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出洞
小小的洞穴里逐渐安静下来。
一个脑袋突然从地上探了半截出来，左右看了看。
一粒小小的石子掉下，轻轻地砸在发间。好像是鼹鼠一般，那脑袋倏地一下便缩了回去。
“放心吧放心吧。没事了。”
陈竑摁着阿秀的脑袋站起来，从常世中用力拔出身子，坐在一旁，长出了一口气。
常世会抑制人类的精力，在里面呼吸总感觉不得劲。而且四处都没有着力点，就那么虚空飘着，一般人还真顶不住。
阿秀这才探出脑袋，精疲力尽地坐在一旁，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见状，陈竑也只得讪讪地笑笑。虽然他是因为阿秀身上有常世潜行的妖核才决定炸山，可这场面他也没想到。
倒也不能这么说，用大焙烙弹炸塌矿洞本来就是他的计划。山洞塌方是在计划里，可他没计划到的是……
这矿洞是两层的。
等大块的山岩开始坠落，脚下的土地便开始崩碎，好似张开了一张嘴，将躲闪不急的妖魔都吞了下去。要知道，常世再玄妙也得有地面撑着，若是常世能飞，猥裸就是天上地下第一妖怪了。
这一下地面坍塌可是吓坏了两人，阿秀几乎是全力催动妖力，忙不迭地撒腿就跑。
在常世中又可以看得到外侧，相当于潜入到土层中的他们一路跟身后不断坍塌的地面赛跑，简直就是世界末日电影里的真实写照。
所幸下方的洞窟似乎没有多大，等二人顺着堆满山岩的洞口一路跑出来，身后的坍塌早就已经停止，只留下了不远处传来的雨声。
“……反正人没事就行。”陈竑摸了摸鼻子，阿秀也只是费劲地看他一眼，揉了揉脸，才掏出地图，用随身做记号的炭笔在背面写了几个大字。
“↓，鸟居……”陈竑探过头看了看，反应过来，“刚才矿洞下面，那是个神社？”
阿秀用力地点点头，陈竑也有些凝重地皱起了眉。
鸟居是神社的入口，也代表神域的入口，用于区分神栖息的神域和人类居住的世俗界。可神社只会设立在城镇山间，哪有设立到地下的道理？
难不成是什么邪神的祭祀活动？
联系到矿洞中处处都有的喷射血迹，与那数量惊人的妖魔大军，陈竑原本还以为这地方是什么妖魔食堂，现在看来，恐怕没那么简单。而那些矿工，恐怕也是挖通了下层，见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才被灭了口。
“……不管是什么东西，现在都被盖在下面了。”陈竑甩甩脑袋，把灰尘都甩掉，不再关注身后的废墟。
估计这矿洞原本就因为下层空洞，有安全隐患，加上有山神作乱，所以才被万恶的资本主义废弃。他这一发大焙烙弹下去，恐怕山都矮了一截。这种惨状交给兔子工程队都得挠头，更别说这年代的这堆屁民。
挖到心肌梗塞都挖不出来的。
自觉做了好事的陈竑心情不由好起来，准备稍稍靠着墙休息一会儿，背部刚碰到墙壁便一阵抽搐，他这才反应过疼来。
虽然他刚才借助数不尽的小道具，在发挥了十二分实力的情况下成功存活了下来，但也是新伤摞旧伤，身上都快看不出一块好肉了。
光是隐形鬼造成的焦灼伤痕就有好几处，上面的妖气依旧如附骨之疽一般啃噬着皮肉，惹得青筋不住跳动着。
忍着疼掏出胁差，把刀鞘咬到嘴里，由阿秀割掉了站有紫色妖气的皮肤，陈竑这才拿出麻布，给自己包扎起来。
如果不是一瓶麻痹粉都砸独眼鬼了……
被疼得一头冷汗的陈竑开始深刻反思，当时时机紧张，他顺手就把一瓶麻痹粉都砸了过去。现在给自己做小手术的时候就没得用了。
下次得买更小一点的瓶子。多带几瓶。
微微查看一番腰包，陈竑的脸色突然变得精彩起来。
除了用伊甸园附赠的盒子装起来的斩击丝与半截妖香，剩下的只有可怜的三枚手里剑，以及装着两颗黑不溜秋的药丸的小盒子。
【紫金丸】
【D级·消耗道具】
【吞服，解除身上所有毒与麻痹效果。】
【不要问麻痹了怎么吃药。用心去感受。】
【死里求生丸】
【C级·消耗道具】
【吞服，削减7点体质点数，分别增加7点力量与敏捷点数。持续半小时。】
【伸腿瞪眼丸。】
我的毒手里剑呢？毒瓶呢？麻痹地雷呢？我都没用怎么就没了？
葛朗台摸着腰包上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口，心都要滴出血来。
