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伏兵
“快快快！”
“加快速度！那边的拒马怎么还没有造好！”
夜色微浓，点点火光在山间闪烁，如萤火般蔓延开来。声响虽然嘈杂，但却并不混乱。武士大声的催促声不时响起，夹杂在热火朝天的喊号子声中，惊走了不时飞过的鸟儿。
不远处的山坡上悄悄探出来两个脑袋，望着下方繁忙的工事。
“这是……斋藤他们的联军？”
陈竑随手拔了一根草，轻轻咬着，努力辨认其中的武士：“斋藤家在这边造拦路工程干什么……浅井军就算败了也不会往美浓跑啊。”
“那这是浅井军？他不是兵力不足吗？”无明有些难以理解，“他就这么自信？”
“谁知道呢。”陈竑数了数下面看起来像是大将的武士，“应该是矶野员昌带兵回援了。刚刚才在美影寺川收拾了联军，矶野员昌、浅井长政，小谷城也有不少兵，加上守城优势，指不定还真能让他们给打回来。”
“那岂不是很厉害。”
“的确有些离谱。两边摞起来都没联军一半人多，矶野员昌还刚刚打了大仗。”陈竑饶有兴趣地吐出草叶，半妖的夜视力现在就和望远镜一样好用，还自带夜视仪，“下边看起来应该只有一个大将，不过这附近道路虽然好守，但加上农民，怎么说也得要一千人。如果是来拦截斋藤援军的，还得往上加。这是根本没把斋藤义龙放眼里啊。”
无明眨了眨眼睛，纤长的睫毛像是浅浅的雨刷，无辜地挠过眼瞳：“我知道浅井长政很厉害了，但我们现在怎么办？信不信他？”
陈竑一时语塞，好一会儿才有些拿不准地开口：“……我们还是往佐和山城走吧。总不能再出一个织田信长不是。”
“走走走！”无明连连点头。
陈竑扭头直直地盯着她，直到她心虚地转过头，才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就说我们这次遇不到妖魔，你如果想练练手，也可以在附近找找木灵，问问它们。”
心中的小九九被发现，无明小小地“啧”了一声：“……算了。怎么说也是藤吉郎拜托我的。”
好笑地摇摇头，陈竑后退几步爬起身，拍了拍手：“随你。把马牵来，我们绕开他们，去佐和山城。”
“不下去问问情况吗？”
“大差不差的，而且我们身上又没有织田的家徽，下去铁定被当成探子打死。”这次是刺杀任务，二人身上当然不会有任何标记属臣的信物，“倒是可以绑两个农民，穿他们衣服下去打探消息。要去吗？”
无明瞪了瞪眼，指着自己秀气的脸庞：“你猜我能不能去？”
陈竑无所谓地摆摆手：“晚上嘛，低着头戴个斗笠，都忙着干活，只要你不开口，没人注意得到的。农民衣服还宽松。”
看了看无明在厚实衣服的掩饰下毫无起伏的身体，陈竑不由肯定地点了点头。
“……不要。我才不会放下我的武器。”
无明硬邦邦地拒绝，顺便瞪了他一眼。
怎么感觉这个人在想什么很失礼的事？
无辜地一摊手，陈竑招呼她一声：“那就赶紧走了。越推迟，情况就越可能出现变化。”
“马上。”无明收起那些小心思，干脆地点点头，随手丢过来一片肉干，扭头走开，“你饿不饿？”
陈竑接过，正待出声，远处声音忽然一乱，陡然沸腾起来。对视一眼，二人再度从山坡上探出头。
下方的营地早已如临大敌般紧张起来，火光迅速消失，伐树的农民抛下工具，乱糟糟地跑到后方，抓起制造粗糙的武器，在督战队的吼喊声中勉强排成几个大队，抖得如筛糠一般；而士兵早已用刚刚造好的拒马封停后方路口，纷纷散入四处山坡，在夜色中融入了森林。
二人身处位置比较远，看着脚下的士兵，对视一眼：“看来斋藤义龙败退了，而且比他们想象的都快……我记得浅井是弱势来着？”
“伏击军没做好准备就失败了……什么事儿啊。”陈竑有些哭笑不得。不过看下面的情况，既然浅井的斥候传来了消息，二人也就齐齐爬到树上，隐藏下来。
“这浅井军警戒度也不怎么样。怎么都没哨兵来这边？视野这么……”陈竑眉头微微一动，一枚手里剑已经钻入夜色当中。
“……好。”
