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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0 红楼梦外的故事之五

    这日,眼看天黑,几人就想找个地方歇夜。

    抬眼见前方有一片农舍,就把车子贴了过去。

    此家确是以农田纺织为生。

    宝玉黛玉等人从未见过纺车,就缠着此家的一个小丫头纺织给他们看,两人还亲自动手纺了一会儿纱,却布不成匹,不由哈哈一笑,折腾到半夜才算尽兴。

    天刚亮,贾琏早起来,催促几人上路,叫茗烟丢了一两银子给农家。

    看看回到京城,回到贾府,贾琏才松口气。

    而宝玉却所谓近乡心怯,不是因为离开太久,而是在外做了混账事,怕老太太责骂,便央求贾琏和黛玉不要提自己乱跑之事。

    贾琏当然应了,他也怕老太太责怪自己没有尽看护之责。

    黛玉只是默不作声,神秘兮兮地笑了一下。

    当然不怕茗烟随处乱讲,如果事发,他可脱不了干系,受罚会更重。

    宝玉离开这一段,元妃姐姐的省亲别墅也已经建得差不多了,就叫大观园。

    再去找秦钟,却听秦钟感了风寒已经死了,于是大哭了一通,茗烟等人劝解半日方住,虽然不时想起来还凄恻哀痛,只是也无可奈何了。

    翻了年,倏忽就是元宵,宁荣两府忙着贤德妃省亲之事。

    宝玉也只是见了一面,就回到自己屋里,却见晴雯躺在床上,心下好奇:

    “晴雯,你怎么没去大观园看看热闹?”

    晴雯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

    “我身子不适,不想去。”

    宝玉一惊,伸手试试她的额头,果然烧的厉害,就连忙袭人袭人地叫。

    可哪有人答应,才想起所有丫鬟都去大观园忙乎了。

    宝玉心中发急,看脸盆里还有半盆冷水,就拿条包巾在水里湿了湿,叠成方块,放在晴雯的额头:

    “你先忍一忍,我去找点药来。”

    晴雯却留下了泪:

    “不用什么药,我捂捂汗就好了,你就坐在这儿陪陪我,比什么药都管用。”

    宝玉此时却是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就坐在晴雯的床边,不时的换换毛巾,又忍不住把南方之行讲了一遍,听得晴雯一愣愣的,忘记了疼痛,竟然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宝玉也就回到自己床上睡了,却总是睡不着,起来好几次去摸晴雯的额头,后来实在熬不住才沉睡了去,连袭人等人回来也不知道。

    但第二天,见晴雯果然有了精神,算是好了,宝玉不由大喜,心思又转到外边去了。

    恰在此时,茗烟跑了过来,附在他耳边道:

    “那边冯紫英大人派人来跟我说,想请二爷去耍子,再三说不要拂了他的好意,有个妙人在等着你。”

    宝玉连忙歪着头问:

    “妙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

    宝玉当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就跟着冯家小厮一径到了冯紫英家门口,小厮先进,报与了冯紫英,出来迎接进去,只见薛蟠早已在那里久候了,还有许多唱曲儿的小厮并唱小旦的角儿,其中一人格外引人注目,才知道冯紫英所说的妙人就是蒋玉菡。

    不一会酒水摆了上来,大家就行起酒令。

    少刻,宝玉离席解手,蒋玉菡也跟了过来。

    宝玉见他妩媚温柔,心中十分留恋,就向袖中取出扇子,将一个玉坠子解了下来,递给他道:

    “微物不堪,略表今日之谊。”

    蒋玉菡接了,也撩起衣衫,将系小衣儿的一条大红汗巾解了下来,递给宝玉:

    “这汗巾子是贡物,那日北静王给我的,今日才戴上,如是别人,我断不肯相赠。二爷请把自己的解下来,给我系着。”

    宝玉喜不自禁,连忙接了,将自己一条松花绿的汗巾接下来,递给蒋玉菡。

    两人互赠汗巾后,又絮叨了一一些奇闻密事,才回到酒席上,又行一会酒令,至晚方归。

    宝玉回到园中,宽衣吃茶,那袭人见扇子上的坠儿没了,便问道:

    “你到哪儿去了?怎么把扇坠弄没了。”

    宝玉不好细说,只是说骑马丢了。

    袭人也不再追问,等到睡觉时,见他腰里系一条血点似的大红汗巾,便猜着了七八分,道:

    “你已有了更好的汗巾,就把我的那条还给我吧。”

    宝玉这才想起赠给蒋玉菡的那条汗巾本是袭人的,心里不由一阵后悔,只得赔笑道:

    “这条给你吧。”

    说着就解下汗巾,绕在袭人的腰上,袭人推脱不得,只好任他,等他睡觉时,又解了下来,放在一个空箱子里。

    第二天,宝玉刚刚午休半个时辰,却听茗烟在窗外喊道:

    “二爷快出来,薛大爷那边有好戏看。”

    宝玉眉头一皱:

    “薛蟠那边又有什么好戏看?”

    “薛大爷发酒疯,正打香菱呢?”

    宝玉连忙跳起来:

    “一个男人动不动就打女人,这算什么事?走,看看去。”袭人想拦却没拦住,也不好去凑热闹,只好由着他跟茗烟走了。

    还没到了梨香园,就听院内唧唧吵吵,一会是薛蟠的骂声,一会是他夫人的哭叫声。

    脚下加紧,进了院门,只见薛蟠满脸通红,拿着根门闩,正往香菱身上着实地打着。

    不远处是他的夫人夏金桂,披头散发,正在嚎哭,而被打的香菱却一声不吭。

    薛姨妈和薛宝钗只是嘴里劝着,却不敢上前。

    宝玉一见此景,上前就把他抱住,嘴里却喊道;

    “你这该死的,快住手···茗烟,把他的门闩夺下来。”

    茗烟本来就有一把力气,一听宝玉吩咐,上前只是一挠一抓,就把门栓夺了去,顺手一扔,却砸在了夏金桂的脚上,夏金桂又一阵嚎叫。

    众人根本不理会她。

    薛姨妈这才上前,同宝玉、茗烟一起把薛蟠拽进了屋内,

    薛宝钗则把香菱扶进了自己的屋子。

    安抚停当,天色已近未时,薛姨妈安排酒饭,留着宝玉吃酒。

    只是薛姨妈忙着厨房,薛蟠发了酒疯,就睡着了,还未醒来。夏金桂更没脸来,香菱说是吃不下饭,怎么劝也不来桌上。

    茗烟当然另外安排,所以,桌上只有宝玉和宝钗两人。

    两人从未如此单独对面吃饭,一时间倒不好意思。

    宝玉见微暗的油灯光下,宝钗尤显得肌骨丰腴,光彩照人,摄人心魄,只是直勾勾地望着她发呆。

    宝钗被宝玉看得又是腮生红晕,更是百媚纵生。

    两人都忘了吃酒,就这么呆呆的地僵持着,直到薛姨妈端着盘子进来,才发觉失了态。

    宝玉慌忙乱吃一气,叫上茗烟回了自己的院子。

    这天,凤姐叫平儿来找宝玉,说是她今日身子多有不是,想到城外水月庵去许许愿,问宝玉去不去。

    宝玉正不知如何混过今日,一听大喜,有这等好事,岂有不去之里。

    于是,连忙叫袭人帮他穿戴停当,随着平儿奔凤姐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