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离开
细微的噼啪声在城门上轻响，燃烧的火焰已经变得微弱，在焦黑的木梁上挣扎，投下淡淡的光幕。
轻微的风声带来了安静的脚步声，矶野员昌微微向后看去，只是瞥了一眼，便回过了头，语气淡淡的：“是你啊。”
“大人，您的伤势还很严重，最好多休息一下。”永濑稔脸色有些苍白，但左臂经过了重新包扎，已经让他的神色轻松了许多。他走到矶野员昌身边，看了看山下那令人心惊的坑痕，缓缓坐到了对方身边：“家主……”
“没有看到尸体之前，总归还是有希望的。”矶野员昌打断了他的询问，拳头却不知不觉地握紧了，“我会去找到家主。”
“即便是这样的惨像？”
“你我都知道，这样的爆炸只是看起来恐怖而已。”矶野员昌看向山脚，那道横贯整片山脚的裂痕，如同大地之上惨痛的伤痕，深邃而狭窄。淡淡的硝烟气息传来，刻在他的嗓子里，让他的声音都带了几分沙哑，“地下深层的火药爆炸，多数的损伤都让地面所承担。真正危险的，反而是被掩埋后的窒息。”
闻言，永濑稔叹了一口气：“那您也该清楚，若家主活了下来，妖魔也是一样。”
矶野员昌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向山下走去：“与你何干？”
“至少我还剩了一根胳膊。”
永濑稔淡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却让矶野员昌顿了顿脚步：“我并非想要责备你。只是……心有不忿罢了。你也无需如此做。”
“我也是浅井的家臣，援救家主自然也该多出一份力。”永濑稔用力站起身，笑了笑，“何况，家主的确已集全军之力前来援助山城。”
矶野员昌这才转过身来，似是有些困惑：“你……”
“我只是有些疑惑。”像是知道了他在想什么，永濑稔回首看向身后，那里的黑暗里，躲着一个有些畏缩的身影。他不由冲对方安抚地笑了笑，在经历了山城之变后，他的性情似乎温和了不少，“作为山城的守军，我究竟是该保护这些农民，还是和那些家臣一样，一心维护家主的性命。”
“……维护家主，就是在保护他领地下的农民。”
“或许吧。很多时候都是这样。”永濑稔怅然地笑道，“但这次……有些不同。我只是不太清楚，我这样舍弃家主，去让这些居民无谓地多活上一段时间，或许日后还要被杀掉的举动，算是正确吗？还是像那些普通的家臣一样，闲暇时四处闲逛，将农民看作低等的废物，却只要在家主危难的时候勇敢一些，就可以流芳百世？那样，是不是会轻松一些？”
闻言，矶野员昌微微张了张嘴，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许久，他才开口道：“保护领下的农民本就是我等应有之义。但若家主薨逝，浅井家陷入内乱，你可知会死掉多少人？至于那些欺软怕硬的废物……”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冷哼道：“我只是没兴趣去收拾他们罢了。无论如何，尔等此举也只是尽忠职守，我不会责怪你们。”
“有了大人这句话，倒是让我轻松了不少。”永濑稔轻松地出了一口气，笑道，“但眼下城内居民已经疏散完成，也有武士负责带领他们向小谷城避难。接下来，就让我等助大人一臂之力吧。”
……
【主线任务】
【调整剧情进程。（94%）】
94%？！
陈竑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他不由揉了揉双眼，却不慎把血揉了进去，只能在刺痛中勉强看了过去，那个数字却依旧沉默地砸了他的眼底。
陈竑原本有些怅然的心情骤然沉入了山底。
他心烦意乱地跪倒在了无明身边，一边忍着身上的疲惫，为无明做了简单的伤情检查，一边强打起精神，开始回想自己经历的一切。
这不应该……
在出发之前，主线进度只有41%而已。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进度突然跳了这么多？
