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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笼中鸟

    笼中鸟。

    刻在日向分家额头上的印记,会随着死亡消失,同时,也能在失去白眼的时候破坏眼球和大脑,保证分家的白眼免遭外流。

    日向宗家承担着光大一族的重任。

    分家则肩负着保护宗家的责任。

    非常古老的传统,阶级森严,规矩明了,日向一族依照这个传统延续了上千年,屹立不倒。

    千夏慌张地捡起护额,手忙脚乱地往额头上戴,遮掩住“卍”字印记,此刻的她,仿佛卑弱无比。

    刚才的手里剑并没有很精确用力地投掷出去,只是单纯的一手六连发技巧而已,绝对能被苦无挡开。不知道是高估了日向千夏还是低估了自己,竟然意外打落了护额。

    其实千夏也感到奇怪。

    最后一发手里剑她认为偏头就可以躲开,所以没有用苦无去挡,但……手里剑居然在动力将尽时拐弯了。

    她被这种奇怪的技巧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对不起,没事吧?”晴明赶紧道歉。

    “没、没关系的,是我大意了。”千夏重新绑好护额,温柔地笑了。

    笑容有些心虚和无力。

    晴明忽然回想起来,在毕业之前,日向千夏的发型是齐额厚刘海,正好挡住了笼中鸟咒印,对女孩子而言,这样的烙印对容貌肯定是不小的影响。

    千夏低声道:“你看见了吧?”

    “嗯?”

    “就是那个……”

    “啊,我知道的,日向家的规矩。”晴明点点头,“你、你还好吧?”

    笼中鸟咒印有保护分家的作用,把一些觊觎白眼的卑劣之徒挡在了门外,使得白眼没有像写轮眼那样变成烂大街的外挂。

    但对分家同样也是一种禁锢。

    有才能有天赋的分家年轻人得不到应有的前途,被拘束在囚笼中,只能沦为宗家的鹰犬。

    遇到英明的宗家继承人还好,万一遇到腐败无能的呢?

    怎么能保证每一代的宗家都是最优秀的日向苗裔呢?

    宗家可以通过这一咒印控制和破坏分家的脑神经,从而达到掌控生死的目的。这一效果,使得原本的保护,增添了几分强权统治的意味。

    平静降临在千夏的眉毛上,她伸出瓷白的手,抚了抚护额:“几年前还难以接受,记得那时候我根本不理解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跟宗家的孩子明明没有任何区别啊。但我偏要被打上笼中鸟的印记,成为某些人的附庸。”

    “但后来我想通了,上千年来,日向家族能一直延续下去,井井有条,就是因为有必要的牺牲,别人能牺牲,为什么我就不行呢?这或许就叫做命运吧。”

    千夏保持微笑,纯净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哀伤。

    “命运?你相信这种东西?”晴明问。

    “稍微有些不甘。”千夏坐在石头上,双手撑在两边,脖颈如同天鹅般伸着,看向不远处的树端,“可没有办法呀,我们一族从来都是如此。”

    “从来如此,便对么?”

    晴明反问,振聋发聩。

    千夏呆了呆。

    “比起命运,我更相信希望。”

    晴明坐到了千夏身边,“比如你看我现在平平无奇,但说不定有一天我也能和火影并驾齐驱呢?”

    两人并肩坐着,谈不上多熟悉,但是千夏忽然产生了倾诉的冲动。

    被勾起的回忆和被压抑的不甘,在这副柔弱的躯壳中积蓄着喷薄而出的力量。

    “你的意思是,我们分家也能和宗家平起平坐?”

    “至少要争取。”

    晴明看到了阶级的压迫,看到了无奈与顺从,却没有看到反抗。

    “人跪久了,就很难站起来,何况你们跪了近千年。我觉得想办法站起来,应该比想方设法怎么跪得更舒服重要吧。”

    千夏似乎被这番话震惊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叛经离道的事。

    反抗宗家吗?

