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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18)白如山雪

    季蓬的死很快就传得上下皆知。

    在他的处理下,所有人都默认季蓬是被剑冢中的机关射杀。虽然对于一位头领来说,这种死法有些憋屈,但就验尸结果而言,确实如此。

    荀萧天提议了给季蓬操办个隆重的丧事,随后借着治丧的名头,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把季蓬那匣子埋了。

    点了香,看着烧完了,又迅速地收拾好,回到营帐。

    现在他没办法在明面上给师父操办祭奠,也只能借着季蓬的死做些实事。

    “荀哥,荀哥,‘贪狼’大人要见你。”医官笑呵呵地上前,撞了一下他的胳膊肘,“听说要是被她看中,可就……荀哥你艳福不浅哦。”

    “你怎么满脑子都是女人那点事。”荀萧天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开始突突跳了。

    真的要招惹了何羡君这样的女人,要么祈祷自己命大,要么祈祷自己够蠢。

    他进了屋,何羡君已经坐在了季蓬以往的位置,见到人进来,靠着他的肩膀,唇角含笑。

    “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荀萧天被她身上的气味熏得头晕,“少卖关子。”

    “坏消息是,季蓬死了,我很悲伤。”她说着便挤出几点眼泪来,随后又笑了起来,“好消息是,从今天起你就是新任‘破军’了。”

    “选我?”

    “不是我们选择你,是‘破军’选择了你。”

    何羡君说着,拍了拍他的右肩,指甲死死地按在肩胛处。

    看到荀萧天面不改色的模样,她才松开手。

    “‘破军’?”

    “过几天见过教主,你就明白了。”她扭着腰肢走开。

    等她走后,被她死命按住的肩膀处洇出一点湿红。

    那女人知道他是右利手,如果他杀了季蓬,季蓬一定会伤他右肩。她刚才按着的时候用了点巧劲,要是他肩膀受了伤,一定会流血。

    但她没想到他会垫层棉花,延缓伤处的血液流通扩散。

    荀萧天满头冷汗,小心翼翼地把肩膀处垫的棉花一一拆下,咬在嘴里,开始上药。

    拆掉伤处粘着的棉花的过程有些疼,不过还好,他顺利蒙混过关了。

    去见教主的那天,下了场雪。

    教主看着很和气,甚至温柔得有些过分,但他就是感觉诡异。

    很像是美丽皮囊下塞进了怪物。

    “好好跟‘破军’相处,他很喜欢你。”教主意味深长地笑着。

    他没搭理这话。

    离开教主所在的洞窟,他找了个地方休息。

    头顶悬着块遮风的巨石,堆满了雪块,暂时挡住了风雪。

    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些怪。

    正当他抬头去看的瞬间,一只白色影子跳到他身上,压着他,白色的尾巴死死缠着他的脖颈。

    那是个孩子,只是跟寻常的孩子不同,白色的头发,苍白的皮肤,身后还生着一条纯白的蛇尾。

    “打,打劫,把身上的吃的都给椰,你爷爷交出来!”

    那孩子有些口齿不清,但看他表现,应该不是第一次打劫路人了。

    他莫名觉得这个情景有些熟悉。

    是不是在哪见过?

    “想吃东西?”他问。

    半蛇人孩子点了头。

    荀萧天翻出随身带着的干饼递给他。

    瘦小的孩子接过饼,咬了一大口,放在嘴里嚼着,剩下的大半则是揣进怀里。

    看着他吃东西的模样,荀萧天忽而想起自己小时候,那个时候闹饥荒,他就是像这样吃一半存一半的。

    师父那时候,就是这么看他的吗?

    察觉到他的视线,怪小孩瞪了他一眼,“看,看什么看,*不知道从哪学来的粗话*。”

    荀萧天捂脸。

    他保证,他那时候至少没这么粗俗。

    “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小孩一怔。

    他长得怪,只能躲在山里,这些话都是从被他打劫的路人口中学的,他连爹和爷爷的区别是什么都还没分清。

    荀萧天突然感受到了当初师父看自己时的心情。

    “你……算了。”

    他本来想着把这怪小孩带回去,但想了想,还是作罢。

    他一个卧底还是别祸害到他了。

    他翻出随身携带的糖块,全部塞给那孩子,起身离开。

    不想他走出几步,那长尾巴的小孩就追了上来,他走一步他追一步。

    “你跟着我干什么?”他转身。

    那小孩吐了吐舌头,眨了眨眼,看他没反应,又吐了吐舌头,还用尾巴在地上敲了敲。

    荀萧天听不懂他的蛇语,转身要走。

    小孩有些慌。

    他还没学全正常人类的语言,只能用跟妈妈交流的方式跟他说话,但这个男人好像听不懂。

    情急之下,他只好喊了一声。

    “爹!”

    之前他观察其他人打劫的时候学的,只要喊声爹,就能跟他回去了。

    荀萧天疑惑地盯着他。

    他连孩子怎么生下来的都不知道,就先当爹了。

    大约是察觉到自己喊的不对,小孩只好换了个称呼。

    “娘!”

    叫爹不行,叫娘应该是叫对了。

    荀萧天沉默了。

    他今天是得多个孩子了。

    叹了口气,他把那小孩抱了回去。

    “叫什么名?”

    小白蛇迷糊。

    这是什么意思?

    “小白,以后就这么叫你了。”

    小白点了点头,大致明白了点什么。

    把小白带回去,教了半天,他才分清了爹娘爷爷的关系。

    “所以,你是男的做不了娘的,是这样的吗?”

    “是。”荀萧天耐着性子慢慢教他。

    小白晃了晃尾巴,“所以你是我爹咯。爹你放心,我以后一定给你送终。”

    他以前经过个坟地,听那些人给爹哭坟,说的就是什么“爹养儿不容易”“儿子总算能给爹送终尽孝”之类的话。

    阿荀养他,那阿荀就是他爹。他是阿荀的儿子,那他就要给阿荀送终。

    荀萧天沉默了。

    这话好像有亿点点不对头。

    算了,慢慢教吧。

    一个月过去。

    换了主人的营帐下都知道,“破军”大人有个捡回来的儿子,虽然因为秘术造物的原因模样古怪,但却很受大人宠爱。

    因着这层关系,整个大营内的人都没对小白的长相说什么。

    “阿荀!我带东西回来了!”小白拎着一个罐子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