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交汇
“找死！”
果心居士首先从茫然中回过神来，苍老的面容上浮起一丝怒火，挥杖将陈竑狠狠砸开，抡起了沉重的禅杖。
陈竑飞退数步，只觉得像是有一只爪子在拽着他的后心往地上砸，一时难以止住身形。
对自己先前略微的畏缩，果心居士感到了久违的恼怒感。被戏耍的怒火催促着他举起了手中的禅杖，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一团朦胧的波动从禅杖与地面接触之处升起，迅速地将果心居士笼罩到了同样的朦胧之中。很快，他便在朦胧中散去的身形。再出现的时刻，便已经是陈竑面前。
“哼……”
细微的哼声让陈竑不由汗毛倒竖，果心居士俯身立在他的身前，右手握着禅杖的杖头，竟是摆出了一副拔刀斩的姿态。
下一刻，一道刀光升腾而起，禅杖杖头拉出一道极浅淡的刀影，淡黑色的风刃离刀而出，如同狂风中的落叶，飘荡闪烁着，向着陈竑的脖颈飘忽不定地切割而去。
未等风刃抵达，果心居士手中长刀暴斩而下，青黑短刃在炽热的金光中留下一道不可见的孤影，锋利的短刀似已追上了半空的风刃，随着一声清脆的鸣响，短刀直直地点到了陈竑举起的大太刀之上。
“叮！”
二者相触，短刀之上蕴含的强悍劲力，虽威势不显，却在触碰的一刹那，让得陈竑全身如遭雷击一般，顿时横飞了出去。半空之中，大太刀被压迫得弯成了一个极为惊险的弧度，连上面的金光都暗淡了几分。
看着对方飞出的身形，果心居士缓缓将短刀收入鞘中，动作优雅得不似妖魔。短刀与刀鞘再次拼合为那柄人畜无害的禅杖，轻轻地拄在了地上。
远方，陈竑狼狈地爬起身，果心居士的劈斩力度凶猛，只是接下一刀，他的小臂便微微鼓胀着，由内而外地散发出轻微的痛感来。
这实力也太赖皮了……
陈竑苦笑着紧了紧小臂，深吸了一口气，抬眸望向远处的果心居士，有些波动的双眼重新回归淡漠，架起了金刀。他手中大太刀微微颤动，恢复了那笔直的模样。
在一击将陈竑斩飞之后，果心居士便站在原地，既没有发动追击，也没有继续使用他的法术，像是忽然怔在原地一般地懵了几秒，才堪堪回过神来。
而这一切，陈竑并未看在眼里。
回神看到陈竑依旧存活的果心居士，也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不由回想起之前的斩击，在短刃的压迫之下，那金色长刀的弯曲程度似乎有些过分夸张。而在对方的身体掩盖之下，他似乎看到了几缕细微的金光闪了过去。
“……有趣。”
果心居士低声自语，心中无数念头划过，最后锁定到一个可能之上。想到那斩出后便消失了踪迹的风刃，他微微眯了下眼，举起了禅杖。
一团浓绿的液体从杖头喷上天空，化作了人头大小的毒池，向四周坠落了下来，几乎将整片天空都笼罩在了墨绿的毒液之下。
腥臭的气息扑鼻而来，在空中嗤嗤作响。只是闻到了一点气味，陈竑顿时觉得头晕目眩了起来。
这是什么毒？！
陈竑心中一凛，连忙屏住了呼吸。阳忍作为常用毒的忍者分支，自身也有一定的对毒抗性训练。虽然陈竑没有特别多地锻炼过，但半妖本身体质强健，对毒抗性也不错。
可平日里强健的抗毒力现在却失去了作用。看着那绿得发黑的毒池，陈竑毫不怀疑，如果真的吸入进去，他怕是瞬间就得倒在地上。
像是感受到了天空的威胁，大太刀骤然绽放出一阵金光，带着陈竑不由自主地抬手挥斩而出，将天上的毒液一刀斩断，散落的金光如同焚天烈焰，将毒液纷纷燃烧殆尽，只留了微焦的腥臭味，被风淡淡地吹散。
