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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医术建功 盐道余震(二)

    宁国府,贾家祠堂。

    贾家‘攵’字辈以上的近支男丁齐聚一堂,‘代’字辈的老人也来。

    其中便有西府这边的,贾瑞的爷爷贾代儒,还有东府代字辈带头的贾代修。

    堂内气氛肃穆,各自盘算却安静的反常。

    贾敬坐在前排角落里眯着眼也不开口,还是贾代修颤巍巍拄着拐杖站起身来,众人的目光随着这老头儿的身形移动。

    只见得他慢悠悠挪至牌位前,上了一柱香后退后两步,甩开了要过来搀扶自己的孙子,郑重的跪下拜了一拜,起身后正对刚刚宣读完分家文书的贾代儒,声音沙哑道:

    “代儒贤弟,我本是个粗人,不喜欢你那之乎者也的词儿,但也懂了些意思。

    若老朽没听错,你们不但要分家,还要将贾家祠堂移入西府?老朽我可有听错?”

    说完面向贾政贾赦两兄弟,提了声音说道:

    “这是你们两兄弟的意思?还是那贾史氏的意思?”

    贾赦只尴尬的笑,贾政却是方正的,长辈提问便需有问必答,于是道:

    “回伯公,是我的意思,母亲大人也是同意的。”

    贾代修‘哈’的一声嗤笑出声,转过头面向贾代儒质问道:

    “我素知贤弟自小便以儒者自居,那些个圣贤书里有哪一条写了,大家大族开除子弟后辈和乔迁祠堂之大事,可以任由一个后院妇人决断了?!代儒贤弟,这也是你的意思?”

    这明着是对贾代儒说的,实际可不是在骂贾政。

    读了这么多年书,工部堂官也当了这么多年,却任由贾母牵着鼻子走。

    贾赦对这老头儿升起一丝欣赏,他看不惯自己弟弟久矣,贾政的脸却黑如锅底,又不能明着反驳,毕竟是长辈,代表的是整个东府,一言不善便会引众怒。

    只好把视线转向贾代儒,希望他能代表西府说些什么,不然这家还怎么分。

    可贾代儒也是一脸苦相,他本就是个只知读书的酸腐,比之贾政有过之无不及,又怎知此刻该说什么。

    祠堂内东府的后辈也开始议论纷纷。贾代修眉毛轻挑道:

    “既到了这一步,老头子我便倚老卖老,直说了罢。

    这几年东府这边是出了个别不成器的子孙后辈,坠了祖宗的名头,可你西府好到哪里去了?!

    诺大的荣国府,里里外外这么多事情,竟全由一干女流之辈操持把控。

    教的儿子不成器,诺大家财全给了那王氏娘家,还搞出个什么‘衔玉而生’的名堂来,这是谦弃我贾氏一族活的太滋润了不成?!

    怎么,有危机了两府全担着,有罪责了便想拋弃我们明哲保身?!

    我倒要问问你这读书种子,圣贤们就是这样教你做人的不成?!”

    看着面色难看的西府众人,这老头儿越发来劲,竟又喝道:

    “去叫那贾史氏过来,我便要问个清楚,我那代善兄弟便是这么让她管家的?”

    听他越说越不像,贾代儒实在忍不下去,沉声劝道:

    “代修兄,有事便说,何苦当着祖宗如此不顾脸面,大家说到底还是一家人不是?”

    贾代修更怒了。咧着嗓子大声道:

    “呸!一家人,你去问问贾史氏那老虔婆,还有这两个应声虫,如今可还当我们这一支是一家人?!”

    贾政听他骂自己母亲,再也忍耐不住,也不顾忌一直一言不发的贾敬了,右手狠拍了椅背怒声说道:

    “够了!代修公!

    今日之事已成定局,想拖着我荣国一脉与你们垫背却是痴心妄想!

    这家你分也得分,不分也得分,再这样胡搅蛮缠呼喝宗祠,就别怪小辈无礼。

    再不济,贾某便上折子禀明了宗人府,到时便由圣上替我贾家分说清楚!”