任务过程中，他并没有时间去查看进度，因此在这个时候，也只能绞尽脑汁地去想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矶野员昌会死？因为我救了他？还是说浅井长政的命运因此改变了？
陈竑从腰包中掏出一捆麻布，下意识地检查伤势、为无明包扎好了骨折的左臂，脑中却依旧迅速而稳定地闪过一张张人脸。
也或许是原本佐和山城会沦陷，现在却只是破城？
可能的因素太多，加上还要为无明处理伤势，各式各样的想法一时组成了密密麻麻的丝线，在脑海中搅成了一团乱麻。而就在他全心全意都放在眼下事务上的时候，身后斋藤义龙的尸体，却产生了些微的异动。
一股浓重的黑烟吞噬了他的尸体，随后，如同三伏天下的冰块一般，斋藤义龙的肉体迅速融化成了一滩腥臭的脓水。
黑烟滚滚而起，却诡异得没有一丝声音。像是感受到了活人的气息，浓烟如同灵蛇一般，擦着地面，向着陈竑安静地涌了过去。
浓烟从背后缓缓融入了他的身体，陈竑却恍若不觉一般，只是在眼底闪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赤红。
而陈竑，却只是恍惚了一瞬，便继续沉入了深层次的思考当中。
不对，如果没有我的话……改变最大的应当是……
斋藤义龙……
哪怕织田信长的确派出了人来刺杀斋藤义龙，如果不是阿秀的话，估计也很难杀掉他。而哪怕是阿秀过来，没有和自己一样习惯用道具解决问题的他，应该也不会影响到斋藤义龙的爆破计划。
他眼底的赤红越来越盛，手下的包扎力度也逐渐变得大了几分。
没错！就是斋藤义龙！是他的死导致了进度的剧烈变动！如果不是我，他根本就不会死！
无明昏迷中微微的呻吟让陈竑略微回过神来，放慢了手下的动作。他检查一番，发现无明身上没有太过严重的骨折或是出血现象，才探了探她的鼻息，将对方轻轻地放在了地上。
斋藤义龙……
如果想要降下来进度，该怎么办？
倘若斋藤义龙没死呢……
陈竑心里突然浮现出了一个有些疯狂的念头，在不断的思索当中，逐渐放大，直到占据了他的所有思维，让他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走到了斋藤义龙的尸体前面。
斋藤义龙的尸首已经化为脓水，消失不见。可陈竑却对此视若无物。他有些犹豫地俯身蹲下，出神地望着那半截碎裂的面具。
如果斋藤义龙没死……
陈竑出神地想着，伸出了手。
……
“大人，就在这附近吗？”
永濑稔的询问让矶野员昌微微顿了下脚步，随后他看看四周，摇了摇头：“虽然我也不太清楚，但眼下才刚刚下来，是妖魔军和斋藤军大战的地方。家主应当不会在这附近，应该会更加靠后一些。”
永濑稔点了点头，握紧了手中的刀柄，对身后的一小队武士下达了命令：“都小心些！可能还有不少活人和妖魔，把眼光放亮点！”
“是！”
虽然在场的人之中，矶野员昌的身份地位最高，应当是他发号施令，但在山城破城之后，独自一人将剩余武士集结、疏散平民的永濑稔，却隐隐在这些武士当中占据了核心的地位。
而矶野员昌此刻也没心情去管到底谁地位高一些的问题，他只是抬头辨认了一番方向，随后一马当先地走了出去：“应当是这边。”
他走得略微有些费力。毕竟之前，他才刚刚受了不轻的伤，眼下虽说是经过了包扎，但还能继续行动就已经花费了他不少的精力，更别提继续战斗了。或许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永濑稔才带领了不少的武士，跟了下来。
向前走了不远的距离，众人忽然停下了脚步。就在不远的前方，传来了缓步的轻响。
“哒，哒，哒……”
“警戒！”永濑稔低喝一声，一众武士伏低了身体，有些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对准了前方。
