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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征召令

    帝国历177年,11月,国君鲍里斯四世意外身亡,整个神圣拜伦帝国的子民都沉寂在一片悲伤之中,举国皆哀。

    按照帝国官方发布的说法,国君鲍里斯四世是呕心沥血,为国操劳,最终积劳成疾,于半夜死在了自己的书桌上,甚至在死亡的那一刹那还在关心帝国子民的民生问题。

    但是……只有缺心眼才会相信这种鬼话!

    所有人都已经从各种渠道知道真相是怎么回事,但没有人会冒着被送上绞刑架的风险去谈论真相。

    毕竟说鲍里斯四世是饱受便秘困扰,半夜想上个厕所,但实在是拉不出来,只能疯狂使劲,结果便秘太顽强,用力太猛,不仅没拉出来,还引起夹层动脉瘤破裂,猝死在了茅坑中,这种事情怎么看都不太光彩,会让帝国贵族们脸上无光。

    十天后这种局面得以改变。

    鲍里斯五世于十天后加冕,整个神圣拜伦帝国的子民们一改十天前的悲伤,或自愿或被动的投身于欢乐的海洋之中,庆祝新国君的诞生。

    遗憾的是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太久,半个月后,一条消息让整个帝国再度陷入到了恐慌之中,与神圣拜伦帝国只隔着一条莱姆河的魏玛共和国陈兵边境,旌旗招展。

    不过,这一切都跟身处帝国腹地的小男爵劳伦斯·凯恩没多大关系。

    除了鲍里斯四世的死讯传来的时候,在卧榻上跟几个女仆一边辛苦耕耘,一边装模作样的掉了几滴眼泪之外,剩余时间劳伦斯过的像是帝国天天有新国君即位一样。

    以至于劳伦斯要求升级他个人娱乐活动,来庆祝鲍里斯五世即位,侍从们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该如何升级了。

    最终只能将送往男爵卧榻上的女人数量增加了一倍才草草了事,蒙混过关。

    毕竟大人物们的斗争跟他这种小人物没有多大关系,遗憾的是劳伦斯显然错误预估了事态的发展。

    按照量子纠缠理论,不要把你看到的那些物体或者粒子看成是单独的个体,而是看成一个整体。

    什么意思?

    比如发生量子纠缠的人们观察到的两个粒子,不管距离有多远,不管各自都在什么位置和空间里,一个变动,另一个也同步发生变动。

    接下来的事态发展证明了量子纠缠的准确性和科学性。

    劳伦斯难得的离开了已经磨得包浆的床榻,站在城堡前,穿上了男爵的正装,帽子上镶有两条貂皮,冠冕上佩加了一条浅色银圈,六个银色饰球均匀排布。

    封地上的骑士领全部到场,一共三十五人,重铠擦得闪闪发光,能照镜子,战马刷的皮毛发亮。

    骑士领们的贴身扈从和礼仪扈从让队伍变得十分庞大。

    通往城堡的大马路上几匹马疾驰而来。

    劳伦斯立刻迈着矫健但又不失礼貌的步伐飞奔近前,露出人畜无害的表情,搜肠刮肚一番之后用贫乏的几个赞美词汇称赞着新国君的英明神武,顺便从使者手中接过了羊皮卷轴。

    等使者离开之后形势就急转直下了!

    劳伦斯赶走了所有的女人,躺在卧床上翻来覆去,不住的呻吟。

    “我的头好疼。”

    “腿也疼!”

    “浑身都疼。”

    将封地内的所有的医生和术士都折腾了一遍,术士和医生们一番仔细检查后都给出了同样的结论。

    “尊敬的劳伦斯男爵,您的身体没有任何病症,健康就像是高山的驯鹿一样。”

    劳伦斯用浑厚有力的嗓音怒斥。

    “蠢货,我怎么可能没病,一定是你们弄错了。”

    可怜的术士和医生们大气也不敢喘。

    作为男爵管家的劳德当然知道平日里精力充沛,将封地折腾的鸡飞狗跳的劳伦斯男爵为什么突然就哪哪都疼的原因。

    跟使者送来的羊皮卷轴有莫大的关系。

    那是一封征召令,前往前线作战的征召令,限期三天出发。

    试问一个不走寻常路,一年之内,凭借发明扑克牌这种娱乐方式让老国君龙颜大悦,从自由民一跃成为骑士领,又凭借发明象棋这种娱乐方式让莱斯莉王后摆脱了抑郁症,笑逐颜开,从骑士领晋升为男爵领,从此只知道钓蚌的贵族怎么可能上阵厮杀。

    如果真的去了……

    无非就是两种结果!

    第一种:到达战场之前被吓死!

    第二种:到达战场之后被杀死!

    挥手遣散了床榻前的术士和医生们,管家劳德上前恭敬提醒。

    “尊敬的主人,生病没多大用,只会浪费时间。”

    床榻上的劳伦斯一边哭丧着脸,一边化悲痛为力量,抓着葡萄往嘴里填着,沮丧抱怨。

    “为什么是我!”

    此刻他已经真情流露,真正怀念起死了没几天的老国君,要是老国君还在,一定舍不得像他这么优秀的人才前往战场送死。

    虽然没有得到回应,管家劳德耐着性子,压低声音。

    “这个时候您可以试着写写信,那些与您关系一直不错的贵族们肯定会重视您的诉求。”

    成为贵族之后劳伦斯一向与人为善,广结善缘,甚至不惜当一只舔狗,逢年过节都会安排人手向那些大伯爵和子爵们送上一封厚礼。

    现在是时候动用这些关系,让那些伯爵和子爵们为自己求求情,这事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劳德,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家伙。”

    称赞之余劳伦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离开了床榻,这事关系到小命,就算他再玩世不恭,也容不得他慢慢腾腾来了。

    走进书房,关上门之后劳伦斯奋笔疾书,再也不觉得写作业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这也能理解,如果老师被允许杀头的话,就没有人敢不交作业。

    一封封书信被用火漆漆封,盖上劳伦斯男爵的私印,由封地农奴送往各地。

    然而三天过去……

    送往各地的一封封书信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样,没有得到一个人得回应。

    封地的三十五名骑士领加上各自的扈从,还有妄想建立战功一飞冲天的少量自由民特地赊账购买了盔甲和武器,足足有小一百人。

    此刻全部都堵在城堡门口,听着城堡内撕心裂肺的吼叫。

    “滚,我不去,谁爱去谁去。”

    “别拽我,再拽我弄死你。”

    这种情况持续一整个早上,日近正午。

    一群人终于抬着一根从城堡内室截下来的柱子走了出来,劳伦斯像八爪鱼一样黏在上面,身上五花大绑。

    最终劳伦斯连同一整根柱子都被架在男爵那匹健硕的马背上。

    “出发吧!”

    劳德擦了擦额头汗水提醒。

    迫使身为管家的他冒险这么干的动力来源于帝国的一条法令。

    但凡男爵拒绝征召,封地的所有人都要受连坐惩罚。

    浩浩荡荡的队伍远行,所过之处飘荡着劳伦斯的呜咽声和叫骂声。

    没有人会相信,这场看似送死的旅程会是一段史诗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