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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新的开始会忘了旧的过去

    初中生活如愿来临……

    去学校报到的第一天,代班主任老师说,我们这些孩子第一次离开家,要学会坚强,要独立,别像他她那个时候一样,躲在被窝里面哭泣。

    在我看来这就是天大的笑话,我这辈子应该都不会为了家人矫情一次,离开他们我如鱼得水,要多自由有多自由,绝不会有想念一说,也不知道这是可喜还是可悲。

    新生活开始后,我没有之前那么爱学习了,更多是喜欢研究课外书。我喜欢上了村上春树,他说:“苦难是花开的伏笔,冬天总要为春天作序。”

    可是我经历过的那些,我已经觉得很难了,如果将来我没办法挺下去了,会不会遗憾呢?

    上初中后,我认识了一个好朋友,一个会和我分享喜怒哀乐的朋友,她叫田筱曼,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子。

    她挽着我的胳膊,叽叽喳喳说了一通,关于记事以来认识的好朋友,说她最好的朋友是她的小学同学,全都在市里。因为她妈妈在市里,外婆家在这里,才回这里上初中,所以在这里她没有认识的人。可能我和她一样孤独,所以我们成了朋友。

    扳着手指数着一个一个介绍完曾经的好友后又问我:“顾顾,你小学没有别的朋友吗?”

    额,这个问题问得好,我早就想告诉她,我那个特别特别好的朋友,我特别特别怀念的朋友,他绝对是我拿得出手的值得炫耀的朋友。

    我说:“有啊,只不过他暂时不在这里,和你一样,他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读初中,他说过会回来看我,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我说着暂时,又想着归期未定,有些伤情说着遗憾。

    也许这辈子我们都不会再见了,在那一秒钟,我又想把他藏在心里算了,不要再让别人知道了。只有我知道,他来过,我记得,就够了。

    我不打算说了,她偏偏又追问:“那你感觉她人好不好?”

    我没耐心的说:“我不是说了吗?当然好啊,特别特别好。”

    你心里有没有藏起一个人?想起他来的时候,会不自觉嘴角上扬。

    我带着些遗憾,扬起苦涩的嘴角。这一举动被她捕捉到,她问我说是不是我们闹矛盾了,我为什么会有这么苦涩带着不屑的表情。

    我只是没有,可能是心里有苦说不出,因为失去过太多重要的东西,难言之隐溢于言表。

    田筱曼看着我嘴边挂着遗憾的微笑,试着学了一下,扬起嘴角笑了笑,那种没有忧虑的单纯笑,羡慕啊。

    “你干嘛?”我大大的疑问,看她从前几秒那甜甜的笑,慢慢的变得僵硬,假笑是另一番景象,别扭的不自然,还有丝苦涩的尴尬,怕她想起来什么不开心的事,开始难过了,我又得安慰。

    “学你呀。”她说。

    “学我?学得不像,再来。”我满不在乎的说。

    她收敛了笑容,冷了脸撞了撞我胳膊。

    初中,我上得很遗憾。

    我失去了他,因为妈妈的话还在耳边回荡,也没有心思再认真学习,我就像带着一个看得见边际的使命,完成规定好的学业。

    那个时候我除了一天发呆走神想星名,就是在想我们的一些过往,把我们一起的经历记在小本本上,我怕有一天忘了他,只要记得过去就不会不记得他。

    正是在记录曾经的点点滴滴,我才连带想起被流年岁月忽略的一切。

    原来最痛苦的不是星名的离开,至少他还有甜蜜的回忆留给我。

    …

    “星名,你的名字真好听,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那天的梨花开得很美,芬芳扑鼻。有一片花瓣掉在我的小脑袋上。这是我们儿时模样。

    “好美。”他说。

    我疑惑的“啊”一声。

    “梨花好美,你也好看。”他会说情话了,我却懂不来。

    在我乡下人的脑海里,谈情说爱是可耻的事。是他,改变了我对它的看法。爱情这东西,只要不去犯忌,它就是美好的。玷污它的是人本身,不是爱情本身。

    第一次被人夸好看,我脸烧灼滚烫,是害羞,每个人都会有的表现。

    那个时候害羞,是因为我们还不熟,如果换作现在,我肯定会问他:“我与梨花孰美?”

    以往都是妈妈不停歇的在我耳边说我好丑,看到电视里的女二号长得和女主角丑得很有对比性,爸爸会说一句,这个女的丑的真难看,和小惜长得还挺像。

    然后全家人一阵哄堂大笑,我还小,我什么也不懂,虽然我略微听得出来那不是夸奖我,也知道那不是什么好话,可是我还是和他们一样发笑。

    说起来,爸爸妈妈也是我对好坏美丑的启蒙者,还是用我来打比方。

    那年,我9岁。

    打了结起着浓窝揪揪的头发已经被剪了,是个短发女孩,其实我特别特别想留长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小女孩子都会喜欢长发。总之我是可望不可求,小时候都是爸爸给我们剪头发,我偶尔有向弟弟表达,说我不想剪头发,我知道他会告状,顺便就表达了我的诉求,可是妈妈听到了总会说,长头发浪费洗衣粉,还要买橡皮筋。