斩尽了天上的毒池，大太刀上的金光再度沉寂了下去。二人齐齐将目光投到刀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果不其然！”果心居士冷笑出声，“很强大的力量，但看来，它只会对我的法术作出反应。连自己的力量都无法掌控，还真是可悲！”
陈竑警惕地后退一步，横起了大太刀：“我得澄清一下，这玩意儿是否属于我还有待商榷。”
“既然如此，那就试试这个！”果心居士对他恬不知耻的态度不置可否，闻言冷哼一声，身体突然急速颤动了起来。
他每颤抖一分，就会在陈竑眼中留下一点宛若实质的残影，最后更是如同细胞分裂一般，扯成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分身。
“……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陈竑险些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只是一个就能一刀把他砍飞，现在居然变成了两个？是想把他当排球打吗？
“哼……如此戏弄于我，怎能让你死得如此轻易！”两个果心居士都阴沉着脸，同样的话语形成了些微的回音，在空间中重叠，“和你的友人好好打个招呼吧！”
随着他得意的大笑，那两个分裂而出的果心居士顿时变化成了无明和阿秀的模样，两个熟悉的面容现在如提线木偶般眼神呆滞，从背后拿出自己的武器，飞速冲了过来。
与此同时，像是在刚才的释放中用尽了全部的力量，大太刀之上的金光萎靡地收束了起来，化作了左文字的模样，安静地睡在陈竑手中。哪怕他怎么催促，也没能再度化作大太刀的长度。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陈竑顿时有些棘手地皱起了眉头，仓促间举刀，狼狈地挡下了二人的攻击。虽然曾与无明二人交过不少手，但那毕竟不是生死相搏。眼下二人出手狠辣，招招向着致命点攻来，一时还是让他有些应接不暇。
“铛铛铛——”
接连不断的金铁对撞声连成了片，无明木着脸，手中的薙刀镰挥舞之间，带起了刺耳的尖啸风声。她的身躯在半空中旋转，像是一朵绽放的黑色莲花，轻灵地与他交错而过。
擦身而过瞬间，无明手中薙刀骤然展开，借助前冲的力度横削而出，锋锐的镰刀如同猛兽咬合的大颚，对着陈竑腰间切割而下。
腰间猛地一凉，像是已经被剖开了一般。千钧一发之际，陈竑左手猛地提起刀鞘，倒持着卡在腰间，惊险地挡下了无明的镰刀，不由抽了抽嘴角：“我可没想过，这招会用在我头上……”
勉强抵挡下无明的突袭，身后的力道让陈竑微微踉跄了一步，他有些惊异地侧眸望去，左臂微微用力，还没等拨开镰刀，面前便闪出了一个人影。
阿秀的眼瞳有些涣散，不知眼神聚焦在哪里，但下手却依旧精准。他左手自刀背上缓缓抚过，身躯转动，太刀带起一股凶悍劲气，对着陈竑当头怒劈而下。锋锐的劲风将陈竑额头的发丝整齐地分为两半，飘摇地落到一旁。
太刀·残月剑。
感受到额间锋锐的压迫强风，陈竑有些苦笑地挑了挑眉，手中太刀横削而起，锋利的金光似是穿透了空气，瞬间便出现在了阿秀刀下，针尖对麦芒地迎了上去。
“叮”地一声，太刀之上骤然传出一股强猛的力度，二者相触瞬间，陈竑的手臂顿时被反砸到胸前，沉闷地哼出了一声。整个人更是在太刀与巨镰的夹击之中，险些被折断了腰。
“咳！”这时候，陈竑也没时间去考虑其余的事情，左手背在身后，咬牙支撑着二人的压迫，强行扭转了身体，一脚踹在阿秀腰侧，将对方猛地踹飞了出去。
身前的压力猛然消失，陈竑这才短促地松了口气，眼神默然扫过身侧的无明，格开巨镰，同样是一脚踹出，正中对方腰腹。
无明苦闷地闷哼一声，向着后方滚了出去，狼狈地止住了身形。