一个人惨叫着扑倒在地，被紧随其后的一颗石头直接砸晕。无明瞅瞅那人，皱着眉看他：“你下手怎么不过脑子？”
“什么？”陈竑看她一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是浅井的哨兵？可他是从咱们背后来的啊。而且我又没下杀手。”
微不可查的血腥味被风吹散，一番摸索，不仅从黑衣里的家徽确认了斋藤家的身份，更是从对方怀里摸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东西。
“灵石？”陈竑眯了眯眼睛，脸色严肃了几分，无明被微微金光照亮的眸子闪烁不定，显然也有些吃惊。
灵石是一种蕴含生命力的金色宝石，可以延年益寿，祓除污秽，效果极其强大。正因如此，做灵石生意的藤吉郎才可以被手段惊人的斋藤利三收为门客。
但这一切都建立在正确使用的基础上。
若是错误使用，灵石不仅不会祓除污秽，反而自己便会化为污秽，使妖怪发狂，人类化妖。
要知道，灵石作为一种生长在妖魔四起的野外的资源，常人很难获得，因此专做灵石生意的藤吉郎才会想办法找半妖合伙。
得益于生长条件，这玩意儿也不便宜，哪怕卖出去，也都集中在几个大名手中。现在竟然会出现在一个小兵身上，让陈竑心里不由有了一丝不安。
斋藤义龙手里，到底有多少妖魔军？吃掉了斋藤道三的遗产，他手里的战术储备，现在到底堆到了什么程度？
“……不管怎么说，既然美影寺川打赢了，问题应该没有我们想象的严重。”陈竑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揉了揉眉心，安慰道。
虽然妖魔军的军阵变化可以算得上几乎没有，但冲阵能力那可是一等一的强悍。在现在伤亡率5%左右就会溃散的军队面前，无惧伤亡的妖魔军几乎称得上所向披靡。既然矶野员昌赢了，局势应该就没有多严峻。
话音未落，脚下忽然传来微微的震颤，远方也响起了细微的马蹄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接近。
二人对视一眼，爬上身旁的树，望向远方。
漫天繁星标示出了地平线所在的位置，淡淡月光披散，在月亮的注视之下，一个骑着马的身形出现，紧随其后出现越来越多的黑影，如同乌云一般，黑压压地盖了过来。
杂乱的震响声越来越近，突然间，一个身影脱离了部队，手持大纛，快马扬鞭冲向埋伏着浅井军的山间。待得接近，便大喊了出来：
“矶野员昌在此！三田村何在？！速速带兵，与我一同应敌！”
那身影连喊了好几声，然而夜色之下，大纛飘扬，所绘家徽难以辨认。一时间，山下没有任何动静。
眼见无人相信，矶野员昌大怒：“三田村何在？大野木何在？家主令尔等于此封锁要道，此番不出，吾等都要死在这里！”
脚下山间逐渐传来响动，然而陈竑却完全没有心情向下看一眼。
矶野员昌的大军已经全员来到山间，而远方的地平线却陡然吐露出了一个个的身影。看着那些高矮相间，杂乱无章，但却闪烁着金色光芒的身影，二人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妖气宛若覆盖在地面上的黑云，黑压压地盖了过来。在夜色之下，吹来了满是血腥味的妖风。
本该在美影寺川大败的联军，现在就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了远方。
现在看来，美影寺川根本没有如情报而言，联军大败。而是发生了一些变故，让木灵作出了错误的判断。随后矶野员昌被妖魔军驱赶至此，却担心此处军队发生哗变，根本没有通知真实情况。
眼下浅井军看似恰好设下了埋伏，然而若是没有一击将妖魔军击溃，在这个前有妖魔军，后有妖域的地方，实际却是把自己喂进了包围圈的正中央。
如果矶野员昌没有傻的话，恐怕就是想利用这样的情势，进行一番破釜沉舟的反击了。陈竑不知该不该佩服他的勇气，但眼下妖魔大军进军，是退还是留才是要考虑的要紧事。
