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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化龙草难化龙

    光明帝国,维尔维利斯行省的东南方位一隅之地,矮山错落土地贫瘠,此地小山头不过百余座没有山明水秀反而有几分荒山野岭的味道。

    炎炎夏季早已悄悄退走,此时已然是秋高气爽的时节。

    上午还是风和日丽,中午十分乌云慢慢开始占据这处荒山上的天空,天色也逐渐昏暗下来,风起树摇鸟雀归巢。

    绵绵的秋雨不紧不慢的从天际飘落而下,比夏雨少了几分仓促,多了几分缠绵,如丝如线,飘飘洒洒朦胧了秋日里的群山。

    起先是一个朦胧的黑点从天边快速而来,紧接着另一个小点紧随其后出现,在山涧跳跃,快速跟上。

    不消片刻,两人先后落在此地最高的一座山上,此山名为‘黄石山’其实也就六百米高左右,树木藤蔓生长其间,一些裸露出的岩石呈现黄色与周围环境大不相同。

    “就是这里吗?”

    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此人生得牛高马大一身肌肉如虬龙,着一身墨绿色锦缎服饰简约而得体,浓眉大眼长相粗放,一头黑色短发中夹杂着少量银发根根竖立。

    “就是这里了....下面的那处山谷就是‘化龙草’所在的位置了”

    说话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穿着一身黑色袍子看不出材质,语气有些犹豫不过很快又被一丝兴奋取代。他的年纪比绿衣壮汉要小上一些,态度中有几分恭敬。

    “古月桀,既然我都到地方了,你就别藏着掖着了,赶紧让我先看看化龙草,按照我们的约定我是要看验东西后才与你交换”

    绿衣壮汉一副气势凌人又不肯退让的样子,语气霸道而又斩钉截铁。二人在路上就商量过几次,古月桀希望能先拿到交换之物再带他过来验货,只是绿衣壮汉始终不肯松口。

    两人都是魂师,黑袍人古月桀五环魂王。

    武魂:冰雪蝶,武魂等级:五十五级。

    锦服汉子名叫独孤冉,七环魂圣。

    武魂:森林蚺,武魂等级:七十一级。

    “好吧,那请独孤兄随我来吧”

    天空上飘落的秋雨打湿了二人的衣袍,古月桀抬头看了一眼铅云密布的天空眼中有着一丝担忧,独孤冉则是一副视若无睹的模样。

    两人几个起落就来到半山腰上的一处山谷,谷口约莫五六米宽,两侧山壁陡峭藤蔓攀爬其上,山谷的走向逶迤向前林木遮掩外窄内宽。

    古月桀在前面带路两人很快就来到了山谷深处,相对谷口这山谷深处就开阔许多了,眼前是几棵大榕树和一道石垒组成的路障横亘在前路上。

    “独孤兄,我们到了”古月桀和颜悦色的说道,并指了指前方的石垒。

    “就是这哪吗”独孤冉面带微笑,似乎对接下来的事情也不甚在意的样子。

    两人一个起落间来到一棵古树的树枝上站立。

    “独孤兄,你看,中间的那株就是化龙草了”古月桀语气略带激动,神情郑重。

    眼前是一块长宽二十几米的空地四周环绕山石树木藤蔓,零碎的大石头随意分布其间,在中间一处溪水环绕的圆形空地中生长着几十株药草,其中最惹人瞩目的是中间那株蜿蜒生长的金色仙植。

    此仙药高一尺,细窄的叶片呈金色,如同一条小龙蜿蜒向上生长欲飞天状,仙药之上半尺来高的位置有一道弯弯的七色彩虹若隐若现,神意非凡妙不可言。

    “化龙草!”

    独孤冉低声喊出了这三个字,此刻的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仙药,脸色因激动有些涨红,鼻孔中粗重的呼吸清晰可闻。

    “不知独孤兄现在能否把在下需要的‘冰魔草’交换给我呢?”

    此时,古月桀一副为难的样子,搓着双手,显然是有些等不及了。

    对于独孤冉的表情他很满意,这株化龙草大有来头。之所以培养在这处隐秘的小山谷中,一方面自然是这里地处偏僻少有人烟,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传说远古曾经有一条真龙陨落于此,龙血浸染山石最后才有了这座黄色的石头山。

    独孤冉即便之前装模作样在看到化龙草的那一刻也有些失态了,此刻眼中有一抹无法掩饰的贪婪,但他也没有真的失去理智。

    “那是自然,古兄要的冰魔草我可是随身带着的”

    “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些好奇,古兄是如何放心把如此重要的仙药放在这么一处地方培养,难道就不怕被偷或者被别的什么魂兽吃了?”