看着二人的表现，陈竑随手收起刀鞘，有些疑惑地微微皱了下眉头。然而还没等他多思索几分，阿秀的身姿便卷起一股雄浑的劲风，鬼魅般闪到了他的身侧。
望着阿秀摆出的居合架势，陈竑略微一怔，旋即心底骤然涌上一股寒意，让他不由握紧了刀柄，主动放弃了躲闪的想法。
阿秀手中的刀，可比他的腿要快得多。
既然闪不过，那就挡一下试试……
心中念头落下，陈竑手中太刀骤然金光暴涨，那股放大的庞大能量，映得阿秀的脸都模糊了几分。
金色细芒闪腾而出，太刀挥动，刚刚才吃过阿秀的亏，现在陈竑手下更是使出了十二分力气，将刀锋上的金光都扯成了一道扇面，狠狠地劈在了阿秀斩来的刀锋之上。
“铛！”
二者相触，凶猛的碰撞声如同爆炸一般，将大盛的金光纷纷扬扬地撒到了四周。陈竑忍不住倒退两步，微眯了眼，盯着刀锋所触之处，微微吐出了一口气。
就在他心下有些了然之时，一旁猛然现出了一道暴射而来的身影，那巨镰暴斩而来的威势，让陈竑都不由面色微变。来不及多想，他脚下一点地面，身形暴退的同时，竭力向后仰着上身，瞬间飞退数米。
即便如此，锋锐的镰刃也掠过了他的脸颊，卷起一缕皮肉，让得一蓬轻微的血飞扬在了空中。
身在空中，陈竑骤然被扯歪了身体，歪斜着滚落到地上，扬起一片烟尘。半跪着起身，还没等他看清眼前景色，一柄巨镰便斩过半空，停在了他的脖颈旁。
陈竑不由躲闪般地歪起了脖颈，向着一侧略微挪了挪。
“怎么，只有这样水准吗？”果心居士的讽刺不知从何处响了起来，陈竑叹了口气，竟是连那脖颈上的刀刃看也不看似的，干脆收了力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懒洋洋道：“没办法，毕竟老朋友了，放下水。”
“呵，妇人之仁。看着友人的脸，就下不去手了么？”果心居士从后方缓缓踱步走来，站在无明与阿秀之间，冷笑道，“虚伪。”
“如果我的攻击不会反馈到他们现实的身体上，我肯定把你脑袋摘下来当球踢。”陈竑手中的长刀散为漫天金光，纷纷涌入手背的纹身处。他感受着逐渐炙热的手背，语气越发不客气，“恐怕在外边，无明他们正把我当斋藤义龙，打得火热吧？”
“想象力倒是丰富……”果心居士肉眼难察地愣了一瞬，正当他冷笑着嘲讽的时候，却被陈竑翻着白眼打断了话语：“那你得阿兹海默了，手抖成这样？”
感受着脖颈上镰刀震惊的颤抖，陈竑略微挪了挪身体，生怕无明一个不慎给自己抹了脖子：“你既然知道他俩是我朋友，那就应该清楚，我们对彼此的实力力气可太熟了。他们有没有留手，刀一砍上去我就清楚。”
三人四年来可对战过不少次，互相之间对彼此的身形习惯动作几乎都刻在了脑海里。只是短短地交了一次手，阿秀恐怕就生了几分怀疑，那一记居合斩少说收了三分力气。
如果果心居士想杀他，根本没必要收这三分力。
现在回想起来，无明的巨镰似乎也不是向着脖颈，而是一开始就斩向了他的脸颊：“是面具吗？话说斋藤义龙也戴着面具，真正的义龙不会早死了吧？”
而且，之前那骤然转变为左文字模样的金刀，恐怕也是在提醒着他，梦境正在与现实交汇。
果心居士沉着脸看他，沉闷地叹息：“我还真是小瞧了你们……”
“接下来是句狠话，就不要继续说了。”陈竑再一次没礼貌地打断了他的反派基础流程。感受着手背上鼓胀着，几乎要喷涌而出的力量，他不由微微笑了出来：“下一次，最好在满足自己阴暗爱好的时候，作假作得用心一些。”
金光爆闪，天秤纹身骤然绽放出了不逊于太阳的金光。如同万千金针四散而出，尖锐的金光霎时间剥夺了二人的全部视野，撞在了梦境四周的金雾之上。
刺耳的碎裂声传来，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陈竑愠怒的宣判声。
“滚出我的脑海！”
