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提问
“他们一时半会应该过不来。”
格林从铁门上的小窗口扫视了一眼，看到腐化者们并没有追过来的意思，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
对于恢复实力的莉安娜来说，这些怪物虽有些棘手，但也仅此而已了。
可他不敢赌。
他不敢用自己的命去赌莉安娜心中的善。
就像一开始莉安娜对他的怀疑一样，格林也一直在防止她丢下自己一个人逃去。
而莉安娜这边，她正认真的盯着格林略带慌张的面容，微微勾起的唇角暴露了她内心的喜悦。
“原来你也不是什么都不怕。”
“作为一个一阶牧师，我应该害怕那些玩意儿吧。”
二人顺着楼梯一路下行，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却仿佛多年的老友一般，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
“那你为什么不怕我呢？”
“我当然怕你，女士。”
格林轻叹一口气随口回应着，随后便习惯性的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三层的面积远没有上面的牢房大。几个木箱堆在墙角更显得这里的空间十分狭窄，空气中的气味也和上层完全不同。
有一股……烂土豆烂菜叶的味道。
而且从熄灭的灶台和上面放着大铁锅来看，这里是监狱的伙食房。
莉安娜走近灶台的铁锅，看着里面还没有盛出来的白色糊状物皱了皱眉头。
“这是什么…土豆？”
“也许还有土。”
格林拿起锅边的铁勺舀了一勺，凑近鼻子闻了闻，一股怪异的腐烂味道扑面而来。
很难想象这是给人吃的东西。
还好自己醒的晚，要让他吃这个，他恐怕会直接吐出来。
“为什么把厨房建在最底层？一般是在最上层吧。”
“这种事谁知道。”
“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
“你想的真美。”
莉安娜一边闲逛一边乐此不疲的调侃着格林。
这种轻松愉快的气氛甚至让格林感觉他们两人不像是正在越狱的重刑犯，反而更像是某所学校的逃课学生。
可就在此时，莉安娜的笑容逐渐消退，格林也静静站在她旁边，二人不约而同的停在了墙角的木箱堆。
“他是不是以为我没发现他？”
“别问我了。”
猎魔人微微一笑，伸手便把木箱一侧的木板生生撕了下来，那架势，跟随手开个坚果没什么区别。
就在格林刚刚看清里面躲藏的人时，一支弩箭直奔他的左眼而来，他想要躲避，可箭矢的速度太快，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身体的本能反应让他扭头闭上了双眼，一阵黑暗过后，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他睁眼查看，只见那支弩箭已经稳稳握在了莉安娜的手里。
“吓到了？”
莉安娜一副看热闹的的表情坏笑着，莫名的胜利感油然而生，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有点。”
格林说话的时候感觉脸颊有些发烫，心脏狂跳不止，但却又松了口气。
这该死的女人，竟是如此的让人有安全感。
而作为刚才发射弩箭的凶手，那位躲藏在木箱中的棕发男人缩在墙角瑟瑟发抖，脸上的肥肉堆在一起，恐惧的表情看起来既臃肿又滑稽。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对，我只是想躲一躲，只是想躲一躲……”
男人一边磕头一边在口中重复着求饶的话语。
莉安娜则并没有理会他的求饶，而是捡起了被丢在一旁的凶器。
那是一把镶银边的手弩，明显打磨过的弩臂熠熠生辉，看起来精致漂亮。手弩的旁边则是散落一地的弩箭，大概十几支左右。
格林一眼便认出了那把武器。
那是教廷给每一位猎魔人下发的制式手弩。
现在看来，它的主人是谁自然不必多说。
莉安娜看着手中的武器有些迟疑，但仅仅是片刻，便从思绪中脱离而出，随手把武器丢给了格林。
“拿着防个身，你能用得上。”
“谢谢。”
格林接过武器向她道谢，不只是因为武器，更是因为她刚才救了他的命。
“这是你说的最让我喜欢的一句话。那么……你又是怎么回事呢？”
话音刚落，她便一脚踩在了男人肥胖手掌边的木片之上，碎裂的声响吓得男人一个激灵，颤抖着直起身子，把整个后背靠在身后的墙壁上。