    是的,那个时候我们洗头用洗衣粉,妈妈长头发扎的皮筋总是断成一节一节的,没有那么多弹性。

    我不仅用洗衣粉洗头,还用洗洁精和苦楝子洗过,那个年头的东西都是便宜货,天然苦楝子的泡沫都会比洗衣粉洗洁精的多。

    妈妈不允许我洗头发出现太多泡沫,否则会被呵斥太能造了。因为穷,为了适应穷,妈妈说泡沫太多的洗碗剂不清洗干净吃了会得癌症,她说着是从某某村大妈口里得知的。

    妈妈这个人听别人说什么都会信以为真,那个年代的东西有什么添加剂也说不准,但是没有根据的话,她没有听之任之,反而信以为然。

    因为在妈妈的管束之下,我也渐渐的开始了与她唱反调。表面顺从,偷偷反抗。这是我最初的态度,直到初中后青春期的到来,我开始了对所有管束的报复。

    我开始和那些晚上夜不归宿的同学混在一起,我从来没有在晚上出去过,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生乐事,我也开始忘记星名。

    我不再对任何事有期盼,我只在眼下摆烂。

    那是初一最后一天考试的晚上,第二天早晨考完生物学,就放假回家了。

    我跟着班上一个女孩子,伙同其他班的爱混女生,我们一起翻围墙逃出去,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我也不是有目标,我只是为了体验那个过程。

    我们去到荒郊野岭的地方,那里有很多很多人,有些是社会混混,有些是学校渣渣,还有我们不知道算不算混混。

    就这样在那里体验了一把喝夜凉风,我们回去了,回去在大街上鬼混。

    走着走着,我们遇到了三个大人,迎面而来的是我的班主任,还有两位也是其他班的班主任!我们开始跑!往侧边巷子里跑,我听见他们在后面追,打着手电筒朝我们摇晃,我听见我的班主任厉声喝到:“站住!”

    很简短的两个字让我充满了恐怖与害怕,我来不及思考,可是我也知道不能让他逮住,逮住我就完了,顾不得有没有狗,我一直很慌乱,问那个和我一起跑的女同学,下面有没有狗,她慌乱说着没得,拉着我跳下一个大坎,我们背靠着听上面的动静,捂着嘴气喘吁吁。

    我们能逃出来也是因为她男朋友打掩护,让我们先走,一来他不怕他的班主任,二来他是男生,晚上夜不归宿被抓比我们女孩子被抓要好得太多。事实上他的班主任也是一个不太爱管的老师,只是跟着我们两个班的班主任做个样子,我们班主任是真的全校最严厉的校罗阎王。

    之前有一次,班上的男同学晚上出去偷学校旁边的苹果,被逮到了,他把四五个人叫到校教务室,打板子的声音和男同学的惊悚喊叫声,从一楼左边传到二楼我们右边教室,传到我们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也传到了我们受惊吓的心里,即使祸不及身,班主任的呵斥声,打板子的声响,也让我们听得瑟瑟发抖,人人自危。

    也是因为那个事迹给我留下了阴影,所以我才那么害怕被他逮住。我极其害怕地听着班主任问他:“跑下去的人有没有我们班的学生?”

    我听见他说:“没有,是其他班的。”

    然后我听着他们把他带走了,带回学校了。我才颤抖着声音问站在旁边的同学:“他,会不会揭发我们?”

    她说不会,他相信她,不是那样的人。

    我对他男朋友不了解,我只知道我可能要完了,就算他不说,老师回去同样可以查宿舍,也可以等第二天查监控,虽然我走的是从厕所那里翻的围墙,一路上也有躲避监控,但是凭我们这三脚猫的功夫,挡住脸就没人认得出来了吗?再一个上了这么久的厕所,谁会信?所以我已经不在乎会不会被揭发,这件事被班主任知道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我看着她:“其实他说不说已经不重要了,我逃不掉的。”

    她安慰我:“别害怕,明天考完试就放假了,你们班主任再厉害,他还能吃了你不成。”

    我没法安心,她这样说只代表她不害怕,我可谓是怕得要死,我们班主任不比他们班主任那样良师益友,能理解她的叛逆行径。

    没错,她和我不是一个班的,我和她认识真的只是巧合,一个说来都没人信的巧合。

    我认识她,是因为帮他男朋友送礼物给她。不,那个时候还不是她男朋友,只算是她的一个追求者。可偏偏,他男朋友也不是和我一个班的,为何会找我帮忙送?因为那天,我出宿舍楼大门的时候恰巧遇见了,她男朋友准备了一个箱子请我帮忙拿给她,他说不方便进女生宿舍。

    我呢,又是一个热衷于做好事的人,这个小忙而已,不认识也没关系,举手之劳而已。

    我拿到她宿舍才发现,他骗了我,她不是他女朋友,她根本不认识他!然后当时她非常生气,谁叫我多管闲事!我一听,这是一件两面不讨好的事,于是说了一句:“我不清楚,我只是顺道帮个忙而已。”

    然后我溜之大吉,再下楼去的时候,宿舍门口他已经不见了踪影。我心想,幸亏我硬气没再抱着箱子下来,不然会更麻烦。

    就这样一面之缘,竟让我们后来成了朋友。她不知道是哪根筋烧坏了,还是开窍了。过两天突然来找我,让我帮她传信,不然上次自作主张那事没完,我自作孽不可活,为了还债,帮她传了书信。

    他们两个开始热络起来,然后我就成了他们两个的跑腿传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