果心居士首先从茫然中回过神来，苍老的面容上浮起一丝怒火，挥杖将陈竑狠狠砸开，抡起了沉重的禅杖。
陈竑飞退数步，只觉得像是有一只爪子在拽着他的后心往地上砸，一时难以止住身形。
对自己先前略微的畏缩，果心居士感到了久违的恼怒感。被戏耍的怒火催促着他举起了手中的禅杖，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一团朦胧的波动从禅杖与地面接触之处升起，迅速地将果心居士笼罩到了同样的朦胧之中。很快，他便在朦胧中散去的身形。再出现的时刻，便已经是陈竑面前。
“哼……”
细微的哼声让陈竑不由汗毛倒竖，果心居士俯身立在他的身前，右手握着禅杖的杖头，竟是摆出了一副拔刀斩的姿态。
下一刻，一道刀光升腾而起，禅杖杖头拉出一道极浅淡的刀影，淡黑色的风刃离刀而出，如同狂风中的落叶，飘荡闪烁着，向着陈竑的脖颈飘忽不定地切割而去。
未等风刃抵达，果心居士手中长刀暴斩而下，青黑短刃在炽热的金光中留下一道不可见的孤影，锋利的短刀似已追上了半空的风刃，随着一声清脆的鸣响，短刀直直地点到了陈竑举起的大太刀之上。
“叮！”
二者相触，短刀之上蕴含的强悍劲力，虽威势不显，却在触碰的一刹那，让得陈竑全身如遭雷击一般，顿时横飞了出去。半空之中，大太刀被压迫得弯成了一个极为惊险的弧度，连上面的金光都暗淡了几分。
看着对方飞出的身形，果心居士缓缓将短刀收入鞘中，动作优雅得不似妖魔。短刀与刀鞘再次拼合为那柄人畜无害的禅杖，轻轻地拄在了地上。
远方，陈竑狼狈地爬起身，果心居士的劈斩力度凶猛，只是接下一刀，他的小臂便微微鼓胀着，由内而外地散发出轻微的痛感来。
这实力也太赖皮了……
陈竑苦笑着紧了紧小臂，深吸了一口气，抬眸望向远处的果心居士，有些波动的双眼重新回归淡漠，架起了金刀。他手中大太刀微微颤动，恢复了那笔直的模样。
在一击将陈竑斩飞之后，果心居士便站在原地，既没有发动追击，也没有继续使用他的法术，像是忽然怔在原地一般地懵了几秒，才堪堪回过神来。
而这一切，陈竑并未看在眼里。
回神看到陈竑依旧存活的果心居士，也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不由回想起之前的斩击，在短刃的压迫之下，那金色长刀的弯曲程度似乎有些过分夸张。而在对方的身体掩盖之下，他似乎看到了几缕细微的金光闪了过去。
“……有趣。”
果心居士低声自语，心中无数念头划过，最后锁定到一个可能之上。想到那斩出后便消失了踪迹的风刃，他微微眯了下眼，举起了禅杖。
一团浓绿的液体从杖头喷上天空，化作了人头大小的毒池，向四周坠落了下来，几乎将整片天空都笼罩在了墨绿的毒液之下。
腥臭的气息扑鼻而来，在空中嗤嗤作响。只是闻到了一点气味，陈竑顿时觉得头晕目眩了起来。
这是什么毒？！
陈竑心中一凛，连忙屏住了呼吸。阳忍作为常用毒的忍者分支，自身也有一定的对毒抗性训练。虽然陈竑没有特别多地锻炼过，但半妖本身体质强健，对毒抗性也不错。
可平日里强健的抗毒力现在却失去了作用。看着那绿得发黑的毒池，陈竑毫不怀疑，如果真的吸入进去，他怕是瞬间就得倒在地上。
像是感受到了天空的威胁，大太刀骤然绽放出一阵金光，带着陈竑不由自主地抬手挥斩而出，将天上的毒液一刀斩断，散落的金光如同焚天烈焰，将毒液纷纷燃烧殆尽，只留了微焦的腥臭味，被风淡淡地吹散。
斩尽了天上的毒池，大太刀上的金光再度沉寂了下去。二人齐齐将目光投到刀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果不其然！”果心居士冷笑出声，“很强大的力量，但看来，它只会对我的法术作出反应。连自己的力量都无法掌控，还真是可悲！”
