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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16)剑如雨止

    荀萧天不记得自己应该怎么格挡迎面而来的剑。

    作为萧酌一手调教出来的徒弟,他很清楚她的出招路数,但现在他却感觉过往的经验并不奏效。

    萧酌已经摒弃了一招一式的出剑方式,没有任何章法可循的攻击让他连抵挡都很困难。

    “如果是你,要怎么抵御她这招?”郭让的眼中映着雨幕中的剑光。

    季蓬颤抖着肩膀,眼中的兴奋再无可抑,“我,我肯定抵挡不了……我只会想把她关起来。”

    他根本无法拒绝萧酌肆无忌惮的模样。

    这样的她只会让他心中金屋藏娇的欲望疯狂增长,想把她限在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她有多好。

    郭让看着他疯狂的模样,算是知道为何何羡君会让这么一个跟萧酌有纠葛的人来看守萧酌了。

    因为在季蓬手下,这个女人无论是被毁掉还是死亡,都是他们乐见其成的结果。

    “我突然开始期待结果了。”郭让兴奋道。

    萧酌还是留了几手。

    她的目的是尽快教会他,而不是尽快把他打死。

    “剑道最开始的时候,师父会教你很多招式,但越是精进,你要做的,就是慢慢融会这些招式,合而为一。”

    荀萧天听着教导,心情复杂。

    她越是教导自己,他就越是有种从今以后再也见不到她的预感。

    “学会了吗?”萧酌按着自己的教导,刺了一剑。

    荀萧天本想抬剑去挡,不想萧酌来的这剑太猛,他右手剑根本挡不住,只能抬起左手,剑气凝聚。

    他能用双手剑,只是他并未对其他人展示过。

    在看到荀萧天出招的瞬间,萧酌知道他已经有所觉悟。

    不过,情急之下露了破绽。

    她握着剑鞘,狠狠扎向那即将抬起的手臂。

    荀萧天捂着受伤的手臂,盯着面前的女人,女人并未疼惜他半分,而是举起剑。

    此时此刻没有半分情可讲。

    他不得不举剑迎上。

    在看到这一剑的瞬间,萧酌忽而欣慰起来。

    有生之年,她想跟自己的徒弟一起到宗师的境界。这样她百年之后,说不定就有脸去见霜霜了呢……

    真好,她之前做的梦,实现了。

    “天儿,我突然想喝酒了。”

    她的声音随着她的死亡彻底停住了。

    荀萧天收了剑,满目是鲜红。

    鲜红的衣,鲜红的血。

    他想叫师父,但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郭让二人已经跟了上来。

    他所有的声音只能卡在嗓子里,什么都发不出来。

    他刚才看到师父的口型,但那是什么意思,他看不清。

    他腿发软。

    “死了?”季蓬眼珠微动,忽而笑了,“阿荀,把她的头割下来给我。”

    荀萧天腿抖,并不动作。

    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

    “阿荀,动手。”季蓬又靠近了些。

    荀萧天有些站不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他抬起剑,慢慢挪动着,靠近了萧酌。

    她在笑。

    那已经凝固的笑容里暗藏着什么,他脑子梗住了想不到。

    “阿荀——”

    季蓬的耐心已经不够了。

    荀萧天转过头,瞪着他,随即吐了口血,晕了过去。

    他要把这狗东西的头拧下来。

    等他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伤兵营帐里,睡了两天。

    他坐起身,感觉浑身疼。

    “荀哥,荀哥,你也真是硬气。”医官凑了过来,“你知道你被搬回来的时候有多惨吗?浑身是伤,手臂上还插着把剑鞘,还突然内伤,为了把你从阎王爷那拉回来,我可是累死了。”

    荀萧天木然地听着,在听到自己胳膊上的剑鞘瞬间,突然动了。

    “那剑鞘呢?”

    医官鬼头鬼脑的笑,“上头镶着宝,能卖钱的,我放一边了。”

    “给我!”他突然激动起来。

    师父已经没了,他怎么可以任由她的东西落到外人手里。

    “好,好。这东西有啥稀奇的。”

    “它是我……剑圣的剑鞘,剑圣,一剑杀了‘巨门’的剑圣。留着它,别人一看就知道我打败了剑圣了。”荀萧天编着理由。

    他想留着这支剑鞘,大约是这是世上唯一属于师父的东西了。

    医官把剑鞘拿给他,又按着他躺下。

    “躺着吧,你受伤太重,好好养着。”

    这位的名声已经传开了,今后前程远大着,他也想趁着机会巴结两下。

    荀萧天老实躺下,没理他。

    他失神地想着师父死之前的口型。

    忽而,他又觉得喉头腥甜,吐了口血。

    “你怎么吐血了,看着像心气郁结……”

    “我受了点内伤,脉象有变也是正常。”荀萧天解释着。

    要是被看出他是因为师父的事情伤心,很容易被当成卧底抓出来,不如说是被打伤。

    只是这心病,他怕是一辈子都治不好。

    第七日。

    季蓬抱着手里的盒子,神色温柔地拍了拍边沿。

    “阿荀,你回来了。”

    他只是一抬眼,就看到了抱着剑鞘进门的青年。

    “你的头发——”

    只是几天不见,青年原本一头黑发已经尽数发白,像是堆雪落满头。

    荀萧天低着头,任由那头白发披散,“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因为我突然顿悟了,又或者是受伤太重?”

    他知道,是他自己忧思过度。

    “是吗……怎么拿着萧酌的剑鞘?”

    “战利品,抱着炫耀罢了。”荀萧天扫了一眼桌上的盒子,随即转过头去。

    盒子里,是萧酌的头,经过特殊的处理长久不腐。

    他面上镇静,心里却是波涛汹涌,走上前盖上了盒子。

    “怎么了?”

    “没什么,下一步做什么?”荀萧天面上问着,却已经开始了计划。

    他在给季蓬选个死法,不会很干脆,只是要他慢慢被折磨。

    不过以他的癖好,说不定会很爽。

    “前边山上发现一个剑冢,据说是一个铸剑名家的坟墓,我打算进去看看,说不定能寻到一把宝剑。”季蓬计划着。

    “剑冢,好地方。”

    荀萧天笑了。

    都叫剑冢了,做你的葬身之地真是不错。

    季蓬并未察觉到他的异常,只是当他杀了萧酌,居功自满一时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