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４１ 难道你忍心要抛下我
大国卫城－－
陈仪站在大帐中，雨涵依然一棵松树般站在他的一侧。
陈仪揉了揉眉头：
“卫尉，外边军情如何？”
卫尉道：
“不知为何，北军好像少了许多，不过，我们仍然无法突围。”
“我军粮草如何？”
李守备接道：
“卫城积盈多年，粮草还能支撑一段，水源却不足，万一被北军堵死，那就，那就难说了。”
陈仪手一摆：
“那就不说啦，卫尉，怎么没有大军来增援？”
卫尉道：
“暂时没有消息，即使有，也最多一万军马，未必能赢？”
“怎讲？”
“大国北国一交战，边境就会吃紧，边军不能随意调动，只能从那几个卫城分兵，而一万御林军要守护皇城，更不能动，所以我估计郑尚书能调的兵力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那如何？”
卫尉刚要搭话，只听外边一声：
“报。”
“快说。”
“北军已分拨三万大军进攻皇城去了。”
“什么？皇城危矣，大国危矣。”
陈仪一下瘫倒在长椅上，用手扑着心口，气喘嘘嘘。
“禀皇上，我大国一万增兵已经遭遇北国大军，正在堵截他们。”
李守备把报信人一脚踢了个翻身：
“该死，就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看把皇上急的，快去继续查探。”
陈仪没有露出一点欣喜来：
“卫尉，接下来怎么办？”
卫尉哼了两声：
“果然只增兵一万，看来指望不上他们了，我们只有想法尽快突围。”
“如何突围？”
“只有硬闯。”
“硬闯？”
卫尉身子一揖：
“卫城剩下的三千多兵，都是精兵强将，英勇无俦，皇上放心。”
事已自此，陈仪只有无奈，还有点气急败坏地意味：
“我放心，我放心，我不放心又如何？”
说着一把拉住雨涵的衣袖，一副孤助无力的样子，似乎要从他身上得到点底气和安慰。
但不一会就脸色一变，决然起来：
“卫尉，你去准备。”
“皇上，不用准备，乘着大白天，赶紧走。”
“什么？为什么选择大白天而不是晚上？”
“皇上，说不定晚上他们防备更严，而我大军即使冲出去也摸不着方向，容易走散。我们三千兵可是最大的希望，要尽力保全。”
“好，如此反而来得痛快，光天化日，光明正大，死就是死，活就是活。这样，突围前放个大炮，兵士齐声呐喊，就说我们要突围了，先告知他们一下，叫他们有所防备。”
卫尉一听，先是惊诧，接着欣然：
“这？奥，皇上英明，我懂啦。”
只听一声长号长鸣，大国几千军的喊声跟着响彻云霄，
“我们要突围了，我们突围了。”
城外北军本来身子疲惫，心境也放松下来，突然听见喊声，一下子人欢马叫，张弓弩箭，严阵以待。
但却不见南军出动，喊声也渐渐停息。
北军稍稍松懈半刻，又听一阵喊叫，但还是不见大国大军行动。
如此反复七八次，一个时辰已经过去。
卫尉跑进了陈仪的营帐：
“皇上的疲敌之术看来已经生效，走吧。”
陈仪刚出门，已有三百兵手执折叠盾牌，共分三层，把他围住，就像一座移动的圆形城堡，坚不可摧，向前方缓缓推动。
虽然缓慢，但总是在前进，偶有飞箭从头顶落入，也被雨涵卫尉拨掉。
但是，等到冲到城外时，只是与外围北国大军一阵冲击，就已七零八落，形不成顽强的推进力。
北军则一股接着一股，集中力量，层层气势，海浪般涌来，城墙般压来。
只见雨涵对着上空喃喃自语一通，然后眼神凛然一聚，对陈仪道：
“我去开路。”
说完向上一跳，从包围圈的天眼中穿了上去，接着就在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已不见踪影。
卫尉道：
“皇上，我从未见过雨侍卫出过手，如此看来，皇上真是慧眼识人。”
“当然，不然我能有底气，大白天搞什么突围？我难得神经不好吗？他可是我最大的依仗。”
卫尉脸色一红，有点愧疚之色。
陈仪知道他误解了，就哈哈一笑:
“卫尉，你可不要多想，你的武功当然也不弱，但你的最大长处应是带兵，而雨涵在这方面不如你。你两人各有所长，这次突围，缺一不可。”
卫尉随即释然，笑了起来:
“皇上如此宽慰，微臣自信心大增，我与雨侍卫都是为了皇上，有什么可多想的？只是外边兵太多，却不知雨侍卫能坚持多久？”
皇上却嘘地一声：
“看看，又动了，走吧。”
