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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虽死无憾

    沿着空旷无人的道路行驶,即可到达一个荒无人烟的森林,脚踏上去会发出“吱吱”的落叶喧哗声,因为仍是一个人的缘故,所以不需要跟谁打招呼就可以直接来到这个神秘的地方,这里据说是自杀圣地,许多人在此告别了人世,也有些人平时并无特殊表现,某一天悄然失踪,最后在这里被发现,有人所是这里的孤魂野鬼不甘寂寞,他们在互换可以于是交流的人。

    凌渊就是这样的人,他在某一次体检时,被医生检查出癌症,当时医生满怀歉意的对他说,“剩下的日子,你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吧。”然后凌渊就无所畏惧的回去了,死亡不过只是开始,他要的是彻底的终结,在家族流传着这样一个禁书,在某个堆积怨灵的地方,与不甘心沉沦人世的怨念沟通,借住他们的力量,可以随机夺舍某个人,这种法术很是邪门,可是他时日无多,况且有着探索者的勇气才能见识到这个世界的另一面,于是他毅然决然的来到了这里。

    荒芜的草地上,密密麻麻的遍布各种说不出的野草,在后面则是参天大树,他们聚集在一块,如果进入的话,那么无法辨别方向的情况下是出不来的,因为这里没有信号,而且由于说不出的原因,导致了方向迷失。

    凌渊笑了,他就没准备活着回来,这具尸体不堪重用了,那就舍弃掉,除了灵魂,其他都是虚无,真实只存在于头脑里,什么都可以被替换,只有思想永恒。

    在踏入深林的那一刻,朦胧的光芒掩映着若有若无的身影,在冰天雪地的地下室存活了几周的他,已经压制住身体内的阳气,可以说此刻怨灵也无法分别他与同类有什么区别,在接近的时候,能仔细的查看到对方的样子。

    一个身穿红衣的女人,舌头无法收缩,因为粗大的绳子勒紧了她的脖颈,底端跟树杈绑紧,瞳孔放大死死盯着凌渊,双手摇摆着,似痛苦,又似快活,这种状态不同寻常,然而凌渊并不打算去探秘,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被癌症逼上绝路的普通人。

    习俗,是因循着旧制产生的,可是如今时代变了,一切都不同了,关于超度,抑或是唤灵,送煞,只在某些地方留存着,凌渊的祖上或许精通这一行,可现在唯一找到的那本书上的内容只有夺舍。可能对于某个可怜无辜的孩子来说实在太过残酷,可是,这世界何曾对人宽容过,上天赐予的一切都是有数的,那些占据最多数资源的人,偏偏是极少数人,世界本就不公,换言之残酷至极。

    他拿出祖传的符纸开路,有身影被招引而来,跟随他的脚步,嘶鸣声不断,可仍不够,逆天改命就需要集齐人们的愿力,然后在天雷打击的时候,让他们当替罪羔羊,而后自己接着一线生机遁入某个躯壳里,被吸引的诡异,绝没有存活的理由。

    上吊自杀的人怨气最终,可他们的愿望只是为了报复,然而除了这个地方,他们那里都去不了,时代已经改变了,不允许这些奇形怪状存活,好好听话轮回转世才是正道,无论是人间,还是地狱,都需要听话的,反正就该被消灭。

    通常这个时候,应该有一个人负责殿后,如果出现意外的话,至少还有挽救的机会,可是凌渊只是一个人,也只会是一个人,家传绝学概不外传,他守得死死的。

    抵达森林的中央的时候,终于聚集起足够多的诡异了,罗盘亮了,是时候彻底改变了,于是他摆起了阵法,在雷声的轰鸣声中,他的灵魂飘逸了出来,而后进入了一道门,他原以为这就是书上记载的超脱之门,可事实上,他却是时光之门,也就是说,他要去异界了。

    就此,一个传奇人物的一生拉开了序幕。

    在俏丽的江南,风雨交加的夜晚,一个不甘死去的灵魂穿梭过来,他看见了这里的繁华景象,人烟汇聚在一块,闹市,旧巷,烟火场所,可以说应有尽有,可是当务之急是找一个人讲自身安置。

    在一个奢华的院子内,一个胡吃海塞的剑客犹如饕鬄般凶残,凌渊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他正准备抢夺的时候,却被热气所撞伤,此刻的他必须尽可能找寻虚不受补的家伙才好,于是他进入了屋子内,古时候的那群秀才,总有一个适合他的,在一个偏僻的屋子里,他终于找到一个瘦弱的孩子气喘吁吁,于是他进入了他的脑海里,经过一番斗争后,他赢了,这也就预示着,他在这个地方扎下了根基。