“我，我，我只是个做饭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上面那些怪物……不是我，不是我干的！”
“嗯？”
看着男人不打自招的怂样，格林走上前来，心跳的速度也逐渐平稳。
“我闻到了隐瞒的味道。”
“可能不是隐瞒的味道，可能是排泄物的味道。”
莉安娜捏着鼻子后退了两步。一股污秽的臭味从男人的裆部传来，很显然，他已经被吓的大小便失禁了。
格林则并没有理会，微笑着站在了他的面前。
“我们聊聊怎么样？我跟那边的魔女不一样，我是个牧师，你看。”
说着，一缕圣光在格林的手掌中升起，柔和的魔力让男人感觉到了晨曦般的温暖，心中的恐惧也消除了不少。
“你，你是教廷的人？”
他终于试探性的开口问道，精神状态明显稳定了不少。
格林看向一旁的正直直盯着自己的莉安娜，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是。”
虽然很想温柔的在眼前的男人口中问出点什么，但很显然，自己的队友不是很喜欢教廷。
那只能委屈一下这位……有点肿的大叔了。
格林打开面板，确认了他的信息。
个体名不详，等级5，职业是厨师，无战斗职业，应该是牢房里的伙夫。
“不属于教廷的牧师？你，你也是异端？”
男人的眼中遍布怀疑与恐惧，脸上的肉褶子堆在一起，写满了对格林的不信任。
“果然张嘴就是异端……”
格林揉了揉太阳穴，此时的他还对男人抱有一丝希望。
“那我就直接问了，上面那些怪物，你知道多少？”
果然，问题一出，眼神迷离，随处乱飘，额头上的汗珠顿时冒了出来，说话也开始支支吾吾的。
这副模样，就算不听答案也知道他要撒谎了。
“我，我不……啊啊啊啊啊啊！”
还没等男人说完，格林便狠狠一脚踩在了他的手上，因为能力点主要加在了物理端，这一下直接踩断了他的手骨。
杀猪般的嚎叫声回荡在狭小的房间里，凄惨异常。
“你要撒谎起码装一下好吗？我再问一遍，上面的怪物怎么回事？”
“我真的不知道！求您，求您放过我吧！”
男人挣扎着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但看着格林冷漠的拾起地上的弩箭，熟练的给手弩上弦，他连抽出手的勇气都不复存在。
“不，等等，求您。”
嗖！
“啊啊啊啊啊啊！”
一支银头弩箭射出，轻易穿过了他的小臂，激起一道血花。
鲜红色的温热血液汩汩流淌，男人撕心裂肺的惨叫，痛哭流涕的趴在地上打滚。
“我最后问一次，门外那些怪物，你知道多少？”
他看着牧师的冷漠表情，只觉得脊背发凉。仿佛在他眼中，自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在案板上不断扭动挣扎的牲畜。
牧师？他不可能是牧师！
眼前的男人，比刚才的魔女更加恐怖，更加残忍。
看着再次上弦的手弩，那闪着寒光的箭头正对着他的眼球，仿佛下一秒就会从他的眼眶射入，穿透他的头颅。
“我只数三下。三……”
“别！别数！我说！”
格林盯着着男人因恐惧变形的表情，终于能稍微从中看出一丝的诚实。
“我，我不想的，他找到我，说把那东西放进饭里，就给我三十金币。”
“我想着都是些异端份子，也就拉个肚子什么的……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对，如果，如果我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的话，他给我再多钱我也不会的！”
男人越说越激动，直到他颤抖着站起身，歇斯底里的朝着二人怒吼，
“我只是想拿点钱而已！我，我！我没错！”
看着他的浑身长出的紫色脓包，莉安娜并没有给他变异完成的机会，一记骨刃便贯穿了男人的心脏。
格林看着他的尸体无力的倒向一边，鲜红的血液流了一地，只剩那双充血的双眼怔怔的望向天花板，诉说着内心的不甘与愤怒。
这结局倒是适合他。
莉安娜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目光看着格林，最后留下的也只有那抹略带欣慰的轻松笑容。
“这人，你也杀了一半。”
“明明是你逼我这么干的吧。”
“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一点都不排斥这种。”
排斥？
的确，这种事情他在之前的游戏中也没少干过，甚至是只当作无聊时的消遣。
哪个玩家又没做过呢？
只是这次有些真实。
“你跟我印象里的牧师不太一样。”