    独孤冉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语气也亲近了很多。

    古月桀皱了皱眉头,眼睛半眯,似乎在思考对方的话,对方这是什么意思?

    “哦,古兄不必多疑,我只是随口一问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

    独孤冉打了个哈哈,此时哪里还有之前的傲慢。同时手摸索到腰间的一个造型古朴的灰色储物袋上,光芒一闪,一个长条形的木纹盒子就出现在手中。

    古月桀看了一眼对方的动作,不由得心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谨慎过头?

    “其实告诉独孤兄也没什么,这片荒山周围只有三个村子,而且很少有人进山,也基本找不到这里,就算能找到这也进不来,因为我在这里豢养了一只‘幻影蝶’魂兽”

    古月桀笑着说道。

    古月桀抬手变换出一个手势,放在嘴边吹响两声口哨。

    一对翅膀一米来长的黑白色蝴蝶从雨雾中飞了过来,也不知它之前栖息在何处。这是一只百年级别的魂兽幻影蝶,左右翅膀分黑白两色,用在这里看护仙药倒是足够。

    看到幻影蝶出现,独孤冉自然也就明白了。

    “现在独孤兄还有什么问题,若是有,等我们交换完毕再说也不迟,你看呢”

    古月桀笑眯眯的说道,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对方手中的盒子。

    “那是自然,古兄现在就可以拿去了”

    独孤冉哈哈一笑,说着就把手上的盒子递了过去,一脸真诚丝毫没有反悔的意思。

    古月桀此时已然是激动不已,木纹盒子中就是他之前看验过的冰魔草。冰魔草只在万年冰魔猿死后其尸体旁才有可能生长出的一种仙药,能够帮助他的冰雪蝶武魂进化到冰雪魔蝶的层次,可谓是必得之物。

    接过盒子的古月桀,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得偿所愿此刻只想仰天长啸一声。

    “古兄可以先行查看一下,我去取那株化龙草了”

    独孤冉从树枝上跃身落入内谷,几步就来到那株化龙草前面。不过他只看了一眼化龙草随后眼神立刻变的冰冷,身上的杀意被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转过身看着树上正在打开盒子的古月桀,独孤冉脸上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此时的古月桀心神完全被手上的盒子吸引,根本就没有注意周遭即将发生的事情。

    “嘭”

    一声轻响突如其来,古月桀愣了愣,还没等他有所反应一股绿色的毒雾直接从手上的盒子中冲了出来,迎头罩面。

    “第三魂技:蚺蛇金箭”

    一支魂力化作的金色箭矢向着古月桀的方向飞射过来,不过目标不是他,而是旁边的那只幻影蝶。此刻独孤冉的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充满了杀气。

    “噗”

    一道血光飚射而出,这头不到两百年修为的魂兽根本躲闪不及,直接就被独孤冉这位七环魂圣秒杀了,落地后它无力的挣扎了片刻就散开了一个淡黄色的魂环。

    有了这片刻的时间缓冲,古月桀早已缓过神来,丢掉手上的盒子后跃起跳向旁边的另一根树干,才落下就就感觉浑身发软。

    此时的古月桀已经顾不上这些了,目眦尽裂盯着树下十几米开外的独孤冉。

    用咬牙切齿的声音吼道:“独...孤...冉,你这个小人居然暗算我,枉我还把你当成刚正不阿之人,我真是瞎了眼会相信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独孤冉此时笑呵呵的样子,反而显得有几分云淡风轻。

    “做什么?古兄难道还看不出吗,我想要古兄的这株仙药啊”

    “哦,对了,古兄要不就留在这长眠如何,这里环境不错很适合做墓地”

    说到此处,独孤冉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独孤冉,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想杀人夺宝?”

    此时的古月桀正在用自身魂力尝试逼出侵入身体的毒素,他现在还需要一些时间,顺便他也想弄清楚对方在明知他身份的情况下还敢下手,到底是真不怕报复还是有什么底牌?

