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城内失火
未时倏忽而过，日至于悲谷，是谓哺时。
东方季鹰吃光了一盘獐子肉，腆了腆肚子，整个人斜靠在床榻之上，舒服极了。邓玉璋见此，撇了撇嘴。很不满这小子如此惫懒，活脱脱的一个无赖。
“你小子吃好了没有，吃好了就立即滚蛋。算了算了，一会还是我送你回去，就你小子一人，怕是出不了这营寨！”
“哈哈~，那就有劳邓先生咯！我二哥在城内朱紫坊有座宅子，焦三爷在那里颐养天年。一会儿，你也去见见他老人家。这老头啊好些天精神都不佳，白天总是瞌睡。也对，毕竟花甲之年了嘛！”
一想到焦三爷的精神头，东方季鹰不免心情低落。
这焦三爷年轻时，听说是个响当当的好汉。先是追随东方季鹰的爷爷南征，后又追随东方白寅讨贼，立下了汗马功劳。
若不是他喜欢自由自在，以至于未曾入朝为官。凭借着他的军功，封个爵位，还是绰绰有余的。
待了一二刻钟，二人便结伴来到了营寨门口。众士卒见是邓玉璋亲自送东方季鹰出来，也不盘问追查，径直放任他们离去。
尤文达正巧路过，见着二人离开，目光逐渐变得阴冷，不知正谋划着什么。
二人才走出营寨，尚不足百步，便有三位亲随迎面走来，牵来了五匹骏马。东方季鹰看了看，拍了拍，这些马匹很是矫健，不由得惊叹出声。
“邓先生，这些马匹四蹄矫健，身量高，耐力必定不弱。要是能配上铁甲，再选任一些健卒，组建一支俱甲骑队不成问题！”
“想什么呢？这几匹马可花了我老鼻子的钱了，总共才三百匹。再想买，托了不少关系，就是没买着。组建一支俱甲骑兵，少说要个千八百匹吧！等母马生了马驹，马驹再生马驹，没个七八年，是凑不出来一个建制来的。”
这二人翻身上马，一路闲聊，很快便到了内城。还未入城，便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马蹄声，甚是急促。未等他回头查看，那人便已大声喊出了声：
“邓主簿，速速回营，有重要情报！”
见来者是自己的亲随，邓玉璋便知晓事情的大概了。
并未急着回营，反而转身对着东方季鹰嘱咐道：“我有要事等着去处理，就不陪你去看焦三爷了，替我向他问个好。切记，这些天都不要出门，有大事将要发生，别被殃及了！”
东方季鹰心下一沉，便知局势或许会进一步恶化。将城内所有少年编入军伍，且不论贫富贵贱，本意便是将全城人都绑上战车。
不敢再耽搁，与邓玉璋草草告别后，东方季鹰快马加鞭，立即回到家中，将事情一一告知了焦三爷。二人领着众仆役，经过一番采买，备好了粮，便决定半个月不再出门。
三日之后，夜入子时。百胜关西墙忽然钟鼓齐鸣，喊杀冲天。休息了三天，这伙蛮人又开始攻城了。
今夜与以往不同，蛮人倾巢而来，不下五十万之众。
关墙勾连群山，延绵百里之远。此时，关墙前站满了蛮人，密密麻麻，前仆后继地向上攀爬。关墙上，战事吃紧。城西，城南，城北的军卒纷纷离了营，开往西边关墙。
军营空空荡荡，剩余的士卒只能紧守营寨。附近城区的治安，便很难顾及得到了。知州彭思源征召了数千差役，接管了城西、城南，城北各外城区的治安。
为了保证城西、城南、城北等区域的稳定，差役们百人一队，分配到营寨前头来回巡逻，以防贼寇伺机夺取军械。
剩余的差役也分成数队，来回在内城巡逻。
“报！邓大人，白衣教的贼寇在城西、城南、城北等外城区域出没。点燃民宅，打砸商铺，内城区域的差役正在赶往外城支援。”
“什么，这群蠢货，之前就嘱咐过他们，不要支援外城，不要支援外城，内城要是被人趁虚而入了，我看他彭思源有几个脑袋。”
邓玉璋很是气愤，将手中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立即站起了身子，来回走动。一旁的亲随站起了身，宽慰道：
“彭大人掌管民事，外城民众被白衣教迫害，自然不能坐视。派些差役去救救火，也是情理之中。”