果然，包围圈开始不急不慢地行进。
而最里层留有两三丈方圆的空间，所以此时陈仪感觉就是在悠然地散步。
卫尉则有点心急：
“皇上，我也出去了，皇上要小心流箭。”
陈仪连忙阻止：
“慢，你还是不相信雨涵吗？”
“他的体力总有耗尽的时候。”
陈仪浅浅一笑：
“他的体力应该没有耗尽的时候，至少北国这一两万兵不足以做到。”
卫尉还满脸疑惑，但也不再妄动，只好陪着皇上继续散步，当然心思重重。
就这样过了约一个时辰，包围圈的移动突然快了起来。
两人正露出惊喜。
一人从头顶翻了下来。
当然是雨涵。
陈仪连忙抓住他的手：
“快让我来看看，嗯，手没伤，腿没伤，全身也不见一点血迹，完美。”
卫尉也终于松了口气：
“雨侍卫，外边如何？”
“可以放开大步走啦。”
卫尉一惊：
“你是说北军散了？”
“不散的就是死啦。”
“那这三百兵怎么还围着我们？”
“我叫他们散开，他们却不听，我只好又翻了进来。”
卫尉这才恍然：
“奥，这些兄弟真是榆木头脑，雨侍卫的命令竟敢不听。兄弟们散开。”
前方就陡然出现一条通道，足可够三人并排行走。
三人却没走，而是在向前观望。
但是陈仪只看一眼，就惊呆了。
只见前方有一条丈余宽的大道，路上全是死尸，横七竖八，还在冒着热血。
“这些都是北军，雨涵，是不是都杀了？”
“跑掉的不多。”
皇上一阵痛苦和自责：
“天作孽，我作恶？雨涵，卫尉，我们是不是来错了？我是说我们本不该北征？”
卫尉道：
“皇上，事到如今，只要认天命，我们还是赶快回国吧。”
“好吧，北征算失败，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陈仪心中既是羞愤又是慌张，再没有向前方跨出一步，而是避过地上无数的尸魂，转而西行。
眼看渐渐远离战场，大军才转向大国方向而去。
卫尉早已去收拾残兵。
雨涵当然一直陪着陈仪，此时突然道：
“皇上，我可能要离开了。”
陈仪大惊：
“为什么？”
“我这次杀孽太多，我要找个地方静一静。”
陈仪连忙摽住雨涵的两肩，两眼直视着他：
“你要抛下我？你到哪里去？”
雨涵也有点落寞：
“我也不知道。”
陈仪站在大帐中，雨涵依然一棵松树般站在他的一侧。
陈仪揉了揉眉头：
“卫尉，外边军情如何？”
卫尉道：
“不知为何，北军好像少了许多，不过，我们仍然无法突围。”
“我军粮草如何？”
李守备接道：
“卫城积盈多年，粮草还能支撑一段，水源却不足，万一被北军堵死，那就，那就难说了。”
陈仪手一摆：
“那就不说啦，卫尉，怎么没有大军来增援？”
卫尉道：
“暂时没有消息，即使有，也最多一万军马，未必能赢？”
“怎讲？”
“大国北国一交战，边境就会吃紧，边军不能随意调动，只能从那几个卫城分兵，而一万御林军要守护皇城，更不能动，所以我估计郑尚书能调的兵力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那如何？”
卫尉刚要搭话，只听外边一声：
“报。”
“快说。”
“北军已分拨三万大军进攻皇城去了。”
“什么？皇城危矣，大国危矣。”
陈仪一下瘫倒在长椅上，用手扑着心口，气喘嘘嘘。
“禀皇上，我大国一万增兵已经遭遇北国大军，正在堵截他们。”
李守备把报信人一脚踢了个翻身：
“该死，就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看把皇上急的，快去继续查探。”
陈仪没有露出一点欣喜来：
“卫尉，接下来怎么办？”
卫尉哼了两声：
“果然只增兵一万，看来指望不上他们了，我们只有想法尽快突围。”
“如何突围？”
“只有硬闯。”
“硬闯？”
卫尉身子一揖：
“卫城剩下的三千多兵，都是精兵强将，英勇无俦，皇上放心。”
事已自此，陈仪只有无奈，还有点气急败坏地意味：
“我放心，我放心，我不放心又如何？”
说着一把拉住雨涵的衣袖，一副孤助无力的样子，似乎要从他身上得到点底气和安慰。
但不一会就脸色一变，决然起来：
“卫尉，你去准备。”
“皇上，不用准备，乘着大白天，赶紧走。”
“什么？为什么选择大白天而不是晚上？”
“皇上，说不定晚上他们防备更严，而我大军即使冲出去也摸不着方向，容易走散。我们三千兵可是最大的希望，要尽力保全。”