莉安娜说这话的时候连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的内心深处，一股奇妙的安心感正逐渐涌动。
那是一种把人拉下水的安心感。
她的食指点在了格林起伏的胸口，看起来十分的满意他刚才的行为。
“你比我想的癫多了，格林，简直像个邪教徒。”
格林白了她一眼，随手打了下那根修长的手指。
“你也一样，莉安娜。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他碰你那把手弩的时候你就想杀他了。”
猎魔人有些心虚的避开了牧师的目光，但也许是不想在嘴上服输，很快便又恢复了那张有些幸灾乐祸的脸。
“哈，那你也碰了，我是不是该杀了你？”
她用手指轻划过格林的脖颈，语气中充满了挑逗的意味。
“好了，我没心情跟你贫嘴。我刚开始怎么没发现你话这么多。”
格林随口应付着她的嘴硬和戏弄，现在的他已经不太相信莉安娜会杀他了。
刚才他们对话的时候，好感度+10的提示差点就从面板上跳出来了。
他们两个现在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友谊的小船还没那么容易翻。
比起这个，格林更在意自己的信仰值。
他打开面板，看着完全没变的100信仰值，感到有些不可置信。
按照以往来说，伤害和杀死无辜民众是要减少30点信仰值的，信仰值低于60就要吊销牧师执照了。
为什么这次完全没变？
虽然有些疑惑，但格林并没有太在意。他只能理解为刚才杀死的男人罪大恶极，连仁慈的女神也觉得他该死。
至于刚才的男人口中说的，加进饭里的“东西”，应该指的是寂静之海产出的祭祀材料【污秽肉块】。
那玩意儿是他们最常用来量产腐化者的材料。
作为被邪神污染的血肉，吃上一块便会让普通人灵肉分离，变成实力稍弱一档的劣质腐化者。
这么说来，找上他的是寂静之海的人？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地牢里的犯人都无精打采的——他们都吃了带有诅咒的饭。
可大规模出现的低级腐化者必然伴随着无主灵魂的飘荡，寂静之海的目的是这个？
还有，为什么楼上的动静越来越小了？
腐化者喊累了？
格林从铁门上的小窗口扫视了一眼，看到腐化者们并没有追过来的意思，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
对于恢复实力的莉安娜来说，这些怪物虽有些棘手，但也仅此而已了。
可他不敢赌。
他不敢用自己的命去赌莉安娜心中的善。
就像一开始莉安娜对他的怀疑一样，格林也一直在防止她丢下自己一个人逃去。
而莉安娜这边，她正认真的盯着格林略带慌张的面容，微微勾起的唇角暴露了她内心的喜悦。
“原来你也不是什么都不怕。”
“作为一个一阶牧师，我应该害怕那些玩意儿吧。”
二人顺着楼梯一路下行，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却仿佛多年的老友一般，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
“那你为什么不怕我呢？”
“我当然怕你，女士。”
格林轻叹一口气随口回应着，随后便习惯性的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三层的面积远没有上面的牢房大。几个木箱堆在墙角更显得这里的空间十分狭窄，空气中的气味也和上层完全不同。
有一股……烂土豆烂菜叶的味道。
而且从熄灭的灶台和上面放着大铁锅来看，这里是监狱的伙食房。
莉安娜走近灶台的铁锅，看着里面还没有盛出来的白色糊状物皱了皱眉头。
“这是什么…土豆？”
“也许还有土。”
格林拿起锅边的铁勺舀了一勺，凑近鼻子闻了闻，一股怪异的腐烂味道扑面而来。
很难想象这是给人吃的东西。
还好自己醒的晚，要让他吃这个，他恐怕会直接吐出来。
“为什么把厨房建在最底层？一般是在最上层吧。”
“这种事谁知道。”
“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
“你想的真美。”
莉安娜一边闲逛一边乐此不疲的调侃着格林。
这种轻松愉快的气氛甚至让格林感觉他们两人不像是正在越狱的重刑犯，反而更像是某所学校的逃课学生。
可就在此时，莉安娜的笑容逐渐消退，格林也静静站在她旁边，二人不约而同的停在了墙角的木箱堆。
“他是不是以为我没发现他？”
“别问我了。”