比东西坏了还难受的是什么？
还没用过就丢了。
要不是妖香放在了斩击丝的盒子里，这东西也得丢。这可是他这次自杀作战里最关键的一环。能不能成，全看这半截香了。
他第一次如此感谢工具箱里开出来的东西都会带个盒子。
把东西都腾到阿秀的腰包里，陈竑随手丢开破烂的腰包，正待休息片刻，耳朵微微一动，却听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声响。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消失在了洞口中的阴影当中。
“……今，今川大人为什么要派我们两个来查看啊？”
“……这是大人信任我们的表现！挺起胸来！”
阴影之中，陈竑有些诧异地发觉，过来的居然是两个抖得如同筛糠一般的小武士。
“噫！那是什么！”
来自自己人的惊呼把队友吓了一跳，也把好不容易从山崩中逃出来的小老鼠吓得直窜。
看清楚是个老鼠之后，前面的武士直接回头，给了畏畏缩缩的队友一个巴掌：“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只是一个老鼠罢了！”
“可，可是……刚才的声音，肯定不会是老鼠啊……”胆子小一点的武士哭丧着脸道。
可能是回想起刚才如同魔神降世一般的震天吼声，以及紧接而来的山崩，前方那武士脸色变了变，强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又给了他一巴掌：“……乱讲什么！赶紧查看完，回去才能好好杀敌，才有功劳！”
“你好好听着，织田军只有不足五千人马，而我们有大军五万！”前方那武士给队友描画美好的未来，也像是给自己打气，“如果不快点回去，首级就都被抢光了！你还要不要在这里耽搁？”
闻言，胆小的武士也鼓了股勇气，牙齿还有些发颤：“我，我们走吧……”
火光摇曳着前行，很明显，两个武士心里都不如说的那么镇定。未知的黑暗宛如妖魔的血盆大口，仿佛只要再踏前一步，就会堕入无间地狱一般。
闻到空气中新鲜血腥味的武士心里有些发毛，火焰抖得愈发激烈。
下一刻，一柄胁差划破黑暗，斩断了火把。火焰掉在地面上，紧接着被一脚踩灭。
前方武士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把拽了起来，捂住嘴摁到了墙上。等适应了光线，眼前一双蓝色的双瞳却让他恨不得就此失明。
“我问，你答。如果不配合，就会和你的朋友一样。明白了吗？”
闻言，他才看到另一侧的两个身影。随着一双蓝色眼睛转向他，另一人无力地软倒在地，发出细小的金属碰撞声。
“噫！”
手底下传出模糊的惊恐叫声。感受到对方疯狂点头，陈竑甩给阿秀一个眼色，拎起对方，走到一边。
…………
“有军队对今川军发动突袭了。按时间来看，就是咱们刚出发的时候。”
敲晕了俘虏的陈竑提着铠甲，从黑暗中走出来，蹲下探了探倒地武士的鼻息。果不其然，剩下那武士根本就是被阿秀吓晕的。
本来想着做两手准备，分开问两个人，看之前那武士的表现也没什么必要了。
陈竑好笑地摇摇头，阿秀明明长得很漂亮嘛。
一个胆小的小武士，是死是活也不怎么重要。陈竑卸了他的刀，顺手把他嘴塞上，绑死手脚扔到一边。
仔细想了想，鉴于对方看起来不大的年纪，他又回过头来，把火把擦亮了放在对方身旁。虽说可能用处不大，但至少可以驱赶一些活下来的小妖怪。
沉闷地吐出一口气，这地方也不适合休息了。陈竑冲阿秀一摆头，二人沿着甬道，摸黑走了出去。
雨声越来越大，等二人从洞中走出，依旧彻黑的天空却带来了清香而澄澈的空气。没了矿洞中粘腻、满是尘土的气息，站在洞口，竟是给了二人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裹紧了身上从小武士身上扒下来的短衣，虽然可能没什么用，但至少也算是一些心理安慰。
这样的伤口沾水，我真是不想活了……
陈竑叹了口气，现在也只能祈祷半妖的愈合力不会让他吃太多苦头了。
两道黑影冲入雨中，如飞鸟归林一般，不带起一丝风声地没入黑暗当中。
