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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踏上征程

    “我想做什么,我想去哪里?还需要知会谁么?”李蔚歪着脑袋,面无表情地望着面前的孟云常,自从融合了那股无上意志之后,李蔚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一样。

    往日心中残存的优柔寡断,孩子心性此刻尽数消失。他站在最高的山巅之上,俯视着这世间万物,目之所及,一切的人与物都变得渺小无比。

    再也没有什么人能够阻挡他分毫。

    “云常,让开吧。我也有事情要同他说。”他身后的温月筱自然不忍见到他们起冲突。就连温月筱自己,在见到李蔚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何会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那似乎是一种对于强大力量的畏惧,只不过年轻时候的温月筱实在是太过优秀,所以她从在任何人身上体验过这种感觉,直到李蔚出现。

    他如同横空出世一般出现在众人面前,身上燃着熊熊烈火,光芒耀眼,已经到了所有人都无法直视的程度。

    “鬼王大人!还请您自重!”

    尽管温月筱已经发话,但孟云常依旧像是一只护犊子的小母鸡一样,守在温月筱面前,针尖对麦芒般对着李蔚的威压,寸步不让。

    李蔚眯着眼睛,嘴角一弯,露出带着几分残忍的微笑。不等他再做些什么,孟云常身后的温月筱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危险似的,一把推开孟云常,拽着李蔚的手朝着门外走去。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和他们无关!”

    大厅中的人此刻纷纷站了起来,就这样望着温月筱拉着李蔚一路离开大殿。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手足无措。

    有几个人想要前去阻挡,可走在最前面的温月筱却猛地转过头,瞪着眼睛对身后的众人喝道:“谁都不许过来!”

    温月筱虽然先一步拉着李蔚的手将他拽了出来,却背靠着一棵大树,低着头对着面前的李蔚,并没有任何开口的意思。

    “我们现在连正常的聊天都不行了么?”

    看着温月筱这幅模样,李蔚也无计可施,也只有轻声叹息。

    两个人站在对面,可彼此之间却好似有一道看不见的鸿沟,永远无法逾越。

    李蔚能感觉到温月筱对他的畏惧,总之,没有人能够预料到如今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我要走了。”李蔚转过头,望着远处仍旧一片黑暗的天空,夜幕低垂,压抑着黑暗中点点的灯火。

    这场长夜,好似永远都不会结束一般。

    温月筱这才抬起头,发梢轻轻摇动,她的眼中也露出了久违的震惊之色,“你要走了?”

    “对!”李蔚轻轻点点头,“邪灵殿这次在长安吃了那么大的亏,他们肯定会再次过来。我尽量引开它们的注意力,只是,长安不能再这么安逸下去了。”

    “虽然身处乱世,可这城中的世家子弟仍是养尊处优。七阁的光芒太过耀眼。有他们在,城中那些世家子弟得不到锻炼。这次邪兽攻城,他们的表现如何,你应当清楚。”

    温月筱低下头,虽然李蔚这些话说得有些露骨,但也却都是事实。在祖辈的余荫之下,长安的那些世家子弟们哪里还有他们祖辈们的锐气,好大喜功。

    虽然长安城设立了天骄榜,可它的分量也只得估量估量。

    多时品阶各大家族的势力,那些世家子弟们才能取得一个不错的名字,若是真凭借着自己的实力,不知道有多少人名不副实。

    “此劫已过,日后却不会一帆风顺。我本意是想整合鬼市与长安,让他们之间互相争斗,才能让那些公子哥们上心起来,而不是像今日这般。贪生怕死,喜好玩乐。我李蔚也不是那么大慈大悲之人,其中纵然有所牺牲,也在所难免。扶不起来的烂泥就让它烂在地里。”

    “你是长安之中年轻一辈里的第一人,长安如今状况究竟如何你也自然知晓。这一点不需要我去多说。”

    “我已知会过七阁,日后长安城所有事物,由你和蓝离负责,有什么决策变故,一同商议。面前危机重重,即使再也什么矛盾,也要摈弃前嫌,一同对抗邪兽。”

    李蔚也知道自己说的事情太过于理想,长安这些年来斗得难么狠,他们怎么可能因为几句话就抛下一切成见?

