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筑海往事
看着父亲和曾外祖父的表现，齐灵颖脸上露出了些许狡黠的神情。一旁的兰雅见状也若有所思。
但有些事情，只有像巴拉特和齐北玄这种层次的人，才能有资格接触到一些。
至于齐灵颖和兰雅虽然都是世间少有的九阶异能者，却并不代表他们能有资格获取当局最为核心的机密。
正如此刻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林弈一样，他虽然直接觉醒成为了阶位极高的异能者，但却仍旧是筑海市当局的一个初级职员。
“幸苦你了。”
在和齐北玄对视一眼过后，老人便拍着林弈的肩膀，说了句意义不明的话。
林弈并未在意，收拾好后，便与兰雅一同将巴拉特护送到了齐灵颖事先准备好的交通工具上，那是一辆停在候机楼旁挂着物流标识的箱式小货车。
林弈一上车，便在这遇见了熟人。
“是你！！”
林弈与司机异口同声的道。这司机正是昨晚和林弈干了一架的刀疤男。
见到他，林弈方才想起昨日姓齐那女人确实聘用了这5人做保镖。
“林先生，昨日……”
见对方还想说些什么，林弈连忙举手制止道：“行了，不知者无罪。你们也是被设计的，钱也赔过了，昨天的事，一笔勾销。今后好好保护巴拉特先生就行了。”
刀疤男闻言，透过后视镜投过来一个感激的眼神。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倒是兰雅突然开口问了一句另外四人的布置。
“在后面车厢里。”
得到了回答后，兰雅轻点了一下头，便示意刀疤男起步离开机场。
他们的第一天的路线，首先是城西一家面馆，按巴拉特所说，那里有他一位故人。随后便是计划前往筑海市异能局总部，最后林弈和兰雅要在日落之前将他护送往到东郊一处道观，那是巴拉特所选定的在筑海市的落脚点。
此刻已不是清晨，城区道路也已开始恢复了往常的拥堵。
不过，在刀疤男对路况熟练的掌握下，载着林弈一行人的小货车，正于各条导航上并未注明的小巷间穿梭。小货车后还跟着一辆惹眼的大红色悬浮式轿车，里面坐着的正是齐灵颖父女。
筑海市城区很大，城西边缘到城东边缘，跨度有将近200公里。一行人从城北机场出发，在刀疤男熟练的驾驶技巧下，也花费了近2个小时才抵达位于城西的第一个目的地。
不得不说，别看坐在副驾驶上的巴拉特都110多岁了，但却对于这2个小时在小货车中的颠簸并不在意，一路上还颇为兴奋的和刀疤男和林弈攀谈着，时不时的指点着车窗外某栋颇有些岁月的建筑，介绍起来。
听了巴拉特的介绍，林弈这才知道，原来老人家在撞击日后，曾被安置在早期的筑海收容基地，那时这里还没有筑海市，作为筑海的第一批居住者，筑海市的建设工作贯穿了他整个青年阶段，长大后的他自然也亲自参与了许多建设任务。
来到目的地，众人从车里依次走出，林弈看到货车车厢里出来的四人，点了点头，没有多做交流，倒是四人中的胖子和眼镜，看到林弈的第一时间差点被吓得腿软栽倒在地上。其他两人，也同样脸色苍白。
在拒绝了林弈的搀扶后，巴拉特持着拐棍，小步朝前，领着众人走进了眼前的面馆。
随还未到中午，但此刻面馆里早已坐满了人，这些自然不是平民，而是筑海市治安部和异能局安排的“演员”，其中林弈还看到了特别行动队的两个同事。不过魏猛不在这，想必是被安排到了别处。
这些人之所以伪装成顾客的磨样，自然是因为巴拉特特别要求过，不希望自己的到访打扰到店主人一家的正常生活。
“老板！来十碗竹笋面。”
一进门，巴拉特便用中气十足的吆喝起来。
“好嘞，十碗竹笋面！您稍等。”
来了个大单，后厨白发苍苍的老板也探出身来查看。他很是好奇为何今日生意如此兴隆。
但等看清来人，脸上的表情却不由的迟滞。
“阿……阿伯？您……回来了？”