“绝大多数的差役都在外城，需要他调内城的人出来？救火自然有里长组织人手，他这人就是事无巨细，都想插一下手，真是不知轻重！”
“你下去继续打探消息，一有状况，立即回来告知我！”
那人应了一声，便快步离去。邓玉璋重新斟了一碗茶，看着布防图，陷入沉思。
外城频频失火，内城彭思源大人很是焦急，连连派遣队伍前支援。
内城与外城隔着一道城墙，城门连续关开数次，守门的兵丁无比厌烦，索性门也就虚掩着，任由这些官差自由出入。
内城西门，有百余人看守，主事之人嗜酒，正巧遇到了几个熟人，众人推杯换盏，不知怎地，迷迷糊糊间便睡下了。
主事的人一不在，底下的兵卒也就松懈了起来。
三三两两，窝在一块，打起了瞌睡。一觉醒来，已不知过了多久，一士卒迷迷瞪瞪醒站起身来，正想去墙根处解手，也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险些摔了一跤。
被这一惊，立即来了精神。就着火光，才看清地上躺满了人，皆是自家的袍泽，鲜血流了一地，尚未凝固，显然是刚死不久。
“敌袭！敌袭！都快醒醒！”
众士卒惊醒，鸣锣敲鼓，一阵呼喊。等了许久，主事之人也未见现身，场面立即变得混乱。情绪如同疫病，城门口刚是一阵慌乱，临近的几座宅子也是传来了喊声。
“快跑啊！有蜈蚣！”
“嘶嘶嘶~”，毒蛇蜈蚣满地，四处伤人。“呱呱呱~”，蟾蜍鸣叫不绝，众人惨呼不断，中毒者不计其数。
毒虫无数，无法逃脱，无处逃脱，实乃人间炼狱。
“哼！白衣教真是越来越破落了，连你们这种臭虫也都接纳！”
声响如雷，涤荡世间。
不少身穿白衣之人突然昏倒在地，吐血身亡。一地蛇虫，不再动弹，没了生息。众人劫后余生，纷纷朝西边叩首拜谢。
“是哪位高人在此啊，现身吧！敢坏我圣教的大事，怎么不敢出来见见？”
一连数声，皆是无人回应。那人冷冷一笑，领着百余人朝西边的宅邸奔去。
“走，咱们去把这老东西纠出来！”
东方季鹰吃光了一盘獐子肉，腆了腆肚子，整个人斜靠在床榻之上，舒服极了。邓玉璋见此，撇了撇嘴。很不满这小子如此惫懒，活脱脱的一个无赖。
“你小子吃好了没有，吃好了就立即滚蛋。算了算了，一会还是我送你回去，就你小子一人，怕是出不了这营寨！”
“哈哈~，那就有劳邓先生咯！我二哥在城内朱紫坊有座宅子，焦三爷在那里颐养天年。一会儿，你也去见见他老人家。这老头啊好些天精神都不佳，白天总是瞌睡。也对，毕竟花甲之年了嘛！”
一想到焦三爷的精神头，东方季鹰不免心情低落。
这焦三爷年轻时，听说是个响当当的好汉。先是追随东方季鹰的爷爷南征，后又追随东方白寅讨贼，立下了汗马功劳。
若不是他喜欢自由自在，以至于未曾入朝为官。凭借着他的军功，封个爵位，还是绰绰有余的。
待了一二刻钟，二人便结伴来到了营寨门口。众士卒见是邓玉璋亲自送东方季鹰出来，也不盘问追查，径直放任他们离去。
尤文达正巧路过，见着二人离开，目光逐渐变得阴冷，不知正谋划着什么。
二人才走出营寨，尚不足百步，便有三位亲随迎面走来，牵来了五匹骏马。东方季鹰看了看，拍了拍，这些马匹很是矫健，不由得惊叹出声。
“邓先生，这些马匹四蹄矫健，身量高，耐力必定不弱。要是能配上铁甲，再选任一些健卒，组建一支俱甲骑队不成问题！”
“想什么呢？这几匹马可花了我老鼻子的钱了，总共才三百匹。再想买，托了不少关系，就是没买着。组建一支俱甲骑兵，少说要个千八百匹吧！等母马生了马驹，马驹再生马驹，没个七八年，是凑不出来一个建制来的。”
这二人翻身上马，一路闲聊，很快便到了内城。还未入城，便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马蹄声，甚是急促。未等他回头查看，那人便已大声喊出了声：
“邓主簿，速速回营，有重要情报！”
见来者是自己的亲随，邓玉璋便知晓事情的大概了。