陈竑警惕地后退一步，横起了大太刀：“我得澄清一下，这玩意儿是否属于我还有待商榷。”
“既然如此，那就试试这个！”果心居士对他恬不知耻的态度不置可否，闻言冷哼一声，身体突然急速颤动了起来。
他每颤抖一分，就会在陈竑眼中留下一点宛若实质的残影，最后更是如同细胞分裂一般，扯成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分身。
“……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陈竑险些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只是一个就能一刀把他砍飞，现在居然变成了两个？是想把他当排球打吗？
“哼……如此戏弄于我，怎能让你死得如此轻易！”两个果心居士都阴沉着脸，同样的话语形成了些微的回音，在空间中重叠，“和你的友人好好打个招呼吧！”
随着他得意的大笑，那两个分裂而出的果心居士顿时变化成了无明和阿秀的模样，两个熟悉的面容现在如提线木偶般眼神呆滞，从背后拿出自己的武器，飞速冲了过来。
与此同时，像是在刚才的释放中用尽了全部的力量，大太刀之上的金光萎靡地收束了起来，化作了左文字的模样，安静地睡在陈竑手中。哪怕他怎么催促，也没能再度化作大太刀的长度。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陈竑顿时有些棘手地皱起了眉头，仓促间举刀，狼狈地挡下了二人的攻击。虽然曾与无明二人交过不少手，但那毕竟不是生死相搏。眼下二人出手狠辣，招招向着致命点攻来，一时还是让他有些应接不暇。
“铛铛铛——”
接连不断的金铁对撞声连成了片，无明木着脸，手中的薙刀镰挥舞之间，带起了刺耳的尖啸风声。她的身躯在半空中旋转，像是一朵绽放的黑色莲花，轻灵地与他交错而过。
擦身而过瞬间，无明手中薙刀骤然展开，借助前冲的力度横削而出，锋锐的镰刀如同猛兽咬合的大颚，对着陈竑腰间切割而下。
腰间猛地一凉，像是已经被剖开了一般。千钧一发之际，陈竑左手猛地提起刀鞘，倒持着卡在腰间，惊险地挡下了无明的镰刀，不由抽了抽嘴角：“我可没想过，这招会用在我头上……”
勉强抵挡下无明的突袭，身后的力道让陈竑微微踉跄了一步，他有些惊异地侧眸望去，左臂微微用力，还没等拨开镰刀，面前便闪出了一个人影。
阿秀的眼瞳有些涣散，不知眼神聚焦在哪里，但下手却依旧精准。他左手自刀背上缓缓抚过，身躯转动，太刀带起一股凶悍劲气，对着陈竑当头怒劈而下。锋锐的劲风将陈竑额头的发丝整齐地分为两半，飘摇地落到一旁。
太刀·残月剑。
感受到额间锋锐的压迫强风，陈竑有些苦笑地挑了挑眉，手中太刀横削而起，锋利的金光似是穿透了空气，瞬间便出现在了阿秀刀下，针尖对麦芒地迎了上去。
“叮”地一声，太刀之上骤然传出一股强猛的力度，二者相触瞬间，陈竑的手臂顿时被反砸到胸前，沉闷地哼出了一声。整个人更是在太刀与巨镰的夹击之中，险些被折断了腰。
“咳！”这时候，陈竑也没时间去考虑其余的事情，左手背在身后，咬牙支撑着二人的压迫，强行扭转了身体，一脚踹在阿秀腰侧，将对方猛地踹飞了出去。
身前的压力猛然消失，陈竑这才短促地松了口气，眼神默然扫过身侧的无明，格开巨镰，同样是一脚踹出，正中对方腰腹。
无明苦闷地闷哼一声，向着后方滚了出去，狼狈地止住了身形。
看着二人的表现，陈竑随手收起刀鞘，有些疑惑地微微皱了下眉头。然而还没等他多思索几分，阿秀的身姿便卷起一股雄浑的劲风，鬼魅般闪到了他的身侧。
望着阿秀摆出的居合架势，陈竑略微一怔，旋即心底骤然涌上一股寒意，让他不由握紧了刀柄，主动放弃了躲闪的想法。