    “这个地方,莫非真的有什么武学不成。”已经生活了几日,在一个和风熏柳的白天,凌渊开始询问起有关武侠的事情。

    “少爷,我就知道你早晚有一天会想成才的,妇人临死之前嘱托过我,一定要教好你,我大刀网王无是不会让你失望的。”一个剑客如是说,让凌渊满脸惊奇。

    “少爷有所不知,我们这里是个镖局,杆顶飘扬的是独属于我们的青龙旗,我们隶属于青龙会,在整个江湖都是赫赫有名的,当然不能提,因为青龙会尽管庞大,可是他是要做暗地里的主宰,所以呢,好处尽占,名声给别人,送死让别人去,也因此积蓄了庞大的产业。”王无一五一十的介绍了详情。

    “那这个神态威武的雄狮,也是我们家的了。”凌渊惊叹,这几天在屋里老是能看到一头猛狮转悠,他还以为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是家养的。

    “对的,这是我们从西域进口的,虽说国内也有,但是品种不一样,大少爷说试着杂交,看看能生出什么玩意。”王无呵呵大笑。

    原来在这个凌府还有这么个天赋异禀的人,凌渊决定好好培养一下兄弟感情。

    “少爷,你看,门口站立的八个精壮汉子,个个腰板笔挺,展现硬汉之气,这都是练了我们家传的硬气功的效果,少爷你要开始练武,第一步就是达到他们这种效果。”王无大笑,似乎已见到了凌渊成才。

    于是持续了几年之久,凌渊终于成为一流高手,可以闯荡江湖了,某一天心血有感,他出远门了。

    马蹄声响,一匹白马沿着大道奔驰着,周围的人纷纷让步,叫骂声不停,凌渊不见不平拔刀相助,一挥手就将烈马劈于马下。

    “你是个好小子,有本事留下大名。”一个须发倒立的汉子怒叱道。

    “你去问阎王爷吧。”凌渊又是一刀,终结了这个恶人的姓名,当看到周围人瑟瑟发抖的时候,他悲叹了,究竟是什么让他们丧失了勇气,马蹄下死了多少无辜的人,可是到如今才得到报应,如果不是自己仗义之手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可他也不想留下名号,敌人情况不明,还是趁早溜之大吉为妙。

    “少镖头,快来,这里有野鸡,快点射啊!”趟子手在林中大喊道,他们是来狩猎的,凌渊见怪不怪,这个时节野味都肥美了,为了吃到新鲜的,不少世家子弟都来森林打猎。

    “哎,不少我不想,关键是我不会啊,你倒是说说看,我一个锦衣玉食的大少爷,为什么非要受着苦。”一个面色红润,脸色精致的青年自艾自怜的说,身旁的侍从懂事的递上了从西域运来的葡萄酒,他一饮而尽。

    “我明白了少爷,就活该你好命,让我们给你做牛做马,是不是这个理由。”趟子手彻底生气了。

    “怎么着,你还对我有怨言不成,左右,给我弄死他。”少爷挥动右手,指示下人弄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居然没有一个人搭理他。他又惊又怒。

    “拜托,不要让我再看到这些惨剧了,我心太软,可经不起折腾了。”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了好多年的凌渊仍未使用视人命为草芥的观念,这次又是一场血腥的屠杀,他彻底无语了。

    “少爷,你没有想到吧,这里的每个人都想要你死,你们家聚集了太多财富,都是我们合伙打下来的,可是为什么都归你家,我们当初是拜把子的兄弟,火里来水里去的,我们怕过吗?可是现在,我们真的怕了,我们已经不再年轻,可是留给儿孙的并没有多少财富,以后还指望他们养我们呢,现在这样子,他们连自己都养活不起。”为首的趟子手说道。

    “我草,关我什么事啊,你找我爹去啊!”少爷真的无语了,为什么可怜无辜的自己要被牵连到这场叛乱中。

    “少爷,因为老爷,啊呸,那老不死最宠爱你,我们就以你失踪的名义,把他引过来,到时候我们先下手为强,嘿嘿,家产可就是我们的了。”趟子手阴笑道。

    “可不止呢,妇人与小姐貌美如花,可真让人挠心的痒啊!”底下的人附和道。

    “悠悠苍天,其何人也。”少爷失控了,然后在抵抗中被乱刀砍死,这暴力的一幕,凌渊在阴暗的角落里是看的一清二楚。

    “还是不要出来的好,揭破这件事死的更多,哎,这乱世,有够乱的。”凌渊无奈的叹气,他打算去前面的客栈喝一杯,如果能上几盘野鸡肉更好。

    “我们现在都做了,后路没了,我去找老爷来,你们就守着,到时候我一声令下,你们可要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弄死他。”为首的人一脸兴奋的说。

    “自该如此。”底下人附和,而后凝视这位幕后黑手的里去,其实他们之间的恩怨究竟是怎么样的,凌渊不清楚,他有能力介入,可他懒得搭理了,从那位少爷的德行就能看出,他也不是个好人,I既然如此,那么那家人都有罪恶,如果在这么冷酷的家里,还有一个纯洁无瑕的雪花,那根本就是开玩笑。

