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房间里有两排货架，上面堆满了包装好的衣物，有些衣物放不下只能放在地上，这里显然是服装店的仓库。
弗拉沃斯从货架上取出一件连帽卫衣和一条灰色长裤扔给了杰拉德。
杰拉德迅速穿上，一旁的弗拉沃斯已经将其中一排货架推开。杰拉德惊讶地看到货架后面竟然是一部电梯。弗拉沃斯已经走进了电梯，正看着他。杰拉德进入电梯。
电梯缓缓启动。狭小的空间就剩下他们两人了，杰拉德很想问她刚才到底怎么回事？还想问她最近这半年跑去哪了？可是看着她冷峻的脸庞忽然又问不出口了。
“扑哧！”
杰拉德好奇地看向弗拉沃斯，只见她正在偷笑。他随即明白过来，跟着也笑了笑。
电梯很快在地下三层停了下来。
电梯门缓缓打开，弗拉沃斯率先离开电梯，在门口处回头看着杰拉德目瞪口呆的样子，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确实眼前的场景让杰拉德彻底震撼到了，在这个篮球馆大小的地方，无数人正在忙碌着，他们当中一部分人身穿着标有安全局徽章的背心，另一部分人穿着便衣，还有好几名身着军装的人穿梭其中。左手边的一块区域内，有一排仪器整齐地排列着，十几名工作人员正在仪器前工作着，他们互相汇总消息。在另外一边的角落里堆满了枪支弹药，还有无数只黑色的大箱子。几辆装甲车停在了靠墙处，由车上的图案和颜色可以分辨出其中两辆黑色装甲车是安全局的，其它几辆绿色和白灰色的车子可能都是军方的。
一名带着棒球帽的金发女子来到了弗拉沃斯身旁，“詹尼！邓普西少校已经进入五十六区了。”她将一件安全局的战术背心递给了弗拉沃斯。
“好的。谢谢你！劳伦！”弗拉沃斯穿上了战术背心，“没其他情况了？”
劳伦耸了耸肩，“一切都还是老样子。”
弗拉沃斯点了点头，没再问什么。
劳伦径直离开了。
前面有个通道出口，此时传来一道亮光，跟着一辆破旧的中型巴士汽车直接驶了进来。
巴士汽车在门口处停了下来，一名戴着老花镜的老者率先下车，看他的动作颇为矫健，不像是上了年纪的人。跟着从车上陆陆续续下来了十几名壮汉，他们身上的衣服都布满了油漆和各种污渍，其中几个还戴着工地上的安全帽，从外表看这像是一支刚刚结束完一天工作的装修队伍，然而看他们的神情又不像，他们显然精力充沛，其中有几个人甚至还在嬉笑打骂。
老者带着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来到弗拉沃斯的面前。
中年男子疑惑地看了看身材娇小的弗拉沃斯，似乎很生气，他对身旁的老者轻蔑地说道：“命令上可没说我要听从一个印第安···”似乎及时想到了什么，他停顿了下，“女人的指挥。”
老者摊了摊双手，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弗拉沃斯并没有生气，“邓普西少校！如果你对命令有任何疑问，你都有权力现在就致电于你的上级，你也可以给佩雷斯副局长打电话。”她的语气不紧不慢，犹如正常的聊天。
邓普西少校愣了愣，这时身旁的老者说道：“少校，我也是刚得到的命令。我们还是遵照命令行事吧？”
骄傲的少校没有再说话，老者指着右手边的方向，“你们的装备今天早上到的，要不要现在就让你的队员们检查一下？”
邓普西少校点了点头，他来到巴士汽车前，大喝一声，车旁的一伙人立即神情肃穆，规规矩矩地列队站好。少校点了几个人的名字，他们依次从队伍里出来，然后听从少校的指挥走到堆放武器的地方开始检查装备。少校带着其余人跟随老者去休息了。
“跟我来。”弗拉沃斯淡淡地对杰拉德说。
杰拉德跟着弗拉沃斯来到一间临时搭建的木板房内。里面正中间是一张长方形大桌子，上面铺着一张地图，地图上许多地方都被标记出来，还画了密密麻麻的线，犹如蜘蛛网。杰拉德仔细看了一眼，立刻认出来这是卡佩市的地图。