只见那位年过七旬的老板泪眼惺忪地挪步上前，惊得周围隐藏身份的安保人员都差点动作，不过在看到兰雅的眼神后，还是按捺了回去。
看着迎上来的面馆老板，巴拉特浅笑着，满是沟壑的面庞尽力展现出一副慈祥的面貌。
“思竹，你长大了。”
七旬老翁，闻言，破涕为笑，连带着巴拉特也开怀大笑起来。
一旁的林弈看着二老，不禁暗自在心中担忧，这两老人要是就这么笑着背过气去，这锅该算谁头上？
显然，他内心阴暗的担忧明显是多余的。
笑着，笑着，巴拉特便和那七旬老翁拉起了家常。连带着最靠近二人的林弈和兰雅也被当成晚辈，给拉着和他两坐到了一桌。倒是正牌巴拉特家族的齐灵颖父女被冷落到了一旁。
“面来嘞！老板，面来了。”
店里的伙计很有眼力见，见老板和新到的客人认识，便优先做了巴拉特刚才点的十碗面。十碗，包括刀疤男五兄弟在内，一人一碗，刚好分完。
巴拉特点的，是竹笋面，不同于其他店面的竹笋面，这家的面没有华丽的配菜，看起来寡淡无味，只有新鲜的竹笋看上去可圈可点。不过众人一起用餐，气氛倒是挺足的。
但等到那面条一入口，林弈先前对这碗面的印象，便被舌尖的美味一扫而空。
“小顾，不错！你们家的手艺没丢。面很劲道，笋也新鲜，汤……也依旧好喝。”
一桌四人，三人吃面。不一会儿，居然是巴拉特这个百多岁的老人第一个放下碗筷。饮尽面汤后，不由赞叹道。
听到自己阿伯的赞许，年过七旬的顾思竹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样子，仿若得了幼儿园得了老师表扬的小朋友。
看着和自己一般苍老的后背一副不好意思的磨样，巴拉特继续打趣道：“不过，我可记得，你当初可是死活不愿意饥接班，一心想往外跑啊。”
顾思竹露出一口碎牙笑着应道：“那会年轻，不懂事，不明白家才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被那假道士忽悠，总想着参加探险队，要去揭露坠落带的真面目，想要成名，要做伟人。现在不一样咯，走得远了，也就看得多了，回过头来才发现，原来还得是这家面馆，才是最适合我的归宿。”
闻言，巴拉特也不由得唏嘘：“是啊，走得远了，也就看得多了。”
但一旁的林弈和兰雅却相视一眼，他们从二人的谈话中皆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探险队”，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说的是新纪元早期才有的组织。希望揭露旧时代毁灭真相的人，相互组队形成了一只只探索坠落带的队伍，这些队伍，就是探险队。
每个探险队都希望旧世界毁灭的真相，不过，大多数探险队其实就是在坠落带中碰运气，拾取收集一些只有破碎带才会存在的特殊物品，用以在市场上换取钱财。抑或是受雇于一些机构或部门调查坠落带的生态。
关键是，他们多由最早觉醒的异能者组成。
林弈和兰雅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面馆老板，不像看上去那么普通。’
而兰雅想的则比林弈要更多，老板所说的“假道士”，不出意外的话就是那个老道。
严格来说那老道并非异能局的人，只是在异能局挂着顾问的名号。名义上是顾问，但实际上，只是异能局单方面替他摆平一些细碎琐事。他的行动实际上全凭自身喜好，不受异能局约束。
兰雅只知道那老道在筑海市异能局，甚至在更高层的总局都是绝对特殊的存在。
若眼前这白发苍苍的面馆老板能和那老道相交的，那么他大概率绝非一般的异能者。可这样一个人却没有出现在异能局的监控名录上。须知，就连昨晚和林弈打过架的五人也都在监控名录里。
监控名录收录着几乎所有高阶异能者和部分中阶异能者所组成的团队，或是能力特殊的中阶异能者。
