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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殇

    真的值得吗?

    就像是一座天秤,一面放着高额的金钱,财宝,名利,地位,但是却需要另外的同等的东西去换例如亲情,例如信仰,例如健康,又或者是亲情,爱情,这样的叫唤真的值得吗?

    小花芽儿摸着手心里的一颗红色的珠子,这就是一颗很普通的珠子,平时用来串门帘子的,就在她们家也有着这个模样的门帘,风一吹,叮叮当当的十分的好听也好看。

    我不懂为什么这个女人会把这个当做宝贝,甚至在死亡的最前面把这个交给她,甚至告诉她,这个东西不值钱,但是却很有意义,事关一个诺言的故事。但是她已经来不及讲话给她听了,

    或许是人一死亡血液就会慢慢的凝固,胡大娘忍着恐惧和害怕,她帮着那已经死亡了的苏红换着身上的衣服,但是颤抖的手却是出卖了她恐惧的内心。

    “大娘,别怕,红姐姐死了,不会伤害人的。”小心的把珠子给放进了口袋,然后小丫头接过来姐姐递过来的水盆,开始慢慢的但是却很认真的给苏红擦干净了面庞上的血,顺便还给整理好了一下头发,这个对于她而言,好像就刻在骨子里似的,有些时候爷爷不好出面的事情,爷爷就一点点的交给了她

    一直到现在,虽然经历的不多,但是却也知道要怎么做了,毕竟两年多的时间了,她多多少少的也做过几次了。

    “小花儿,你不害怕吗?”

    “不怕,爷爷说过了,我做的是好事儿,是有大功德的事情,我生为医,她亡为灵,哪怕生如朝华灿烂,死如星坠鲸落,万物归一终究不过是茫茫一生,短如转瞬。”

    “可是你才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啊,老爷子怎么就能让你接触这些?”

    “六岁怎么了。”小花芽儿给苏红的头发扎起来,还美美的给留了一个好看的头帘,然后就开始给整理胡大娘因为慌忙而系错了扣子的上衣,看着那上面的补丁小花芽儿抬起头:“大娘,麻烦您给看一下,红姐姐是不是有不带补丁的衣服,这衣服被血给浸染透了,能换一身的话就换了吧。”

    说着话的空,村子里专门负责红白喜事的白婆子也过来了,她鬓角还带着一朵白色的花儿,一身浅色的衣服收拾的很是干净利索

    “小花儿,你在啊。”

    “哎,白奶奶,这里离不开人。”

    “好,你出去吧,这里有白奶奶操持就够了,你个孩子娃娃还是换一个衣服的好。”

    小花芽儿终于是不用陪着害怕的胡大娘了,她也想要回去换一身衣服,今天,这个白色的裙子上面染上了红色的血,虽然只是在裙摆的底下有那个短短的一条,但是她还是想要换一身,所以在得到了白奶奶的话之后,她立刻就穿鞋子下炕。

    “胡大家的,你看一下小树媳妇儿有没有干净的衣服,”白奶奶叫住了要跟着小花芽儿离开的胡大家的,她声音淡淡的嘱咐着“两家人作为邻居,你还是应该知道的更清楚一点儿的。”

    “白婆,她,她自打结婚以来也,也没有看见她穿上一身干净的新衣服啊,哎,不过要是这样说的话,她还真是有一身衣服,那就是她结婚时候穿的那一身红色的嫁衣,但是,她这两年的身材变化实在是有些大,那衣服估计着也穿着太大了。”

    “别管那个了,先找一下在那儿。”

    有了操控主持的人,这丧事也办的利索了很多,等到烂醉如泥的纪小树被找回来的时候

    苏红已经换上了当初嫁人时的那一身嫁衣,只是宽大大的嫁衣套在细如麻杆儿的人身上,宽宽大大的,看起来十分的不舒服。

    而那个人也没有半点血色,人看起来,真的有了那三分渗人的劲儿,而烂醉如泥的纪小树还在那儿暴跳如雷,似乎是很不高兴他被他们找回来。

    大队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抄起来门口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倒了的扫帚,一下一下的抽在纪小树的身上,人更是咬牙切齿:“纪小树,你可真是无药可救啊你,你说找你做什么,你说能找你做什么,你媳妇儿,和你的孩子,死了,都死了,跟你的爹妈一样,都死了,死你手里了。”

    “不可能,大队长,别以为你是大队长你就可以随便儿的打人,别等着老子还手,到时候抽你你可别怪老子翻脸无情。”

    “打,给我使劲儿的打,老李,你使不上劲儿,让我们来,纪清,请家法,今儿我这个老头子就做主了,必须要了这小子一条腿,我看他残了还能做什么,别纪小树,你也甭怕你没活路,我已经安排族里的家人们每天给你送来一顿饭,吃不饱也饿不死你。至于吃喝玩乐,你也就甭想了,没用的。”

    随着话音落下,已经有人过来,架起来长凳,族里负责行刑的人也过来了,那是一个高大的汉子,他比较沉默无语的抬起来手里的那用几根拇指粗的藤条捆在一起足有手腕粗细的棍子,用力的敲了一下纪小树的膝盖骨。

    伴随着咔嚓一声,传来的就是纪小树那惨烈的尖叫声膝盖骨也已经歪了,脚无力的耷拉在凳子旁边,

    纪家的祖老,已经九十多了,老人家已经多少年没有出来过了,三年?五年?反正好久都没有出来了,但是这次,他还是忍不住出来了。他老人家不问世事很久之后,他终于还是被这个糟心的后辈给逼了出来,而且在这个已经废弃了死刑族群几十年的时候,他老人家还是决定要冒着犯法的危险,人走了出来,下了决定。

    “死老头子,你们这是滥用私刑,非法拘禁,我要去报警,要去找人来抓你们,都给我赔钱,赔钱。”

    “赔钱,呸,我这个老头子把命也陪给你,纪清,让他好好儿的清醒清醒,看看他那个可怜的媳妇儿,还有那个没有缘分出来的看看这世界的孩子,把他给我捆在柱子上,让他好好儿的看看棺材里的婆娘和孩子。”

    棺材里,一身红嫁衣的女子,在她的旁边,放着一团红色的东西,那是沾染女人流产造成的血渍,一团远远地看起来,真的跟一个包裹着孩子的襁褓差不离

    两天的时间,棺材被埋进了坟地,也是这个时候,大家似乎是也才注意到那个被捆在柱子上的已经两日水米未进的纪小树,此时他神情飘忽,眼神似乎是都没有焦距一般,被放下来,人也是是傻乎乎的。。。

    在之后,村子里多了一个疯疯癫癫的傻子,爷爷说他是受不了内心的谴责,以前这个人,不管是多么的混不吝,可能只是在刺激到他的某一个点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