树叶微微一颤，在雨声中节奏盎然的响声骤然被打乱。陈竑落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有些困惑地皱起了眉头。
这一路只是几分钟工夫，他和阿秀便见过了不下五波的斥候探子。虽然借着大雨二人成功躲了过去，但如此异常的侦查频率还是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虽说山崩是声势很大没错，但和桶狭间山又没什么关系，这么紧张干什么？如果那支织田军是在他们出发时发动了突袭，那满打满算也就需要不到一个小时，距离现在应该已经过了两到三个小时了，也不太可能是在探查织田军的动向。
有点意思。邪神祭祀是今川义元搞的？
不管怎么说，这样的侦查活动已经让他们的潜入进程变得很费劲了。再往前走，没了树林遮蔽，原本想的借雨潜入的方式恐怕行不通。
陈竑摸了摸下巴，把眼神投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大将身上。
或许是对自己的身手有足够的自信，在他和阿秀的注视下，那大将竟是一波接一波地将手下亲兵都派出去做侦查，只剩下一两个亲卫围在身边，伫立在大雨当中，威严满满。
稍微想了想，看看自己身上的伤势，陈竑冲阿秀比了几个手势，掏出了仅剩的三枚手里剑。
箭矢呼啸，两根连珠箭如旋风般击碎重重雨滴，破空飞出，在雨声的掩护之下，齐齐地钉入了两个亲兵的脑门。
“谁？！”大将心里重重一跳，抽刀而立，厉声道，“何方宵小在此偷袭？还不快出来！”
“我乃伊贺流伊贺正成！”
妈的全歪了。
陈竑撇嘴，这下着雨就是不好扔手里剑啊。看着阿秀已经摸了下去，嘴里继续大喊：“我伊贺忍者不杀无名之辈，报上名来，在下给你刻个碑！”
“哈！”大将气极反笑，听着陈竑的声音，提刀寻向直冲而来，“杀你之人，乃前备侍大将井伊直盛！方才便是尔等装神弄鬼？！哪怕是鬼神，也无法阻拦我等主公上洛之……”
井伊直盛，立扑。
再起不能。
陈竑顺着树干滑下来，和阿秀轻松地击了下掌，拍了拍手：“很好！”
“我记下了。”
一个脑袋突然从地上探了半截出来，左右看了看。
一粒小小的石子掉下，轻轻地砸在发间。好像是鼹鼠一般，那脑袋倏地一下便缩了回去。
“放心吧放心吧。没事了。”
陈竑摁着阿秀的脑袋站起来，从常世中用力拔出身子，坐在一旁，长出了一口气。
常世会抑制人类的精力，在里面呼吸总感觉不得劲。而且四处都没有着力点，就那么虚空飘着，一般人还真顶不住。
阿秀这才探出脑袋，精疲力尽地坐在一旁，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见状，陈竑也只得讪讪地笑笑。虽然他是因为阿秀身上有常世潜行的妖核才决定炸山，可这场面他也没想到。
倒也不能这么说，用大焙烙弹炸塌矿洞本来就是他的计划。山洞塌方是在计划里，可他没计划到的是……
这矿洞是两层的。
等大块的山岩开始坠落，脚下的土地便开始崩碎，好似张开了一张嘴，将躲闪不急的妖魔都吞了下去。要知道，常世再玄妙也得有地面撑着，若是常世能飞，猥裸就是天上地下第一妖怪了。
这一下地面坍塌可是吓坏了两人，阿秀几乎是全力催动妖力，忙不迭地撒腿就跑。
在常世中又可以看得到外侧，相当于潜入到土层中的他们一路跟身后不断坍塌的地面赛跑，简直就是世界末日电影里的真实写照。
所幸下方的洞窟似乎没有多大，等二人顺着堆满山岩的洞口一路跑出来，身后的坍塌早就已经停止，只留下了不远处传来的雨声。
“……反正人没事就行。”陈竑摸了摸鼻子，阿秀也只是费劲地看他一眼，揉了揉脸，才掏出地图，用随身做记号的炭笔在背面写了几个大字。
“↓，鸟居……”陈竑探过头看了看，反应过来，“刚才矿洞下面，那是个神社？”
阿秀用力地点点头，陈竑也有些凝重地皱起了眉。
鸟居是神社的入口，也代表神域的入口，用于区分神栖息的神域和人类居住的世俗界。可神社只会设立在城镇山间，哪有设立到地下的道理？
难不成是什么邪神的祭祀活动？
联系到矿洞中处处都有的喷射血迹，与那数量惊人的妖魔大军，陈竑原本还以为这地方是什么妖魔食堂，现在看来，恐怕没那么简单。而那些矿工，恐怕也是挖通了下层，见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才被灭了口。
