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恶搞

    蔫蔫的珞曦涂鸦了一下午，晚膳时也只扒拉了两口。让人叫来黄妈，询问竹院早膳都用了些什么？有了中午的经历，黄妈不敢揣测，俱实地答道，有几道与公子相同，比如三鲜蒸饺、鸡丝面、金丝烧麦、甜豆浆、碧粳粥、拌生菜、酸竹笋、酱萝卜，另外点了胡饼，炖羊肉。胃口还不错，看来身上的伤已经不要紧了。“豆浆要了多少？”“一茶壶，约有两碗”“加了多少糖？”“端走一碟，大概六七颗”。一碗加三颗糖，也不怕坏牙，珞曦心里腹诽着接着道:“明日抓两把盐放进他们豆浆里，一颗糖也不给”。黄妈惊地张开嘴忙用手捂住偷笑着应诺。

    次日，阿杜去厨房拎面具男的早膳，厨娘将一个提前装好的食盒递出来，并贴心地说，怕糖瓜在豆浆里不好化，比着昨日的量已经放进去化开了。阿杜憨笑着谢过打开瞄了一眼，看跟昨日的菜色一样，复又盖上拎着回来竹院。进屋见主子已经晨练完毕，摘下面具正等用膳，就立马打开食盒一一摆出来，特意把世子最中意的豆浆倒好放到眼前。世子端起豆浆碗，小饮一口，“啪”的一声放在桌上，前一秒的期待陡变暗沉，吓了阿杜一跳。世子含着豆浆向阿杜指指碗，阿杜利落地端起来喝了一大口，“呕”，阿杜捂着嘴急忙向外跑去。世子脸上多云渐晴，站起来转到后面打开恭桶吐了进去，出来见阿杜羞愧地弯着腰侯着。世子端起茶饮了两口，平静地问道:“怎么回事？”“都是属下的错，属下今日去提食盒，厨娘说...担心糖瓜不化，提前放进去化好了，属下...”“嘣嘣”世子扣了两下椅子扶手，“把其他装进食盒，去荷院”，“是，主子”。

    等两人来到荷院，转出走廊，正好听到小绿夸张地描述着，阿杜喝了一口咸豆浆顶着紫茄子脸星疾火燎地跑出来找地吐的样子，还说厨房里不单把剩余的豆浆都瓜分了，还每人都喝了一口占下，看让那个面具人气炸脸，管叫他下次不敢抢公子的酒喝！含了一口甜豆浆的珞曦从敞开的窗子里看到主仆二人陡然转出来，差点将豆浆呛进鼻孔，碰了碰小绿复朝窗口努了努嘴，再示意她去开门。

    小绿打开门看到的就是阿杜怒目而视的脸以及某人冒着寒气的黑不溜秋的面具，被抓包的小绿吓得慌了一下，复又憋着笑向二人行礼，再转到珞曦背后侍立。阿杜自顾自地拎着食盒向前，将不一样的菜色摆出来放在桌上，然后将食盒搁到一旁。再到门口轻松地抱起坐着面具男的轮椅跨过门槛，推着来到桌边。面具男收拾好衣摆，抬头直视着珞曦道，“同食，如所愿”。珞曦瞪圆眼在心里骂到，鬼才想跟你同食，低下头潋去不快，默了一瞬后摆摆手让小绿退下，阿杜也跟着退了出去。等屋里只剩两人了，珞曦才端坐着不咸不淡地回道，“兄台请”。“请”字刚落就见面具男伸来长胳膊到自己面前，将那唯一的一碗豆浆端了过去。一手摘下面具一手凑到唇边喝了一口，咂咂嘴痞笑着说道，“味道不错”。珞曦脸色难看，那是她的且还是喝过的，这家伙是来报复加恶心的吧。过了几秒，见某人仍痞笑着盯着自己，且笑意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不禁恼火地转过脸去，暗暗地咬了咬牙。某人似是毫无所觉，复又夹起蒸饺吃了起来，接着是烧麦，鸡丝面。这人胃口真好，珞曦也被带起了食欲，拿起筷子正要吃点主食，看着瞬间光光的三个盘子，无语地又要放下筷子。某人停下来，指着食盒道，“里面没动过”，接着扣了一下轮椅扶手。珞曦明了了对方的意思，但就是不想听从差遣。放下筷子打算不吃了，不过一想过会还要去做糖醋蒜，不能拿他的错误惩罚自己，遂别扭地提过来食盒，打开盖子将剩余的都摆了出来。黑衣人安静地看着珞曦不甚熟练但不失爽朗的动作，心里不禁升起一丝疑惑。等珞曦摆放完，放回食盒，复又坐到桌边，黑衣人才重新拾起筷子夹起羊肉来吃。吃相快速但并不粗鲁，相反的是似乎带着几丝优雅的贵气。珞曦眨眨眼，觉得定是自己看错了，自在地拿起筷子夹了只蒸饺来吃，然后再夹一只鸡丝烧麦，吃了两口感觉有些噎，正要喝口豆浆摸了下桌面才想起来已被某人据为己有了。愤愤地盯了对面的豆浆碗一眼，就去夹右侧的酸竹笋，嘎吱嘎吱嚼在嘴里时感觉有东西碰了下左手，一看不知怎么放过来一碗碧粳粥。昨日早膳喝了豆浆，没动碧粳粥，就告诉她们今日不备了。看着手边的粥，喝还是不喝？喝吧，怎么也不能亏待自己。珞曦稍稍移过来些，取了汤匙小口地舀着喝。看到珞曦乖乖喝粥，冷俊的脸上似是添了一抹暖意。

    一顿早膳就在无言中默默度过，等珞曦看到盘子、碗都空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已经吃撑了，紧接着要打一个饱嗝，忙用帕子捂着轻咳了一下掩饰过去。看向对面，发现黑衣人不知何时已放下了筷子，正一脸宁静地看着自己，这姿势似乎维持很久了，珞曦略有些尴尬起来。没等尴尬加深，黑衣人抱拳低沉干练地告辞，珞曦赶紧站出来回抱道:“公子慢走”。话毕，黑衣人熟练地控着轮椅转身，骨碌碌地到门槛时，被突然冒出来的阿杜连人带椅抱出去，复又推着走远转上回廊再至不见。看着小绿悄咪咪地进来，珞曦好笑地虚点点她的鼻子。想起今日的安排，赶紧收拾一下，带着小绿赶去前院。

    前院里，顾叔已经带着人在候着了。等众人见礼后，珞曦快速地与顾叔话语几句，就请他带着一部分人按照配方加盐醋酱油糖熬煮汤汁及开水，自己则看着剩下的人将控干的蒜码进坛子里。这批蒜数量不少，但见码蒜的人坐成好大一长溜，搬蒜的、搬空坛子的、抱满坛子的来来去去，得有二三十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