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战斗开始
“杀光他们！”
猩红的海潮扑天而起，哪怕是脑中凶悍的妖魔，也在残留的理智与本能中试图避开重骑，直击后方较为脆弱的步兵部分。
仿佛是摩西分海的奇迹一般，重骑兵将长长的阵列轻而易举地掀做了两半。名为矶野员昌的大将带着较为薄弱的轻骑，迎向了冲来的妖魔阵列。
不远处，步兵阵列以长枪、薙刀迎上了冲来的斋藤骑兵，伴着这边的轻重骑兵，压榨着对方所剩无几的生存空间。薙刀重骑踏过血浪，已是碾过最初的妖魔阵列。速度微微放缓，带头的大将将目光投向了后方的远处。
像是感受到同样的目光，斋藤义龙回过了头。
营地后方，喧闹和厮杀声传来了。
“全军冲锋！随我杀光他们！”
目光被重重阻隔，只有隐隐的喊杀声传入耳中。那兴奋的仿佛是歇斯底里般的怒吼声，让斋藤义龙下意识地喊出了命令：“收缩阵型！火枪队自由射击！侧翼顶上！”
矶野员昌大笑着掀开面前的妖魔，虬劲的肌肉像是有绷紧的雷霆在揪扯，长枪划出一道清冷的银虹，将那横上来的妖魔扯得粉碎。
他的目光兴奋，像是被血色沾染了眼神，瞳中赤红一片：“主公已经截断了他们的退路！随我杀！”身后的轻骑便也如闻到血腥味的狼群一般，疯狂地扑了上来。枪锋如林，凶猛地推了过去。
战斗霎时便陷入了白热化，像是一锅熬沸的老汤，战马嘶鸣，年轻的士兵翻滚，粘稠的鲜血喷了出来，被人随手抹开，或是凄凉地洒在地上。
无数的杀戮，爆发开来了……
前方的战斗激烈，看不到侧翼的景色。而身处后方的士兵，则在不久之前，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了什么叫突然。
虽然着力在攻城之上，但斋藤家对四周的防守，也没有松懈多少。不仅派出了多多少少的斥候四处警戒可能出现的突袭，四处的巡逻也不曾停下过。粗糙建造的瞭望塔也时刻都站着哨兵，监视着附近的山岭。
不过安排得周到，人却不一定周到。在摧枯拉朽地击溃了佐和山城附近的有生力量后，即将击溃山城的时刻，士兵松懈之下，终究是有盲点的。
沉默的士兵无声地出现在山坡上，浅井长政远远望着下方的营地，挑起了一边眉毛：“倒是有趣……”
除了交给矶野员昌正面突破的三千人，其余的兵力全部都编入了准备突袭的队伍，浅井长政亲自带兵。如果在平时，这样大量的兵力想要突袭一个家族大营，不能说难以做到，只能说是天方夜谭。
可现在斋藤大军多驻扎于前阵，将近五千的大军已经被矶野员昌拖入胶着，北面的营墙又直面着佐和山城攻城战，多数剩余的兵力全部集中在那方，管理着不少的俘虏营地。能够分配在这边的防守力量，就实在不多了。
即便如此，在当前时代阵列纵深较短的现在，只要斥候或是哨兵发现及时，这样的突袭进攻最多为后方带来一些骚乱，只要回防及时，他们甚至不可能摸得到粮草的边。
让浅井长政作出这个选择的原因，是己方斥候发现的多个斋藤斥候的尸体。
现在出现在这里，远远望去，连后方斋藤家营地的外围防御，似乎都已经被直接瘫痪掉了。
远远望过去，瞭望塔上的人虽然还站着，但巡逻的足轻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既然如此，那上面的人是否还活着，就很值得思索了。
“这是哪方的义士？”浅井长政轻松地大笑，自己经手的部队，有没有这样的人手他还是很清楚的。只是不知做到这一点的人有多少，现在又在何处？
该不会是信长大人的手下……
浅井长政心中拂过一个模糊的想法，转首便抛到了脑后。现在无论是谁的手下都不要紧，要紧的是眼下的突袭。
“传下去，全军突袭。骑兵放慢脚步，靠近后开始冲锋！”
“是！”
“矢野证，带一百足轻，进营地后，烧掉囤积粮草的仓库！”浅井长政开始布置任务，“田川，去俘虏营，能劝走的把武器给他们，不要逗留太久！”
“是！”
浅井长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稍有些动摇的眼神变得宛如一汪寒潭：“传令！开始突袭！”
从山林中延伸而出的漆黑海潮蔓延而下，直冲营地要害而去。作为营地这样一个庞大而臃肿的庞然大物，却直到骑兵开始冲锋，雷鸣般的鼓点响起，营地才如梦初醒般地醒了过来。
仓皇拿起武器的足轻前仆后继地被填入死亡的深渊，骤然暴起的尸山血海让后方的营地霎时间便炸开了锅。
很快，火势骤然从营地正中爆裂开来，一朵蘑菇云绽放而起，将半边天空映得血红。仅剩的残军四散奔逃，少数拿起抛来的武器，向着冲来的铁骑发出最后的冲锋，少数四散奔逃，卷入马蹄……
