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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集篇(一次性读完)

    作者:神艺之夏

    (一)

    在这样一个国度,盘踞着一条巨龙,凶猛庞大,一个眼神便能打杀万众。可它虽是条恶龙,却护佑四方生灵,与这个国家友好相处。

    在灵国,无人不知晓它的名字——云方。它生活在灵国的最中央,万山高耸,云层只能留在半山腰的地方——仙山。似乎可以手揽星月,直视寰宇深处。它喜欢这样的仙气,所以经常遨游其中。

    我们不敢直视它的面容,因为它凶神恶煞。但却知道,它身子长长的十分灵活,仿佛水中潜游的鱼儿。龙爪被安置在身体两侧,是绝对不敢靠近的——它一动身,你就身体无存了。

    传说中,它是一条恶龙,把大陆搅得天翻地覆,才有了这样崎岖的地方。那时,它还是人类的敌人,许多勇者联合围剿、讨伐,却只是换来一具骨灰,甚至只剩下一声死讯。

    人们害怕它,因为它摧毁过无数城市、国家,给人民带来了无数毁天灭地的灾害。整个大陆,火焰满天,处处都是岩浆滚滚,水深火热,生灵涂炭。人类只剩下了最后的栖息地——灵海海岸。对灵国的称呼便是由此得来。人们进行反击,但都无济于事,恶龙依旧猖狂肆虐。

    直到,少女的出现……

    我们都尊称她为“圣女”,至今她仍旧在世。嗯……好像有五百多岁了吧,毕竟中了不死诅咒。

    我们将要拜访她。她的房屋建造在仙山之旁,依山傍水,一条消息从旁款款而流。上面有座古桥,每站立桥中,便可窥探远处的仙山,群山都被云朵包围,仿佛仙山是从天宫降落而来,还带着点仙气。

    圣女家一般不会来很多人,因为人们都忘却了以前的悲伤,和圣女的荣耀。他们似乎觉得云方本来就不是恶龙,圣女的故事也只是传说罢了。

    这是一间简朴的住宅,很像古代的小宅院。敲敲门,久经风霜的木板便会发出沉重的响声。复敲几下,听到一声“来啦!”声音甜美干脆,像一位纯甜的少女展现着青春的嗓音。

    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她年轻的面容——若不是亲眼见到,我很难相信这就是一位五百多岁的老者,分明是二三十岁的少女!圆润的脸蛋,皙白的皮肤,充满鲜花和阳光的笑容,就立刻让我和张弛沦陷了。我们是真的不敢相信面前的少女就是那个受人仰慕的圣女,因为古书上记载:“由此,少女身中数伤,面容俱毁,腿不能行。后仅愈其腿,面以饰具遮之。”

    “您好,我们是灵都来的记者,这是我的同事,王阳。我们授命来采访您。”张弛介绍着我们的来历。

    少女先是一愣,又突然明白了什么,邀请我们:“那请进吧。”

    尽管有些质疑她的身份,但是圣女却在灵国的基本法律之中,不能随意不敬——因为是要入牢的。

    我们进入了这座古宅,里面的装饰和五百年前的一模一样,看来也只能相信她就是圣女了——我是学历史的,自然知道这些。

    (二)

    她将我们安置在靠窗的桌子旁,桌子和凳子都是古朴的、最为简单的款式,是她没钱吗?必定不是这样。我们坐在一侧,她正坐我们对面。窗外可以看到远处的仙山,甚至盘虬在仙山中的恶龙——云方。我们正襟危坐,而她先是不拘的,后来见到我们这样,也便端庄了起来。

    “您好,圣女。我们冒昧前来请问您几个问题,很抱歉没有带见面礼,因为政府不允,请您谅解。”张弛正式开口了,我是一个记录员,自然是不太需要对话的。

    “没事,叫我素灵柚就好了。”她含笑而答。但我们依旧不敢直呼其名。

    “那……就称您为灵柚小姐,怎样?”张弛在交际方面十分擅长。

    “嗯。”

    我们询问了她的生活状况,她回答说:“嗯……生活倒有些惬意,平时一个人,干干这个,干干那个,毫无拘束。浇浇花、钓钓鱼、看书练琴或去看望一下小云。”

    说实话,她的回答令我羡慕了,我们这些打工人是不会体验到如此待遇了。还有,小云应该是指云方吧?将凶猛的恶龙叫成这种名字是我们无法理解的,也是我们不能接受的。

    即使现在皈依了,可之前的罪恶是抹却不了的。我们都不能原谅恶龙的所为,但也只能心中愤愤,说到底还是我们敌不过那条恶龙。

    我们继续采访:“灵柚小姐,您能与我们讲述一个恶龙与少女的故事吗?哦,恕我冒昧,是您与云方的故事。”

