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9 萝妮奥特的宴会
艾西亚站在卡林城城堡的阳台上，看着起伏的暗雾之海，心中渐渐归于平静。
卡林是一座巨大的多种族聚居的城市，大部分是异族——这是东方来的那些种族的统称，而剩下的有一半是坎灵人，最后就剩下了一点点的诺尔尼人和白地人。
这里还是很和平的，直到领主追随他的国王——就是坎灵人的国王和艾西亚一起反叛帝国之后。
艾西亚计划着把他的家人送到南边的坎灵人首都——坎灵王座。那里比较安全，因为那里有先古魔法的庇护——和梅都灵之墙的魔法异曲同工。
坎灵人称之为“虚灵之墙”——因为魔法核心就处在坎灵王座正中心的，梅都灵国境之外唯一一棵虚灵之树上。
——这种虚灵之树单指梅都灵的那些能够当做房屋甚至宫殿的粗壮巨木，低的树干有数十米高，直径有十米左右；最高能达数千米，是奥尼菲姆最明显的远古生物。梅都灵最大的树被国度最高决策机关梅都灵议会占去了——就是艾丝梅隆森林中高两千多米的那一棵，它根部脱落的树皮都能够直接当武器用——这些树皮比精炼金属还硬。
而梅都灵之墙就是由这种虚灵之树组成的。坎灵王座的墙与梅都灵之墙相比低矮了不少，但也不是那些帝国人能够攻破的。
艾西亚刚从愤怒中恢复回来——因为卡林的舰队在暗雾之海北部遇到了来自血棘湾的帝国主力舰队，差点全军覆没。幸好有着他妹妹艾涅拦着，艾西亚才没下令砍掉传令官的脑袋。
“艾西亚！”
艾西亚听到妹妹的呼喊，转过身来，看到艾涅拿着一封信，兴高采烈地向他扑来——
“艾涅？你怎么那么高兴啊？”不论之前发生的事有多么糟心，艾西亚总是能在他妹妹面前露出笑容。
“我遇到了开心的事情！你看看这个！”
艾西亚接下了这封信件——看到了熟悉的字迹。
“拉维娅姐姐还活着！”
这是来自晨灵谷地南，乌尔诺亚堡的拉维娅所写的亲笔信。
拉维娅在占领乌尔诺亚堡后，向各地潜在的盟友都发送了一封亲笔信。其中的内容大概是她在帝都所遭遇的事情和利尔甘的所作所为。这将是对利尔甘政权的一大打击——因为这与利尔甘向外界传播的说法大相径庭。
送往北地王国，白地公爵领的信件辗转肯德尔，已经送到了白地的信使手上；到红羽领和东海岸诸国的信件由于路途遥远近乎失联，拉维娅已经不抱以期望了；梅都灵的国境被封锁；而派向艾西亚的信件今天也到达了卡林之处。
艾西亚算的是比较了解他姐姐拉维娅的。不过在利尔甘做出那一番事后，艾西亚就只敢信任自己的妈妈和妹妹了。
而艾西亚的印象中，他的这个姐姐虽然不会魔法，但体术可是六个兄弟姐妹中最强的。她遗传了白地的母亲的性格——豪爽，实诚，连耍小心眼儿都不会，幸好身边有有经验丰富的讷瓦恩伯爵帮她拦下各种阴谋。
但是这次变故……
艾西亚叹了一口气。他在得知拉维娅的军队在丹诺里奥斯全灭时伤心了好一阵子，毕竟在他的心目中任何反对利尔甘的都是自己一方的人——仅此而已，虽然拉维娅是他的姐姐。
艾西亚心中早就已经没有了姐弟情谊——虽然这小东西才十四岁。毕竟是来自皇帝家族，从小就要有这种意识。但是年轻的艾涅还是偏向拉维娅的，艾西亚思前想后，决定还是顺从妹妹的决定——
“放在那里吧，我会回信的。”
……
拉维娅本以为过段日子后会好一些，但是她发现，几个盟友都深陷或将要深陷战争的泥潭。
南方的艾西亚不必说——帝国第二次南下就要开始了，艾西亚能不能挺住都不一定；
她的舅舅白地公爵古斯塔夫虽然找到了盟友天鹅湖公爵，但是他的头顶压着北地的至高王卡尔玛和他手下三个公爵领的军队——卡尔玛可是利尔甘的大忠臣。
至于塔洛兰德——最高领主都失踪了，自然也没法形成凝聚力，更不必说它已经成为了帝国的下一个目标了。
拉维娅独坐在书房内，随便打开一本书，拿起笔来在上面随便画了几笔。她趴在桌子上，只几秒钟就睡着了。她的生物钟似乎感觉到了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并催促着拉维娅尽快休息。