“这场面可是比我想象的要刺激太多了。说真的，我们要不要去美浓逛逛吧？”长出了一口气，陈竑自嘲地咧咧嘴。虽然斋藤义龙本人肯定不会担着被活吞了的风险留在底下那群妖魔军中，但眼下这个情况，看无明这个脸色，怕是不会允许他什么都不干就跑去佐和山城找人。
相比之下，无明就要坚定得多，只是握上了薙刀镰的木柄，简短而有力地问道：“你要去吗？”
“不去也得去了。”陈竑没好气地瞥她一眼，摸了摸下巴，“不过肯定不能正面冲突。两个人在战争面前还是太渺小了。我得想想怎么办才能更好更快地对妖魔造成杀伤……”
“炸山！”无明反应得很快。
陈竑噎了一下，无语地看她一眼：“开什么玩笑，一没下雨二没滑坡的，拿什么炸啊。我们上次是运气好，哪有那么容易。炸断两根树就了不得了。”
“那你说要怎么办？”无明虽然想下去救人，但也分得清轻重。现在她下去虽然说不上是送菜，但的确帮不了太大的忙。眼下也只能竭尽全力，想一些其他的方法来帮忙了。
眼睛扫过身前晕倒的士兵，全力运转的思维在对方的斋藤家徽上顿了顿，陈竑突然反应过来，脸色变得凝重了几分。再也顾不得考虑下去帮忙的事，他的右手缓缓握上了刀柄，“这事恐怕得放一放……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这可不是斋藤的哨兵，是斥候啊。”
无明被他听起来毫无关联的话搞得愣了愣，却在下一刻便反应过来了他的意思，顿时脸色一紧，绷紧了全身的肌肉。
夜色温柔，二人身后缓缓地吹来一阵微风，带着缕缕隐入黑夜的妖气，吹下了山坡。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二人握紧了武器，转过了身子。
“斥候后面，可是会跟着军队的……”
视野所及，密密麻麻的金色光芒，夹杂着浓郁的妖气，缓缓升腾而起。
“加快速度！那边的拒马怎么还没有造好！”
夜色微浓，点点火光在山间闪烁，如萤火般蔓延开来。声响虽然嘈杂，但却并不混乱。武士大声的催促声不时响起，夹杂在热火朝天的喊号子声中，惊走了不时飞过的鸟儿。
不远处的山坡上悄悄探出来两个脑袋，望着下方繁忙的工事。
“这是……斋藤他们的联军？”
陈竑随手拔了一根草，轻轻咬着，努力辨认其中的武士：“斋藤家在这边造拦路工程干什么……浅井军就算败了也不会往美浓跑啊。”
“那这是浅井军？他不是兵力不足吗？”无明有些难以理解，“他就这么自信？”
“谁知道呢。”陈竑数了数下面看起来像是大将的武士，“应该是矶野员昌带兵回援了。刚刚才在美影寺川收拾了联军，矶野员昌、浅井长政，小谷城也有不少兵，加上守城优势，指不定还真能让他们给打回来。”
“那岂不是很厉害。”
“的确有些离谱。两边摞起来都没联军一半人多，矶野员昌还刚刚打了大仗。”陈竑饶有兴趣地吐出草叶，半妖的夜视力现在就和望远镜一样好用，还自带夜视仪，“下边看起来应该只有一个大将，不过这附近道路虽然好守，但加上农民，怎么说也得要一千人。如果是来拦截斋藤援军的，还得往上加。这是根本没把斋藤义龙放眼里啊。”
无明眨了眨眼睛，纤长的睫毛像是浅浅的雨刷，无辜地挠过眼瞳：“我知道浅井长政很厉害了，但我们现在怎么办？信不信他？”
陈竑一时语塞，好一会儿才有些拿不准地开口：“……我们还是往佐和山城走吧。总不能再出一个织田信长不是。”
“走走走！”无明连连点头。
陈竑扭头直直地盯着她，直到她心虚地转过头，才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就说我们这次遇不到妖魔，你如果想练练手，也可以在附近找找木灵，问问它们。”
心中的小九九被发现，无明小小地“啧”了一声：“……算了。怎么说也是藤吉郎拜托我的。”
好笑地摇摇头，陈竑后退几步爬起身，拍了拍手：“随你。把马牵来，我们绕开他们，去佐和山城。”
