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往来之间
......
紫沁大致将十三王子的委托转述了一遍，不过并没有说出【至上】的秘密，只是表明了此行的目的。所谓有趣的事情，只是打开话茬聊聊天罢了。
“听起来就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还‘为了社稷’呢。不就是自己得不到也要毁掉么。”
凌不知怎么老是往紫沁身上看，尤其月色朦胧下更容易让人兴奋。更不提凌刚成年，长石城的不少同龄人都已经成婚了。
“但他愿意用这样冠冕堂皇的措辞，倒也增加了一点可信度。十三王子这个人我还是略有了解，以品行和能力看，他确实是王位的不二人选。”
“那个克雷斯·欧欧，就是？”
“是未入籍的王女，算是因祸得福逃过株连。”
“看不出来紫沁姐你还挺善良的嘛，居然帮他们躲藏，这要是告发一下那可不赚发了？”凌转过头，却发现紫沁已经贴在自己身上。
“善良？”紫沁狡狤一笑，“嗯哼？的确这也是冠冕堂皇之辞呢。”
“好吧，你真该去看看医师，我确信你有精神分裂...喂，你别老让这蛇爬我身上啊！”
“它我可管不了，你自己看着办。”
凌死死抓着蛇头，这货前前后后已经咬了它四次了，就算没毒也不能这样啊。
“它很喜欢你呢。”
“呵，好冷的笑话。”凌一个不留神，王蛇又缠在了他的腰上，不过只是缠住，没有咬。
“你对其他人也是像对我这样？”
“你是例外，凌。”紫沁眨了眨眼睛。
倏忽间，一缕光茫进入了山林。
黎明开始了，无数个瞬间的重影，诠释着一整夜的寂静，晨起的薄雾在被划破的一瞬，便完成了它先锋的宿命。
月灵谷无限月光，这反倒是凌第一次看到黎明的景象。同时泽灵降生后的王之狩场充斥着生命气息，在这种环境下一夜未眠竟然没有困乏感。
“能听见声音吗，从猎宫传来的。”
虽然紫沁这样问，但凌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是迎接【至上】的仪式。在笛声的源头有四名童男负责接引，而【至上】则会‘从天而降’。这个仪式与十三王子那时的并无二致。”
“从天而降？”
“嗯。”紫沁意识到凌对于堕瓦界并不十分了解，“至上王的宫殿位居空中浮岛，【至上】自然是从天而降了。”
“那为什么不直接降在费康城？不是多此一举么......嘶，等等，是因为泽灵？...”
由于泽灵带来的极其庞大的生命力，王之狩场毫无疑问是【至上】降临的最好位置。凌挑了挑眉头，意识到这是多么巧合中的巧合，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所以才有了这场夺取【至上】的机会，而且...”紫沁顿了一下，天空中突然投下的光束撕开了黎明的昏暗，一团白光缓缓沿着下落。
“而且？”
“根据可靠消息，至上王其实已经神陨，现今事务全部由心腹大臣接手，包括继承王位的事情，也是全部由他们决定。”
由臣决定王的事，即使不懂权术的人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包括各种内幕，而【至上】只是手段，作为用来说服不服者和铲除反对者的工具。除了被内定的人，其余的候选者只是走一个过场，然后就被“淘汰”。大臣完全可能被收买，但在最终结果出来前不过是墙头草。被内定的人也许也不知道自己被内定，反过来讲，绝大部分的候选者都不会希望有【至上】的存在。毕竟这是赌上生命的继承仪式，而且还不能弃权。如果没有绝对把握，倒不如让这个仪式消失。
“虽然是猜测，但委托夺取【至上】的一定大有人在，甚至连本场的主人——十四王子也参与其中呢。”
说话间，天空中无数道残影开始向【至上】聚集，他们的身形如同夜莺一般划过夜色，迅捷，占据奇袭的先机。而王室那边则像守株的夜猫，以静制动。
“凌觉得呢？”
“我？呵，我就算了，别和他们扯上关系就行...我就看个热闹，长长见识。”
凌凝视着远处的战斗，传来的阵阵余波让他感觉到激烈的碰撞，炫目的光亮向他展示着修者的世界。
有人掌控，有人受制，有人陨落，有人飞升。
修者在战斗中夺取死者的星蕴，扩展自己的星图，八宿，九宿，甚至十宿，每一代强者都是夺灵千次万次才一步步走到那个位置。
他们站在巅峰，俯瞰星辰，仿佛修者存在的意义就是让被选中的人脱颖而出。世界的法则虽不为他们而转，但他们却为这个世界而生。
“嗯？真的么？可是你明明很想加入的样子。”
紫沁的话让凌收回神，的确，他最开始想成为修者，是因为他想变强，想要能够自保，不成为累赘；可是当他在剑道不断突破，当他逐渐能够实现后面的这些，却发现依旧抛不开那一份渴望，就仿佛那是比自己低一头的门楣，没有人不会想着去拆除；即使凌已经接受自己只能作为非修者的事实。
