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9）雪如飘絮
嘉关路远，车马简陋，一行三人正在轮流休息驾车，赶往目的地。
“师弟，你把小师叔的酒都藏起来了，小师叔不会生气吧？”师懈担心着。
他真怕自家小师叔酒瘾犯了到处找酒喝，不敢惹二师伯，把整个山门都翻一遍。
荀萧天靠着车门，“我在床底下放了三坛，她省着点喝应该能等到我们回来。”
怕就怕她酒瘾一犯一天干完。
“那小师叔怕是等不到我们回来了。”师懈叹气。
赶路三天，三人才到达了嘉关附近的小镇。
叶栖竹抱着睡着的师懈，荀萧天拎着行李，开始找地方下榻。
客栈几乎已经人满为患，三人勉强找到了一个房间住下，随后一起下楼去吃点东西。
荀萧天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慢吞吞地吃着晚饭。
不知是谁请来的说书先生在桌边的小台上，讲述着故事，“要说现在的皇帝，是在当年战乱中攻下皇城，登基称帝的。”
“当年皇城内，内监挟持皇帝，屠戮士族。各个世家起兵反抗，谁曾想尽数败北，最后登极的竟然是个普普通通的乡野村夫。”
“那么咱们这位当今陛下有何过人之处，且听我细细讲来。”
说书人面相有些苍老，手背上有条旧刀疤，乐呵呵地晃了晃自己新得的扇子，说起当今皇帝的传奇。
荀萧天望着他的手背，从伤口判断，应该是八年前造成的。他忽而想起自己在饥荒中度过的童年。
连年的战乱勉强算是平复，很快又开始出现北地游民的骚扰。
“师姐，你说，等游民被击退之后，就会安定下来了吗？”他盯着窗外。
初冬的第一场雪落下，为这个世界染上第一抹纯白。
饥荒，战乱，边民骚扰，也不知道下一个带来灾祸的来自何方。
“不知道，但也许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叶栖竹撑着头。
门口忽而传来一阵骚动，随即便看到一队人马嚣张进门。
人群护着一位锦衣少年登场。
“没有房间了？”跟在少年身边的小厮朝这边走了过来，“我们是司家的，能不能通融一下，把你们的客房让出来？”
他虽然是在商量，语气却很强硬。
叶栖竹垂下眸，没有说话。
“叶小姐，很巧。”那被围在中间的青年走了过来，“当年我们差点就要做成亲家了，不过叶小姐并未答应，若是早知有今天，会不会感觉到可惜？”
过去他们司家尚未发达时就向叶栖竹家提过亲，不过叶家商贾而逐利，目光短浅，竟然直接拒绝了。
“有什么可惜的。”叶栖竹也没想到会被人翻旧账。
她觉得司家那位少爷性格不合，这才劝父母退了的。
现在看来她当初的决定是对的，要真的嫁过去，少不得要被旧事重提，让自己受委屈。
“看来还是很嘴硬。不过现在叶小姐家里不过是商贾，哪能攀得上我们司家。”司邺把玩着手上的小玩意，目光一转。
荀萧天感受到了他讽刺的视线。
“这位是你的师弟吧？听说是从难民堆里捡来的……你们两个确定要跟我们司家作对？”
荀萧天站起身。
看到这人很懂事地要去退房间，司邺满意地微笑着，“很好，你比这女人识时务。”
“杂肉面，再来一碗。”他交代着路过的小二。
因为时常练武的关系，他的胃口不错。
司邺的表情僵在脸上，内心已经把荀萧天的九族都问候了一遍。
害他白兴奋了。
叶栖竹不合时宜地捂着嘴笑了。
“就这么不给我们司家面子吗？”司邺恼火。
荀萧天把刚吃完的碗放在一边，缓缓看向他，“你确定你能代表整个司家？你是司家的家主，还是长老？”
被问到这话的瞬间，司邺脸色一僵。
他是司家的少爷，却还没拿到足够的权力，只不过仗着家族势力狐假虎威罢了。
“这年头借着家族的势力狐假虎威的人不少，看起来我确实需要跟司家家主提提建议了。”
头顶的声音响起，是师懈。