“不下去问问情况吗？”
“大差不差的，而且我们身上又没有织田的家徽，下去铁定被当成探子打死。”这次是刺杀任务，二人身上当然不会有任何标记属臣的信物，“倒是可以绑两个农民，穿他们衣服下去打探消息。要去吗？”
无明瞪了瞪眼，指着自己秀气的脸庞：“你猜我能不能去？”
陈竑无所谓地摆摆手：“晚上嘛，低着头戴个斗笠，都忙着干活，只要你不开口，没人注意得到的。农民衣服还宽松。”
看了看无明在厚实衣服的掩饰下毫无起伏的身体，陈竑不由肯定地点了点头。
“……不要。我才不会放下我的武器。”
无明硬邦邦地拒绝，顺便瞪了他一眼。
怎么感觉这个人在想什么很失礼的事？
无辜地一摊手，陈竑招呼她一声：“那就赶紧走了。越推迟，情况就越可能出现变化。”
“马上。”无明收起那些小心思，干脆地点点头，随手丢过来一片肉干，扭头走开，“你饿不饿？”
陈竑接过，正待出声，远处声音忽然一乱，陡然沸腾起来。对视一眼，二人再度从山坡上探出头。
下方的营地早已如临大敌般紧张起来，火光迅速消失，伐树的农民抛下工具，乱糟糟地跑到后方，抓起制造粗糙的武器，在督战队的吼喊声中勉强排成几个大队，抖得如筛糠一般；而士兵早已用刚刚造好的拒马封停后方路口，纷纷散入四处山坡，在夜色中融入了森林。
二人身处位置比较远，看着脚下的士兵，对视一眼：“看来斋藤义龙败退了，而且比他们想象的都快……我记得浅井是弱势来着？”
“伏击军没做好准备就失败了……什么事儿啊。”陈竑有些哭笑不得。不过看下面的情况，既然浅井的斥候传来了消息，二人也就齐齐爬到树上，隐藏下来。
“这浅井军警戒度也不怎么样。怎么都没哨兵来这边？视野这么……”陈竑眉头微微一动，一枚手里剑已经钻入夜色当中。
“……好。”
一个人惨叫着扑倒在地，被紧随其后的一颗石头直接砸晕。无明瞅瞅那人，皱着眉看他：“你下手怎么不过脑子？”
“什么？”陈竑看她一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是浅井的哨兵？可他是从咱们背后来的啊。而且我又没下杀手。”
微不可查的血腥味被风吹散，一番摸索，不仅从黑衣里的家徽确认了斋藤家的身份，更是从对方怀里摸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东西。
“灵石？”陈竑眯了眯眼睛，脸色严肃了几分，无明被微微金光照亮的眸子闪烁不定，显然也有些吃惊。
灵石是一种蕴含生命力的金色宝石，可以延年益寿，祓除污秽，效果极其强大。正因如此，做灵石生意的藤吉郎才可以被手段惊人的斋藤利三收为门客。
但这一切都建立在正确使用的基础上。
若是错误使用，灵石不仅不会祓除污秽，反而自己便会化为污秽，使妖怪发狂，人类化妖。
要知道，灵石作为一种生长在妖魔四起的野外的资源，常人很难获得，因此专做灵石生意的藤吉郎才会想办法找半妖合伙。
得益于生长条件，这玩意儿也不便宜，哪怕卖出去，也都集中在几个大名手中。现在竟然会出现在一个小兵身上，让陈竑心里不由有了一丝不安。
斋藤义龙手里，到底有多少妖魔军？吃掉了斋藤道三的遗产，他手里的战术储备，现在到底堆到了什么程度？
“……不管怎么说，既然美影寺川打赢了，问题应该没有我们想象的严重。”陈竑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揉了揉眉心，安慰道。
虽然妖魔军的军阵变化可以算得上几乎没有，但冲阵能力那可是一等一的强悍。在现在伤亡率5%左右就会溃散的军队面前，无惧伤亡的妖魔军几乎称得上所向披靡。既然矶野员昌赢了，局势应该就没有多严峻。
话音未落，脚下忽然传来微微的震颤，远方也响起了细微的马蹄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接近。
二人对视一眼，爬上身旁的树，望向远方。
