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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偷袭!

    陈竑一直觉得自己运气不怎么好。

    特别是今天。

    “妈的,今川义元!”

    陈竑首先反应过来,作为需要刺杀的目标,今川义元的画像在他们眼前走过好几次。不得不说,画得难看是有道理的。

    掌握到神髓了。

    来不及想为什么今川义元会冲进这样一个小武士的帐篷,还吼着冈部长定的名字。看到目标的第一瞬间,便有两道刀光轻吟,直取义元首级。

    刀上力道雄浑,寒光四射,出手急促而狠辣。

    义元,草!义元,打!

    这两刀砸出之后,手下一紧,断然止住的刀锋迟疑着缓缓下移,却被止在了颈甲外侧。今川义元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两柄长刀,正交叉在脖颈前,脸色涨红,竭力挡下了二人的打刀。

    “有刺客!”

    此时亲卫才反应过来,油伞随风飘入孤影,几柄太刀从各处袭来,逼得二人收刀急退,撤入帐篷。今川义元这才噔噔噔后退几步,心有余悸地大喘了一口气,难看地笑道:

    “哈!信长好手段!”

    那一刻,明明手下长刀拦下了攻击,他却仿佛感觉到脖颈处似乎有撕裂般的痛感。如猛兽出笼般的杀意险些将他吞入其中。躲过了这一次的袭杀,他才恍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屏住了呼吸。

    帐帘无力落下,可帘外一众人都如临大敌般后退了几步。

    下一刻,如怒龙出海,刀影斩过帐帘,仿佛要将雨幕都砍作两半似的,猛地出现在众人眼中。这一刀速度极快,瞬息之间便出现在了一名亲卫眼前,仿佛那不是一柄大太刀,而是威猛更甚的斩马刀,猛然划过。

    一丝血线出现在那亲卫脖颈,刀锋在空中猛地一折,扥起三尺水花。第二刀已是反折而出,掠过半空。杀机暗藏,如毛笔泼墨般淋漓写意。似是带起一蓬樱花,将那抹锋锐彻底藏在了虚幻的美景当中。

    斩过脖颈,刀锋更进一步,错过了那刚刚离体的头颅。宛如一轮新月坠落,七尺长刀划过一个锐利的半圆,对着那怔然的今川义元,以无匹威势当头怒劈而下,将空气都抽出了啪的一声暴响。

    大太刀秘传三式之一,

    里太刀·雪月花!

    气息暴烈,接连三刀仿佛连雨幕都劈作了参差不齐的几份。更让今川义元亡魂皆冒的是,眼前亮起的不仅仅是这三刀。

    而是六刀。

    前者如莽蛟翻覆,锋芒毕露;却有三刀如惊蛇刺草,紧随其后,大开大合的招式竟是不露分毫,一丝声响也无地抹过了几名亲卫的脖子。

    【习得技能】

    【里太刀·雪月花】

    【大太刀秘传武技。短暂准备后,快速的三道斩击。大幅强化第一刀击倒性能,第二刀斩击性能,并在第三刀附加群体伤害】

    【我已经变成雪月花的形状了.jpeg】

    金铁交加,今川义元闷哼一声,完全没有想到眼前这年轻的小子居然有这么大的力量。身形一晃,双刀眼看着脱手飞出,旋转着刺入地面。

    刀锋斩下,其上未沾分毫水迹,直取今川义元项上人头。

    该说盛名之下无虚士,哪怕是手中武器被振飞,下盘不稳的情况下,今川义元依旧凭借本能地竭力躲开。虽说始终差了一丝,那大太刀在不断的铿锵声中一寸寸地撕入铠甲,带起一道横跨整个胸膛的血光,却终究未将其斩于刀下。

    “小贼!有胆!”

    今川义元狼狈地一个后滚,顺势取下背上的薙刀,只是一撑便站了起来。身上铠甲满是花瓣刮开的印痕,最深的那道伤口流着汩汩血液,将他的腰巾都染成了红色。

    此时被斩过的四颗头颅才沉沉地落在地上,滚入泥水中去了。

    见状,今川义元怒气更甚,大怒道:“若只是这样水准,也不必离开了!”

    手下薙刀重重地磕在地上,一只如玉瓷般的大象缓缓浮现在他身后,发出了一声嘹亮的象鸣:

    “嗥!”