阿秀手中的刀，可比他的腿要快得多。
既然闪不过，那就挡一下试试……
心中念头落下，陈竑手中太刀骤然金光暴涨，那股放大的庞大能量，映得阿秀的脸都模糊了几分。
金色细芒闪腾而出，太刀挥动，刚刚才吃过阿秀的亏，现在陈竑手下更是使出了十二分力气，将刀锋上的金光都扯成了一道扇面，狠狠地劈在了阿秀斩来的刀锋之上。
“铛！”
二者相触，凶猛的碰撞声如同爆炸一般，将大盛的金光纷纷扬扬地撒到了四周。陈竑忍不住倒退两步，微眯了眼，盯着刀锋所触之处，微微吐出了一口气。
就在他心下有些了然之时，一旁猛然现出了一道暴射而来的身影，那巨镰暴斩而来的威势，让陈竑都不由面色微变。来不及多想，他脚下一点地面，身形暴退的同时，竭力向后仰着上身，瞬间飞退数米。
即便如此，锋锐的镰刃也掠过了他的脸颊，卷起一缕皮肉，让得一蓬轻微的血飞扬在了空中。
身在空中，陈竑骤然被扯歪了身体，歪斜着滚落到地上，扬起一片烟尘。半跪着起身，还没等他看清眼前景色，一柄巨镰便斩过半空，停在了他的脖颈旁。
陈竑不由躲闪般地歪起了脖颈，向着一侧略微挪了挪。
“怎么，只有这样水准吗？”果心居士的讽刺不知从何处响了起来，陈竑叹了口气，竟是连那脖颈上的刀刃看也不看似的，干脆收了力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懒洋洋道：“没办法，毕竟老朋友了，放下水。”
“呵，妇人之仁。看着友人的脸，就下不去手了么？”果心居士从后方缓缓踱步走来，站在无明与阿秀之间，冷笑道，“虚伪。”
“如果我的攻击不会反馈到他们现实的身体上，我肯定把你脑袋摘下来当球踢。”陈竑手中的长刀散为漫天金光，纷纷涌入手背的纹身处。他感受着逐渐炙热的手背，语气越发不客气，“恐怕在外边，无明他们正把我当斋藤义龙，打得火热吧？”
“想象力倒是丰富……”果心居士肉眼难察地愣了一瞬，正当他冷笑着嘲讽的时候，却被陈竑翻着白眼打断了话语：“那你得阿兹海默了，手抖成这样？”
感受着脖颈上镰刀震惊的颤抖，陈竑略微挪了挪身体，生怕无明一个不慎给自己抹了脖子：“你既然知道他俩是我朋友，那就应该清楚，我们对彼此的实力力气可太熟了。他们有没有留手，刀一砍上去我就清楚。”
三人四年来可对战过不少次，互相之间对彼此的身形习惯动作几乎都刻在了脑海里。只是短短地交了一次手，阿秀恐怕就生了几分怀疑，那一记居合斩少说收了三分力气。
如果果心居士想杀他，根本没必要收这三分力。
现在回想起来，无明的巨镰似乎也不是向着脖颈，而是一开始就斩向了他的脸颊：“是面具吗？话说斋藤义龙也戴着面具，真正的义龙不会早死了吧？”
而且，之前那骤然转变为左文字模样的金刀，恐怕也是在提醒着他，梦境正在与现实交汇。
果心居士沉着脸看他，沉闷地叹息：“我还真是小瞧了你们……”
“接下来是句狠话，就不要继续说了。”陈竑再一次没礼貌地打断了他的反派基础流程。感受着手背上鼓胀着，几乎要喷涌而出的力量，他不由微微笑了出来：“下一次，最好在满足自己阴暗爱好的时候，作假作得用心一些。”
金光爆闪，天秤纹身骤然绽放出了不逊于太阳的金光。如同万千金针四散而出，尖锐的金光霎时间剥夺了二人的全部视野，撞在了梦境四周的金雾之上。
刺耳的碎裂声传来，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陈竑愠怒的宣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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