    一个少女拖着一只木盘,在凌渊面前放了杯筷,又添上酒,低着头走了开去,始终不敢向客人瞧上一眼,凌渊只看见这个女人身形婀娜,肤色黝黑,相貌丑陋,他也就放下心来,做这个行业的女人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又怎肯伺候人,来往的客人三教九楼都有,难免有不忌口的。

    一个黑衣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眼睛红润了起来,他已经醉了,可是他并未倒下,而是抓住女人的手,开始耍起流氓。

    “放开我,”女人挣扎着,她苦苦哀求着,可周围并无人搭理,显然他们不想多事。

    “放开她。”一个白净书生大喊道,他是一个有勇气的人,读书养的浩然正气促使他不能无动于衷,哪怕是死也要捍卫这位女子的尊严。

    “呀,你个穷书生,还敢打抱不平,谁给你的胆子。”黑衣人嘿嘿怪笑,拿起刀架在书生的脖子上。

    “你要知道,我这把刀,可砍下不少头颅,你看清楚,它可锋利吗?”

    “我不允许你这样做,放开那个女人。”书生强撑着,他的腿软了,如果不是手扶着椅子,那么此刻他应当倒下。

    “何必呢,死亡总是不好的。”凌渊拿起剑来,盯着这个作恶的黑衣人。

    “你说什么。”黑衣人瞧见又有人再多管闲事,他彻底怒了,拿起刀就往凌渊的头上砍去。

    书生吓的一颗心似要从口腔中跳了出来,可是此刻的他已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跟那群干看着的人有天壤之别,一个是无能为力,一个是视而不见。

    “为什么总是让我动手呢,这些年我杀了太多人了,多你一个也无妨,只是我累了,真的累了。”凌渊在刀看向脑袋前说完这句话,而后斩下了让天地变色的那一剑,黑衣人蓦然停住,而后倒下。

    周围人哑口无言,他们彻底惊了,这把剑太过锋利,好似不该存在于人间。

    “掌柜的,你安排几个人收拾一下,这个给他们的辛苦钱。”凌渊掏出几两银子,这已经足够掩埋他们的尸身了,然后继续吃饭,他一向是个节俭的人。

    “多谢公子。”女人感激莫名的望着凌渊,在她心中这位拯救她于水火中的男人是她的英雄,她要报答他。

    “你不怕我。”凌渊嘴角浮起笑容,他动辄拔剑杀人,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面色如常的家伙。

    “公子为救奴家,才宰杀了这条畜生,奴家怎会怕。”女人也笑了,她很感激。

    “你应该感激的是哪位公子,浩然正气,读书人还能有这份气节,可真不容易。”凌渊吃的差不多了,他起身就要离开,寻视了周围的人,其中不乏江湖中人,可是秉着忍气吞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他们置之不理,曾经的那份天真,到哪里去了,正义难道就真的只能让这群羸弱的人来捍卫吗?“我知道你们是为什么会惧怕,可我不会遮掩,我就是剑魔凌渊,这个人,如果说有谁想要给他报仇,尽管来找我,不要为难他们俩,如果他们遭遇不测,相信你们也了解我的风格,在座的各位有一个算一个,我统统杀掉。”凌渊说罢拿起剑转身离开。

    自从凌渊进入江湖后,遇到很多不公道的事,他的解决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也因此赢得了剑魔的名声,有些人觉得他杀气太重,于是前来挑战他,他的应对方法仍旧是杀,无论他们是想出名,还是果真如此顽固不化,到底还是对这个世界无用,而且与自己为敌,已有了取死之道。

    在这个江湖,有各种各样的门派,犹如雨后春笋般成立,侠以武犯禁,也因为这些门派,朝廷的统治力衰减到武林中人只能以武林规矩解决的方法,在武林盟主的约束下,勉强维持了平静,可是这样的后果就是,武林中人独立在朝廷管束之外。

    “果真是剑魔,这把剑破灭一切,真是太厉害了。”一个人恭敬的说,他也是练剑的好手,人送外号霹雳剑,借此形容他的剑快,可是刚刚瞧见剑魔的拔剑斩天,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见到对方的动作,一个人就这样没了。

    “各位,不要乱嚼舌根,否则到时候名门正派指不定要怎么折腾咱们呢,还有这俩人,我们要协力保护他们,为了正义。”一个银色衬衫的男人指挥若定,他收拾着残局。

    就在他们的妥善安排下,过了许久,这俩人都安然无恙,书生久久未考取功名,终于心灰意冷,在某个夜晚跟这个心地善良的女人结婚,尽管相貌丑陋,可是他能看出她有一颗秀外慧中的心。

    在回家之后,凌渊瞧见了父亲的到来,在修炼有成时,父亲就吩咐他做事,最好打抱不平他常常在路上耽搁行程,也因此误事,可是要紧的大事还是要靠他,因为剑魔凌渊在这个江湖很有统治力,没有人敢不给他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