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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这一日,应墨宁正躺在竹椅上晒着太阳,顾江益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脸色很是难看。

    应墨宁是第一次见老顾有这种表情,坐真身子道:“何事?”

    顾江益先是一拱手,然后才开始说道:“小姐,老刘带消息回来说普净寺被毁了,里面的僧侣死伤惨重,大殿更是被夷为平地,而惠德大师不知所踪。”

    应墨宁双瞳急速收缩,快速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何时发生的事?”

    顾江益道:“应该是大半个月前。”

    以普净寺在江湖中的地位,那不是说动就能动的,到底是什么人将这样一座百年古刹铲除干净的。

    应墨宁接着问道:“知道是何人所为吗?”

    顾江益的脸色比刚进来的时候更难看了,“听说是肃杀馆。”

    他行走江湖也有不少年,这肃杀馆之名也是略有耳闻,曾听闻有人持追魂截杀令,命令肃杀馆将某个帮派一夜之间铲除干净,没想到这次又是肃杀馆出动,铲掉的还是在江湖上享有盛誉的百年古刹普净寺。

    应墨宁心想,这追魂截杀令她已经交给惠德大师,照大师的意思,他应该会将此物销毁,理应是江湖太平,为何持令者反而被灭门,难道是有人盗取了令牌?但普净寺众僧全都是佛门中人,应该也不会与江湖上的人起纷争才对。

    这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来,应墨宁觉得自己的脑袋里的疑云也越来越多,她举手轻柔额心,眉头皱起不得片刻放松。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看着顾江益问道:“从何得知是肃杀馆所为?”

    “据说是在现场留下了肃杀馆的图腾。”

    这也是肃杀馆每次完成指令后都会做的事。

    “而且……”顾江益欲言又止,似有口难言

    应墨宁此刻正在为普净寺被毁一事疑惑万分,断见不得他这副支支吾吾的神情,“直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顾江益咽了一口口水,这才道:“白谷镇上最近来了不少江湖中人,而且还越来越多,老刘听那些人说,普净寺被毁是因为你不服气将追魂截杀令交出去,所以便使用令牌命令肃杀馆对普净寺痛下杀手。”

    应墨宁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觉得这真是自己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这些人还能再无理取闹一点吗?

    “那些人是怎么知道要来此地找我的?”这是一个很大的疑问,毕竟她行踪向来隐密,知道陋室所在地的人也只有唐栎一人,她断信不会是唐栎跟那些人说的,除非……

    顾江益道:“这个我们并没有问出来,毕竟兄弟们都不是专业的情报收集者。”

    这点应墨宁到很认同,不过能把事情了解到这个份儿上,也已经很不错了。

    应墨宁挥挥手道:“你去忙吧,这件事我要想一下。”

    顾江益离开后,应墨宁直接去了席温斐处,看到他正在屋里作画。他画画的确很有一手,笔触细腻,山水花草尽显真实,可是画得再真实,也只能沦为那白衣公子的背景。白衣公子或站或立,每一幅均是天人之态,唯一相同的便是那双无神的眼睛。

    席温斐见她到来,放下了笔拿起折扇,从书桌后走了过来,道:“找我什么事?”

    应墨宁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将顾兴益他们探回来的消息告诉了他。

    席温斐呵呵一笑,道:“一群蠢材。”

    应墨宁当然知道这件事是有人蓄意设局,可是对方是谁,为何要针对自己,却不得而知。

    “看来我需要出面去解释一下了。”

    席温斐摇着扇子斟了一杯茶递给应墨宁,道:“解释不用,毕竟解释在有心人眼里不过就是掩饰,我到觉得你首先应该了解的,到底是谁将你所在之地散播出去的,难道你回来的时候被人跟踪了?”

    关于这件事,应墨宁自信的摇了摇头,“绝无可能,我入鬼行道之前特意查看了一下的,并没有人跟着。”

    见她否认,席温斐又道:“那就是第二种可能,当时跟你回来的那个人透露出去的。”

    应墨宁斩钉截铁的说:“我相信绝对不是他。”

    席温斐沉默片刻,见她眼神坚定,于是又道:“那就只有最后一种可能,那个官衙的人。”

    “看来,只有他了。”

    猜出了散播她行踪的人,应墨宁却又疑惑重重,那人可是身居朝廷职位,难道为了她一个乡野百姓,还天天在江湖上打听有没有对她不好之事?那他也太清闲了吧。

    “他有这闲心吗?”应墨宁问席温斐。

    席温斐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可以问问你那相好呀。”然后露出一个暧昧的眼神,用手肘抵了抵应墨宁。