不知是谁用力咽了一口口水，发出咕咚一声轻响，在寂静的黑夜当中，显得如此清亮。就在几人全力戒备之下，那抱着一个人的人影，终于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是你？”矶野员昌率先认了出来，挥手示意身后的武士放下武器，大喜过望地迎上前，拍了拍陈竑的肩膀，“你还活着！”
这时陈竑才回过神来，神游天外的眼神收束起来，看向了矶野员昌。不知为何，明明是很安静的目光，却让矶野员昌顿时心里一寒。
“是你啊。”
等陈竑开口，那种奇异的感觉很快便消失不见。矶野员昌权当是错觉，把那股异样感甩了出去：“二位……没事吧？”
“我没事。但无明……恐怕要麻烦几位代为照顾一下了。”陈竑缓缓将无明放到矶野员昌怀里，咳嗽几声，似是有些虚弱。
既然在宗三左文字的影响下，矶野员昌对他的态度是尊敬，那应该是个厚道人，不至于对无明干什么事。将无明托付出去，他也好去办属于自己的事。
矶野员昌有些错愕地接过无明，咬咬牙，抬首问道：“你……可曾见过我等家主？”
“浅井长政？继续向前走，有一处满是血迹的地方，就在那附近。”陈竑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不过还有没有命，就不知道了。”
矶野员昌不由皱了皱眉，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般，突兀地开口问道：“那么，斋藤义龙呢？”
闻言，陈竑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逃了。”
看着陈竑逐渐消失在黑暗里，矶野员昌凝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沉吟半晌。
“大人，怎么了？”
“没什么……”矶野员昌回过神来，有些犹豫地看过最后一眼，向前方走去，“只是他给我的感觉，不太一样。罢了，毕竟我等只有一面之缘，可能是我感觉错了。快走吧。”
武士小队鱼贯进入黑暗，陈竑站在远处的角落，微红的瞳孔注视着他们的背影，直到他们的身影全部远去，才低下了头。
戴上了面具。
轻微的风声带来了安静的脚步声，矶野员昌微微向后看去，只是瞥了一眼，便回过了头，语气淡淡的：“是你啊。”
“大人，您的伤势还很严重，最好多休息一下。”永濑稔脸色有些苍白，但左臂经过了重新包扎，已经让他的神色轻松了许多。他走到矶野员昌身边，看了看山下那令人心惊的坑痕，缓缓坐到了对方身边：“家主……”
“没有看到尸体之前，总归还是有希望的。”矶野员昌打断了他的询问，拳头却不知不觉地握紧了，“我会去找到家主。”
“即便是这样的惨像？”
“你我都知道，这样的爆炸只是看起来恐怖而已。”矶野员昌看向山脚，那道横贯整片山脚的裂痕，如同大地之上惨痛的伤痕，深邃而狭窄。淡淡的硝烟气息传来，刻在他的嗓子里，让他的声音都带了几分沙哑，“地下深层的火药爆炸，多数的损伤都让地面所承担。真正危险的，反而是被掩埋后的窒息。”
闻言，永濑稔叹了一口气：“那您也该清楚，若家主活了下来，妖魔也是一样。”
矶野员昌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向山下走去：“与你何干？”
“至少我还剩了一根胳膊。”
永濑稔淡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却让矶野员昌顿了顿脚步：“我并非想要责备你。只是……心有不忿罢了。你也无需如此做。”
“我也是浅井的家臣，援救家主自然也该多出一份力。”永濑稔用力站起身，笑了笑，“何况，家主的确已集全军之力前来援助山城。”
矶野员昌这才转过身来，似是有些困惑：“你……”
“我只是有些疑惑。”像是知道了他在想什么，永濑稔回首看向身后，那里的黑暗里，躲着一个有些畏缩的身影。他不由冲对方安抚地笑了笑，在经历了山城之变后，他的性情似乎温和了不少，“作为山城的守军，我究竟是该保护这些农民，还是和那些家臣一样，一心维护家主的性命。”
“……维护家主，就是在保护他领地下的农民。”