修者与非修者，究竟是人为的划分还是世界的判定决定的呢？
凌琢磨着，但是紫沁却一直盯着他看，反倒是对猎宫那边的战斗毫不关心。
“你好像对我更感兴趣？”虽然这话颇有点自恋的意味，但凌还是提了出来。
“只是假设一种可能...说起来是件有趣的事情。”紫沁拿起烟斗，以一种少有的正经态度，这是凌觉得她最可靠的时候。
“麻烦您说的简单点，我不一定能听懂。”凌还记得上次谈及【至上】的时候，紫沁讲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概念，当然在凌听来是这样的。
“还没想好呢，这么心急？那就下一次再告诉凌，好嘛~”紫沁抚耳一笑，这突然的态度转变，还有这天使一般的神情竟是那般吊人胃口。
“行...行吧，不过我没兴趣。”
猎宫那边，空中的战斗开始僵持，地面王室卫队也与影风组织的部下展开了对抗。这已经是一场战争，大量的修者都参与其中，彼此厮杀，让作为修者的身份反而失去了价值。这样的场面在非修者看来不知是何滋味。修灵的世界固然残酷，但是非修者却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
凌沉默着，他也是非修者，若非借助铭文，在剑道上也不可能走到今天。
“怎么了？这副表情。成王败寇，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见证这样的时刻，何况你还是非修者呢。”
精准踩雷，略带调侃，但姑且还算是安慰的话。
“喂...紫沁姐，你是怎么看待非修者的？只靠他们自己的力量，就什么都做不到？”
“嗯？主动叫妾身姐姐，只是为了问问题么？好笨喏，妾身还以为是别的要求呢，嗯~”
紫沁戳着凌的脸，酥麻的声线让后者猝不及防。如同是准备好捉弄一样，待看见凌窘迫的表情之后，她才露出得意的神情。
“好了好了，又捉弄我，我已经不想思考了。”
“呵呵，思考这样的问题是毫无意义的，并不能改变什么，倒不如去想想如何让自己成为强者。凌，你是不同的，这一点你很清楚。虽然成为强者同样改变不了这个世界，但至少可以改变别人对自己的偏见。”
“哎？”凌愣了一下，这完全不像是紫沁给出的回答，而且他好像在哪听过。
在哪里听过呢？
紫沁大致将十三王子的委托转述了一遍，不过并没有说出【至上】的秘密，只是表明了此行的目的。所谓有趣的事情，只是打开话茬聊聊天罢了。
“听起来就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还‘为了社稷’呢。不就是自己得不到也要毁掉么。”
凌不知怎么老是往紫沁身上看，尤其月色朦胧下更容易让人兴奋。更不提凌刚成年，长石城的不少同龄人都已经成婚了。
“但他愿意用这样冠冕堂皇的措辞，倒也增加了一点可信度。十三王子这个人我还是略有了解，以品行和能力看，他确实是王位的不二人选。”
“那个克雷斯·欧欧，就是？”
“是未入籍的王女，算是因祸得福逃过株连。”
“看不出来紫沁姐你还挺善良的嘛，居然帮他们躲藏，这要是告发一下那可不赚发了？”凌转过头，却发现紫沁已经贴在自己身上。
“善良？”紫沁狡狤一笑，“嗯哼？的确这也是冠冕堂皇之辞呢。”
“好吧，你真该去看看医师，我确信你有精神分裂...喂，你别老让这蛇爬我身上啊！”
“它我可管不了，你自己看着办。”
凌死死抓着蛇头，这货前前后后已经咬了它四次了，就算没毒也不能这样啊。
“它很喜欢你呢。”
“呵，好冷的笑话。”凌一个不留神，王蛇又缠在了他的腰上，不过只是缠住，没有咬。
“你对其他人也是像对我这样？”
“你是例外，凌。”紫沁眨了眨眼睛。
倏忽间，一缕光茫进入了山林。
黎明开始了，无数个瞬间的重影，诠释着一整夜的寂静，晨起的薄雾在被划破的一瞬，便完成了它先锋的宿命。
月灵谷无限月光，这反倒是凌第一次看到黎明的景象。同时泽灵降生后的王之狩场充斥着生命气息，在这种环境下一夜未眠竟然没有困乏感。
“能听见声音吗，从猎宫传来的。”
虽然紫沁这样问，但凌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是迎接【至上】的仪式。在笛声的源头有四名童男负责接引，而【至上】则会‘从天而降’。这个仪式与十三王子那时的并无二致。”
“从天而降？”
“嗯。”紫沁意识到凌对于堕瓦界并不十分了解，“至上王的宫殿位居空中浮岛，【至上】自然是从天而降了。”
“那为什么不直接降在费康城？不是多此一举么......嘶，等等，是因为泽灵？...”