自幼拜入术法顶级宗师门下，年纪轻轻就坐到家族长老的位置，是他完全惹不起的存在。
“师兄。”荀萧天叫了人。
司邺满脸赔笑，“只是寒暄一下而已。”
“寒暄，那我也陪你寒暄一下好了。”师懈微笑着。
司邺是被师懈亲手扔到外面的。
他有些恼火地想站起身，不想撞上了一个人。
那是个青年，穿着普通，抖掉斗笠上的雪后，走进客栈。
“有住的地方吗？”
“柴房，也可以。”
司邺搓了搓眼睛，很怀疑自己看错了。
“那是，燕……衡？”
听说那位在北周灭亡的时候果断叛变，扶持新皇，随后解甲归田。
他见过这位将军的画像，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
而且，几年过去，他的脸上不见风霜……
难道说长生将军的身份是真的？
荀萧天也注意到了进门的青年。
“他是……燕衡？他怎么一点没见变化。”他小时候就听过不少关于这位将军的传说。
小时候村里那个小胖子，就喜欢扮演燕衡，提着根棍子追着人打。
他跟其他几个孩子都是被打的那个。
“大概是跟师父他们一样，修炼到足够境界了吧。”师懈猜想着。
虽然他的家族势力颇大，但对于这位燕将军的来头，也没拿到一分情报。
很是神秘的一个人。
“也只能这么猜想了。”荀萧天低头继续吃面。
这个夜晚就此过去。
所有人都忘了这个插曲，开始查看地形图，安排后续事宜。
他们会赶过来，纯粹是为了协助防守嘉关。
按照计划，师懈和叶栖竹率先出发。荀萧天留在原地稍微休息，再继续按照计划追上汇合。
早上出门时，荀萧天就看到满地的雪，晃得他眼睛疼。
他背了三把剑，按照计划前去找师兄汇合。
不想到了半路，他就被一伙人拦住。
“给我狠狠地揍他。”司邺站在人群后，抱着双臂。
他要稍微教训一下这个让他丢脸的小子，特地找了家族里的长老过来，保证让这小子吃够教训。
“师弟，你把小师叔的酒都藏起来了，小师叔不会生气吧？”师懈担心着。
他真怕自家小师叔酒瘾犯了到处找酒喝，不敢惹二师伯，把整个山门都翻一遍。
荀萧天靠着车门，“我在床底下放了三坛，她省着点喝应该能等到我们回来。”
怕就怕她酒瘾一犯一天干完。
“那小师叔怕是等不到我们回来了。”师懈叹气。
赶路三天，三人才到达了嘉关附近的小镇。
叶栖竹抱着睡着的师懈，荀萧天拎着行李，开始找地方下榻。
客栈几乎已经人满为患，三人勉强找到了一个房间住下，随后一起下楼去吃点东西。
荀萧天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慢吞吞地吃着晚饭。
不知是谁请来的说书先生在桌边的小台上，讲述着故事，“要说现在的皇帝，是在当年战乱中攻下皇城，登基称帝的。”
“当年皇城内，内监挟持皇帝，屠戮士族。各个世家起兵反抗，谁曾想尽数败北，最后登极的竟然是个普普通通的乡野村夫。”
“那么咱们这位当今陛下有何过人之处，且听我细细讲来。”
说书人面相有些苍老，手背上有条旧刀疤，乐呵呵地晃了晃自己新得的扇子，说起当今皇帝的传奇。
荀萧天望着他的手背，从伤口判断，应该是八年前造成的。他忽而想起自己在饥荒中度过的童年。
连年的战乱勉强算是平复，很快又开始出现北地游民的骚扰。
“师姐，你说，等游民被击退之后，就会安定下来了吗？”他盯着窗外。
初冬的第一场雪落下，为这个世界染上第一抹纯白。
饥荒，战乱，边民骚扰，也不知道下一个带来灾祸的来自何方。
“不知道，但也许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叶栖竹撑着头。
门口忽而传来一阵骚动，随即便看到一队人马嚣张进门。
人群护着一位锦衣少年登场。
“没有房间了？”跟在少年身边的小厮朝这边走了过来，“我们是司家的，能不能通融一下，把你们的客房让出来？”