    看着这平常温文尔雅的贾政竟也如此硬气,贾代修反倒愣在当场,祠堂内也是一片寂静。

    贾赦觉得自己此刻该出声了,说不得再笼点人心,便缓声说道:

    “伯公莫气坏了身子,此事也非我等愿做,以子弑父之罪太过惊悚,宫里和朝堂必是要过问的。

    若留得我西府,真到不忍言之时还可帮扶一二,若我贾氏全族皆陷入此泥潭,后果当真难料,实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望伯公多多谅解才是。”

    贾代修也明白,只不过不忿于西府这遇事就撂挑子的作派,长叹一声也不想再骂,仍不死心的问道:

    “我贾家也是四王八公一脉,难道真无人为我贾家求求情?老一辈的交情如今真的不管用了吗?”

    这话是对贾赦的,回答的却是贾政,他发完火也觉得刚刚的话绝情了些,便回话道:

    “当今天子是何秉性伯公也当知晓三分,单看那赵太后母族的下场,还有哪个敢为我家求情?如今不落井下石也是看在父辈的面子上。

    好在珍哥儿并未真出事,敬大哥也早早处置了那孽子,想来陛下当会顾虑一二,不会论罪过重的。”

    贾代修这才看了眼仍眯眼假寐的贾敬,无奈的长叹一声拄着拐重回座位坐下。却听得从头至尾未发一言的贾敬此时却开口了:

    “两府可分家,但我有两句话说。”

    贾政看着这位份量极重的终于同意了分家,哪有不应的,便赶忙拱手说道:

    “敬大哥但说无妨。”

    贾敬看也不看他一眼,仍是眯着眼睛,口中道:

    “第一、将珍哥儿除族,暂时寄居府内养伤,等伤好了便派人送回金陵老家吧。给他些田产铺子,够他一辈子吃穿不愁便是。东府先由啬哥儿暂时打理。

    第二、宗祠不可轻移,若真到那日,便将宗祠交由三房代儒公打理。

    此两条一条不改,若不应,你我同去面圣便是。”

    贾代修是没有功名的武夫一个,贾敬却不同。

    虽不知是何缘由莫名前去修道,但却未曾被夺去进士功名,作为前宁国府继承人当然也是有资格进宗人府的。

    对于贾政所说的威胁之语,贾代修怕,贾敬却是不怕的。

    贾政贾赦两兄弟相视一眼,虽不满宗祠要移入三房,此刻却急于摆脱东府,宗祠的事情以三房的能耐也翻不出什么浪来,事过之后再索要不迟。于是答应道:

    “敬大哥坚持如此,便依大哥之言。”

    双方签了文书,此事便盖棺定论。此后荣国宁国虽同为贾姓,却再也不是兄弟之贾,只是同族之贾罢了。

    贾敬确是聪明的。

    为何要将贾珍也除名,这逆子竟敢觊觎儿媳的美貌,也不知他哪来的那么大胆子。

    若此事事发,那可不光是处罚轻重的事情,灭族之祸都尽在眼前,到时自己也难辞其咎。

    还有把祠堂移入三房,更有其深入的考量,暂且卖个好吧。今后不论哪方成事,自己都能立于不败之地,到时或可保住贾家也未可知。。。

    皇宫,承德殿。

    太上皇刘瑜斜靠于侧殿榻上,手里拿着龙骥卫送来的密报,脸上露出浅笑。

    老人的面相虽仍威武不凡,精神看着也还矍铄,双颊却有着不太正常的潮红,皱纹不多却如沟壑般幽深,长长的灰白发丝披散于双肩,一派垂暮王者之相。

    殿外传来‘噔噔’的脚步声,一小道手挽拂尘立于门侧躬身道:

    “禀太上皇爷爷,太后殿外求见。”

    原是自从迷上修道,康帝便将宫人尽数打发了,只留下老道士‘云岚天尊’和他的徒子徒孙在身边伺候着。

    这老道士长的一派仙风道骨,据说是康帝第六次南巡时从天上‘飘飘然下界’来到了康帝身边。

    从此康帝便惊为天人,一心跟着老道士修道,国库空虚便有这‘天尊’的功劳,不计后果的全国大肆修建道观,那海量的金银不要钱似的砸下去,却并未换得康帝得道飞升。

    除了服‘仙丹’后精神的确好了很多,并无别的效果,难得的是康帝却对此深信不疑,毕竟‘飞来飞去’的神通,可不是常人可以做到的。

    “请进来吧。”