等到拉维娅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正午了。她活动了一下，马上就难受地眯上眼睛——她的胳膊全麻了。
她费了好大力气站了起来，挪到了窗子边，看到了城下繁华的居民区。
过了这么长时间，这座城市已经开始快速发展了。大部分的帐篷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两层或是三层的平民房屋。消防站，水井，巡逻站都已经施工完毕，在弗利文的监督下，城中还建立起了一座小型的伊妮米尔教堂。
各处的钟楼上响起了正午的钟声，广场上的集市区人也是越来越多。他们大部分都是周围村庄来的农民，向城中的居民售卖他们带来的小麦，面包，奶类和各种鲜肉——当然也有风干肉。
这些物资一部分用来食用，另一部分则由城中的工厂加工成奶酪香肠和酒类。拉维娅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城中还开了几家加工厂，她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自己的工作量又增加了。
这样下去会把自己给累死。拉维娅这样想着，考虑找几个助手。但苦于人手实在太少了，没有几个信得过的人，那几个心腹都被她派出去了。
拉维娅烦躁地挠了挠头发，转身看向身后桌子上一大堆需要处理的事务——而且她的侍女又抱过来了一摞，其中不乏有因为几头牛或几枚阿斯铜币而产生的小纠纷。
拉维娅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
……
此时的格兰尼亚。
萝妮奥特对这次的宴会准备了很多。作为长角魔族，她能够很熟练地运用魔族自身的优势——比如她那一对长角。这一对前后曲折的角长度得有一米多长，上面挂满了各种的食材——都是外面买来的熟食。
当萝妮奥特进入这个小宴会的房间后，第一个发表评论的是最喜欢吃东西的希尔丹：
“嚯！！！！！！”
姑且算是评论。
众人帮忙把东西从她的角上卸了下来，换上了各种瓶瓶罐罐——因为她要去做饭了。
“现在……现在的魔族都是这样的吗？”艾芙拉小声向贝妮说道。他们之间隔着个希尔丹——但后者已经把脸埋进饭碗里面了，没有交谈价值。
“在下并没有见过多少魔族……尤其是在格兰贡地区……”贝妮咬着叉子，“不过萝妮奥特大人跟我之前见过的魔族真的有点不太一样……”
“确实，她的角都一股胡椒味儿。”
“不要说那么失礼的话！”
艾芙拉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开始观察起了周围的布置来。
这里是萝妮奥特居住的地方。虽然她的队伍中不止萝妮奥特一个女性，但只有萝妮奥特一个人住在单座房屋里面。
艾芙拉越过低头的希尔丹的脑袋，看向对面——那是一个大的玻璃展柜，里面摆满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最显眼的就是里面有五架形状大致相同的恶魔角——和萝妮奥特脑袋上顶的那架一模一样。
“喔……”艾芙拉可没听说过魔族还能换角的，她觉得有些诡异。
她转头看向厨房——厨房的门开着，萝妮奥特没有什么异常举动。她担心的是萝妮奥特身边帮忙的奥柏琳，她的性子太慢了，遇到危险很可能反应不过来。
艾芙拉摇了摇头，再次看向那个展柜。
“……？”
她只看到漆黑一片。没有什么展柜，也没有什么恶魔的角……
只有几条暗色的细长的鞭状物在慢慢地蠕动着。
“啊，这些是什么东西？”