“或许吧。很多时候都是这样。”永濑稔怅然地笑道，“但这次……有些不同。我只是不太清楚，我这样舍弃家主，去让这些居民无谓地多活上一段时间，或许日后还要被杀掉的举动，算是正确吗？还是像那些普通的家臣一样，闲暇时四处闲逛，将农民看作低等的废物，却只要在家主危难的时候勇敢一些，就可以流芳百世？那样，是不是会轻松一些？”
闻言，矶野员昌微微张了张嘴，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许久，他才开口道：“保护领下的农民本就是我等应有之义。但若家主薨逝，浅井家陷入内乱，你可知会死掉多少人？至于那些欺软怕硬的废物……”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冷哼道：“我只是没兴趣去收拾他们罢了。无论如何，尔等此举也只是尽忠职守，我不会责怪你们。”
“有了大人这句话，倒是让我轻松了不少。”永濑稔轻松地出了一口气，笑道，“但眼下城内居民已经疏散完成，也有武士负责带领他们向小谷城避难。接下来，就让我等助大人一臂之力吧。”
……
【主线任务】
【调整剧情进程。（94%）】
94%？！
陈竑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他不由揉了揉双眼，却不慎把血揉了进去，只能在刺痛中勉强看了过去，那个数字却依旧沉默地砸了他的眼底。
陈竑原本有些怅然的心情骤然沉入了山底。
他心烦意乱地跪倒在了无明身边，一边忍着身上的疲惫，为无明做了简单的伤情检查，一边强打起精神，开始回想自己经历的一切。
这不应该……
在出发之前，主线进度只有41%而已。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进度突然跳了这么多？
任务过程中，他并没有时间去查看进度，因此在这个时候，也只能绞尽脑汁地去想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矶野员昌会死？因为我救了他？还是说浅井长政的命运因此改变了？
陈竑从腰包中掏出一捆麻布，下意识地检查伤势、为无明包扎好了骨折的左臂，脑中却依旧迅速而稳定地闪过一张张人脸。
也或许是原本佐和山城会沦陷，现在却只是破城？
可能的因素太多，加上还要为无明处理伤势，各式各样的想法一时组成了密密麻麻的丝线，在脑海中搅成了一团乱麻。而就在他全心全意都放在眼下事务上的时候，身后斋藤义龙的尸体，却产生了些微的异动。
一股浓重的黑烟吞噬了他的尸体，随后，如同三伏天下的冰块一般，斋藤义龙的肉体迅速融化成了一滩腥臭的脓水。
黑烟滚滚而起，却诡异得没有一丝声音。像是感受到了活人的气息，浓烟如同灵蛇一般，擦着地面，向着陈竑安静地涌了过去。
浓烟从背后缓缓融入了他的身体，陈竑却恍若不觉一般，只是在眼底闪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赤红。
而陈竑，却只是恍惚了一瞬，便继续沉入了深层次的思考当中。
不对，如果没有我的话……改变最大的应当是……
斋藤义龙……
哪怕织田信长的确派出了人来刺杀斋藤义龙，如果不是阿秀的话，估计也很难杀掉他。而哪怕是阿秀过来，没有和自己一样习惯用道具解决问题的他，应该也不会影响到斋藤义龙的爆破计划。
他眼底的赤红越来越盛，手下的包扎力度也逐渐变得大了几分。
没错！就是斋藤义龙！是他的死导致了进度的剧烈变动！如果不是我，他根本就不会死！
无明昏迷中微微的呻吟让陈竑略微回过神来，放慢了手下的动作。他检查一番，发现无明身上没有太过严重的骨折或是出血现象，才探了探她的鼻息，将对方轻轻地放在了地上。
斋藤义龙……
如果想要降下来进度，该怎么办？
倘若斋藤义龙没死呢……
陈竑心里突然浮现出了一个有些疯狂的念头，在不断的思索当中，逐渐放大，直到占据了他的所有思维，让他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走到了斋藤义龙的尸体前面。