并未急着回营，反而转身对着东方季鹰嘱咐道：“我有要事等着去处理，就不陪你去看焦三爷了，替我向他问个好。切记，这些天都不要出门，有大事将要发生，别被殃及了！”
东方季鹰心下一沉，便知局势或许会进一步恶化。将城内所有少年编入军伍，且不论贫富贵贱，本意便是将全城人都绑上战车。
不敢再耽搁，与邓玉璋草草告别后，东方季鹰快马加鞭，立即回到家中，将事情一一告知了焦三爷。二人领着众仆役，经过一番采买，备好了粮，便决定半个月不再出门。
三日之后，夜入子时。百胜关西墙忽然钟鼓齐鸣，喊杀冲天。休息了三天，这伙蛮人又开始攻城了。
今夜与以往不同，蛮人倾巢而来，不下五十万之众。
关墙勾连群山，延绵百里之远。此时，关墙前站满了蛮人，密密麻麻，前仆后继地向上攀爬。关墙上，战事吃紧。城西，城南，城北的军卒纷纷离了营，开往西边关墙。
军营空空荡荡，剩余的士卒只能紧守营寨。附近城区的治安，便很难顾及得到了。知州彭思源征召了数千差役，接管了城西、城南，城北各外城区的治安。
为了保证城西、城南、城北等区域的稳定，差役们百人一队，分配到营寨前头来回巡逻，以防贼寇伺机夺取军械。
剩余的差役也分成数队，来回在内城巡逻。
“报！邓大人，白衣教的贼寇在城西、城南、城北等外城区域出没。点燃民宅，打砸商铺，内城区域的差役正在赶往外城支援。”
“什么，这群蠢货，之前就嘱咐过他们，不要支援外城，不要支援外城，内城要是被人趁虚而入了，我看他彭思源有几个脑袋。”
邓玉璋很是气愤，将手中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立即站起了身子，来回走动。一旁的亲随站起了身，宽慰道：
“彭大人掌管民事，外城民众被白衣教迫害，自然不能坐视。派些差役去救救火，也是情理之中。”
“绝大多数的差役都在外城，需要他调内城的人出来？救火自然有里长组织人手，他这人就是事无巨细，都想插一下手，真是不知轻重！”
“你下去继续打探消息，一有状况，立即回来告知我！”
那人应了一声，便快步离去。邓玉璋重新斟了一碗茶，看着布防图，陷入沉思。
外城频频失火，内城彭思源大人很是焦急，连连派遣队伍前支援。
内城与外城隔着一道城墙，城门连续关开数次，守门的兵丁无比厌烦，索性门也就虚掩着，任由这些官差自由出入。
内城西门，有百余人看守，主事之人嗜酒，正巧遇到了几个熟人，众人推杯换盏，不知怎地，迷迷糊糊间便睡下了。
主事的人一不在，底下的兵卒也就松懈了起来。
三三两两，窝在一块，打起了瞌睡。一觉醒来，已不知过了多久，一士卒迷迷瞪瞪醒站起身来，正想去墙根处解手，也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险些摔了一跤。
被这一惊，立即来了精神。就着火光，才看清地上躺满了人，皆是自家的袍泽，鲜血流了一地，尚未凝固，显然是刚死不久。
“敌袭！敌袭！都快醒醒！”
众士卒惊醒，鸣锣敲鼓，一阵呼喊。等了许久，主事之人也未见现身，场面立即变得混乱。情绪如同疫病，城门口刚是一阵慌乱，临近的几座宅子也是传来了喊声。
“快跑啊！有蜈蚣！”
“嘶嘶嘶~”，毒蛇蜈蚣满地，四处伤人。“呱呱呱~”，蟾蜍鸣叫不绝，众人惨呼不断，中毒者不计其数。
毒虫无数，无法逃脱，无处逃脱，实乃人间炼狱。
“哼！白衣教真是越来越破落了，连你们这种臭虫也都接纳！”
声响如雷，涤荡世间。
不少身穿白衣之人突然昏倒在地，吐血身亡。一地蛇虫，不再动弹，没了生息。众人劫后余生，纷纷朝西边叩首拜谢。
“是哪位高人在此啊，现身吧！敢坏我圣教的大事，怎么不敢出来见见？”
一连数声，皆是无人回应。那人冷冷一笑，领着百余人朝西边的宅邸奔去。
“走，咱们去把这老东西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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