眼前这个老人不在名录上，那么只有两种可能：1.以对方的异能等阶上不了监控名录。2.对方的信息权限，高于监控名录，就像那个老道。
林弈和兰雅各有所思。但下一刻却被二老拉回了现实。
“小友，你们可知我为何要请你们吃这竹笋面吗？”
巴拉特用慈祥的语气问道。
林弈闻言，摇了摇头：“不知”
二老相视一眼，竟哈哈一笑。而后那顾思竹接过话茬问道：“小兄弟，你是土生土长的筑城人吧，你可知，我们筑城，为何要选址在这群山之间？”
林弈沉思片刻后，略带猜测的答道：“因为，有竹笋？坠落日后，幸存下来的人们需要食物，而全世界都面临着饥荒，可这里有着大片的竹林，意味着这里便有着大量的竹笋可以充饥。”
巴拉特点了点头，对林弈的想法表示认可，但却道：“竹笋，解一时之需即可，第二年，庄稼还是会收成，饥荒也终究会过去。筑海市也可以选个好地方盖。”
林弈闻言，摇了摇头：“既然都这么说了，那真实原因肯定不是我能猜出来的。”
二老听道林弈这么说着，竟又不禁畅快的大笑起来，吸引了众人的注意。也不知究竟在笑些什么。
笑了好一会儿，巴拉特才缓了过来，但那充满沟壑的脸上仍满是藏不住的笑意。
“撞击日过后，幸存的人们为了充饥相聚到了这片竹林，在这里，差不多就在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位置，有人搭起了第一个灶台，煮出了筑城的第一碗竹笋面。那人便是小顾的奶奶。”
说着，巴拉特指了指一旁的顾老，眼神中闪过几丝追忆。而后继续娓娓道来：
“后来，聚集过来的人多了，依托这里的竹海，大家建立起了早期的筑海收容基地，那第一个灶台，也被扩张成了第一间食堂，大娘也就成了食堂的掌勺。而我，也是那时被分配到了这里。当时大娘一家对我多加照拂，她的儿子，也就是小顾的父亲，也就成了我的好兄弟
说着，巴拉特拍了拍身旁的顾老。
“再后来，人类临时政权建立了起来，他们的第一个任务便是以各个收容基地为依托，规划重建世界。当时轮到我们基地选址的时候，大伙都已经投票决定了要将城市建在离此地400公里外的一处开阔地。”
“但这时候，大娘一家却不打算走了，他们想要在这里结庐而居。那我哪里肯答应，当时我就说：‘我吃惯了大娘做的饭菜，他们不走我也就不走了。’结果一句孩童之言，居然获得了众多附和，到最后，整座基地的人都不走了。那城市的选址，也就莫名其妙的定在了这片山谷。”
一语未落，二老又哈哈笑了起来。
林弈和兰雅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神中传达的无语。感情这座城诞生的来历就这么随便？但该配合的还是要配合。于是二人也牵强的跟着哈哈起来。
四人哈哈了好一会儿，看得周围便衣的安保人员，以及随行的齐家父女二人头上直冒黑线。
笑了许久，巴拉特方才缓过来，指了指这店面四壁，唏嘘道：“这家店啊，就是当时的老食堂，这里就是筑海市的第一栋房子，筑海市的原点。在这吃过饭，才能算得上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筑海人啊。”
顺着苍老的手指，林弈的视线环顾着店内。未曾想，这平凡的店面竟能有如此来头。如此说来……这地方能卖多少钱呐？
“那大娘一家最后为什么不打算走了？”
就在林弈估摸着筑海市第一栋房子的价值的时候，一向不多话的兰雅反倒好奇问道。
老人面容慈蔼的回道：“听大娘说，她出去采笋的时候，曾经在那竹林中遇到过仙人。所以她相信住在这里可去驱邪避祸。”
说着与一旁的顾老相看一眼后，巴拉特又补充道：“当年的幸存者，刚经历过撞击日，对神仙鬼怪之说坚信不疑倒也实属正常。”
听着老人的述说，林弈若有所思
“这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吗？”
“哈哈……小友着相了，掉下来的那位不就是了？”