    这个环节是我要求的,我虽然是研究历史的,但我更想知道这件故事的内情,以及想通过她自己的叙述来向你们展现那段神奇的时光。

    “在500年前,我出生在灵海之旁。”少女是魔法师家族中的一女,地位较高,其家族之人多为抗战恶龙而死。少女的父亲不想让她在历尽血雨了,如他自己一样右臂无存。他决定让她学习治愈术,至少可以在战争后方,较为安全。父亲命令她每日都与大自然贴近一时——为了增加魔力契合率,只能如此。少女不知道父亲的用意,只是觉得好玩,毕竟孩子哪能不喜欢无忧无虑地漫步林间草地呢?但她并不想当治愈师,而是想像一般的童话故事里那样——成为勇者,战胜恶龙。

    少女渐渐长大了,也厌倦了父亲的命令,因为总是这样孤身一个人,不能与伙伴一起玩——为了增加魔力契合率,只能一人专心致志——所以并无乐趣。到了能学习魔法的年龄了,父亲强迫她学治愈术,而少女则与父亲赌气,索性气愤地离家了。“那年我12岁,也是我一生中转折命运的时刻。战火突然波及到了我的家乡。”

    少女垂着头,漫无目的地游走街中。四方店铺热热闹闹,虽然嘈杂喧嚣惹不到少女此时忧伤的心境,但她还是不住地望着各色的人群。一个店铺之旁,顾客在与老板商量价钱;一个墙角之下,几个女生喂食着流浪猫;一条街道之上,灯红酒绿,人山人海。又路遇几个行人,见他们有的互相说笑,有的相伴游逛,有的甚至还在暧昧地打情骂俏!这让少女更加嫉妒与厌恶了。只是突然有军队来袭,那是一群重装之下的骑兵,他们正极力控制着身下惊慌的马匹,不让它们随意冲撞,并大声喊道:“恶龙入侵,速速向东撤离!”说着便跨着军马朝前奔去。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加速了!人群涌动,朝着一个方向奔去,店铺周边也立刻没了人,只剩下慌乱,慌乱!说笑的顾不了对方,游逛的心里只有恐惧,相恋的被人群分离!踩踏事件也开始发生了!人群的嘈杂声增加进了恐惧。而少女也想要随着人群逃离,但她娇小的身体怎能从慌乱的人群中挣脱呢?只能被别人冲撞着,被迫退到了一个小小的角落。

    (三)

    不知怎的,天仿佛突然阴沉下来了。少女正无助地双手抱头,躲在那个角落。人群中忽然有人大喊:“恶龙来了!”“恶龙来了!”周围的楼房即刻倒塌,一条长身的空中游动之物赫然出现在人们后方,站在倒塌的楼房之上,形成一个巨大恐惧的“几”字。仰天长啸一声,顿时数万火焰从它的口中奔涌而出。迎接火焰的则是底下的人群。哭嚎、尖叫,泣如雨下,惨绝人寰。

    恶劣又迎身而上,用那蟒蛇般的身体随心所欲地于空中破坏城市。魔法师与勇士这时也蜂拥而上了,但小型、中型法术对它来说毫无作用;大型法术也只能损伤它的皮毛;除非是超型法术,才能与之一敌。可唯一的超型魔法师只在灵都,因为禁锢契约而无法离开。这样一个小城镇怎能抵挡恶劣的突袭呢?任何的勇士只能是去送命,任何的魔法师只能聚集它的仇恨。任何的英勇无畏只能是徒劳无功。所以除了个别莽夫,其他人都去救援了。

    渐渐地,人散了,少女哪里知道恶龙来袭是怎样的呢?加之幸运,她所处的地方并未被破坏。她只是觉得出口的地方闪着火光,已无人影,却有喊叫。她只是好奇,也是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少女出去了,出现在恶龙面前。

    少女环顾着四周,发现周围已是战火连绵,天色阴沉,但地上的火灾却将整个天空照亮了。路边甚至有人瘫倒着,早已没有了生机。少女被惊吓到了!她从未见到如此惨痛的场景!更让她害怕的,是那罪魁祸首恶龙,正注视着自己!