后面的木墙上也渐渐布满了那些黑色的鞭状物，它们在木板的钉子处打着卷缠绕着，渐渐逼近了窗子。不知何时，窗外也渐渐冒出了细细的黑线，它们环绕着圆形的窗户，覆盖到了玻璃上，形成了一个大大的螺旋——
整个房间开始变得昏暗，窗外透过的颜色也渐渐变得发红，其中还夹杂着令人晕眩的闪光。
雨声，窗外出现了似有似无的雨声。艾芙拉的意识游离于身体之外，她在空中漂浮着。她觉得自己在缓缓的旋转，并在向前移动——当将要头下脚上地倒立时，她到了窗边。
从缝隙中向外看去，她看到了像是一株大树的东西——就像是虚灵之树那样高达千米。它浑身散发着红色的光芒，但找不到光源。它的枝干在缓慢的蠕动着，仿佛全部是由那些鞭状物组成。
这时艾芙拉才看到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触手，在她和“大树”之间，无尽的触手在包裹着一枚巨大的眼珠。这个眼珠在不停地变大变小——从半径数百米到无限小，再由无限小膨胀回原状。
这个眼珠似乎来自更高级的位面，就像是三维的球穿过二维的平面，切面是个圆形一样，这个四维眼珠在三维中的“切面”是一个球。这个球每膨胀一次，就是对这个低维世界的一瞥。
艾芙拉凝视着它，它也在凝视着艾芙拉。
眼球不再膨胀了，它向艾芙拉飘了过来。
艾芙拉回头，看了看她的同伴们——一众人的皮肤变得灰白，周围的一切都开始褪色，只有窗外如血的红光在闪烁着。
她心中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她已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是成为了眼球的一份子。
“我们只是尘埃虫豸之辈而已。”
……
“我吃完了！”
希尔丹猛地抬起头，把艾芙拉吓了一大跳。
她再度探头，试图寻找着什么——
窗外的阳光照耀在那个角落。没有玻璃展柜，只有一个木台子，上面放了一顶头盔。
是萝妮奥特的头盔。
卡林是一座巨大的多种族聚居的城市，大部分是异族——这是东方来的那些种族的统称，而剩下的有一半是坎灵人，最后就剩下了一点点的诺尔尼人和白地人。
这里还是很和平的，直到领主追随他的国王——就是坎灵人的国王和艾西亚一起反叛帝国之后。
艾西亚计划着把他的家人送到南边的坎灵人首都——坎灵王座。那里比较安全，因为那里有先古魔法的庇护——和梅都灵之墙的魔法异曲同工。
坎灵人称之为“虚灵之墙”——因为魔法核心就处在坎灵王座正中心的，梅都灵国境之外唯一一棵虚灵之树上。
——这种虚灵之树单指梅都灵的那些能够当做房屋甚至宫殿的粗壮巨木，低的树干有数十米高，直径有十米左右；最高能达数千米，是奥尼菲姆最明显的远古生物。梅都灵最大的树被国度最高决策机关梅都灵议会占去了——就是艾丝梅隆森林中高两千多米的那一棵，它根部脱落的树皮都能够直接当武器用——这些树皮比精炼金属还硬。
而梅都灵之墙就是由这种虚灵之树组成的。坎灵王座的墙与梅都灵之墙相比低矮了不少，但也不是那些帝国人能够攻破的。
艾西亚刚从愤怒中恢复回来——因为卡林的舰队在暗雾之海北部遇到了来自血棘湾的帝国主力舰队，差点全军覆没。幸好有着他妹妹艾涅拦着，艾西亚才没下令砍掉传令官的脑袋。
“艾西亚！”
艾西亚听到妹妹的呼喊，转过身来，看到艾涅拿着一封信，兴高采烈地向他扑来——
“艾涅？你怎么那么高兴啊？”不论之前发生的事有多么糟心，艾西亚总是能在他妹妹面前露出笑容。
“我遇到了开心的事情！你看看这个！”
艾西亚接下了这封信件——看到了熟悉的字迹。
“拉维娅姐姐还活着！”
这是来自晨灵谷地南，乌尔诺亚堡的拉维娅所写的亲笔信。
拉维娅在占领乌尔诺亚堡后，向各地潜在的盟友都发送了一封亲笔信。其中的内容大概是她在帝都所遭遇的事情和利尔甘的所作所为。这将是对利尔甘政权的一大打击——因为这与利尔甘向外界传播的说法大相径庭。