猎魔人微微一笑，伸手便把木箱一侧的木板生生撕了下来，那架势，跟随手开个坚果没什么区别。
就在格林刚刚看清里面躲藏的人时，一支弩箭直奔他的左眼而来，他想要躲避，可箭矢的速度太快，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身体的本能反应让他扭头闭上了双眼，一阵黑暗过后，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他睁眼查看，只见那支弩箭已经稳稳握在了莉安娜的手里。
“吓到了？”
莉安娜一副看热闹的的表情坏笑着，莫名的胜利感油然而生，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有点。”
格林说话的时候感觉脸颊有些发烫，心脏狂跳不止，但却又松了口气。
这该死的女人，竟是如此的让人有安全感。
而作为刚才发射弩箭的凶手，那位躲藏在木箱中的棕发男人缩在墙角瑟瑟发抖，脸上的肥肉堆在一起，恐惧的表情看起来既臃肿又滑稽。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对，我只是想躲一躲，只是想躲一躲……”
男人一边磕头一边在口中重复着求饶的话语。
莉安娜则并没有理会他的求饶，而是捡起了被丢在一旁的凶器。
那是一把镶银边的手弩，明显打磨过的弩臂熠熠生辉，看起来精致漂亮。手弩的旁边则是散落一地的弩箭，大概十几支左右。
格林一眼便认出了那把武器。
那是教廷给每一位猎魔人下发的制式手弩。
现在看来，它的主人是谁自然不必多说。
莉安娜看着手中的武器有些迟疑，但仅仅是片刻，便从思绪中脱离而出，随手把武器丢给了格林。
“拿着防个身，你能用得上。”
“谢谢。”
格林接过武器向她道谢，不只是因为武器，更是因为她刚才救了他的命。
“这是你说的最让我喜欢的一句话。那么……你又是怎么回事呢？”
话音刚落，她便一脚踩在了男人肥胖手掌边的木片之上，碎裂的声响吓得男人一个激灵，颤抖着直起身子，把整个后背靠在身后的墙壁上。
“我，我，我只是个做饭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上面那些怪物……不是我，不是我干的！”
“嗯？”
看着男人不打自招的怂样，格林走上前来，心跳的速度也逐渐平稳。
“我闻到了隐瞒的味道。”
“可能不是隐瞒的味道，可能是排泄物的味道。”
莉安娜捏着鼻子后退了两步。一股污秽的臭味从男人的裆部传来，很显然，他已经被吓的大小便失禁了。
格林则并没有理会，微笑着站在了他的面前。
“我们聊聊怎么样？我跟那边的魔女不一样，我是个牧师，你看。”
说着，一缕圣光在格林的手掌中升起，柔和的魔力让男人感觉到了晨曦般的温暖，心中的恐惧也消除了不少。
“你，你是教廷的人？”
他终于试探性的开口问道，精神状态明显稳定了不少。
格林看向一旁的正直直盯着自己的莉安娜，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是。”
虽然很想温柔的在眼前的男人口中问出点什么，但很显然，自己的队友不是很喜欢教廷。
那只能委屈一下这位……有点肿的大叔了。
格林打开面板，确认了他的信息。
个体名不详，等级5，职业是厨师，无战斗职业，应该是牢房里的伙夫。
“不属于教廷的牧师？你，你也是异端？”
男人的眼中遍布怀疑与恐惧，脸上的肉褶子堆在一起，写满了对格林的不信任。
“果然张嘴就是异端……”
格林揉了揉太阳穴，此时的他还对男人抱有一丝希望。
“那我就直接问了，上面那些怪物，你知道多少？”
果然，问题一出，眼神迷离，随处乱飘，额头上的汗珠顿时冒了出来，说话也开始支支吾吾的。
这副模样，就算不听答案也知道他要撒谎了。
“我，我不……啊啊啊啊啊啊！”
还没等男人说完，格林便狠狠一脚踩在了他的手上，因为能力点主要加在了物理端，这一下直接踩断了他的手骨。
杀猪般的嚎叫声回荡在狭小的房间里，凄惨异常。
“你要撒谎起码装一下好吗？我再问一遍，上面的怪物怎么回事？”
“我真的不知道！求您，求您放过我吧！”
男人挣扎着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但看着格林冷漠的拾起地上的弩箭，熟练的给手弩上弦，他连抽出手的勇气都不复存在。
“不，等等，求您。”
嗖！
“啊啊啊啊啊啊！”
一支银头弩箭射出，轻易穿过了他的小臂，激起一道血花。
鲜红色的温热血液汩汩流淌，男人撕心裂肺的惨叫，痛哭流涕的趴在地上打滚。