短短的时间过后，整片营地，便整个被拖入了血流漂杵的战斗当中。
……
周围都是鲜血。
“啊啊啊啊——”
粘稠的鲜血喷溅在脸上，那样粘稠的感觉，她在这两日中感受了很多，却从未如现在这样，让她感到恐惧。
不远处厮杀的身影凶厉地大吼着，血光飞溅，如巨浪排空，将那瘦弱的年轻人吞入其中，轻而易举地嚼碎、抛到了一旁。
这样的厮杀，她也曾远远地瞭望过，为那身影代表的意义颤抖过。但现在那身影蔓延至身前，她的情绪却陡然僵直了下来，直到血浆喷溅在脸上，她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一只手持太刀，高大粗犷的妖鬼仰天大吼，身边窜出几只歪歪斜斜的外道兵，与几名足轻砍杀在一起。
血光四射。
几名足轻很快倒在地上，半截尸体砸在她的面前，剧烈宛如沸腾厉火的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她腹中翻涌，觉得有些想吐，眼神却乍一下与那妖鬼碰上了。
混乱之中，妖鬼持刀缓缓靠近，千田佳世踉跄着后退，扶着墙壁才没有让自己倒下。脑中混乱无比，她好像听到了有人在高喊：“城墙破了——”但她也没时间去思考这句话的意义。
厮杀蔓延，膝盖还有些隐隐作痛，她却顾不得这些，慌忙之中冲到伤兵营附近的药房，这是她最近最熟悉的地方。
眼下这里也有一些妖魔与附近的守城足轻在捉对厮杀，熬煮的药锅被砸翻在地，有人拿了篝火里的木棍，塞到了妖鬼嘴里，点燃了对方，也点燃了附近的营帐。血和尸体混浊在一起，缺胳膊少腿的伤兵也都拿起了武器，却几下便被砍翻在了地上。
身后的妖鬼像是戏弄般地放缓了脚步，她脑中一片空白，脚下一绊便跌在了地上，却是连话也说不出来，手边胡乱抓了几下，拿起一个小药罐，挥手便丢了出去。
妖鬼偏了偏头，那药罐划过耳畔，砸在了地上。
清冽的脆响很快消散在附近的厮杀声中，像是被激起了戾气，那妖鬼眼瞳一立，挥刀便砍了过来。
那一刻，她的脑中整个都懵在了原地。像是时间都变慢了下来，一柄伤痕累累的太刀像是虎头铡一般，刀光猛烈，直接将那妖鬼的手臂剁了下来，从侧面冲上来的人影捡起那妖鬼的刀，扭头大喊：“跑啊——”
声音滞了滞，却是认出了她来，迟疑着开了口：“……佳世？”
血液如喷泉般溅在脸上，千田感到脸上热热的，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小将。对方身材不是很魁梧，却显得匀称，然而此刻不仅脑袋上绑了乱糟糟的绷带，对方的整只左臂也已经不翼而飞，只剩了被染成血红的绷带，向外渗着血水。
就在她的面前，是她结婚不久的丈夫。
她张了张嘴，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却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有“啊、啊”的微弱哭声。
永濑稔欲言又止地抬了抬右手，想要扶她起来，发觉手里还拿着太刀，便触电般地收了回来，回头看了看那地上的妖鬼，终究只是说了一句话：“这边危险，快跑。”
远处传来呼喊声，他便抬脚往那里去了。直到最后，也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千田佳世抹了抹眼泪，才发觉自己的腿已经抖得不成样子，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
不知过了多久，待到手里微微有了几分力气，她扶着墙根，慢慢地站了起来，俯下身子，颤抖着捡起那崩出无数缺口的太刀，抱在心口，踉跄着走出了帐篷。
火光弥漫，整个城池都在战栗。就在她的视野里，满满都是逃跑的人潮，后面追着的都是漆黑的妖怪，心上印着的那个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人潮里。
少量的武士逆着人潮顶了上去，刀光相击，很快便被吞没了下去。整个城池一片混乱，只有愣愣站在原地的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漆黑的潮水缓慢而坚定地推进，喊杀声逐渐变为了仓皇的求饶声音，再没了其余的响动。
“别，别杀我！”
“快跑啊——”
她又一次失去了力气，瘫坐在了地上，失神地看着接近自己的妖鬼，没有任何动作。
妖鬼动作顿了顿，举起了刀。