弗拉沃斯将堆在地图上的一些文件杂物挪开，双手撑在桌子边缘，低头看着桌上的地图。
气氛有些凝固，杰拉德有些不自然。他现在隐约猜测到安全局联合军方的人将会在卡佩市有一场大的行动，但不知道弗拉沃斯接下来要他做些什么。
过了大约五分钟的时间，有两个人推门而入。当前一名男子棕色头发、浅蓝色的眼睛，体格健壮，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他穿着的黑色夹克衫胸前印有安全局的徽章。后面那人比他高出半个头，头戴贝雷帽，穿着灰白色的军装。
杰拉德认出后面那人就是刚才的邓普西少校，他还看到了少校的臂章上纹着一只正在咆哮的老虎形状的怪兽，它长有一对非常夸张尖锐的匕首形状的獠牙。
刃齿虎突击队！
杰拉德突然想起来了，这是一支特种部队，隶属于海军陆战队。真没想到，连特种部队都来到了卡佩市。
“詹尼！都安排好了。”
棕发男子说话的声音非常耳熟，跟刚才的老者一模一样，杰拉德仔细看了看他，这才明白他就是刚才的老者。
棕发男子发现杰拉德正在看他，他朝杰拉德眨了眨眼睛。
“哈罗德！幸苦你了。”弗拉沃斯对棕发男子说。
棕发男子朝弗拉沃斯微笑了下。
“我来介绍下。”弗拉沃斯指着杰拉德，“这是墨洛文州州长哈特曼先生的办公室主任维尔伯.杰拉德。”她又指着棕发男子和邓普西少校，对杰拉德说，“我的同事哈罗德.杰普森，还有邓普西少校。”
杰拉德伸出右手，想跟他俩握手，他俩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握手的意思，杰拉德只能放弃。
杰普森对弗拉沃斯说：“你跟他们介绍下情况吧。”
“那我就简单介绍下。”弗拉沃斯将目光移到邓普西少校身上，“三个半月前，安全局接到一个神秘的举报电话。举报人声称掌握了墨洛文州秘书长比蒂洛.马森的重要罪证···”
弗拉沃斯打开投影仪，墙上出现了比蒂洛.马森的照片。
“···二十五年前，比蒂洛.马森只是卡佩市市政府一个不起眼的雇员，他用了不到十年的时间当上了墨洛文州的秘书长，然后十六年来再也没有挪动过···”
墙上的图片不断变换，豪宅、天价汽车、巨型游艇，还有私人飞机，后面还有一些价值不菲的金银器物不知道是怎么拍摄到的。
“···我们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对马森做了深入调查。可以说，他不光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甚至还有自己的——军队。”弗拉沃斯看着邓普西少校，欣赏他脸上惊讶的表情，她感觉非常满意。
一张装备精良的军队的照片出现在大家眼前。
“你们之前可没说他有军队。”邓普西少校厉声责问。
“少校！别紧张，这支军队目前不在墨洛文州，而是在国外。”杰普森立即安慰道。
弗拉沃斯接着说：“之前的举报人是马森身边的人，现在已经成为了我们的线人。据最近得到的消息，马森这两年一直在转移资产，或许他明年就会潜逃去国外了。”她提高了嗓音，“所以我们必须在他潜逃前将他们一伙人一网打尽。”
“你们有详细的计划了？”邓普西少校摊开双手问。
弗拉沃斯跟杰普森对视了一眼。弗拉沃斯关闭投影仪，回到桌前，“此次行动前后已经准备了三个月。我们用了两个月的时间了解了所有情况，然后又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协调各个部门，在完全隐蔽的情况下调兵遣将，目前所有的布置都已经全部到位。”她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红色标记，“这是马森位于郊外的一座——宫殿，后天，十月三十日晚上，马森将会在这个地方为她的小情人西蒙妮.希斯举办一场盛大的生日宴会，我们就在那时候动手。”
杰拉德顿时想起来那个马森的小情人是墨西哥人。
