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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坐而论道

    旭日东升,金光穿破浮云,径直洒落大地,普照着世间众生。

    马维城一身白袍,鼓鼓荡荡,迎着日光,朝着官兵的工事走去。暖暖旭日,并不灼人。这位马主事浑身好似抹上了一层金漆,耀眼极了。

    长袍大袖,衣袂飘飘,足下踏着四方步,稳稳当当,潇洒出尘。但此人又生得圆头大耳,一步一笑,和谐喜乐,如同庙宇中的弥勒,令人心生好感。

    见有如此人物到来,上至游击、守备,下至普通军卒,皆是将目光投了过来。马维城不慌不忙,整了整衣冠,缓缓开口道:

    “在下白衣圣教马维城,副香主马大元便是家兄。今奉香主司御寇之命,诚邀各位有识之士入我圣教,共享荣华。”

    “昭昭天日,世间万物,皆是圣王所化。圣王养育了我等众生,众生自当供奉、信仰圣王。诸位,我教不禁享乐,凡入我圣教者,教主都会代圣王赐下奖赏!.....”

    马维城滔滔不绝,阐述着白衣教的教义,又夹杂着利诱,想要一举说降众人。奈何白衣教早已是臭名远扬,裹挟他人入教,侵吞教民资产,淫......

    累累罪行,罄竹难书!

    见马维城来此劝降,关游击便知时机已然到来。

    立即下令牛守备,领着本部七百人马,遁入山林,绕路前往郡城求援。自己则走出工事,与马维城坐而论道。

    “你这厮,道门不似道门,比丘不似比丘的,还有一股西域教派的腔调,真是个不伦不类的玩意!”

    “马某走南闯北,早些年考过科举,奈何落了榜。后拜入全真,学了三年,终是不得长生之法。而后得‘至善禅师’点化,入了释门,苦修五年,仍是未能证得超脱。”

    说着,说着,马维城猛然站起身,对着东方的旭日,喃喃自语,陷入了魔怔。

    “圣王是天地之间唯一的神灵,化身光明,演化黑暗。世间的一切,都是圣王的化身。这天日是圣王,这仙神是圣王,佛陀菩萨也是圣王。这天底下,你我这样的芸芸众生,皆是圣王的孩子。那高高在上的皇帝,那些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乃是邪魔的化身,会给世间带来灾祸。唯有推翻他们,让我们的兄长,我们的教主,当上皇帝,才能镇压天底下所有的邪魔,消除所有的灾祸,才能......”

    马维城此时已近乎癫狂,话越说越密,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关游击听得很是不耐,想要一脚将其踹翻。

    见其话语之中,多有自相矛盾之处,关游击立即出声反驳。

    “这话说得错漏百出,全天下芸芸众生都是圣王所化,你是圣王的化身,你的大哥也是,甚至你的父亲也是,那岂不是无父无子,没了纲常伦理吗?”

    “阿弥陀佛,施主怎么可以妄议圣王?贫道可咽不下这口气,贼子受死!”

    马维城早已陷入癫狂,变得语无伦次,脸上笑容尽失,化作怒目金刚,挥拳只打关游击面门。关游击举剑还击,直刺马维城的心口。

    那白衣教的马主事却丝毫不避让,任由利剑刺来。“铿”的一声,如同扎在坚石之上,火花四溅。

    “好宝贝,竟然可以刀枪不入,你死后,它当归我!”

    没想到,竟然可以遇到如此宝甲。关游击越看越是喜欢,欲要将其占为己有。随即,举剑上移,直取马维城咽喉。

    马维城却不闪避,张口一咬,将这柄百炼宝剑生生咬断。将断剑拿在手中,“咔嚓,咔擦”,几声脆响,一截半尺长的断剑便被送入腹中。

    从未见过有如此奇人,竟可以将精铁嚼碎。关游击面色惨白,惊愕得不能言语,手脚都忘了动作,被马维城一连砸中四五拳,口吐鲜血,立即瘫软在地。

    马维城一鼓作气,当即便要结果了关游击。程守备见状不好,出声喊道:

    “武承宗,速速放箭,救援关游击!”

    随即,三道利箭破空而来,一箭直取马维城胸口,一箭射其咽喉,最后一箭直往右眼奔去,甚是凶险。

    马维城大袖一鼓,便将其中两支利箭拂至地上。只是,最后一支箭矢却穿破了他的衣袖,直直射向他的面门。

    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后撤数步,堪堪避开。

    这一退让,便给了程守备可乘之机。只见他足尖轻点数下,就已到了关游击身前,双臂一用劲,将其扛在肩头,退入工事之中。

    “咚、咚、咚~”

    鼓声如雷,一众精锐教兵结阵杀来,声势浩荡,更胜之前。

    “放箭!”

    武承宗立于工事之后,组织弓箭手抵御来敌。二千弓箭手,轮替攒射,将白衣教兵的攻势稍稍延缓。

    目睹了关游击被打得不省人事,众官兵士气甚是低落。白衣教一连数个冲锋,险些将工事给夺了去。

    武承宗为了鼓舞士气,张弓搭箭,连连射杀精锐教兵中的头头脑脑,吓得贼寇队正皆不敢举兵向前。

    “万胜!万胜!”

    见到自家守备所射箭矢连连建功,武承宗身侧的亲卫们齐声高呼,生怕其余士卒不能听清。众士卒见武守备射杀了贼寇队正十余名,精神大振,奋勇退敌,一连挫败了白衣教五次冲锋。

    前锋进攻再次受阻,后方阵营内,一众主事面色变得愈加惨白,生怕被司香主迁怒。司香主自打上次身受重伤,不能人道之后,性情变得喜怒无常。

    “报~”

    一小兵匆匆跑来,单膝跪地,大声喊道:“发现一伙官兵遁逃入了山林,约有七八百人,似乎要去郡城求援,是否进行追击。”

    “疥癣之疾,没有必要去重视,就由他们去吧!”

    司香主有些意兴阑珊,还以为是多大的鱼儿,不过才区区七八百人。吃了一颗葡萄后,他忽然改了主意,立即问道:

    “此地去招摇郡城必经何处?”

    “卧牛岗!”

    “来啊!告知马大元,领一千‘圣妃亲卫’前去拦截。若是错漏一人,数罪并罚;若是能劝其皈依我教,可将功折罪!”

    “诺!”

    那白衣小兵,应声领命,大步离去。

    辰时将尽,天际浮云随风汹涌而来,又渐渐远去。日头渐高,热浪灼人,隐约间,似有水汽升腾。

    “哒哒哒....”

    千骑策马齐出,蹄声响彻天地,直往卧牛岗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