
王孙雒告退。
伍子胥看着楚要离，说：“现在这屋里只剩你我二人，你不必掩饰，若非老夫所料不错，是你放走了此次偷袭我军水师的越人吧？”
楚要离回答：“是。”
伍子胥微笑：“如果老夫还没料错的话，勾践一定是想与我吴国再来一战。”
“是。”
“那越国朝中可有人劝阻？”
“有。”
“都有何人？”
“范蠡、文种、曳庸。”
伍子胥笑了笑，说：“曳庸刚从此处回去，对我吴国之事比其他大臣了解得多，他要劝阻勾践，也很正常。范蠡身为军师，自然能看清眼下两国之形势，所以一定会劝阻勾践。文种其人，老夫所知不多，你能告诉老夫吗？”
楚要离沉默一阵，说：“伯嚭去越国，正是由他顶替行人之职，接待了伯嚭。”
“哦……如此说来，他对两国议和之事还抱有希望。看来他的确是一个率真、耿直之人，只可惜，他选择了伺候勾践……石买意下如何？”
“他主战。”
“哼，不过是想重新获取勾践的信任，想再得到重用。”
“其实你我都明白，此战越国必败。”
伍子胥微笑，但笑中带着一丝怜悯，说：“你能看到这一点，老夫一点也不奇怪。老夫最关心的是你将来何去何从啊！”
楚要离皱着眉，说：“越国虽败，但绝不会亡！”
“不可能，越国必亡！”
夜。
又是夜。
也许只有这个时候才能让楚要离静下心来想更多、更远的事。
他坐在院里。
仰望着星空。
这个时候的他多么想成为群星中一颗最普通、最平凡的星。
那样岂非就没有现在的压力和烦恼。
可是想象毕竟是想象，他毕竟还是活在现实中。
突然有一件厚厚的披风披在了他身上。
一个人来到他身边。
他一看，是胜玉公主。
他脸上的愁苦和严峻立马转变为兴奋和温和。
她微笑着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我多少了解一些，我知道你眼下一定很为难。”
他摇头，苦笑：“其实我并不为难，我只是在走一条从未改变的路，而且知道前面会愈加艰难，但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微笑着摇头，说：“其实你是走到了一条岔路，而且知道其中一条无比艰险，另一条无忧无虑，只是不知如何选择罢了。”
他的苦笑变微笑，说：“好像不无道理。”
“如果真到了你非选择不可的那一日，你会怎么做？”
他看着她，好像在奇怪她为何会问出这个问题。
她接着说：“我知道我虽为公主，但毕竟是女子，不得干涉朝政，但是为了你，我不得不多考虑一些。”
她变得很认真，甚至很通情达理，全不像平日那副娇生惯养的模样。
她又说：“我也不知从何时起，我发现你的忧愁也变成了我的顾虑，你的选择也关系着我的一生！”
他目不转睛地瞧着她，眼神中里充满了柔情和感激，竟忍不住含起了泪珠。
因为没有人对他说过这种话。
对于他这样的年轻人来说，第一次遇到一个同龄异性对自己如此深情，都会忍不住感动了。
她坐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靠在他的肩上，柔声说：“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无论结果是什么，我都愿意陪着你。即使你想推开我，我还是会义无反顾地扑向你，直到我死！”
他的手搂住了她的肩，说：“你不会死！无论我的决定是什么、结果是什么，只要我在，就会永远守护着你。”
她闭上眼睛，嘴角露出甜蜜的笑容。
她在享受这美好的瞬间。
她只希望这一刻永远停止。
他亦是如此。
这一刻，他的压力的烦恼褪去许多。
这世上除了她，只怕没人能让他这般放松和舒坦了。
他们仍睡在一个屋里。
她睡在床上。
他在地上盘膝打坐。
在他们心里，已舍不得离开彼此了。
直到有一日，一士卒前来传话：“大王有请楚将军前去大殿。”
楚要离依言去了大殿。
只见殿内只有夫差、伍子胥、王孙雒，还有伯嚭。
看样子大朝已退，几个朝廷重臣留下商议要事。
楚要离见到夫差也不行礼，只问：“你找我？”
夫差说：“这几日你未露面，想必对我国中之事不甚了解吧。”
楚要离微微皱眉：“发生了何事？”
“没什么，只是越国派遣使者来吴国。”
楚要离感到意外，问：“越使此来是为何？”
“你是越人，应该知道他此来的目的。”
楚要离思量一阵，又问：“越使为何人？”
“文种。”
“文种？我知道他来干什么了？”
“既然你知道，那一定知道寡人找你来是为何？”
楚要离瞧着他，等他说。
夫差继续说：“寡人要你替我吴臣去接待文种。”
楚要离一惊。
夫差继续说：“放心，你出去不代表吴国，也不代表越国，而是代表你自己。”
楚要离垂头，沉默。
伍子胥说：“楚将军此去可直言无讳，毕竟眼下的局势，在越人当中，你是最清楚的。”
楚要离已猜到这几人都已胸有成竹，所以才对他毫不提防。
可即使他们不说，他得知文种来了吴国，也会亲自去见文种。
好在夫差、伍子胥等人并没有为难他。
于是他答应了夫差，去国宾驿馆见文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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