    应墨宁回过头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你还是继续去画你的师兄吧,但后来又想骂人不揭短,最后只得憋了一口气离开。

    不过席温斐的话倒是提醒了她,唐栎在江湖上行走的时间比她长,就算他从来没说过,应墨宁也能感觉得出他的身份非比寻常。

    于是修书一封,以飞鸽传信的方式向唐栎寻求自己要的答案。

    一天后,唐栎回复了消息,信上说这次普净寺被毁,当今皇帝大为震怒,下令深究此事,那司徒遏云自然授命前往调查,从而知道了江湖中人已经将矛头指向了应墨宁,于是他便先行来到鬼行道调查了一番,发现进鬼行道的路被改了,连轻功也无法进入,之后便在江湖上散播了她的行踪,故意让这些江湖人士来找她,故而白谷县才会有这么多江湖人士聚集到此地。

    到手的消息还热乎着,顾江益那边又接到了新情报,是在镇上打探消息的人传回来的,说这些江湖人士打算来到鬼行道找人,如果找不到便准备放火烧山。

    应墨宁顿时气炸了,这些江湖人士居然会想出如此龌龊的手段,为了找到她,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看来她不能坐以待毙了,是好是坏都必须出面。

    当然,这个提议让顾江益等人都极力反对,本就不是她做的,为什么要出去跟那些卑鄙无耻之人解释,应墨宁却说,如果她不出面,在那些人的眼中,那就是畏罪潜逃,到时候更是有理说不清了,况且她不能将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各位又置于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不过应墨宁倒也没有意气用事,她打算先一步潜伏到鬼行道外围,仔细观察那群围攻之人的动向。

    建立陋室时候,她与席温斐合计,将鬼行道原本的树木又往外挪了一段距离,现在的鬼行道比之前她走过的那段鬼行道长度多了一倍,新建立的这段,他们就叫做外围。

    应墨宁从陋室出来,一路隐藏自己的身影,在外围等了没多久,就看到一群人沿着小路走了进来,为首之人身着一套靛蓝色锦衣,头发束冠,一对浓眉尽显杀伐之气,眼睛炯炯有神的打量着四周,双唇紧闭,步伐轻盈。

    应墨宁觉得此人眼熟,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但跟他并肩而行的那个,粗看像是个草莽贼寇的人,她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便是那南芜刀狂申屠炼。

    申屠炼不停的在锦衣男子耳边说着什么,锦衣男子凝神倾听,对于申屠炼的话,他即没有反驳也没有应和,只是自顾自的走路。

    两人身后跟着的是黎山派的掌门人——薛长在,他左手紧握着长剑,神色警惕的观望四周。

    之后的人堆里,应墨宁看到面熟的人有青城派的余千秋,定芳庵的灵慧师太以及楼外楼的常泰,其余的则一个不认识,这拉拉杂杂的一算,到来的一行人居然有三十几个,她叫一个受宠若惊呀,太看得起她了吧。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居然没有看到那个泄露她行踪的人,看来那人是打算隔岸观火,倒不知道自己因为上次的事得罪了他多深,居然如此记恨。

    待一群人走过她眼前后,应墨宁这才从藏身之地晃出来,慢慢尾随他们来到鬼行道的外围。

    站定在那刻着“鬼行道”三个字的石碑前,锦衣男子率先开口道:“就是这里了吗?”

    这男子一说话,应墨宁才想起来,他便是前武林盟主穆蓼之子穆柏扬,她在随师父下山行医的第二年,曾经救过他父亲穆蓼,不过她当时只顾着给师父打下手,专心记录病人的病症,完全忽视了当时随侍在侧的那个人。

    穆蓼胜任盟主之位时,谁人不知钦江穆家庄,那可是名望与普净寺不相上下的武林泰斗。可惜他终究逃不过年老体弱的一天,在缠绵病榻这些年里,他从一个万人敬仰的武林盟主一落千丈跌到底,江湖上后起之秀的光彩慢慢掩盖了他曾经的威望,谁还记得这个生死不明的前任盟主。

    应老当年便断言,以他的身体状况或许就这一年的时间了,没曾想一年不到这位前任盟主便驾鹤西去,穆柏扬在那之后承袭了穆家庄庄主之位,他的行事风格与其父亲截然不同,虽不脱离道义,但手段则不那么光明正大,所以江湖上的人慢慢觉得穆家庄或许从此就要走入倾覆的末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