“……不管是什么东西，现在都被盖在下面了。”陈竑甩甩脑袋，把灰尘都甩掉，不再关注身后的废墟。
估计这矿洞原本就因为下层空洞，有安全隐患，加上有山神作乱，所以才被万恶的资本主义废弃。他这一发大焙烙弹下去，恐怕山都矮了一截。这种惨状交给兔子工程队都得挠头，更别说这年代的这堆屁民。
挖到心肌梗塞都挖不出来的。
自觉做了好事的陈竑心情不由好起来，准备稍稍靠着墙休息一会儿，背部刚碰到墙壁便一阵抽搐，他这才反应过疼来。
虽然他刚才借助数不尽的小道具，在发挥了十二分实力的情况下成功存活了下来，但也是新伤摞旧伤，身上都快看不出一块好肉了。
光是隐形鬼造成的焦灼伤痕就有好几处，上面的妖气依旧如附骨之疽一般啃噬着皮肉，惹得青筋不住跳动着。
忍着疼掏出胁差，把刀鞘咬到嘴里，由阿秀割掉了站有紫色妖气的皮肤，陈竑这才拿出麻布，给自己包扎起来。
如果不是一瓶麻痹粉都砸独眼鬼了……
被疼得一头冷汗的陈竑开始深刻反思，当时时机紧张，他顺手就把一瓶麻痹粉都砸了过去。现在给自己做小手术的时候就没得用了。
下次得买更小一点的瓶子。多带几瓶。
微微查看一番腰包，陈竑的脸色突然变得精彩起来。
除了用伊甸园附赠的盒子装起来的斩击丝与半截妖香，剩下的只有可怜的三枚手里剑，以及装着两颗黑不溜秋的药丸的小盒子。
【紫金丸】
【D级·消耗道具】
【吞服，解除身上所有毒与麻痹效果。】
【不要问麻痹了怎么吃药。用心去感受。】
【死里求生丸】
【C级·消耗道具】
【吞服，削减7点体质点数，分别增加7点力量与敏捷点数。持续半小时。】
【伸腿瞪眼丸。】
我的毒手里剑呢？毒瓶呢？麻痹地雷呢？我都没用怎么就没了？
葛朗台摸着腰包上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口，心都要滴出血来。
比东西坏了还难受的是什么？
还没用过就丢了。
要不是妖香放在了斩击丝的盒子里，这东西也得丢。这可是他这次自杀作战里最关键的一环。能不能成，全看这半截香了。
他第一次如此感谢工具箱里开出来的东西都会带个盒子。
把东西都腾到阿秀的腰包里，陈竑随手丢开破烂的腰包，正待休息片刻，耳朵微微一动，却听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声响。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消失在了洞口中的阴影当中。
“……今，今川大人为什么要派我们两个来查看啊？”
“……这是大人信任我们的表现！挺起胸来！”
阴影之中，陈竑有些诧异地发觉，过来的居然是两个抖得如同筛糠一般的小武士。
“噫！那是什么！”
来自自己人的惊呼把队友吓了一跳，也把好不容易从山崩中逃出来的小老鼠吓得直窜。
看清楚是个老鼠之后，前面的武士直接回头，给了畏畏缩缩的队友一个巴掌：“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只是一个老鼠罢了！”
“可，可是……刚才的声音，肯定不会是老鼠啊……”胆子小一点的武士哭丧着脸道。
可能是回想起刚才如同魔神降世一般的震天吼声，以及紧接而来的山崩，前方那武士脸色变了变，强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又给了他一巴掌：“……乱讲什么！赶紧查看完，回去才能好好杀敌，才有功劳！”
“你好好听着，织田军只有不足五千人马，而我们有大军五万！”前方那武士给队友描画美好的未来，也像是给自己打气，“如果不快点回去，首级就都被抢光了！你还要不要在这里耽搁？”
闻言，胆小的武士也鼓了股勇气，牙齿还有些发颤：“我，我们走吧……”
火光摇曳着前行，很明显，两个武士心里都不如说的那么镇定。未知的黑暗宛如妖魔的血盆大口，仿佛只要再踏前一步，就会堕入无间地狱一般。
闻到空气中新鲜血腥味的武士心里有些发毛，火焰抖得愈发激烈。
下一刻，一柄胁差划破黑暗，斩断了火把。火焰掉在地面上，紧接着被一脚踩灭。