    “呵呵,这就是你的遗言吗,实话告诉你吧,你中的是我宗门药剂师配置的‘软骨香’是用十三种混毒合成的”

    独孤冉根本就不在意对方怎么想,他之所以解释也是想等毒素彻底侵入对方身体内部。刚才他第一时间使用魂技偷袭那只幻影蝶就是为了断对方的后路。

    “好了,既然已经交代了遗言我也满足你了,你现在可以上路了”

    独孤冉语气冰冷,像是死神的宣告,杀意在一瞬间逸散开来。

    “独孤冉,你以为我真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吗?”

    古月桀毫不示弱,愤怒的声音近乎咆哮。

    “第二魂技:蝶影连连”

    “第三魂技:迷雾蝶影”

    “第四魂技:蝶翅振空”

    古月桀一口气释放三大魂技,蝶影连连让他周围一下子幻化出十几只一模一样的冰雪蝶,迷雾蝶影通过释放寒雾快速将周围一片区域化作寒雾弥漫之地视野瞬间受阻,而这两个魂技都是为最后的蝶翅振空做准备,他的目的是尽快逃离这里。

    古月桀虽恨不得现在就宰了独孤冉这个小人,但他很清楚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又中了毒,拖延下去几乎是必死局面,一切等回了宗门自然是要讨还的。

    在古月桀释放魂技的时候,独孤冉自然也不会看着对方逃跑,即便拿下对方是十拿九稳的事,他也不会在此时麻痹大意。

    “第四魂技:蚺蛇之鳞”

    使用这个魂技后独孤冉的防御能够瞬间提高一倍,而且是全面防御,同时对负面属性的抗性也提高一倍。他使用这个技能根本原因还是为了保护身后的化龙草,否则他可以更从容的杀掉对方。

    独孤冉直接冲进白色的寒雾中,一时还真找不到古月桀的身影,对方有飞行魂技他是知道的,所以才会安排一个陷阱给对方,现在古月桀在中毒之下肯定是在劫难逃。

    “想金蝉脱壳?想的美”独孤冉一脸的不屑,声音森寒没有任何感情。

    “第一魂技:蚺蛇之眼”

    独孤冉的双瞳直接变成绿色,或者说这就是一双蛇瞳,在蚺蛇之眼的扫描下,一切虚妄都会被看破,尤其是对方魂力等级比自己低很多的情况下,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变成了滑稽的表演。

    “发现你了,古月桀你是跑不掉的”桀桀的声音响起。

    看着周围四散的十几只冰雪蝶,独孤冉直接锁定了一个方向,快速的冲了出去。

    两人一追一逃,片刻功夫就跑出去几千米远。

    远离了仙药生长之地,独孤冉再没有任何顾虑,对于这种猫抓耗子的追击也没兴趣再玩下去了。

    “第二魂技:蚺蛇摆尾”

    一条武魂幻化的大蛇扬起尾巴,对着半空中落荒而逃的古月桀就是狠狠的一击抽打而去。

    “第五魂技:化蝶之茧”关键时刻古月桀用出了自己的防御技能。

    “咔嚓...砰砰...”

    一阵树枝断裂的声音从下方山林中传来,接着就是古月桀落地的撞击声。两人本来就实力相差悬殊,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落地后的古月桀并没有受多重的伤,爬起来就冲了出去,不过这次他飞不动了也不想被蛇尾巴抽打了。

    “第七魂技:兽魂真身”

    “结束了...”独孤冉霸道的宣布了古月桀的结局。

    一条二十多米长的绿色大蛇与独孤冉合体,追着古月桀就扑了过去,一路上石头滚落树木折断,地上出现一条明显的路辙。

    这个魂技使用出来后,只是几个呼吸间独孤冉就追上了前面仓皇逃窜的古月桀。一个大蛇盘绕,古月桀直接就被大蛇缠绕住动弹不得。

    “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安心的上路吧”大蛇口吐人言,声音还是独孤冉。

    “你真不怕暗月宗找上你,实话...告诉你吧,我出来的时候可是告知过我的弟子此行的目的,我要是死了暗月宗绝对不会放过你”

    此时此刻,在死亡面前古月桀心中虽恨脸色上还是露出了惧意,生命只有一次此刻要说不怕死那自然是假的。只是被如此逼迫羞辱算计,他是不可能开口求饶的,死了自然有人为自己报仇。

    “你倒是提醒我了,也罢,回头我就处理干净好了”

    “你...”