由于泽灵带来的极其庞大的生命力，王之狩场毫无疑问是【至上】降临的最好位置。凌挑了挑眉头，意识到这是多么巧合中的巧合，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所以才有了这场夺取【至上】的机会，而且...”紫沁顿了一下，天空中突然投下的光束撕开了黎明的昏暗，一团白光缓缓沿着下落。
“而且？”
“根据可靠消息，至上王其实已经神陨，现今事务全部由心腹大臣接手，包括继承王位的事情，也是全部由他们决定。”
由臣决定王的事，即使不懂权术的人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包括各种内幕，而【至上】只是手段，作为用来说服不服者和铲除反对者的工具。除了被内定的人，其余的候选者只是走一个过场，然后就被“淘汰”。大臣完全可能被收买，但在最终结果出来前不过是墙头草。被内定的人也许也不知道自己被内定，反过来讲，绝大部分的候选者都不会希望有【至上】的存在。毕竟这是赌上生命的继承仪式，而且还不能弃权。如果没有绝对把握，倒不如让这个仪式消失。
“虽然是猜测，但委托夺取【至上】的一定大有人在，甚至连本场的主人——十四王子也参与其中呢。”
说话间，天空中无数道残影开始向【至上】聚集，他们的身形如同夜莺一般划过夜色，迅捷，占据奇袭的先机。而王室那边则像守株的夜猫，以静制动。
“凌觉得呢？”
“我？呵，我就算了，别和他们扯上关系就行...我就看个热闹，长长见识。”
凌凝视着远处的战斗，传来的阵阵余波让他感觉到激烈的碰撞，炫目的光亮向他展示着修者的世界。
有人掌控，有人受制，有人陨落，有人飞升。
修者在战斗中夺取死者的星蕴，扩展自己的星图，八宿，九宿，甚至十宿，每一代强者都是夺灵千次万次才一步步走到那个位置。
他们站在巅峰，俯瞰星辰，仿佛修者存在的意义就是让被选中的人脱颖而出。世界的法则虽不为他们而转，但他们却为这个世界而生。
“嗯？真的么？可是你明明很想加入的样子。”
紫沁的话让凌收回神，的确，他最开始想成为修者，是因为他想变强，想要能够自保，不成为累赘；可是当他在剑道不断突破，当他逐渐能够实现后面的这些，却发现依旧抛不开那一份渴望，就仿佛那是比自己低一头的门楣，没有人不会想着去拆除；即使凌已经接受自己只能作为非修者的事实。
修者与非修者，究竟是人为的划分还是世界的判定决定的呢？
凌琢磨着，但是紫沁却一直盯着他看，反倒是对猎宫那边的战斗毫不关心。
“你好像对我更感兴趣？”虽然这话颇有点自恋的意味，但凌还是提了出来。
“只是假设一种可能...说起来是件有趣的事情。”紫沁拿起烟斗，以一种少有的正经态度，这是凌觉得她最可靠的时候。
“麻烦您说的简单点，我不一定能听懂。”凌还记得上次谈及【至上】的时候，紫沁讲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概念，当然在凌听来是这样的。
“还没想好呢，这么心急？那就下一次再告诉凌，好嘛~”紫沁抚耳一笑，这突然的态度转变，还有这天使一般的神情竟是那般吊人胃口。
“行...行吧，不过我没兴趣。”
猎宫那边，空中的战斗开始僵持，地面王室卫队也与影风组织的部下展开了对抗。这已经是一场战争，大量的修者都参与其中，彼此厮杀，让作为修者的身份反而失去了价值。这样的场面在非修者看来不知是何滋味。修灵的世界固然残酷，但是非修者却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
凌沉默着，他也是非修者，若非借助铭文，在剑道上也不可能走到今天。
“怎么了？这副表情。成王败寇，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见证这样的时刻，何况你还是非修者呢。”
精准踩雷，略带调侃，但姑且还算是安慰的话。
“喂...紫沁姐，你是怎么看待非修者的？只靠他们自己的力量，就什么都做不到？”
“嗯？主动叫妾身姐姐，只是为了问问题么？好笨喏，妾身还以为是别的要求呢，嗯~”
紫沁戳着凌的脸，酥麻的声线让后者猝不及防。如同是准备好捉弄一样，待看见凌窘迫的表情之后，她才露出得意的神情。
“好了好了，又捉弄我，我已经不想思考了。”
“呵呵，思考这样的问题是毫无意义的，并不能改变什么，倒不如去想想如何让自己成为强者。凌，你是不同的，这一点你很清楚。虽然成为强者同样改变不了这个世界，但至少可以改变别人对自己的偏见。”
“哎？”凌愣了一下，这完全不像是紫沁给出的回答，而且他好像在哪听过。
在哪里听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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