“我想知道此次行动都是由你来指挥吗？”邓普西少校还是无法接受要听从一个印第安女人的指挥。
“目前看来，是的。”弗拉沃斯目光坚定，直视少校。
“出了问题也是你负责？”
“当然。”
杰普森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他笑着说道：“这里的行动原本是由我们局里的副局长佩雷斯先生领导的，但在昨天，他突然有事赶去国外了。弗拉沃斯这段时间一直跟随佩雷斯先生策划整个行动，她对行动计划了如指掌，而且她也是佩雷斯先生指定的人，所以目前来看，没有比她更适合的人选了。”
邓普西少校没再说话，他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四人围着地图，由弗拉沃斯详细地说出了整个行动计划，然后给邓普西少校布置了任务。
“杰拉德先生！”
杰拉德听到弗拉沃斯叫自己的名字，朝她看去。
“我要你在这两天稳住哈特曼先生，希望他不要轻举妄动。明白吗？”
在弗拉沃斯眼中杰拉德看到了领袖的气质，他点了点头，明确地说：“明白。”
推演了一遍整个行动过程后，杰普森带着邓普西少校离开房间去休息了。
“呼——”弗拉沃斯长舒了一口气。
她压力一定很大吧。杰拉德心想。
“走，我带你出去。”弗拉沃斯又变成了女强人。
两人由原路返回，回到了汉考克服装店的仓库。弗拉沃斯没有打开店内的门，而是推开了另一排货架，后面露出只能容纳一人通过的通道。
跟着弗拉沃斯穿过通道，呈现在杰拉德眼前的是一条偏僻的巷子。
弗拉沃斯在巷子里倚墙而立，杰拉德站在她的身旁，不知她在等什么。
“五月底至六月份，我在一个线人的帮助下连续破获了两件重大的毒品走私案，”弗拉沃斯盯着杰拉德眼睛，像是在审讯犯人，“这两件案子直接让我得到了总部的青睐，后来我还直接获得了去总部糖枫城培训的机会。事后，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如此大的功劳，为什么当初那个线人偏偏会选择告知于我？”
在弗拉沃斯的逼视下，杰拉德有些吃不消。
“我思来想去，我所认识的人里面，有这么大能力的人只有你了。”
“嗨！詹尼！别想这么多，或许就是你应该时来运转了。”
弗拉沃斯看了看手表，“认识你后，我确实时来运转了，不然，我现在很可能就是个无业游民，说不定会成为一名公路劫匪。”她耸了耸肩膀，“谁能说的定呢？”
杰拉德正视着弗拉沃斯的眼睛，“不，詹尼！你不一样，你有获得成功的潜质，以前你只是缺少机会。你要知道，刚才你在里面的表现足够让我惊掉下巴。”
“哈哈哈···”
她终于笑了。她笑得很好看，杰拉德有些为她着迷。
“谢谢！”她的眼神不再凌厉，带着些许柔软，“真的，我非常感谢你。”
“你也帮了我的忙，不然我现在还在家里继续颓废呢。”杰拉德学着弗拉沃斯靠着墙站在她的身旁，“我们是朋友，不用说感谢的话。”
看着杰拉德，弗拉沃斯点了点头，轻声说：“对，我们是朋友。”
一辆汽车从左向右快速通过巷子口，灯光一闪而过，杰拉德看到了弗拉沃斯温柔的脸庞。
“哈特曼先生最近一直在联系一些有权势的人，似乎想要从马森手中夺权。他的这些小秘密马森知道的一清二楚。”弗拉沃斯再次看了下手表，“再过三分钟，桑德会来这里跟我们会面。你回去后，想办法让哈特曼先生千万别生事，你们不需要做什么，只要跟平时一样就行了。两天后，墨洛文州将会发生惊天动地的变化。”
她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夜空，希望两天后能够看到晴朗的天空。
杰拉德也跟着望向了夜空。
一名男子钻进了巷子里，他头上戴着帽子，手里拎着纸袋。
男子来到两人面前，杰拉德认出他就是之前穿着自己衣服的年轻人。原来他就是所要等的桑德。
“没问题吧？”弗拉沃斯问。