    “咔咔咔...”

    一阵骨头断裂的脆响持续传来,大蛇只是扭动了几下身子古月桀就已经死的透透得了,眼睛怒目圆睁张着嘴再也说不出话来。

    处理干净古月桀的尸体后,又东遮西掩一番战斗痕迹看上去无迹可寻,而后,独孤冉来到培育化龙草的山谷中。

    “还差点火候,看来还需要再等等,二十年左右应该就差不多了”

    独孤冉自言自语,看着眼前金色的仙药,仍然难掩内心的欣喜与躁动。蛇类魂兽,最高追求自然是化龙,只是这种可能性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现在有了那么一点点机会。

    “出来吧”独孤冉一甩左手衣袖。

    一条浑身黑色鳞片环绕深红色花纹的蛇,从独孤冉的衣袖中爬了出来,在其手上绕了一圈,随后抬起蛇头吐着蛇信用一对湛蓝的蛇瞳看着眼前的独孤冉。

    这条蛇只有一米来长两指粗细,出生不到一年,一直被独孤冉带在身边培养。

    “黑蛟,以后你在这里守住那株药草,不要让任何兽类与人类靠近它,否则直接杀死”

    独孤冉一边吩咐一边用手比划了一些奇怪的动作。

    黑蛇虽然不会说话,但非常有灵性,对于独孤冉的话似乎是听懂了,绕着他的手臂来回缠绕转了几圈,随后落地去了那株化龙草旁盘踞起来。

    秋雨依旧,独孤冉转身慢慢消失在了天边...。

    ......

    次日清晨,天还未完全放亮,薄薄的晨雾笼罩着这片荒芜的山区,群山的北边坐落着一个小乡村,村民民风淳朴偏居在这俗世一隅之地,远离外界的喧嚣。

    小乡村多是外来迁入者,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是现任的村长,名叫‘米奇’。

    七叶村,正是该村的名字,名字来自于村子后头那一棵三四人才能抱住的七叶树。

    “喔喔喔......”

    村北口的大公鸡打鸣一声声响,村民们披着衣服打着哈欠,陆陆续续打开家门,起床洗漱互道问好。大人们要下地干活,小孩子则更多的是专注于今天找谁玩耍,乡村的生活简单而平静。

    一日之计在于晨,乡村生活,多数人还是习惯早起。村里多数人都是以农作物种植为生计,靠天吃饭早已习惯了早出晚归的生活。

    乡村物质贫乏,收入来源十分有限,大多数人都会在闲暇之余种植些蔬菜送到附近的‘波尔镇’上去贩卖,换取些微博的收入改善一下家人的生活。

    七叶村这个四五十户的小村子,原本有三家猎户,现在只剩两家了。其中一家,只剩下一个老奶奶和一个小不点大小的孩子,因而乡村里也就多了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洒向村子,村里的妇人们早已经集合在了村尾的水井旁。这口尺寸两米的水井,深有三十多米,井壁长满青色的苔藓,水井年头古老没人说的清是什么时候挖的以及什么人挖的。

    晨雾在阳光的驱赶下还未散尽。

    一个朦胧的身影迎着朝霞与晨雾从不远处蹦蹦跳跳的跑来,身高不足一米的他,年纪三四岁,稚气满满的小脸上因奔跑而白里透红。

    “小不点,起来的这么早啊,来取水吗”

    一位五六十岁年纪的老人慈祥的看着小家伙微微笑道。他坐在水井旁边的一块大石头旁,身边的七叶树像一把遮阳伞投下大片的阴影,把他遮在里面。

    即使隔的有点远,小不点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米奇,小乡村里的村长,也是村民们的主事人。

    “米奇爷爷,早上好哟,我来帮奶奶取水做早饭”声音脆脆的奶声奶气的回应,白净可爱的小脸上笑容如同这早晨的朝阳。

    小不点,名叫‘赵四’,小名‘小四’,村民更喜欢称呼他为“小不点”。

    小不点从小父母双亡,和奶奶相依为命,奶奶年事已高身体也不太好,两人的日子过的紧巴巴的。村民不忍这一老一少受苦多有接济,否则这两口之家的日子怕是过不下去了。

    为了养活小不点,奶奶硬是拖着病体艰难的把他拉扯到三岁多,幸运的是小家伙身体健康没生什么病。

    小不点生得白净可爱,懂事又乖巧跟个女孩子似的,村里大多数村民都很喜欢他。虽有接济帮助,仍然难改其家庭现状,小小个子显得有些瘦弱。

    “小不点,快来阿姨这里”