    仿佛是象鸣在地上留下了道标,一道道雷霆紧随其后,光线构成的流苏洒落,暴烈的轰鸣声瞬间便吞没了陈竑二人所在的地面。仿佛是神灵降下了天罚,震耳欲聋的轰鸣炸得一众冲出来的武士耳朵嗡嗡直响,半晌都没有缓过神来。

    这就是……我等的伟力!

    今川义元是在场唯一一个不受影响的人。他重新回归了气宇轩啊的模样,志得意满地站在原地,却只在那刺客所在的地方看到了一地焦黑的狼藉。

    正当他以为那两个小贼被雷霆劈作碎屑之时,滚滚雷声远去,一个略带嘲讽的声音才远远飘了过来:“多谢!在下下次再来!”

    见一击不中,陈竑与阿秀早就变成了两个小黑点,带起几缕血光,朝着山下跑去了。

    刺杀永远只有一击的机会,一击不中远遁千里是不变的准则。

    若是第一次进攻没有杀掉目标,先不提回过神来的目标有没有能力反攻,光是周边围着的武士就足够二人喝上一壶的了。他们才从妖魔大军的包围里冲出来,身上还带着伤,现在再闯人类大军?

    他们又不是神仙。

    妖魔没脑子还能周旋一下,这要是让大军围住,一轮齐射下来,今川义元今晚就有新品种豪猪吃了。神经病才和他纠缠。作为一个思考能力正常的人,陈竑果断选择了逃跑。

    正好今川义元给自己人来了一发闪光震撼弹,虽然这样让他一时有些动心,可今川义元又没有被影响到,不管能否再用一击的时间刺杀掉今川义元,那时周围人缓过神来,逃跑就会变成成功率极其渺茫的任务。

    现在又是超出意料的意外情况,保守起见,还是得尽快脱身。

    因此刺杀今川义元的念头只是在陈竑脑子里一闪而过,二人便在天御鸟的掩护下,无视了雷霆的闪光与巨响,踹倒几个横在前方的武士,夺路而逃。

    “王八蛋!”今川义元险些鼻子都气歪了,摸了一把胸上的伤口,感受了一番久远的炙热痛楚,不由破口大骂,“给我追!死活不论!谁杀了他们,赏钱千贯,骏府馆院落一座!”

    霎时间,整个军营都沸腾了。

    千贯钱,让陈竑听见,指不定都得自己绑了自己去领赏。

    这得值多少忍具啊。

    无数武士连铠甲都没时间穿好,提着刀便呼喊着追了下来。箭矢四飞,杀声震天。

    “杀啊!”

    二人回头看了几眼,不由感到头皮发麻。漫山遍野的武士就好像天上降下的蝗虫群,密密麻麻。哪怕身上依然隐隐作痛,他们还是加快了几分脚步,抱头鼠窜。

    一边跑陈竑还一边纳闷:“这怎么跟那地痞流氓打架一样?军队追人是这么追的?更何况不就砍他一刀,犯不着这么生气吧。气量小容易生病啊。”

    当然,这话要是让今川义元听见,肯定得暴跳如雷地过来“只砍他一刀”。

    不管怎么说,二人还是从身体里压榨出不多的力气,加快了逃跑的速度。

    身后满是震天的喊声,漫天毫无规矩的追兵,像极了一场荒诞到极点的戏剧,震动了整片桶狭间山。

    跑着跑着,二人脚步逐渐慢了下来。在他们的感受当中,脚下地面的震颤感逐渐从身后挪到了身前,震响的脚步声也逐渐响在了前面。

    妈的,不会这么倒霉吧?先锋军回来了?

    陈竑二人头皮发麻地停下了脚步,正当他们有些摸不准往哪儿跑的时候,地平线上探出的一杆大旗却让他们狠狠松了一口气。

    “哈哈!今川义元!今日我可算见识到你的军阵之道了!”织田信长策马奔驰在雨幕中,手中长刀反射着凛凛寒光,豪迈地大笑道,“毫无规矩,只此也敢称作东海道第一弓取?!真是贻笑大方!”

    “织田信长?!你怎会出现在这里?”今川义元大惊,随后反应过来,眼前一黑,“坏了!全军收缩!密集阵型!”

    “晚了!”织田信长一挥战刀,大声喝道,“全军冲锋!热田大明神在注视着我们!胜利必将属于我们!”

    “冲啊!”