“刚开始有两个人跟着，后来看我一直在商店里瞎逛，他们就进了街边的酒吧，看样子是不打算跟了。”桑德一边脱下身上的衣裤，一边说，“对了，刚才哈特曼先生打你电话了，我随便敷衍了下。”最后一句是对杰拉德说的。
“很好。”弗拉沃斯转头对杰拉德说，“你待会自己回去吧。”
杰拉德换好衣服，点了点头。
乘街边的人少，杰拉德戴着帽子，拎着纸袋离开了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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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八点，杰拉德来到州政府大楼上班，一如昨日，他打算消耗整天的时光。不过跟昨天相比，他心情舒畅，不再彷徨了。
这时，托马斯的助理里卡多.斯通斯来到了杰拉德办公室找他，说是托马斯正在办公室里等他。杰拉德猜测托马斯是为了昨天的事，现在要向自己兴师问罪。
杰拉德来到了托马斯的办公室。
显然这段时间的遭遇已经将托马斯的耐心消磨光了，他在逐渐丢失自己的风度。杰拉德看到了他充满怨气的眼神，这绝非是个好兆头，他在沦陷，跟着就会犯错，敌人会抓住他的把柄，最后将他置于死地。
杰拉德没有说任何抱歉的话，反而走到了托马斯专用的吧台，取出他的白兰地，然后在两只杯子里各倒了些酒。
拿着两只酒杯，杰拉德走到了托马斯的办公桌前，他将其中一只酒杯放在了托马斯面前，整个过程他都没有看托马斯那张通红的脸。
“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吗？”托马斯的声音很沉，像是在尽力憋着。
杰拉德啜了一口香醇的白兰地，“很抱歉，昨天我有事，不方便接听你的电话。”
托马斯嚯地站了起来，正要发怒，突然看到杰拉德将手指伸入酒杯中，蘸了蘸，然后在办公桌上隐蔽地写了几个字：
安全局明天有行动
杰拉德向托马斯做出说话的手势，跟着将办公桌上的字擦掉了。
托马斯立刻明白了。他大声说：“那你说说，你昨天都在忙什么？”
“冬天快到了，我还没有过冬的衣物，所以抽空去了五十六区。唉，当时手上拎着东西，周围人又多，我实在不方便接听电话。”杰拉德皱着眉头，“你昨天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托马斯并没有马上回答，像是在缓和情绪。“昨天下午，马森的助理卡明斯来找我，说是马森想介绍几个人来政府大楼上班，还说希望我尽快答应。你说该怎么办？”
“我认为你还是答应了吧。”
“什么？你难道要我屈服于他们吗？”托马斯愤怒地大声咆哮。
他的表演很精彩，杰拉德认为他完全可以拿个影帝什么的。
杰拉德装作无奈的样子，“不然呢？我们还能做什么？托马斯！我们来这整整四个月了，我们干成了什么事？什么都没有。这里完全就是马森的天下，我们是斗不过他的。你想想格林州长，他当初也想好好整治这个州的，但他最后得到了什么？身边的亲友不断出现意外，他最后还不是妥协了。托马斯！再这样下去，你迟早会后悔的，还不如提早妥协，最起码你保全了自己的家人。”
杰拉德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当然托马斯也跟着配合的很好。
他耸着脑袋，一副失落的模样，最后咣当一屁股坐在了沙发椅上，“我得想想。”他的声音有些微弱。
“别想了，赶快决定吧，他们或许已经在考虑怎么对付我们了。”杰拉德身子前倾，凑到办公桌前。
“给我两天时间，维尔伯！你别逼我了。”托马斯丧气地说。
“那好吧，你得尽快考虑好。”说完杰拉德朝托马斯眨了眨眼睛。