    自从八大家覆灭,康帝便托病有意躲着赵太后,直至今日收到情报,才同意见她一见。

    赵太后眼含热泪跪倒榻前抽泣道:

    “皇上终于肯见妾身了,皇上的身子可好些了吗?妾身快要担心死了。”

    赵太后还是有脑子的,没有直接哭诉家事。

    康帝看着眼前这风韵尤存的妇人,毕竟相伴多年还是有感情的。但于大玄天下比起来,这些感情便显得微不足道了,心中有些可惜,便直接道:

    “朕知你心中所想,其实留你常伴身边便是为了这一日。

    国库空虚盐政糜烂,朕的皇儿着急,朕又岂会不急,一方面是想点拔一番新帝磨炼他的手段,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引你赵家当这出头鸟,以便能将八大家一击而溃。

    如今对你和盘托出,也是念在你多年陪伴的份上。但既已知晓,朕与你之间便再无可能!

    不必太过伤心,朕不会杀你,且也知会了皇帝,会给你赵家留下香火存续,不会赶尽杀绝。”

    意思很明白,就是除了她自己和这留下的一缕香火,赵家全族将再无一人能活。

    她这个太后虽活着也免不了一个软禁深宫的下场。

    赵太后眼里的震惊慢慢变成了绝望,美眸中的生气一点点的消失。

    她似一具尸体般抬头看着这个自己曾经深爱着的伟丈夫,口中发出的声音仿佛地狱幽魂的哀怨:

    “为何选我?”

    康帝也非绝情绝义之人,但身为帝王他已看惯了生死。便柔声道:

    “因你有个胆大包天的哥哥,还有个狠辣好色的侄儿。更因这千疮百孔的大玄经不起太长时间的折腾了。

    这盘棋才刚刚开盘,你是棋子,你赵家是棋子,为了这大玄,还会有更多的棋子牺牲,甚至到了某一步,朕也可以是棋子!

    而执棋者,只能是皇帝。你明白了吗?”

    赵太后似是懂了,又似是根本没听,悠悠的站起身,缓慢而坚定的出了大殿。

    此时的扬州林府内,却是一副滑稽的画面。

    一个小丫头双手插腰站在林府书房门前,一个少女俏立在对面,双手环胸手持宝剑气哼哼的看着她。

    两人一大一小就这样互瞪双眼,仿佛谁眨一下眼睛谁就输了一般。还是大些的少女先憋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埋怨道:

    “你这小丫头好生霸道,本郡主屈尊来找你家公子同行是他莫大的荣幸,你倒好,还敢拦着门不让进?

    你可知本郡主是何等身份,幸好我不于你计较,若是换了旁个,将你拉出去打烂了屁股。

    快些去叫你家公子出来,不然我就硬闯了。你这小小身板儿可挡不住我。”

    这话是说给丫头听,也是说给里面那装听不到的少年听的。

    自从见识了贾瑞那神奇的医术,刘漺便想起京里那常年疯疯颠颠的义理王伯。想起父王每次提及都不免伤感。

    原来这义理亲王乃康帝二皇子,也是义忠亲王的同胞哥哥,康帝在位是还是个文华种子,气质儒雅才华斐然,深受朝野大儒和大玄士子们的爱戴。

    夺嫡之争时甚至有文人表示支持二皇子继位,但随后义理亲王便表示尊从儒家长幼有序之分,明确自己支持皇兄雍盛帝继大位。这不但使雍盛帝比之义忠亲王多了很多助力,也使得大家更加佩服义理亲王的气度涵养。