    一位年纪三十余岁的妇人,向跑过来的小家伙招了招手,妇人排在取水队伍的最前方,刚把一桶水从井口的脚手架上提下来。

    “诺娜阿姨,早上好哩”说着,小不点开心的跑了过去。

    “小不点,你把水桶放过来吧”妇人看着可爱的孩子,和颜悦色的笑了笑。

    “好哟!”

    “咚”,一个空空的小木桶落地的声音,接着又是水花的声音,小小的木桶并没有装满,而是装了七八分的水位高度。

    “小不点,你提的动这么多吗,要是提不动,就倒出一些”

    “诺娜阿姨不用担心,奶奶说我已经长大了,我现在力气很大呢!”小家伙的声音脆脆的,带着些稚气和坚定。

    妇人眉宇间带着淡淡的笑意,一身花布长裙,外面围了一个白色围布,一头棕黄色的马尾长发简单的束在身后,朴实无华和这乡村的朴素相得益彰。

    周围的村民看着这一大一小温暖的一幕,浅浅的轻笑起来。

    小不点不同于同龄的孩子,早熟、懂事、有礼貌,不仅大人们喜欢他,村里的孩子们也很喜欢和他一起玩,其中就包括诺娜家的两个丫,因而诺娜也是帮助这一老一少最多的几个人之一。

    “诺娜阿姨,谢谢你,我要回去了呀”小家伙对着诺娜甜甜一笑,妇人微笑着点点头。

    薄雾中,小不点,提着水桶,走一段路就歇一小会。这桶水不算重十几斤,对于一个只有三岁半的孩子来说,还是太重了些。

    六七十米的归途,他歇了好几次,晨雾中,一个小脑袋一会淹没不见,一会又出现......

    小不点回到家中,将水倒进蓄水的大木桶中,又提小木桶蹦蹦跳跳的出门去了,他要来回五六趟,才能将大木桶装满水。不管是谁排在取水队伍的前头,都会把水分给小家伙,善良而简单。

    小不点的奶奶已经起床,此时正扶着门框看着在厨房锅灶前忙着生火的孩子,眼中有着温馨和一丝疼惜。

    长期的病痛折磨着她,让刚过六十岁的她看上去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华发皆成雪。苍白的脸色,深深的皱纹,黯淡的眼神,此时的她正在经历疾病带来的阵痛。

    看着眼前幼小的孙子,她再一次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生命之神能多给她一些时间,至少...至少还得再坚持几年才行,因为他太小了。

    “奶奶,你身体不好,不用起这么早的,早饭我自己就可以弄好,今天我们吃小米粥和酸萝卜好吗”小不点一脸天真的问道。

    “好好好...就按你说的”

    奶奶慈祥的微笑,语气中满是疼爱。因疼痛而深锁的眉头不知何时已经舒展开来。

    小不点进厅屋搬了一张竹凳放在屋子旁边的一棵橡树下,回过身就要扶奶奶,奶奶笑着摆了摆手示意让他忙自己的事。

    橡树大约七八米高,栽种在屋前一侧的空地上。小不点和奶奶的家是简单的几间石木结构的房屋挨凑在一起,坐北朝南两室一厅,靠东边是两间储物间,靠西是厨房和墙外的一间低矮鸡舍。

    地面的青草已经开始泛黄,老人轻轻自语了一声:“秋天来了...”

    不多时,小不点已经摆弄好了早餐。奶奶经过一阵休息适应后,状态好了很多,小米粥配酸萝卜简单而温馨的早餐。收拾餐具也是小不点,他知道奶奶的身体不好,早上不适宜劳动,所以很自觉的承包了这些家务。

    “小不点啊,收拾完了,就直接去地里吧,奶奶先过去了”

    奶奶对着厨房里站在小板凳上刷碗的小不点说了一声,便带着一把镰刀和几个大布袋子就出门了。

    “恩,奶奶我一会就来,很快的~”

    小不点一边回应,一边加快了手里的活计,小小的身影搭在灶台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