    杀声震天,仿佛是一柄尖刀戳入了散作一团的今川军,织田军身旁瞬间便爆发出了冲天的血河,将雨幕都冲得反流了几分。胜利的天平刹那间便被扯歪了横梁,险些竖着掉下来。

    追根究底,还是被奖赏冲昏了脑袋的武士太多,追着追着便让军队散乱得跟无头苍蝇一样,哪怕是今川义元在后面骂也听不见了。

    而且今川义元本身也没有想到,本该在善照寺砦的织田信长居然像是会乾坤大挪移一般,出现在了自己的军阵正前方。

    要知道,虽说大雨行军是很容易想到的,最简单的偷袭方式,但毕竟不是谁都愿意在一片泥泞中冒雨前进,这样走起来,一是很容易让士兵疲惫之下军心散乱,二是也容易发生踩踏事故,让阵列都完全散开。

    因此,大雨往往是停战的标志。但今川义元却没有想到,遇上了一个不怕自杀的疯子。

    只是简单至极的原因,却让今川军在接敌的几秒后便崩溃了开来。

    “信长大人本来准备雨停后再发起突袭。可斥候听到这个方向有喊杀声,大人当机立断便领兵冲了过来……你们没事吧?”没有第一时间冲进去收割战功的藤吉郎迈着大步跑了过来,三言两语便讲清楚了缘由,有些担忧地扶着看起来伤势就不轻的二人。

    “没事,没事。”陈竑用力吐出一口气,援军到来代表任务完成,心情大好的他叉着腰往远处望了望,“还挺刺激的。你不上去枪军功?迟一阵就少一颗啊。”

    藤吉郎嘿嘿一笑:“这不担心你们么。你们可真厉害啊……那我去了?”

    “去吧去吧。”

    看着藤吉郎忙不迭地冲入大乱的今川军当中,刚才还被大军追杀,现在突然变得无所事事的二人挠了挠下巴,抬头看看天,沉吟了一番。

    “……没事儿干了啊。”

    阿秀腼腆地抿了抿嘴。

    “要不我们去把任务完成了?”陈竑大胆起来。本就在与今川义元的几下交手中被打起了热血,现在他的手心还显得炙热。只是之前被理智截断,眼下正是回头寻仇的好时机。

    这人身后有了兄弟,有了自己人,为人办事就是一个字。

    硬气。

    二人冲入乱战当中,随手帮几个没什么力气的小武士稳住身形,眼尖的陈竑便第一个发现了目标:“那是今川义元的旗本!”

    无独有偶,织田信长同样的大喊声也响起在不远处。二人呆愣了一下,对视一眼,织田信长首先便笑了出来:“我看到了今川义元身上的伤痕……干得不错!若是想去,那便随军去吧!尔等二人的奖赏少不了的!”

    陈竑点了点头,与阿秀一起,如同逆流而上的小船,披荆斩棘,艰难但稳定地前进着。

    今川义元此刻还在绝望地困兽犹斗,犹自不敢相信一般,随着旗本队艰难地后撤,却依旧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努力地挽回着已经接近溃散的部队:“收缩阵型!敌军军力不足,不是我等对手!收缩阵型!”

    他的大喊只是闯出几步,便淹没在了兵荒马乱的大雨当中。

    泥泞四溅,逃跑的足轻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却因为脚下的泥泞,死在践踏之下不知凡几,顿时让场面更加混乱起来。

    “主公!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还是要尽快逃离啊!”

    被亲卫唤醒的今川义元环首四顾,突然凄凉地笑出声来:“哈哈!恭一,你觉得我等还有逃跑的机会吗?”

    “肯定是有的!主公!”

    “可我看不到了啊……看不到了。”他好笑地摇摇头,随后用力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提起了手中的薙刀,“即便如此,我也得咬下他们一块肉来!这也是我今川义元最后了荣耀了。恭一,带他们走。这些全是我今川的栋梁之才,不可全折在这里。有我挡着,不会有太多人去寻你们麻烦的。”

    “主公!”

    今川义元摇摇头,不再理身边的亲兵。好似是心有灵犀一般,他抬起头,在重重人海中与陈竑对上了目光。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大笑一声,薙刀远远地指向陈竑:“小贼!可敢与我一战!”

    遥远的邀战声很快消失在身旁的喊杀声中,陈竑定定地看着今川义元,轻轻笑了一声,简短而有力地大喝出声: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