    少女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那个原先只是出现在故事书中的恶龙,此刻正赫然站在自己的面前!那恶龙并没有想要立刻杀死少女的意思,而是偏向于好奇地,一点点贴近少女。少女自然不敢直视恶龙,胆怯地紧闭双眼,身体蜷缩成一团,向后坐倒在了地上——她想逃离,却无法摆脱。

    恶劣几乎是要触碰到少女了,但它没有继续,而是突然张开大嘴,怒吼一声。声音震天撼地、震耳欲聋。声波与空气不断冲击着少女,少女只是“哇”的一声哭出来,可怜地捂住耳朵。

    恶龙听到这哭声,忽然停止了咆哮。要知道,恶龙一张口便能喷出火焰,但在刚刚,它却没有!这便是少女最大的幸运了。

    突然间,远处飞来几位魔法师,用小型法术形成的火球迎面袭向恶龙,他们想吸引恶龙的注意,救出少女。

    似乎真的如他们所愿了,恶龙好像是“玩腻了”,想要离开的样子。但不幸的是,恶龙转过身,巨大且坚韧的龙尾顺着地面摆动,撞向了正哭得猛烈的少女,将其甩到了一边。

    恶龙飞走了……

    少女被魔法师救出来了……

    “由此,少女身中数伤,面容俱毁,腿不能行。后仅愈其腿,面以饰具遮之。”如古书所言。

    “其实,腿并未治好,而是落下了一个时不时还会发作的病根——有的时候疼痛难忍,接着就瘫痪在地,不过现在不会了……哦,对了!那个面具我现在还留着,我去给你们拿来看看。”

    “麻烦您了。”张驰回应。

    圣女在相谈她与云方的第一次相遇时,表情有些低落,仿佛是重新揭开了她的伤疤一般。我们多次劝导她如果不舒服可以先不谈,可她依旧坚持着说了出来。

    不过这故事倒是与平常的史书有出入,无伤大雅,之前的历史记录可以由我推翻而重建!

    (四)

    圣女捧着一定金色面具,坐回了位置上,摆给我们看。这面具,遭受了时代的洗涤,有些地方已经褪色、磨损,但整体依旧光泽饱满,金碧辉煌,只有左半个脸以及额头的轮廓——看来她的右脸没有受伤。不过这金黄色的面具,却能让我们了解到她强有力的后台——谁知道这是不是纯金做的呢?我们也不敢问。面具最显眼的,是右上角(左额头位置)的几瓣红围在一起,构成一朵漂亮的小花。

    “我那时一直佩戴着它,而且经常穿着有帽子的上衣,我害怕别人见到我。那时候,我的心志开始改变……”

    少女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抛却了勇者的幻想,一心一意研究治愈术,潜心学术,却总是因为脸貌和轮椅而“独学而无友”。因为是贵族学校,有些人便从小就根深蒂固地认为他们生来可贵,傲慢自大。但少女与他们不同,这样的自大在恶龙面前,不堪一击。

    于是,她经常以自然作为朋友,摒弃了别人的眼光,和小鸟一起闻闻花香,和游鱼一同吸吮阳光。所以,她与大自然的契合率越来越大,最终成为了一名最为优秀的治愈师。

    治愈师对于前线来说,供不应求。但是灵国皇室却想将少女永远待在灵都:“他们说,我是最好的治愈师,而灵都是人类最好的居所,我理应待在灵都。“圣女如此描述道。

    “那您同意了吗?”我不禁脱口而出,因为这可是正统史书未曾记载的小插曲啊!但是我却打断了她的话,似乎有些不敬圣女了,张弛瞥了我一眼,提醒了我。我刚想改口,但圣女仿佛不计较什么,淡然答道:“没有。我不是薛义轩那样的人,我的志向在再去的民众之中。哦对,薛义轩就是那个为求进步而放弃自身自由,永待灵都的剑术魔师。我与他见过面,他的生活不比我自由、美好。”

    在我之后的查证中,了解到:薛圣师今天依旧健在,只是很少露面了。他住在金碧辉煌的殿宇之中,确实没有圣女的生活自由、美好。顺便对不知情的人提几句:“圣师”是对拥有超型法术的魔法师的称谓。“魔师”是魔法师的古称与简称。