    人类历史之中,有数不胜数的灭亡都是因为自己的内斗。

    如果有时间,李蔚何尝不想解决完一切之后再离开。

    可是,邪兽如同疾风骤雨般袭来,这片大地已经生灵涂炭,每晚上一天,就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去。

    李蔚最缺少的便是时间,长安城太小,这世界太大。他放到这世界之中,不过是一粒尘埃罢了。

    无论什么事情都没有百分之百的胜率,只有尽力而为。

    他并非那个救世主,如那圣人所言,温月筱才有着拯救这个世界的力量。

    而李蔚要做的事情便只有拖,拖到温月筱彻底成长起来。

    他并不想这般伟大,只是如果是为了这个世界,而对象又是温月筱的话,李蔚心中的确没有多少抵触。

    “我走后,这长安城乱成什么样子,也只能看你们的态度了。”

    李蔚的声音越来越轻,他显而易见地变得愈发地疲惫。

    直到说完最后一句话,就像是交代完最后一件后事一般。

    “就这样吧!”李蔚突然松了口气,“归根究底,旁人死活与我何干?这日后之事,便看个人的造化了!”

    “回去吧!”他再次对着温月筱挥了挥手,“呆久了,那些人还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呢!”

    李蔚身披长袍,独自一人朝着远处走去,整个人渐渐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温月筱静静地注视着李蔚的背景,眼眶湿润,她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世事变迁,洪流滚滚,谁又能够在这洪流中掌控自己的命运呢?

    “李蔚!”

    噗通!

    一瞬间,李蔚只感觉自己被一个温暖的躯体紧紧地抱住,沁人心脾的香粉味扑鼻而来。

    温月筱此刻终于无法再克制自己压抑已久的情愫,控制不住自己,将李蔚紧紧地抱在怀中。

    他们都是如此的尽力,可意外却在将他们推得越来越远。

    身份,地位,像是一只巨大无比的手掌,将他们之间牢牢挡住。

    哎!

    面对这种局面,李蔚也无计可施。

    他愣了两秒,最后还是轻轻挣脱开了温月筱的怀抱,仿佛无事发生一般朝着远处的黑暗走去。

    不要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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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不舍得?”

    李蔚骑在幽骨马上,再次依依不舍地回头望了望黑暗之中若隐若现的长安。

    他是如此的害怕分别,温月筱的事情让李蔚长了个记性。他甚至都没有在临行前再与蓝离见上一面,而是留下了一张字条,讲明了原因,又稍稍收拾了一番,便再次离开长安。

    重新踏上旅途,往北去,李蔚也不知道他该去向何处。

    谷安情躺在那只金色的狮子背上,举起葫芦咕嘟咕嘟王喉咙里灌着酒。那酒的味道极其奇怪,没有一丝酒香,反而有一种硫磺,铁锈与火焰混杂在一起的奇怪味道。

    只是闻起来就刺鼻无比,相比味道当然也不会有多好。

    也不知道谷安情为什么会喜欢喝这种东西。

    “当然!”

    虽然并不想被谷安情看到自己的失落,但李蔚却还是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有所隐瞒。

    “接着!”

    李蔚刚刚转过头,眼前一个酒葫芦便朝着李蔚扔了过来!

    他下意识接过,那葫芦中传来的味道更加的刺鼻,难闻。

    “这是我盛白的特产,外人想喝还没那机会!”谷安情歪着脑袋笑了笑,似乎对这幅场景已经见怪不怪。

    李蔚举着葫芦犹豫了片刻,有转过头看了看一旁闭目养神的谷安情。最后还是举起那葫芦往嘴里倒去。

    酒香刺鼻,当你喝到它的时候才知道它究竟有多么厉害。

    像是一把刀子,将你割的千疮百孔。

    又像是一团火,汹涌无比。

    “好烈的酒!”李蔚放下葫芦,皱眉感叹道。

    这酒猛烈无比,却有一种特殊的味道,让人忍不住上瘾。

    但李蔚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再尝第二口。

    “怎样?”谷安情伸手接过葫芦,又猛地喝了一大口。

    “喝酒永远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李蔚扯了扯嘴角生硬的笑了笑。

    “无趣!”谷安情轻哼一声,也不再理会李蔚。

    前路漫漫,李蔚却也不想浪费时间,他坐在那幽骨马上,从身上掏出了那副百鬼黄泉图。

    也是时候将它炼制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