    可不知是何原因,雍盛帝继位当夜二皇子府却莫名一场大火,除了个别下人逃出生天,全府老小竟再无一人生还。

    此事至今也没个明确的说法,那些个逃出的下人也莫名其妙全部失踪,义理亲王当时深受打击下便开始疯魔了,雍盛帝遍请京中名医却无人能治,。

    甚至直到现在,雍盛帝派出的密探仍在游历名山大川的路上,以期能寻得隐世名医治好这个弟弟的病。

    刘漺本就好奇父亲口中那个才气逼人的皇伯伯到底是何模样,又遇到这么个小‘神医’,又岂可放过,在她心里此事的重要性甚至大过了暗杀赵家父子。

    于是常来府里相请一道回京,早已记不得那囚车已经出发一日多了。

    贾瑞倒不是不愿帮忙,他是神医不假,你要说治个疑难杂症或切个肿瘤接个手指,这些都不在话下,可听这郡主所说,这王爷明显是受了刺激傻了。

    这种病别说医疗条件有限的古代,便是现代也没什么好法子,只能吃点镇定药物多睡觉使其少犯病而已。

    与其千里回京不知结果,还不如就安心读书以备来年下场来的实在。

    可这少女美则美矣,怎么这性格就如此泼辣,怎么说也不听,竟说绑也要把他绑到京城去。

    吓的他钻进书房不敢出来,万一来真的,真被个小丫头片子绑了,想想都臊的慌,那人可真就丢大发了。可看这身份高绝的郡主大人竟是要不顾规矩闯进书房,无奈的轻叹一声打开房门。

    “我的郡主大人啊,我早说了,不是我不愿救你皇伯,若能与王爷结个善缘贾某当然求之不得,可那也要我有那本事啊。

    那可是太上皇亲子,当朝义理王,冒然医治治好不打紧,万一有何不妥或沾染上什么不得了的事非。

    贾某这条贱命还想多活几年呢,算我求求你了美女,你饶我一命可好?”

    通过林如海的介绍,贾瑞也了解了一番这位王爷的事情,这一看就深不见低的皇室秘辛,他可万万不敢沾染分毫。可刘漺却道:

    “你不用担心,我懂些易容的手段,武艺也很厉害,即便真有什么也与你无干,自有我在前面顶着。”

    贾瑞无奈的看着这天真的小姑娘,还是打算摇头拒绝。却又听她说道:

    “这样吧,你若能跟我回京,不论到时能否医治,就算我刘漺欠你一份人情,你可对我提出任何一个要求,只要我能办到绝不失言。如何?”

    贾瑞脸上现出怪笑,像是登徒子一般上下打量了这美少女一番问道:

    “当真什么要求都可以?”

    不料这郡主大人只脸红了一瞬却是立即挺了挺不大不小的酥胸,还斜了斜美眸冲着某人淡淡一笑,当真是勾魂夺魄。

    “只要你有胆子提,本郡主不介意让你爽到飞起。”

    看那轻咬贝齿的模样,贾瑞当然知道这种‘爽’是反向操作那种,不免嘴里轻‘切’了一声,口中低声嘀咕着:

    “小丫头片子,毛都没长齐呢,你愿意躺平我还不愿意奉献呢。”

    他以为只有自己能听到,却不知练武到了一定境界五感本就异于常人,刘漺顿时枊眉倒竖目露凶光,‘锵啷’一声宝剑出鞘,足尖一点便杀了过来。

    “你这不要脸的登徒子,本郡主今日定要阉了你,看剑!”

    边说边提剑便砍。

    两人便在院中你追我砍闹将起来,吓的香儿小丫头瞪大双眼一时竟忘了拦阻。

    贾瑞又不曾习武,脚下功夫又岂是刘漺的对手,不一会儿便被追上,那一剑竟当真奔着胯下而来,‘噹’的一声砍在青石地板上直冒火星子。贾瑞差点没憋住尿洒当场,边爬起来继续跑边口中求道:

    “姑奶奶,您是我亲奶奶,怪小子我出言无状,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子一般计较,打今日起您让小子往东小子绝对不往西,您千万饶了小子这一回吧。”

    刘漺心里好笑,从未遇到过这样有意思的人,正经的时候说话有礼有节头头是道,一派儒雅潇洒的贵公子派头,不正经的时候简直就是街边的泼皮无赖。

    这截然相反的气质竟真属于一个人。也不气了,收回宝剑浅笑嫣然道:

    “这可是你说的,姑奶奶我可记下了,那就这样吧,香儿,去找条绳子来。”

    贾瑞大惊失色。

    “找绳子作甚。”

    刘漺抬了抬白皙的下颚。

    “你说呢?”