他虽然是在商量，语气却很强硬。
叶栖竹垂下眸，没有说话。
“叶小姐，很巧。”那被围在中间的青年走了过来，“当年我们差点就要做成亲家了，不过叶小姐并未答应，若是早知有今天，会不会感觉到可惜？”
过去他们司家尚未发达时就向叶栖竹家提过亲，不过叶家商贾而逐利，目光短浅，竟然直接拒绝了。
“有什么可惜的。”叶栖竹也没想到会被人翻旧账。
她觉得司家那位少爷性格不合，这才劝父母退了的。
现在看来她当初的决定是对的，要真的嫁过去，少不得要被旧事重提，让自己受委屈。
“看来还是很嘴硬。不过现在叶小姐家里不过是商贾，哪能攀得上我们司家。”司邺把玩着手上的小玩意，目光一转。
荀萧天感受到了他讽刺的视线。
“这位是你的师弟吧？听说是从难民堆里捡来的……你们两个确定要跟我们司家作对？”
荀萧天站起身。
看到这人很懂事地要去退房间，司邺满意地微笑着，“很好，你比这女人识时务。”
“杂肉面，再来一碗。”他交代着路过的小二。
因为时常练武的关系，他的胃口不错。
司邺的表情僵在脸上，内心已经把荀萧天的九族都问候了一遍。
害他白兴奋了。
叶栖竹不合时宜地捂着嘴笑了。
“就这么不给我们司家面子吗？”司邺恼火。
荀萧天把刚吃完的碗放在一边，缓缓看向他，“你确定你能代表整个司家？你是司家的家主，还是长老？”
被问到这话的瞬间，司邺脸色一僵。
他是司家的少爷，却还没拿到足够的权力，只不过仗着家族势力狐假虎威罢了。
“这年头借着家族的势力狐假虎威的人不少，看起来我确实需要跟司家家主提提建议了。”
头顶的声音响起，是师懈。
自幼拜入术法顶级宗师门下，年纪轻轻就坐到家族长老的位置，是他完全惹不起的存在。
“师兄。”荀萧天叫了人。
司邺满脸赔笑，“只是寒暄一下而已。”
“寒暄，那我也陪你寒暄一下好了。”师懈微笑着。
司邺是被师懈亲手扔到外面的。
他有些恼火地想站起身，不想撞上了一个人。
那是个青年，穿着普通，抖掉斗笠上的雪后，走进客栈。
“有住的地方吗？”
“柴房，也可以。”
司邺搓了搓眼睛，很怀疑自己看错了。
“那是，燕……衡？”
听说那位在北周灭亡的时候果断叛变，扶持新皇，随后解甲归田。
他见过这位将军的画像，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
而且，几年过去，他的脸上不见风霜……
难道说长生将军的身份是真的？
荀萧天也注意到了进门的青年。
“他是……燕衡？他怎么一点没见变化。”他小时候就听过不少关于这位将军的传说。
小时候村里那个小胖子，就喜欢扮演燕衡，提着根棍子追着人打。
他跟其他几个孩子都是被打的那个。
“大概是跟师父他们一样，修炼到足够境界了吧。”师懈猜想着。
虽然他的家族势力颇大，但对于这位燕将军的来头，也没拿到一分情报。
很是神秘的一个人。
“也只能这么猜想了。”荀萧天低头继续吃面。
这个夜晚就此过去。
所有人都忘了这个插曲，开始查看地形图，安排后续事宜。
他们会赶过来，纯粹是为了协助防守嘉关。
按照计划，师懈和叶栖竹率先出发。荀萧天留在原地稍微休息，再继续按照计划追上汇合。
早上出门时，荀萧天就看到满地的雪，晃得他眼睛疼。
他背了三把剑，按照计划前去找师兄汇合。
不想到了半路，他就被一伙人拦住。
“给我狠狠地揍他。”司邺站在人群后，抱着双臂。
他要稍微教训一下这个让他丢脸的小子，特地找了家族里的长老过来，保证让这小子吃够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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