送往北地王国，白地公爵领的信件辗转肯德尔，已经送到了白地的信使手上；到红羽领和东海岸诸国的信件由于路途遥远近乎失联，拉维娅已经不抱以期望了；梅都灵的国境被封锁；而派向艾西亚的信件今天也到达了卡林之处。
艾西亚算的是比较了解他姐姐拉维娅的。不过在利尔甘做出那一番事后，艾西亚就只敢信任自己的妈妈和妹妹了。
而艾西亚的印象中，他的这个姐姐虽然不会魔法，但体术可是六个兄弟姐妹中最强的。她遗传了白地的母亲的性格——豪爽，实诚，连耍小心眼儿都不会，幸好身边有有经验丰富的讷瓦恩伯爵帮她拦下各种阴谋。
但是这次变故……
艾西亚叹了一口气。他在得知拉维娅的军队在丹诺里奥斯全灭时伤心了好一阵子，毕竟在他的心目中任何反对利尔甘的都是自己一方的人——仅此而已，虽然拉维娅是他的姐姐。
艾西亚心中早就已经没有了姐弟情谊——虽然这小东西才十四岁。毕竟是来自皇帝家族，从小就要有这种意识。但是年轻的艾涅还是偏向拉维娅的，艾西亚思前想后，决定还是顺从妹妹的决定——
“放在那里吧，我会回信的。”
……
拉维娅本以为过段日子后会好一些，但是她发现，几个盟友都深陷或将要深陷战争的泥潭。
南方的艾西亚不必说——帝国第二次南下就要开始了，艾西亚能不能挺住都不一定；
她的舅舅白地公爵古斯塔夫虽然找到了盟友天鹅湖公爵，但是他的头顶压着北地的至高王卡尔玛和他手下三个公爵领的军队——卡尔玛可是利尔甘的大忠臣。
至于塔洛兰德——最高领主都失踪了，自然也没法形成凝聚力，更不必说它已经成为了帝国的下一个目标了。
拉维娅独坐在书房内，随便打开一本书，拿起笔来在上面随便画了几笔。她趴在桌子上，只几秒钟就睡着了。她的生物钟似乎感觉到了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并催促着拉维娅尽快休息。
等到拉维娅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正午了。她活动了一下，马上就难受地眯上眼睛——她的胳膊全麻了。
她费了好大力气站了起来，挪到了窗子边，看到了城下繁华的居民区。
过了这么长时间，这座城市已经开始快速发展了。大部分的帐篷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两层或是三层的平民房屋。消防站，水井，巡逻站都已经施工完毕，在弗利文的监督下，城中还建立起了一座小型的伊妮米尔教堂。
各处的钟楼上响起了正午的钟声，广场上的集市区人也是越来越多。他们大部分都是周围村庄来的农民，向城中的居民售卖他们带来的小麦，面包，奶类和各种鲜肉——当然也有风干肉。
这些物资一部分用来食用，另一部分则由城中的工厂加工成奶酪香肠和酒类。拉维娅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城中还开了几家加工厂，她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自己的工作量又增加了。
这样下去会把自己给累死。拉维娅这样想着，考虑找几个助手。但苦于人手实在太少了，没有几个信得过的人，那几个心腹都被她派出去了。
拉维娅烦躁地挠了挠头发，转身看向身后桌子上一大堆需要处理的事务——而且她的侍女又抱过来了一摞，其中不乏有因为几头牛或几枚阿斯铜币而产生的小纠纷。
拉维娅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
……
此时的格兰尼亚。
萝妮奥特对这次的宴会准备了很多。作为长角魔族，她能够很熟练地运用魔族自身的优势——比如她那一对长角。这一对前后曲折的角长度得有一米多长，上面挂满了各种的食材——都是外面买来的熟食。
当萝妮奥特进入这个小宴会的房间后，第一个发表评论的是最喜欢吃东西的希尔丹：