漫天繁星标示出了地平线所在的位置，淡淡月光披散，在月亮的注视之下，一个骑着马的身形出现，紧随其后出现越来越多的黑影，如同乌云一般，黑压压地盖了过来。
杂乱的震响声越来越近，突然间，一个身影脱离了部队，手持大纛，快马扬鞭冲向埋伏着浅井军的山间。待得接近，便大喊了出来：
“矶野员昌在此！三田村何在？！速速带兵，与我一同应敌！”
那身影连喊了好几声，然而夜色之下，大纛飘扬，所绘家徽难以辨认。一时间，山下没有任何动静。
眼见无人相信，矶野员昌大怒：“三田村何在？大野木何在？家主令尔等于此封锁要道，此番不出，吾等都要死在这里！”
脚下山间逐渐传来响动，然而陈竑却完全没有心情向下看一眼。
矶野员昌的大军已经全员来到山间，而远方的地平线却陡然吐露出了一个个的身影。看着那些高矮相间，杂乱无章，但却闪烁着金色光芒的身影，二人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妖气宛若覆盖在地面上的黑云，黑压压地盖了过来。在夜色之下，吹来了满是血腥味的妖风。
本该在美影寺川大败的联军，现在就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了远方。
现在看来，美影寺川根本没有如情报而言，联军大败。而是发生了一些变故，让木灵作出了错误的判断。随后矶野员昌被妖魔军驱赶至此，却担心此处军队发生哗变，根本没有通知真实情况。
眼下浅井军看似恰好设下了埋伏，然而若是没有一击将妖魔军击溃，在这个前有妖魔军，后有妖域的地方，实际却是把自己喂进了包围圈的正中央。
如果矶野员昌没有傻的话，恐怕就是想利用这样的情势，进行一番破釜沉舟的反击了。陈竑不知该不该佩服他的勇气，但眼下妖魔大军进军，是退还是留才是要考虑的要紧事。
“这场面可是比我想象的要刺激太多了。说真的，我们要不要去美浓逛逛吧？”长出了一口气，陈竑自嘲地咧咧嘴。虽然斋藤义龙本人肯定不会担着被活吞了的风险留在底下那群妖魔军中，但眼下这个情况，看无明这个脸色，怕是不会允许他什么都不干就跑去佐和山城找人。
相比之下，无明就要坚定得多，只是握上了薙刀镰的木柄，简短而有力地问道：“你要去吗？”
“不去也得去了。”陈竑没好气地瞥她一眼，摸了摸下巴，“不过肯定不能正面冲突。两个人在战争面前还是太渺小了。我得想想怎么办才能更好更快地对妖魔造成杀伤……”
“炸山！”无明反应得很快。
陈竑噎了一下，无语地看她一眼：“开什么玩笑，一没下雨二没滑坡的，拿什么炸啊。我们上次是运气好，哪有那么容易。炸断两根树就了不得了。”
“那你说要怎么办？”无明虽然想下去救人，但也分得清轻重。现在她下去虽然说不上是送菜，但的确帮不了太大的忙。眼下也只能竭尽全力，想一些其他的方法来帮忙了。
眼睛扫过身前晕倒的士兵，全力运转的思维在对方的斋藤家徽上顿了顿，陈竑突然反应过来，脸色变得凝重了几分。再也顾不得考虑下去帮忙的事，他的右手缓缓握上了刀柄，“这事恐怕得放一放……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这可不是斋藤的哨兵，是斥候啊。”
无明被他听起来毫无关联的话搞得愣了愣，却在下一刻便反应过来了他的意思，顿时脸色一紧，绷紧了全身的肌肉。
夜色温柔，二人身后缓缓地吹来一阵微风，带着缕缕隐入黑夜的妖气，吹下了山坡。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二人握紧了武器，转过了身子。
“斥候后面，可是会跟着军队的……”
视野所及，密密麻麻的金色光芒，夹杂着浓郁的妖气，缓缓升腾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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