猩红的海潮扑天而起，哪怕是脑中凶悍的妖魔，也在残留的理智与本能中试图避开重骑，直击后方较为脆弱的步兵部分。
仿佛是摩西分海的奇迹一般，重骑兵将长长的阵列轻而易举地掀做了两半。名为矶野员昌的大将带着较为薄弱的轻骑，迎向了冲来的妖魔阵列。
不远处，步兵阵列以长枪、薙刀迎上了冲来的斋藤骑兵，伴着这边的轻重骑兵，压榨着对方所剩无几的生存空间。薙刀重骑踏过血浪，已是碾过最初的妖魔阵列。速度微微放缓，带头的大将将目光投向了后方的远处。
像是感受到同样的目光，斋藤义龙回过了头。
营地后方，喧闹和厮杀声传来了。
“全军冲锋！随我杀光他们！”
目光被重重阻隔，只有隐隐的喊杀声传入耳中。那兴奋的仿佛是歇斯底里般的怒吼声，让斋藤义龙下意识地喊出了命令：“收缩阵型！火枪队自由射击！侧翼顶上！”
矶野员昌大笑着掀开面前的妖魔，虬劲的肌肉像是有绷紧的雷霆在揪扯，长枪划出一道清冷的银虹，将那横上来的妖魔扯得粉碎。
他的目光兴奋，像是被血色沾染了眼神，瞳中赤红一片：“主公已经截断了他们的退路！随我杀！”身后的轻骑便也如闻到血腥味的狼群一般，疯狂地扑了上来。枪锋如林，凶猛地推了过去。
战斗霎时便陷入了白热化，像是一锅熬沸的老汤，战马嘶鸣，年轻的士兵翻滚，粘稠的鲜血喷了出来，被人随手抹开，或是凄凉地洒在地上。
无数的杀戮，爆发开来了……
前方的战斗激烈，看不到侧翼的景色。而身处后方的士兵，则在不久之前，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了什么叫突然。
虽然着力在攻城之上，但斋藤家对四周的防守，也没有松懈多少。不仅派出了多多少少的斥候四处警戒可能出现的突袭，四处的巡逻也不曾停下过。粗糙建造的瞭望塔也时刻都站着哨兵，监视着附近的山岭。
不过安排得周到，人却不一定周到。在摧枯拉朽地击溃了佐和山城附近的有生力量后，即将击溃山城的时刻，士兵松懈之下，终究是有盲点的。
沉默的士兵无声地出现在山坡上，浅井长政远远望着下方的营地，挑起了一边眉毛：“倒是有趣……”
除了交给矶野员昌正面突破的三千人，其余的兵力全部都编入了准备突袭的队伍，浅井长政亲自带兵。如果在平时，这样大量的兵力想要突袭一个家族大营，不能说难以做到，只能说是天方夜谭。
可现在斋藤大军多驻扎于前阵，将近五千的大军已经被矶野员昌拖入胶着，北面的营墙又直面着佐和山城攻城战，多数剩余的兵力全部集中在那方，管理着不少的俘虏营地。能够分配在这边的防守力量，就实在不多了。
即便如此，在当前时代阵列纵深较短的现在，只要斥候或是哨兵发现及时，这样的突袭进攻最多为后方带来一些骚乱，只要回防及时，他们甚至不可能摸得到粮草的边。
让浅井长政作出这个选择的原因，是己方斥候发现的多个斋藤斥候的尸体。
现在出现在这里，远远望去，连后方斋藤家营地的外围防御，似乎都已经被直接瘫痪掉了。
远远望过去，瞭望塔上的人虽然还站着，但巡逻的足轻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既然如此，那上面的人是否还活着，就很值得思索了。
“这是哪方的义士？”浅井长政轻松地大笑，自己经手的部队，有没有这样的人手他还是很清楚的。只是不知做到这一点的人有多少，现在又在何处？
该不会是信长大人的手下……
浅井长政心中拂过一个模糊的想法，转首便抛到了脑后。现在无论是谁的手下都不要紧，要紧的是眼下的突袭。
“传下去，全军突袭。骑兵放慢脚步，靠近后开始冲锋！”
“是！”
“矢野证，带一百足轻，进营地后，烧掉囤积粮草的仓库！”浅井长政开始布置任务，“田川，去俘虏营，能劝走的把武器给他们，不要逗留太久！”
“是！”
浅井长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稍有些动摇的眼神变得宛如一汪寒潭：“传令！开始突袭！”
从山林中延伸而出的漆黑海潮蔓延而下，直冲营地要害而去。作为营地这样一个庞大而臃肿的庞然大物，却直到骑兵开始冲锋，雷鸣般的鼓点响起，营地才如梦初醒般地醒了过来。
仓皇拿起武器的足轻前仆后继地被填入死亡的深渊，骤然暴起的尸山血海让后方的营地霎时间便炸开了锅。
很快，火势骤然从营地正中爆裂开来，一朵蘑菇云绽放而起，将半边天空映得血红。仅剩的残军四散奔逃，少数拿起抛来的武器，向着冲来的铁骑发出最后的冲锋，少数四散奔逃，卷入马蹄……
短短的时间过后，整片营地，便整个被拖入了血流漂杵的战斗当中。
……
周围都是鲜血。
“啊啊啊啊——”