“嚯！！！！！！”
姑且算是评论。
众人帮忙把东西从她的角上卸了下来，换上了各种瓶瓶罐罐——因为她要去做饭了。
“现在……现在的魔族都是这样的吗？”艾芙拉小声向贝妮说道。他们之间隔着个希尔丹——但后者已经把脸埋进饭碗里面了，没有交谈价值。
“在下并没有见过多少魔族……尤其是在格兰贡地区……”贝妮咬着叉子，“不过萝妮奥特大人跟我之前见过的魔族真的有点不太一样……”
“确实，她的角都一股胡椒味儿。”
“不要说那么失礼的话！”
艾芙拉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开始观察起了周围的布置来。
这里是萝妮奥特居住的地方。虽然她的队伍中不止萝妮奥特一个女性，但只有萝妮奥特一个人住在单座房屋里面。
艾芙拉越过低头的希尔丹的脑袋，看向对面——那是一个大的玻璃展柜，里面摆满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最显眼的就是里面有五架形状大致相同的恶魔角——和萝妮奥特脑袋上顶的那架一模一样。
“喔……”艾芙拉可没听说过魔族还能换角的，她觉得有些诡异。
她转头看向厨房——厨房的门开着，萝妮奥特没有什么异常举动。她担心的是萝妮奥特身边帮忙的奥柏琳，她的性子太慢了，遇到危险很可能反应不过来。
艾芙拉摇了摇头，再次看向那个展柜。
“……？”
她只看到漆黑一片。没有什么展柜，也没有什么恶魔的角……
只有几条暗色的细长的鞭状物在慢慢地蠕动着。
“啊，这些是什么东西？”
后面的木墙上也渐渐布满了那些黑色的鞭状物，它们在木板的钉子处打着卷缠绕着，渐渐逼近了窗子。不知何时，窗外也渐渐冒出了细细的黑线，它们环绕着圆形的窗户，覆盖到了玻璃上，形成了一个大大的螺旋——
整个房间开始变得昏暗，窗外透过的颜色也渐渐变得发红，其中还夹杂着令人晕眩的闪光。
雨声，窗外出现了似有似无的雨声。艾芙拉的意识游离于身体之外，她在空中漂浮着。她觉得自己在缓缓的旋转，并在向前移动——当将要头下脚上地倒立时，她到了窗边。
从缝隙中向外看去，她看到了像是一株大树的东西——就像是虚灵之树那样高达千米。它浑身散发着红色的光芒，但找不到光源。它的枝干在缓慢的蠕动着，仿佛全部是由那些鞭状物组成。
这时艾芙拉才看到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触手，在她和“大树”之间，无尽的触手在包裹着一枚巨大的眼珠。这个眼珠在不停地变大变小——从半径数百米到无限小，再由无限小膨胀回原状。
这个眼珠似乎来自更高级的位面，就像是三维的球穿过二维的平面，切面是个圆形一样，这个四维眼珠在三维中的“切面”是一个球。这个球每膨胀一次，就是对这个低维世界的一瞥。
艾芙拉凝视着它，它也在凝视着艾芙拉。
眼球不再膨胀了，它向艾芙拉飘了过来。
艾芙拉回头，看了看她的同伴们——一众人的皮肤变得灰白，周围的一切都开始褪色，只有窗外如血的红光在闪烁着。
她心中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她已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是成为了眼球的一份子。
“我们只是尘埃虫豸之辈而已。”
……
“我吃完了！”
希尔丹猛地抬起头，把艾芙拉吓了一大跳。
她再度探头，试图寻找着什么——
窗外的阳光照耀在那个角落。没有玻璃展柜，只有一个木台子，上面放了一顶头盔。
是萝妮奥特的头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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