“我最后问一次，门外那些怪物，你知道多少？”
他看着牧师的冷漠表情，只觉得脊背发凉。仿佛在他眼中，自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在案板上不断扭动挣扎的牲畜。
牧师？他不可能是牧师！
眼前的男人，比刚才的魔女更加恐怖，更加残忍。
看着再次上弦的手弩，那闪着寒光的箭头正对着他的眼球，仿佛下一秒就会从他的眼眶射入，穿透他的头颅。
“我只数三下。三……”
“别！别数！我说！”
格林盯着着男人因恐惧变形的表情，终于能稍微从中看出一丝的诚实。
“我，我不想的，他找到我，说把那东西放进饭里，就给我三十金币。”
“我想着都是些异端份子，也就拉个肚子什么的……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对，如果，如果我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的话，他给我再多钱我也不会的！”
男人越说越激动，直到他颤抖着站起身，歇斯底里的朝着二人怒吼，
“我只是想拿点钱而已！我，我！我没错！”
看着他的浑身长出的紫色脓包，莉安娜并没有给他变异完成的机会，一记骨刃便贯穿了男人的心脏。
格林看着他的尸体无力的倒向一边，鲜红的血液流了一地，只剩那双充血的双眼怔怔的望向天花板，诉说着内心的不甘与愤怒。
这结局倒是适合他。
莉安娜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目光看着格林，最后留下的也只有那抹略带欣慰的轻松笑容。
“这人，你也杀了一半。”
“明明是你逼我这么干的吧。”
“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一点都不排斥这种。”
排斥？
的确，这种事情他在之前的游戏中也没少干过，甚至是只当作无聊时的消遣。
哪个玩家又没做过呢？
只是这次有些真实。
“你跟我印象里的牧师不太一样。”
莉安娜说这话的时候连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的内心深处，一股奇妙的安心感正逐渐涌动。
那是一种把人拉下水的安心感。
她的食指点在了格林起伏的胸口，看起来十分的满意他刚才的行为。
“你比我想的癫多了，格林，简直像个邪教徒。”
格林白了她一眼，随手打了下那根修长的手指。
“你也一样，莉安娜。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他碰你那把手弩的时候你就想杀他了。”
猎魔人有些心虚的避开了牧师的目光，但也许是不想在嘴上服输，很快便又恢复了那张有些幸灾乐祸的脸。
“哈，那你也碰了，我是不是该杀了你？”
她用手指轻划过格林的脖颈，语气中充满了挑逗的意味。
“好了，我没心情跟你贫嘴。我刚开始怎么没发现你话这么多。”
格林随口应付着她的嘴硬和戏弄，现在的他已经不太相信莉安娜会杀他了。
刚才他们对话的时候，好感度+10的提示差点就从面板上跳出来了。
他们两个现在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友谊的小船还没那么容易翻。
比起这个，格林更在意自己的信仰值。
他打开面板，看着完全没变的100信仰值，感到有些不可置信。
按照以往来说，伤害和杀死无辜民众是要减少30点信仰值的，信仰值低于60就要吊销牧师执照了。
为什么这次完全没变？
虽然有些疑惑，但格林并没有太在意。他只能理解为刚才杀死的男人罪大恶极，连仁慈的女神也觉得他该死。
至于刚才的男人口中说的，加进饭里的“东西”，应该指的是寂静之海产出的祭祀材料【污秽肉块】。
那玩意儿是他们最常用来量产腐化者的材料。
作为被邪神污染的血肉，吃上一块便会让普通人灵肉分离，变成实力稍弱一档的劣质腐化者。
这么说来，找上他的是寂静之海的人？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地牢里的犯人都无精打采的——他们都吃了带有诅咒的饭。
可大规模出现的低级腐化者必然伴随着无主灵魂的飘荡，寂静之海的目的是这个？
还有，为什么楼上的动静越来越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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