托马斯微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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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拉沃斯从货架上取出一件连帽卫衣和一条灰色长裤扔给了杰拉德。
杰拉德迅速穿上，一旁的弗拉沃斯已经将其中一排货架推开。杰拉德惊讶地看到货架后面竟然是一部电梯。弗拉沃斯已经走进了电梯，正看着他。杰拉德进入电梯。
电梯缓缓启动。狭小的空间就剩下他们两人了，杰拉德很想问她刚才到底怎么回事？还想问她最近这半年跑去哪了？可是看着她冷峻的脸庞忽然又问不出口了。
“扑哧！”
杰拉德好奇地看向弗拉沃斯，只见她正在偷笑。他随即明白过来，跟着也笑了笑。
电梯很快在地下三层停了下来。
电梯门缓缓打开，弗拉沃斯率先离开电梯，在门口处回头看着杰拉德目瞪口呆的样子，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确实眼前的场景让杰拉德彻底震撼到了，在这个篮球馆大小的地方，无数人正在忙碌着，他们当中一部分人身穿着标有安全局徽章的背心，另一部分人穿着便衣，还有好几名身着军装的人穿梭其中。左手边的一块区域内，有一排仪器整齐地排列着，十几名工作人员正在仪器前工作着，他们互相汇总消息。在另外一边的角落里堆满了枪支弹药，还有无数只黑色的大箱子。几辆装甲车停在了靠墙处，由车上的图案和颜色可以分辨出其中两辆黑色装甲车是安全局的，其它几辆绿色和白灰色的车子可能都是军方的。
一名带着棒球帽的金发女子来到了弗拉沃斯身旁，“詹尼！邓普西少校已经进入五十六区了。”她将一件安全局的战术背心递给了弗拉沃斯。
“好的。谢谢你！劳伦！”弗拉沃斯穿上了战术背心，“没其他情况了？”
劳伦耸了耸肩，“一切都还是老样子。”
弗拉沃斯点了点头，没再问什么。
劳伦径直离开了。
前面有个通道出口，此时传来一道亮光，跟着一辆破旧的中型巴士汽车直接驶了进来。
巴士汽车在门口处停了下来，一名戴着老花镜的老者率先下车，看他的动作颇为矫健，不像是上了年纪的人。跟着从车上陆陆续续下来了十几名壮汉，他们身上的衣服都布满了油漆和各种污渍，其中几个还戴着工地上的安全帽，从外表看这像是一支刚刚结束完一天工作的装修队伍，然而看他们的神情又不像，他们显然精力充沛，其中有几个人甚至还在嬉笑打骂。
老者带着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来到弗拉沃斯的面前。
中年男子疑惑地看了看身材娇小的弗拉沃斯，似乎很生气，他对身旁的老者轻蔑地说道：“命令上可没说我要听从一个印第安···”似乎及时想到了什么，他停顿了下，“女人的指挥。”
老者摊了摊双手，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弗拉沃斯并没有生气，“邓普西少校！如果你对命令有任何疑问，你都有权力现在就致电于你的上级，你也可以给佩雷斯副局长打电话。”她的语气不紧不慢，犹如正常的聊天。
邓普西少校愣了愣，这时身旁的老者说道：“少校，我也是刚得到的命令。我们还是遵照命令行事吧？”
骄傲的少校没有再说话，老者指着右手边的方向，“你们的装备今天早上到的，要不要现在就让你的队员们检查一下？”
邓普西少校点了点头，他来到巴士汽车前，大喝一声，车旁的一伙人立即神情肃穆，规规矩矩地列队站好。少校点了几个人的名字，他们依次从队伍里出来，然后听从少校的指挥走到堆放武器的地方开始检查装备。少校带着其余人跟随老者去休息了。
“跟我来。”弗拉沃斯淡淡地对杰拉德说。
杰拉德跟着弗拉沃斯来到一间临时搭建的木板房内。里面正中间是一张长方形大桌子，上面铺着一张地图，地图上许多地方都被标记出来，还画了密密麻麻的线，犹如蜘蛛网。杰拉德仔细看了一眼，立刻认出来这是卡佩市的地图。
弗拉沃斯将堆在地图上的一些文件杂物挪开，双手撑在桌子边缘，低头看着桌上的地图。