粘稠的鲜血喷溅在脸上，那样粘稠的感觉，她在这两日中感受了很多，却从未如现在这样，让她感到恐惧。
不远处厮杀的身影凶厉地大吼着，血光飞溅，如巨浪排空，将那瘦弱的年轻人吞入其中，轻而易举地嚼碎、抛到了一旁。
这样的厮杀，她也曾远远地瞭望过，为那身影代表的意义颤抖过。但现在那身影蔓延至身前，她的情绪却陡然僵直了下来，直到血浆喷溅在脸上，她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一只手持太刀，高大粗犷的妖鬼仰天大吼，身边窜出几只歪歪斜斜的外道兵，与几名足轻砍杀在一起。
血光四射。
几名足轻很快倒在地上，半截尸体砸在她的面前，剧烈宛如沸腾厉火的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她腹中翻涌，觉得有些想吐，眼神却乍一下与那妖鬼碰上了。
混乱之中，妖鬼持刀缓缓靠近，千田佳世踉跄着后退，扶着墙壁才没有让自己倒下。脑中混乱无比，她好像听到了有人在高喊：“城墙破了——”但她也没时间去思考这句话的意义。
厮杀蔓延，膝盖还有些隐隐作痛，她却顾不得这些，慌忙之中冲到伤兵营附近的药房，这是她最近最熟悉的地方。
眼下这里也有一些妖魔与附近的守城足轻在捉对厮杀，熬煮的药锅被砸翻在地，有人拿了篝火里的木棍，塞到了妖鬼嘴里，点燃了对方，也点燃了附近的营帐。血和尸体混浊在一起，缺胳膊少腿的伤兵也都拿起了武器，却几下便被砍翻在了地上。
身后的妖鬼像是戏弄般地放缓了脚步，她脑中一片空白，脚下一绊便跌在了地上，却是连话也说不出来，手边胡乱抓了几下，拿起一个小药罐，挥手便丢了出去。
妖鬼偏了偏头，那药罐划过耳畔，砸在了地上。
清冽的脆响很快消散在附近的厮杀声中，像是被激起了戾气，那妖鬼眼瞳一立，挥刀便砍了过来。
那一刻，她的脑中整个都懵在了原地。像是时间都变慢了下来，一柄伤痕累累的太刀像是虎头铡一般，刀光猛烈，直接将那妖鬼的手臂剁了下来，从侧面冲上来的人影捡起那妖鬼的刀，扭头大喊：“跑啊——”
声音滞了滞，却是认出了她来，迟疑着开了口：“……佳世？”
血液如喷泉般溅在脸上，千田感到脸上热热的，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小将。对方身材不是很魁梧，却显得匀称，然而此刻不仅脑袋上绑了乱糟糟的绷带，对方的整只左臂也已经不翼而飞，只剩了被染成血红的绷带，向外渗着血水。
就在她的面前，是她结婚不久的丈夫。
她张了张嘴，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却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有“啊、啊”的微弱哭声。
永濑稔欲言又止地抬了抬右手，想要扶她起来，发觉手里还拿着太刀，便触电般地收了回来，回头看了看那地上的妖鬼，终究只是说了一句话：“这边危险，快跑。”
远处传来呼喊声，他便抬脚往那里去了。直到最后，也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千田佳世抹了抹眼泪，才发觉自己的腿已经抖得不成样子，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
不知过了多久，待到手里微微有了几分力气，她扶着墙根，慢慢地站了起来，俯下身子，颤抖着捡起那崩出无数缺口的太刀，抱在心口，踉跄着走出了帐篷。
火光弥漫，整个城池都在战栗。就在她的视野里，满满都是逃跑的人潮，后面追着的都是漆黑的妖怪，心上印着的那个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人潮里。
少量的武士逆着人潮顶了上去，刀光相击，很快便被吞没了下去。整个城池一片混乱，只有愣愣站在原地的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漆黑的潮水缓慢而坚定地推进，喊杀声逐渐变为了仓皇的求饶声音，再没了其余的响动。
“别，别杀我！”
“快跑啊——”
她又一次失去了力气，瘫坐在了地上，失神地看着接近自己的妖鬼，没有任何动作。
妖鬼动作顿了顿，举起了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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