“好，如此反而来得痛快，光天化日，光明正大，死就是死，活就是活。这样，突围前放个大炮，兵士齐声呐喊，就说我们要突围了，先告知他们一下，叫他们有所防备。”
卫尉一听，先是惊诧，接着欣然：
“这？奥，皇上英明，我懂啦。”
只听一声长号长鸣，大国几千军的喊声跟着响彻云霄，
“我们要突围了，我们突围了。”
城外北军本来身子疲惫，心境也放松下来，突然听见喊声，一下子人欢马叫，张弓弩箭，严阵以待。
但却不见南军出动，喊声也渐渐停息。
北军稍稍松懈半刻，又听一阵喊叫，但还是不见大国大军行动。
如此反复七八次，一个时辰已经过去。
卫尉跑进了陈仪的营帐：
“皇上的疲敌之术看来已经生效，走吧。”
陈仪刚出门，已有三百兵手执折叠盾牌，共分三层，把他围住，就像一座移动的圆形城堡，坚不可摧，向前方缓缓推动。
虽然缓慢，但总是在前进，偶有飞箭从头顶落入，也被雨涵卫尉拨掉。
但是，等到冲到城外时，只是与外围北国大军一阵冲击，就已七零八落，形不成顽强的推进力。
北军则一股接着一股，集中力量，层层气势，海浪般涌来，城墙般压来。
只见雨涵对着上空喃喃自语一通，然后眼神凛然一聚，对陈仪道：
“我去开路。”
说完向上一跳，从包围圈的天眼中穿了上去，接着就在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已不见踪影。
卫尉道：
“皇上，我从未见过雨侍卫出过手，如此看来，皇上真是慧眼识人。”
“当然，不然我能有底气，大白天搞什么突围？我难得神经不好吗？他可是我最大的依仗。”
卫尉脸色一红，有点愧疚之色。
陈仪知道他误解了，就哈哈一笑:
“卫尉，你可不要多想，你的武功当然也不弱，但你的最大长处应是带兵，而雨涵在这方面不如你。你两人各有所长，这次突围，缺一不可。”
卫尉随即释然，笑了起来:
“皇上如此宽慰，微臣自信心大增，我与雨侍卫都是为了皇上，有什么可多想的？只是外边兵太多，却不知雨侍卫能坚持多久？”
皇上却嘘地一声：
“看看，又动了，走吧。”
果然，包围圈开始不急不慢地行进。
而最里层留有两三丈方圆的空间，所以此时陈仪感觉就是在悠然地散步。
卫尉则有点心急：
“皇上，我也出去了，皇上要小心流箭。”
陈仪连忙阻止：
“慢，你还是不相信雨涵吗？”
“他的体力总有耗尽的时候。”
陈仪浅浅一笑：
“他的体力应该没有耗尽的时候，至少北国这一两万兵不足以做到。”
卫尉还满脸疑惑，但也不再妄动，只好陪着皇上继续散步，当然心思重重。
就这样过了约一个时辰，包围圈的移动突然快了起来。
两人正露出惊喜。
一人从头顶翻了下来。
当然是雨涵。
陈仪连忙抓住他的手：
“快让我来看看，嗯，手没伤，腿没伤，全身也不见一点血迹，完美。”
卫尉也终于松了口气：
“雨侍卫，外边如何？”
“可以放开大步走啦。”
卫尉一惊：
“你是说北军散了？”
“不散的就是死啦。”
“那这三百兵怎么还围着我们？”
“我叫他们散开，他们却不听，我只好又翻了进来。”
卫尉这才恍然：
“奥，这些兄弟真是榆木头脑，雨侍卫的命令竟敢不听。兄弟们散开。”
前方就陡然出现一条通道，足可够三人并排行走。
三人却没走，而是在向前观望。
但是陈仪只看一眼，就惊呆了。
只见前方有一条丈余宽的大道，路上全是死尸，横七竖八，还在冒着热血。
“这些都是北军，雨涵，是不是都杀了？”
“跑掉的不多。”
皇上一阵痛苦和自责：
“天作孽，我作恶？雨涵，卫尉，我们是不是来错了？我是说我们本不该北征？”
卫尉道：
“皇上，事到如今，只要认天命，我们还是赶快回国吧。”
“好吧，北征算失败，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陈仪心中既是羞愤又是慌张，再没有向前方跨出一步，而是避过地上无数的尸魂，转而西行。
眼看渐渐远离战场，大军才转向大国方向而去。
卫尉早已去收拾残兵。
雨涵当然一直陪着陈仪，此时突然道：
“皇上，我可能要离开了。”
陈仪大惊：
“为什么？”
“我这次杀孽太多，我要找个地方静一静。”
陈仪连忙摽住雨涵的两肩，两眼直视着他：
“你要抛下我？你到哪里去？”
雨涵也有点落寞：
“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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