    别逗了。

    历史上不是没有意图反抗的人,其中不乏天才,可那些人都怎么样了呢?在父母长辈所说的故事里,他们都失败了,被当做反面案例警示后代。

    在打上笼中鸟印记的那一刻,分家就已经失去了对话的权力。

    “你不了解我们的,况且……况且笼中鸟对我们是一种保护。”

    “照你这么说,那么你的朋友、子女、子女的子女还会重蹈覆辙。笼中鸟保护的不是分家,是白眼。”

    晴明缓缓张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戳心:

    “你们恐惧笼中鸟,而其实宗家恐惧你们,一旦大家都不怕笼中鸟了,宗家又能怎么办?把你们都杀光吗?没有分家的宗家,就不是宗家了。”

    “你说的太疯狂了。”

    千夏微微摇头,对晴明的关心表示了回应,但也仅此而已。

    一个外族人,终究无法了解他们。

    她的目光瞥见树端。

    简陋的鸟巢里有几枚蛋,而卑鄙的长蛇已经盯上了这窝鲜美的食物,母鸟挣扎着与蛇抗争,飞啄、扑救,使出浑身解数。

    但两者之间相差巨大,在人们眼里只是无用的挣扎。

    就像日向分家一样。

    晴明也看到了那副景象,步步紧逼地追问:“你的自由,你的尊严,你的梦想,难道都不要了吗?变成唯命是从的奴仆,看别人的脸色行事,接受从小到大灌输给你的屈服思想,真的能甘心吗?”

    千夏咬紧嘴唇,眼神迷茫了。

    那些根深蒂固的思想早已种植在她心中,但晴明今天讲的东西跟她以往听到的任何一个道理都不一样。

    没有牺牲,没有命运,没有血统使然。

    他在讲自我。

    我是为了什么而活?千夏不由开始思考,是啊,我只能成为宗家实现梦想的工具,或许我的所有成长都是在别人的安排之中呢?

    “你貌似不懂得生气,难道你没有为自己的遭遇痛苦过吗?几年前那个不甘的自己呢,为什么要淡忘自己的感受,为什么不敢质问他们,凭什么?究竟凭什么?”

    “不要再说了!你根本什么都不懂!”罕见的,千夏居然提高了嗓门。

    她的拳头握紧了。

    晴明知道,还差最后一把火。

    “你只是用柔弱的外壳把自己包裹起来,逃避真实的自己罢了。你口口声声说的话,也是在骗自己,你是个胆小鬼啊!”

    “胡说!”

    千夏睁开了白眼,一掌推出把晴明压倒在身下,然后拎住了他的衣领。

    那股气势,跟切磋时完全不同。

    明亮如同白日般的眼瞳里,燃烧着熊熊火焰!她的查克拉暴涨,抬起的拳头高高举着,下一秒就要砸到晴明脸上。

    可她顿住了。

    怒火的发泄,让她越发清醒。是啊,凭什么?

    凭什么要被命运掌控呢?

    她还记得小时候哭闹着不愿意接受咒印时父母的表情,嘴上说着劝慰的话,脸上却是难以说出口的悲伤。

    千夏终于承认了,分家对宗家敬重,敬重里有怕,怕里还有怒。

    但明白又怎么样?又能改变什么?

    她颓然放松了身体,揪住晴明的手也顺势张开,轻声道:“对不起,我太冲动了。可……即便你说得都对,也没有用,没人能解开咒印。”

    “说不定有一天可以呢?至少要有希望。”

    千夏顺着晴明的视线看去,灰蛇已经肆无忌惮地伸出了头颅,精疲力尽的母鸟再也挡不住它的进攻,拼尽全力也只能最后一搏,胜算约等于零。

    她苦涩地笑了:“希望?希望在哪里?”

    晴明也笑了,在关键时刻瞪了一眼树上的灰蛇,受惊的蛇惨然抽搐,摔落在地。

    鸟雀颇为意外,紧跟着欢喜地叽喳起来。

    千夏也有些惊讶。

    晴明指了指夕阳铺洒出的一条光辉大道,众鸟连成一线向前飞去,身披晚霞。

    “希望,在前方。”

    “你……你是想让我与家族对立吗?”

    “不,我可没有这种本事,只不过看到你的样子,给一些建议罢了。”晴明爬起身整理忍具,“每个人走的路最终还是自己选择的,你要站立在原地,还是向前走,全凭内心。”

    “我知道了,晴明君。你要回家了吗?”

    “是啊,赶回去吃饭呢。”

    “往前走下山就是你家吧,一起走好了,我想我们应该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