但有些事情，只有像巴拉特和齐北玄这种层次的人，才能有资格接触到一些。
至于齐灵颖和兰雅虽然都是世间少有的九阶异能者，却并不代表他们能有资格获取当局最为核心的机密。
正如此刻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林弈一样，他虽然直接觉醒成为了阶位极高的异能者，但却仍旧是筑海市当局的一个初级职员。
“幸苦你了。”
在和齐北玄对视一眼过后，老人便拍着林弈的肩膀，说了句意义不明的话。
林弈并未在意，收拾好后，便与兰雅一同将巴拉特护送到了齐灵颖事先准备好的交通工具上，那是一辆停在候机楼旁挂着物流标识的箱式小货车。
林弈一上车，便在这遇见了熟人。
“是你！！”
林弈与司机异口同声的道。这司机正是昨晚和林弈干了一架的刀疤男。
见到他，林弈方才想起昨日姓齐那女人确实聘用了这5人做保镖。
“林先生，昨日……”
见对方还想说些什么，林弈连忙举手制止道：“行了，不知者无罪。你们也是被设计的，钱也赔过了，昨天的事，一笔勾销。今后好好保护巴拉特先生就行了。”
刀疤男闻言，透过后视镜投过来一个感激的眼神。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倒是兰雅突然开口问了一句另外四人的布置。
“在后面车厢里。”
得到了回答后，兰雅轻点了一下头，便示意刀疤男起步离开机场。
他们的第一天的路线，首先是城西一家面馆，按巴拉特所说，那里有他一位故人。随后便是计划前往筑海市异能局总部，最后林弈和兰雅要在日落之前将他护送往到东郊一处道观，那是巴拉特所选定的在筑海市的落脚点。
此刻已不是清晨，城区道路也已开始恢复了往常的拥堵。
不过，在刀疤男对路况熟练的掌握下，载着林弈一行人的小货车，正于各条导航上并未注明的小巷间穿梭。小货车后还跟着一辆惹眼的大红色悬浮式轿车，里面坐着的正是齐灵颖父女。
筑海市城区很大，城西边缘到城东边缘，跨度有将近200公里。一行人从城北机场出发，在刀疤男熟练的驾驶技巧下，也花费了近2个小时才抵达位于城西的第一个目的地。
不得不说，别看坐在副驾驶上的巴拉特都110多岁了，但却对于这2个小时在小货车中的颠簸并不在意，一路上还颇为兴奋的和刀疤男和林弈攀谈着，时不时的指点着车窗外某栋颇有些岁月的建筑，介绍起来。
听了巴拉特的介绍，林弈这才知道，原来老人家在撞击日后，曾被安置在早期的筑海收容基地，那时这里还没有筑海市，作为筑海的第一批居住者，筑海市的建设工作贯穿了他整个青年阶段，长大后的他自然也亲自参与了许多建设任务。
来到目的地，众人从车里依次走出，林弈看到货车车厢里出来的四人，点了点头，没有多做交流，倒是四人中的胖子和眼镜，看到林弈的第一时间差点被吓得腿软栽倒在地上。其他两人，也同样脸色苍白。
在拒绝了林弈的搀扶后，巴拉特持着拐棍，小步朝前，领着众人走进了眼前的面馆。
随还未到中午，但此刻面馆里早已坐满了人，这些自然不是平民，而是筑海市治安部和异能局安排的“演员”，其中林弈还看到了特别行动队的两个同事。不过魏猛不在这，想必是被安排到了别处。
这些人之所以伪装成顾客的磨样，自然是因为巴拉特特别要求过，不希望自己的到访打扰到店主人一家的正常生活。
“老板！来十碗竹笋面。”
一进门，巴拉特便用中气十足的吆喝起来。
“好嘞，十碗竹笋面！您稍等。”
来了个大单，后厨白发苍苍的老板也探出身来查看。他很是好奇为何今日生意如此兴隆。
但等看清来人，脸上的表情却不由的迟滞。
“阿……阿伯？您……回来了？”
只见那位年过七旬的老板泪眼惺忪地挪步上前，惊得周围隐藏身份的安保人员都差点动作，不过在看到兰雅的眼神后，还是按捺了回去。
看着迎上来的面馆老板，巴拉特浅笑着，满是沟壑的面庞尽力展现出一副慈祥的面貌。
“思竹，你长大了。”