气氛有些凝固，杰拉德有些不自然。他现在隐约猜测到安全局联合军方的人将会在卡佩市有一场大的行动，但不知道弗拉沃斯接下来要他做些什么。
过了大约五分钟的时间，有两个人推门而入。当前一名男子棕色头发、浅蓝色的眼睛，体格健壮，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他穿着的黑色夹克衫胸前印有安全局的徽章。后面那人比他高出半个头，头戴贝雷帽，穿着灰白色的军装。
杰拉德认出后面那人就是刚才的邓普西少校，他还看到了少校的臂章上纹着一只正在咆哮的老虎形状的怪兽，它长有一对非常夸张尖锐的匕首形状的獠牙。
刃齿虎突击队！
杰拉德突然想起来了，这是一支特种部队，隶属于海军陆战队。真没想到，连特种部队都来到了卡佩市。
“詹尼！都安排好了。”
棕发男子说话的声音非常耳熟，跟刚才的老者一模一样，杰拉德仔细看了看他，这才明白他就是刚才的老者。
棕发男子发现杰拉德正在看他，他朝杰拉德眨了眨眼睛。
“哈罗德！幸苦你了。”弗拉沃斯对棕发男子说。
棕发男子朝弗拉沃斯微笑了下。
“我来介绍下。”弗拉沃斯指着杰拉德，“这是墨洛文州州长哈特曼先生的办公室主任维尔伯.杰拉德。”她又指着棕发男子和邓普西少校，对杰拉德说，“我的同事哈罗德.杰普森，还有邓普西少校。”
杰拉德伸出右手，想跟他俩握手，他俩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握手的意思，杰拉德只能放弃。
杰普森对弗拉沃斯说：“你跟他们介绍下情况吧。”
“那我就简单介绍下。”弗拉沃斯将目光移到邓普西少校身上，“三个半月前，安全局接到一个神秘的举报电话。举报人声称掌握了墨洛文州秘书长比蒂洛.马森的重要罪证···”
弗拉沃斯打开投影仪，墙上出现了比蒂洛.马森的照片。
“···二十五年前，比蒂洛.马森只是卡佩市市政府一个不起眼的雇员，他用了不到十年的时间当上了墨洛文州的秘书长，然后十六年来再也没有挪动过···”
墙上的图片不断变换，豪宅、天价汽车、巨型游艇，还有私人飞机，后面还有一些价值不菲的金银器物不知道是怎么拍摄到的。
“···我们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对马森做了深入调查。可以说，他不光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甚至还有自己的——军队。”弗拉沃斯看着邓普西少校，欣赏他脸上惊讶的表情，她感觉非常满意。
一张装备精良的军队的照片出现在大家眼前。
“你们之前可没说他有军队。”邓普西少校厉声责问。
“少校！别紧张，这支军队目前不在墨洛文州，而是在国外。”杰普森立即安慰道。
弗拉沃斯接着说：“之前的举报人是马森身边的人，现在已经成为了我们的线人。据最近得到的消息，马森这两年一直在转移资产，或许他明年就会潜逃去国外了。”她提高了嗓音，“所以我们必须在他潜逃前将他们一伙人一网打尽。”
“你们有详细的计划了？”邓普西少校摊开双手问。
弗拉沃斯跟杰普森对视了一眼。弗拉沃斯关闭投影仪，回到桌前，“此次行动前后已经准备了三个月。我们用了两个月的时间了解了所有情况，然后又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协调各个部门，在完全隐蔽的情况下调兵遣将，目前所有的布置都已经全部到位。”她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红色标记，“这是马森位于郊外的一座——宫殿，后天，十月三十日晚上，马森将会在这个地方为她的小情人西蒙妮.希斯举办一场盛大的生日宴会，我们就在那时候动手。”
杰拉德顿时想起来那个马森的小情人是墨西哥人。