    于是第二天回京的官道上,便多了一个奇怪的组合。

    一匹高头大马上,一绝美少女骑马在前,马背后面却驮着一个被绑了双手双脚的少年郎。后面还有一个小丫头赶着辆装着一大捆书的马车,脸上的表情满脸的不高兴。

    京城,义忠亲王府。

    入夜,昏暗的灯光只照亮了书房内临近书桌的一小片地方,义忠王刘晖看着手里的情报对着好像空无一人的地方道:

    “你师傅何时出发的?”

    一若有若无的黑影出现在书桌正前方拱手道:

    “师傅三日前已经出发,以脚程推算,此刻应是快到镇江府了。”

    上首的王爷轻‘嗯’了一声,顿了顿又道:

    “绝尘,你跟着你师傅多久了?”

    “四年十个月零十七天。”

    “嗯,记的很清楚,不错,此番若是顺利,你便不用再跟着你师傅了,本王会安排你先接管一营暗卫,好好做,本王看好你。”

    黑影忙跪下道:

    “多谢主人赏赐,奴才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义王轻摆右手。

    “别死啊死的,活着才有用,活着才能享受事成之后的荣华富贵。”

    “奴才记下了,只有主人能让奴才死,主人要奴才活,奴才便绝不轻易去死。”

    义王满意的点点头道:

    “嗯,去吧,将此事办成,你便是暗卫一营营主。小心行事。”

    绝尘忙道一声:

    “遵命!”

    便似原地消失一般不见。只留义忠亲王刘晖眼神少见的现出凝重。

    八大家这步棋是自己败了,可一切都才刚刚开始,自己可没有那繁琐的朝政之累。

    相比算计,皇兄,你走了一步妙棋,可不代表你永远都未卜先知。接下来,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本王下的这一步,你又如何应对?

    想到此,俊逸的脸上现出狠辣的冷笑。

    而承德殿内,太上皇也就着烛火查看着刚刚送来的情报,一黑衣劲装武士拱手立于榻前。只听得康帝开口问道:

    “可看清楚了,是漺儿?”

    “回主子,确实是淳王之女琉璃郡主刘漺。”

    康帝轻皱了皱眉头。口中似是自语的道:

    “她来凑什么热闹。淳王府那边可有动静?”

    “没有,因琉璃郡主从小习武性格活泼,时常偷跑出门,淳王爷也懒得管。王府甚至都未曾派人寻找。”

    康帝眉头微展,甚至浮现浅浅的笑容,只是趁着那潮红的面色,看着不太自然。

    “那就不用管她,你们也不用再跟了,以那神尼的手段漺儿是她唯一弟子,必不会有事,你们只管看顾好那贾家小子,如此大才留待以后有用。”

    武士单膝跪地轻喝道:

    “是!”

    “嗯,去吧。”

    同样也是‘嗖’的一声便不见了身形,可知也是个轻功厉害的高手。

    此刻的贾瑞却完全不知,自己已被这个世界的最高统治者惦记上了,原因,便是那篇政策极为超前的‘治盐方略十七条’。

    他只是小腹无比难受的弓腰趴在马背上不停的求告:

    “姑奶奶,郡主大人,我绝对不跑了,你放开我吧,再不放开我真要拉在裤子里了。”

    原来这厮上次竟以如厕为由意图钻进树林子里逃跑,刘漺本就时刻侧耳听着动静哪能躲过,一颗小石子便打在其腿弯处,贾瑞便一个趔趄摔了个狗吃屎,满嘴杂草的又被捆了个结实。

    这下子马车上的香儿也不乐意了,爷竟要抛下自己跑,让自己一个人跟这‘女魔头’一路,那大眼睛里的委曲和伤心看的贾瑞直撇嘴。

    唉,这下当真是鼻梁碰着锅底灰——倒霉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