斋藤义龙的尸首已经化为脓水，消失不见。可陈竑却对此视若无物。他有些犹豫地俯身蹲下，出神地望着那半截碎裂的面具。
如果斋藤义龙没死……
陈竑出神地想着，伸出了手。
……
“大人，就在这附近吗？”
永濑稔的询问让矶野员昌微微顿了下脚步，随后他看看四周，摇了摇头：“虽然我也不太清楚，但眼下才刚刚下来，是妖魔军和斋藤军大战的地方。家主应当不会在这附近，应该会更加靠后一些。”
永濑稔点了点头，握紧了手中的刀柄，对身后的一小队武士下达了命令：“都小心些！可能还有不少活人和妖魔，把眼光放亮点！”
“是！”
虽然在场的人之中，矶野员昌的身份地位最高，应当是他发号施令，但在山城破城之后，独自一人将剩余武士集结、疏散平民的永濑稔，却隐隐在这些武士当中占据了核心的地位。
而矶野员昌此刻也没心情去管到底谁地位高一些的问题，他只是抬头辨认了一番方向，随后一马当先地走了出去：“应当是这边。”
他走得略微有些费力。毕竟之前，他才刚刚受了不轻的伤，眼下虽说是经过了包扎，但还能继续行动就已经花费了他不少的精力，更别提继续战斗了。或许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永濑稔才带领了不少的武士，跟了下来。
向前走了不远的距离，众人忽然停下了脚步。就在不远的前方，传来了缓步的轻响。
“哒，哒，哒……”
“警戒！”永濑稔低喝一声，一众武士伏低了身体，有些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对准了前方。
不知是谁用力咽了一口口水，发出咕咚一声轻响，在寂静的黑夜当中，显得如此清亮。就在几人全力戒备之下，那抱着一个人的人影，终于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是你？”矶野员昌率先认了出来，挥手示意身后的武士放下武器，大喜过望地迎上前，拍了拍陈竑的肩膀，“你还活着！”
这时陈竑才回过神来，神游天外的眼神收束起来，看向了矶野员昌。不知为何，明明是很安静的目光，却让矶野员昌顿时心里一寒。
“是你啊。”
等陈竑开口，那种奇异的感觉很快便消失不见。矶野员昌权当是错觉，把那股异样感甩了出去：“二位……没事吧？”
“我没事。但无明……恐怕要麻烦几位代为照顾一下了。”陈竑缓缓将无明放到矶野员昌怀里，咳嗽几声，似是有些虚弱。
既然在宗三左文字的影响下，矶野员昌对他的态度是尊敬，那应该是个厚道人，不至于对无明干什么事。将无明托付出去，他也好去办属于自己的事。
矶野员昌有些错愕地接过无明，咬咬牙，抬首问道：“你……可曾见过我等家主？”
“浅井长政？继续向前走，有一处满是血迹的地方，就在那附近。”陈竑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不过还有没有命，就不知道了。”
矶野员昌不由皱了皱眉，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般，突兀地开口问道：“那么，斋藤义龙呢？”
闻言，陈竑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逃了。”
看着陈竑逐渐消失在黑暗里，矶野员昌凝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沉吟半晌。
“大人，怎么了？”
“没什么……”矶野员昌回过神来，有些犹豫地看过最后一眼，向前方走去，“只是他给我的感觉，不太一样。罢了，毕竟我等只有一面之缘，可能是我感觉错了。快走吧。”
武士小队鱼贯进入黑暗，陈竑站在远处的角落，微红的瞳孔注视着他们的背影，直到他们的身影全部远去，才低下了头。
戴上了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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