七旬老翁，闻言，破涕为笑，连带着巴拉特也开怀大笑起来。
一旁的林弈看着二老，不禁暗自在心中担忧，这两老人要是就这么笑着背过气去，这锅该算谁头上？
显然，他内心阴暗的担忧明显是多余的。
笑着，笑着，巴拉特便和那七旬老翁拉起了家常。连带着最靠近二人的林弈和兰雅也被当成晚辈，给拉着和他两坐到了一桌。倒是正牌巴拉特家族的齐灵颖父女被冷落到了一旁。
“面来嘞！老板，面来了。”
店里的伙计很有眼力见，见老板和新到的客人认识，便优先做了巴拉特刚才点的十碗面。十碗，包括刀疤男五兄弟在内，一人一碗，刚好分完。
巴拉特点的，是竹笋面，不同于其他店面的竹笋面，这家的面没有华丽的配菜，看起来寡淡无味，只有新鲜的竹笋看上去可圈可点。不过众人一起用餐，气氛倒是挺足的。
但等到那面条一入口，林弈先前对这碗面的印象，便被舌尖的美味一扫而空。
“小顾，不错！你们家的手艺没丢。面很劲道，笋也新鲜，汤……也依旧好喝。”
一桌四人，三人吃面。不一会儿，居然是巴拉特这个百多岁的老人第一个放下碗筷。饮尽面汤后，不由赞叹道。
听到自己阿伯的赞许，年过七旬的顾思竹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样子，仿若得了幼儿园得了老师表扬的小朋友。
看着和自己一般苍老的后背一副不好意思的磨样，巴拉特继续打趣道：“不过，我可记得，你当初可是死活不愿意饥接班，一心想往外跑啊。”
顾思竹露出一口碎牙笑着应道：“那会年轻，不懂事，不明白家才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被那假道士忽悠，总想着参加探险队，要去揭露坠落带的真面目，想要成名，要做伟人。现在不一样咯，走得远了，也就看得多了，回过头来才发现，原来还得是这家面馆，才是最适合我的归宿。”
闻言，巴拉特也不由得唏嘘：“是啊，走得远了，也就看得多了。”
但一旁的林弈和兰雅却相视一眼，他们从二人的谈话中皆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探险队”，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说的是新纪元早期才有的组织。希望揭露旧时代毁灭真相的人，相互组队形成了一只只探索坠落带的队伍，这些队伍，就是探险队。
每个探险队都希望旧世界毁灭的真相，不过，大多数探险队其实就是在坠落带中碰运气，拾取收集一些只有破碎带才会存在的特殊物品，用以在市场上换取钱财。抑或是受雇于一些机构或部门调查坠落带的生态。
关键是，他们多由最早觉醒的异能者组成。
林弈和兰雅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面馆老板，不像看上去那么普通。’
而兰雅想的则比林弈要更多，老板所说的“假道士”，不出意外的话就是那个老道。
严格来说那老道并非异能局的人，只是在异能局挂着顾问的名号。名义上是顾问，但实际上，只是异能局单方面替他摆平一些细碎琐事。他的行动实际上全凭自身喜好，不受异能局约束。
兰雅只知道那老道在筑海市异能局，甚至在更高层的总局都是绝对特殊的存在。
若眼前这白发苍苍的面馆老板能和那老道相交的，那么他大概率绝非一般的异能者。可这样一个人却没有出现在异能局的监控名录上。须知，就连昨晚和林弈打过架的五人也都在监控名录里。
监控名录收录着几乎所有高阶异能者和部分中阶异能者所组成的团队，或是能力特殊的中阶异能者。
眼前这个老人不在名录上，那么只有两种可能：1.以对方的异能等阶上不了监控名录。2.对方的信息权限，高于监控名录，就像那个老道。
林弈和兰雅各有所思。但下一刻却被二老拉回了现实。
“小友，你们可知我为何要请你们吃这竹笋面吗？”
巴拉特用慈祥的语气问道。