“我想知道此次行动都是由你来指挥吗？”邓普西少校还是无法接受要听从一个印第安女人的指挥。
“目前看来，是的。”弗拉沃斯目光坚定，直视少校。
“出了问题也是你负责？”
“当然。”
杰普森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他笑着说道：“这里的行动原本是由我们局里的副局长佩雷斯先生领导的，但在昨天，他突然有事赶去国外了。弗拉沃斯这段时间一直跟随佩雷斯先生策划整个行动，她对行动计划了如指掌，而且她也是佩雷斯先生指定的人，所以目前来看，没有比她更适合的人选了。”
邓普西少校没再说话，他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四人围着地图，由弗拉沃斯详细地说出了整个行动计划，然后给邓普西少校布置了任务。
“杰拉德先生！”
杰拉德听到弗拉沃斯叫自己的名字，朝她看去。
“我要你在这两天稳住哈特曼先生，希望他不要轻举妄动。明白吗？”
在弗拉沃斯眼中杰拉德看到了领袖的气质，他点了点头，明确地说：“明白。”
推演了一遍整个行动过程后，杰普森带着邓普西少校离开房间去休息了。
“呼——”弗拉沃斯长舒了一口气。
她压力一定很大吧。杰拉德心想。
“走，我带你出去。”弗拉沃斯又变成了女强人。
两人由原路返回，回到了汉考克服装店的仓库。弗拉沃斯没有打开店内的门，而是推开了另一排货架，后面露出只能容纳一人通过的通道。
跟着弗拉沃斯穿过通道，呈现在杰拉德眼前的是一条偏僻的巷子。
弗拉沃斯在巷子里倚墙而立，杰拉德站在她的身旁，不知她在等什么。
“五月底至六月份，我在一个线人的帮助下连续破获了两件重大的毒品走私案，”弗拉沃斯盯着杰拉德眼睛，像是在审讯犯人，“这两件案子直接让我得到了总部的青睐，后来我还直接获得了去总部糖枫城培训的机会。事后，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如此大的功劳，为什么当初那个线人偏偏会选择告知于我？”
在弗拉沃斯的逼视下，杰拉德有些吃不消。
“我思来想去，我所认识的人里面，有这么大能力的人只有你了。”
“嗨！詹尼！别想这么多，或许就是你应该时来运转了。”
弗拉沃斯看了看手表，“认识你后，我确实时来运转了，不然，我现在很可能就是个无业游民，说不定会成为一名公路劫匪。”她耸了耸肩膀，“谁能说的定呢？”
杰拉德正视着弗拉沃斯的眼睛，“不，詹尼！你不一样，你有获得成功的潜质，以前你只是缺少机会。你要知道，刚才你在里面的表现足够让我惊掉下巴。”
“哈哈哈···”
她终于笑了。她笑得很好看，杰拉德有些为她着迷。
“谢谢！”她的眼神不再凌厉，带着些许柔软，“真的，我非常感谢你。”
“你也帮了我的忙，不然我现在还在家里继续颓废呢。”杰拉德学着弗拉沃斯靠着墙站在她的身旁，“我们是朋友，不用说感谢的话。”
看着杰拉德，弗拉沃斯点了点头，轻声说：“对，我们是朋友。”
一辆汽车从左向右快速通过巷子口，灯光一闪而过，杰拉德看到了弗拉沃斯温柔的脸庞。
“哈特曼先生最近一直在联系一些有权势的人，似乎想要从马森手中夺权。他的这些小秘密马森知道的一清二楚。”弗拉沃斯再次看了下手表，“再过三分钟，桑德会来这里跟我们会面。你回去后，想办法让哈特曼先生千万别生事，你们不需要做什么，只要跟平时一样就行了。两天后，墨洛文州将会发生惊天动地的变化。”
她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夜空，希望两天后能够看到晴朗的天空。
杰拉德也跟着望向了夜空。
一名男子钻进了巷子里，他头上戴着帽子，手里拎着纸袋。
男子来到两人面前，杰拉德认出他就是之前穿着自己衣服的年轻人。原来他就是所要等的桑德。
“没问题吧？”弗拉沃斯问。