前方武士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把拽了起来，捂住嘴摁到了墙上。等适应了光线，眼前一双蓝色的双瞳却让他恨不得就此失明。
“我问，你答。如果不配合，就会和你的朋友一样。明白了吗？”
闻言，他才看到另一侧的两个身影。随着一双蓝色眼睛转向他，另一人无力地软倒在地，发出细小的金属碰撞声。
“噫！”
手底下传出模糊的惊恐叫声。感受到对方疯狂点头，陈竑甩给阿秀一个眼色，拎起对方，走到一边。
…………
“有军队对今川军发动突袭了。按时间来看，就是咱们刚出发的时候。”
敲晕了俘虏的陈竑提着铠甲，从黑暗中走出来，蹲下探了探倒地武士的鼻息。果不其然，剩下那武士根本就是被阿秀吓晕的。
本来想着做两手准备，分开问两个人，看之前那武士的表现也没什么必要了。
陈竑好笑地摇摇头，阿秀明明长得很漂亮嘛。
一个胆小的小武士，是死是活也不怎么重要。陈竑卸了他的刀，顺手把他嘴塞上，绑死手脚扔到一边。
仔细想了想，鉴于对方看起来不大的年纪，他又回过头来，把火把擦亮了放在对方身旁。虽说可能用处不大，但至少可以驱赶一些活下来的小妖怪。
沉闷地吐出一口气，这地方也不适合休息了。陈竑冲阿秀一摆头，二人沿着甬道，摸黑走了出去。
雨声越来越大，等二人从洞中走出，依旧彻黑的天空却带来了清香而澄澈的空气。没了矿洞中粘腻、满是尘土的气息，站在洞口，竟是给了二人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裹紧了身上从小武士身上扒下来的短衣，虽然可能没什么用，但至少也算是一些心理安慰。
这样的伤口沾水，我真是不想活了……
陈竑叹了口气，现在也只能祈祷半妖的愈合力不会让他吃太多苦头了。
两道黑影冲入雨中，如飞鸟归林一般，不带起一丝风声地没入黑暗当中。
树叶微微一颤，在雨声中节奏盎然的响声骤然被打乱。陈竑落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有些困惑地皱起了眉头。
这一路只是几分钟工夫，他和阿秀便见过了不下五波的斥候探子。虽然借着大雨二人成功躲了过去，但如此异常的侦查频率还是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虽说山崩是声势很大没错，但和桶狭间山又没什么关系，这么紧张干什么？如果那支织田军是在他们出发时发动了突袭，那满打满算也就需要不到一个小时，距离现在应该已经过了两到三个小时了，也不太可能是在探查织田军的动向。
有点意思。邪神祭祀是今川义元搞的？
不管怎么说，这样的侦查活动已经让他们的潜入进程变得很费劲了。再往前走，没了树林遮蔽，原本想的借雨潜入的方式恐怕行不通。
陈竑摸了摸下巴，把眼神投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大将身上。
或许是对自己的身手有足够的自信，在他和阿秀的注视下，那大将竟是一波接一波地将手下亲兵都派出去做侦查，只剩下一两个亲卫围在身边，伫立在大雨当中，威严满满。
稍微想了想，看看自己身上的伤势，陈竑冲阿秀比了几个手势，掏出了仅剩的三枚手里剑。
箭矢呼啸，两根连珠箭如旋风般击碎重重雨滴，破空飞出，在雨声的掩护之下，齐齐地钉入了两个亲兵的脑门。
“谁？！”大将心里重重一跳，抽刀而立，厉声道，“何方宵小在此偷袭？还不快出来！”
“我乃伊贺流伊贺正成！”
妈的全歪了。
陈竑撇嘴，这下着雨就是不好扔手里剑啊。看着阿秀已经摸了下去，嘴里继续大喊：“我伊贺忍者不杀无名之辈，报上名来，在下给你刻个碑！”
“哈！”大将气极反笑，听着陈竑的声音，提刀寻向直冲而来，“杀你之人，乃前备侍大将井伊直盛！方才便是尔等装神弄鬼？！哪怕是鬼神，也无法阻拦我等主公上洛之……”
井伊直盛，立扑。
再起不能。
陈竑顺着树干滑下来，和阿秀轻松地击了下掌，拍了拍手：“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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