林弈闻言，摇了摇头：“不知”
二老相视一眼，竟哈哈一笑。而后那顾思竹接过话茬问道：“小兄弟，你是土生土长的筑城人吧，你可知，我们筑城，为何要选址在这群山之间？”
林弈沉思片刻后，略带猜测的答道：“因为，有竹笋？坠落日后，幸存下来的人们需要食物，而全世界都面临着饥荒，可这里有着大片的竹林，意味着这里便有着大量的竹笋可以充饥。”
巴拉特点了点头，对林弈的想法表示认可，但却道：“竹笋，解一时之需即可，第二年，庄稼还是会收成，饥荒也终究会过去。筑海市也可以选个好地方盖。”
林弈闻言，摇了摇头：“既然都这么说了，那真实原因肯定不是我能猜出来的。”
二老听道林弈这么说着，竟又不禁畅快的大笑起来，吸引了众人的注意。也不知究竟在笑些什么。
笑了好一会儿，巴拉特才缓了过来，但那充满沟壑的脸上仍满是藏不住的笑意。
“撞击日过后，幸存的人们为了充饥相聚到了这片竹林，在这里，差不多就在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位置，有人搭起了第一个灶台，煮出了筑城的第一碗竹笋面。那人便是小顾的奶奶。”
说着，巴拉特指了指一旁的顾老，眼神中闪过几丝追忆。而后继续娓娓道来：
“后来，聚集过来的人多了，依托这里的竹海，大家建立起了早期的筑海收容基地，那第一个灶台，也被扩张成了第一间食堂，大娘也就成了食堂的掌勺。而我，也是那时被分配到了这里。当时大娘一家对我多加照拂，她的儿子，也就是小顾的父亲，也就成了我的好兄弟
说着，巴拉特拍了拍身旁的顾老。
“再后来，人类临时政权建立了起来，他们的第一个任务便是以各个收容基地为依托，规划重建世界。当时轮到我们基地选址的时候，大伙都已经投票决定了要将城市建在离此地400公里外的一处开阔地。”
“但这时候，大娘一家却不打算走了，他们想要在这里结庐而居。那我哪里肯答应，当时我就说：‘我吃惯了大娘做的饭菜，他们不走我也就不走了。’结果一句孩童之言，居然获得了众多附和，到最后，整座基地的人都不走了。那城市的选址，也就莫名其妙的定在了这片山谷。”
一语未落，二老又哈哈笑了起来。
林弈和兰雅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神中传达的无语。感情这座城诞生的来历就这么随便？但该配合的还是要配合。于是二人也牵强的跟着哈哈起来。
四人哈哈了好一会儿，看得周围便衣的安保人员，以及随行的齐家父女二人头上直冒黑线。
笑了许久，巴拉特方才缓过来，指了指这店面四壁，唏嘘道：“这家店啊，就是当时的老食堂，这里就是筑海市的第一栋房子，筑海市的原点。在这吃过饭，才能算得上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筑海人啊。”
顺着苍老的手指，林弈的视线环顾着店内。未曾想，这平凡的店面竟能有如此来头。如此说来……这地方能卖多少钱呐？
“那大娘一家最后为什么不打算走了？”
就在林弈估摸着筑海市第一栋房子的价值的时候，一向不多话的兰雅反倒好奇问道。
老人面容慈蔼的回道：“听大娘说，她出去采笋的时候，曾经在那竹林中遇到过仙人。所以她相信住在这里可去驱邪避祸。”
说着与一旁的顾老相看一眼后，巴拉特又补充道：“当年的幸存者，刚经历过撞击日，对神仙鬼怪之说坚信不疑倒也实属正常。”
听着老人的述说，林弈若有所思
“这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吗？”
“哈哈……小友着相了，掉下来的那位不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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