“刚开始有两个人跟着，后来看我一直在商店里瞎逛，他们就进了街边的酒吧，看样子是不打算跟了。”桑德一边脱下身上的衣裤，一边说，“对了，刚才哈特曼先生打你电话了，我随便敷衍了下。”最后一句是对杰拉德说的。
“很好。”弗拉沃斯转头对杰拉德说，“你待会自己回去吧。”
杰拉德换好衣服，点了点头。
乘街边的人少，杰拉德戴着帽子，拎着纸袋离开了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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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八点，杰拉德来到州政府大楼上班，一如昨日，他打算消耗整天的时光。不过跟昨天相比，他心情舒畅，不再彷徨了。
这时，托马斯的助理里卡多.斯通斯来到了杰拉德办公室找他，说是托马斯正在办公室里等他。杰拉德猜测托马斯是为了昨天的事，现在要向自己兴师问罪。
杰拉德来到了托马斯的办公室。
显然这段时间的遭遇已经将托马斯的耐心消磨光了，他在逐渐丢失自己的风度。杰拉德看到了他充满怨气的眼神，这绝非是个好兆头，他在沦陷，跟着就会犯错，敌人会抓住他的把柄，最后将他置于死地。
杰拉德没有说任何抱歉的话，反而走到了托马斯专用的吧台，取出他的白兰地，然后在两只杯子里各倒了些酒。
拿着两只酒杯，杰拉德走到了托马斯的办公桌前，他将其中一只酒杯放在了托马斯面前，整个过程他都没有看托马斯那张通红的脸。
“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吗？”托马斯的声音很沉，像是在尽力憋着。
杰拉德啜了一口香醇的白兰地，“很抱歉，昨天我有事，不方便接听你的电话。”
托马斯嚯地站了起来，正要发怒，突然看到杰拉德将手指伸入酒杯中，蘸了蘸，然后在办公桌上隐蔽地写了几个字：
安全局明天有行动
杰拉德向托马斯做出说话的手势，跟着将办公桌上的字擦掉了。
托马斯立刻明白了。他大声说：“那你说说，你昨天都在忙什么？”
“冬天快到了，我还没有过冬的衣物，所以抽空去了五十六区。唉，当时手上拎着东西，周围人又多，我实在不方便接听电话。”杰拉德皱着眉头，“你昨天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托马斯并没有马上回答，像是在缓和情绪。“昨天下午，马森的助理卡明斯来找我，说是马森想介绍几个人来政府大楼上班，还说希望我尽快答应。你说该怎么办？”
“我认为你还是答应了吧。”
“什么？你难道要我屈服于他们吗？”托马斯愤怒地大声咆哮。
他的表演很精彩，杰拉德认为他完全可以拿个影帝什么的。
杰拉德装作无奈的样子，“不然呢？我们还能做什么？托马斯！我们来这整整四个月了，我们干成了什么事？什么都没有。这里完全就是马森的天下，我们是斗不过他的。你想想格林州长，他当初也想好好整治这个州的，但他最后得到了什么？身边的亲友不断出现意外，他最后还不是妥协了。托马斯！再这样下去，你迟早会后悔的，还不如提早妥协，最起码你保全了自己的家人。”
杰拉德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当然托马斯也跟着配合的很好。
他耸着脑袋，一副失落的模样，最后咣当一屁股坐在了沙发椅上，“我得想想。”他的声音有些微弱。
“别想了，赶快决定吧，他们或许已经在考虑怎么对付我们了。”杰拉德身子前倾，凑到办公桌前。
“给我两天时间，维尔伯！你别逼我了。”托马斯丧气地说。
“那好吧，你得尽快考虑好。”说完杰拉德朝托马斯眨了眨眼睛。
托马斯微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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