    “您之后的生活又是如何呢?烦请您与我们说说吧。”张弛替我圆场了,又继续采访。

    圣女拒绝了皇族的邀请后,便一直停步于上师(对拥有大型法术者的称谓,治愈师本质还是魔法师)的阶段。由上师上升至圣师可比登天还难,因为上师之前(下术,对拥有小型法术者的称谓;中术,对拥有中型法术者的称谓),都只是心灵的感应与技艺的训练,而圣师,你需要“悟”,发自内心的感悟;内心澄澈之时的醒悟;至死不渝的觉悟。但在灵都,有一座高山,名为清灵山;山上十分平坦,生有一片森林,曰策心林;森林正中被人筑有一座祭台,巫祠台。台上表明天干地支,十二生肖。据说经皇室允许的人,徒步登上清灵山,在策心林中生活九九八十一天,最后一日,盘坐与巫祠台正中,静心等待一日,就能被注入无穷的灵力,借助这种灵力,可以从上师一跃升至圣师。但也意为着,你必须失去一项自身的东西作为代价。在巫祠台中升为圣师的人,只能由皇室决定代价。例如薛圣师,他以自由换取剑术第一。但谁又知道皇室用了什么方法让这个过程缩短了呢?难道就真的是什么清灵山、策心林、巫祠台的魔力吗?只怪本文不能讲述了。

    讲回圣女后面的生活吧。后来,她一直致力于救助灾区,这与他父亲的想法产生了分歧。父亲曾将少女禁锢在家中,却还是让她偷跑了。少女已经到了芬芳之龄,虽面容被具饰遮隐,但她奔赴前线的行为却在人们之间渐渐流传。人们亲切地称少女为“边灾的女儿”。

    (五)

    转折发生在圣女25岁之时。

    少女在医院中检查病根,却被告知不仅腿会不时麻痹,无法移动,而且少女的魔力也会大大削减。这对少女来说再糟糕不过了!可她依旧从容走出医院,跟着边灾救助协会的成员们一起奔赴边塞——水生火热、生灵涂炭的地界。她是边灾救援协会中为数不多的上师,尽管天资英聪,仅仅25岁就达到他人修炼几百年的程度,但她始终没有强者的架子。

    “文哥,灾区情况如何?”少女一到前线便问同伴。

    “恶龙正在肆意地破坏,”文哥些许低沉地回答,“不过好在我们已经把大部分民众转移到安全地区了,真没想到这次恶龙突然袭击了中部,看样子是想进攻灵都啊。”

    “不可能吧。灵都有薛圣师守着呢,恶龙不敢这么放肆。”另一个成员反驳道。

    “不能掉以轻心,我们再去检查一遍吧,万一有落单的民众也好救援。”少女望着前线的火海说道。

    “你身体有恙,还是别去前线了。”文哥看着少女那金色的面具,在面具的遮掩下,少女的神情也不为人知。

    “是啊,灵柚你在这看着就行了,我们去救援。”又是另一个成员紧跟着说。

    “我没事,只是去前线而已,再说还有你们呢。”少女微笑着,尽管半面脸被遮盖,但右脸的肌肤纹路显出了她的从容,“去前线吧,小心恶龙。”

    少女从轮椅上站起了,旁人立刻投来担心惊慌的目光:“你不用轮椅了?”

    “嗯,时间紧迫,我先不用它了,不用担心我的。”少女微笑着对文哥和旁人说。

    少女一众进入了城市废墟之中,火焰依旧漫天,还能隐隐看到恶龙的身影,街道上没有人,但突然出现了几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少女立即意识到,仍有人在危险之中,他们之中立刻有人赶去声源处,少女也执意要跟去。没办法,大家也只好应着她。路上有些许的石块堆砌,有些难走,他们依着楼房而行,很快听到了声音的出处。文哥立刻挤进楼层中,那哭声就在楼中。少女也不敢怠慢,用她那并不习惯的步姿跟入进去。

    突然,一声巨吼震耳欲聋,恶龙来袭了,透过楼房窗口,可以直视到它的身躯在慢慢靠近。“遭了!恶龙逼近了!伤者找到了吗?”有人问道。“找到了!找到了!”最前沿的队员向后呼喊,少女站在楼房门口,望着周边的墟石和渐渐贴近的恶龙,内心松了一口气。

    文哥背着那个足部受伤的难者,从楼房门口向安全区撤离。身后的队员对少女汇报:“难者的腿脚受伤,行走不便,而且腿部骨折,动脉出血。我们先赶过去,你需要——”他本想说你需要帮助吗,就被少女打断:“去吧,不用担心我,救人要紧。”少女的治愈术已不能解决难者的伤势。

    队员因为情况紧迫,就跟着先离开了。少女也准备跟过去。

    恶龙在街道上缓慢地前行,它身旁的楼房已然坍塌,只剩下房体的一部分扎于废墟之中。少女和它只隔了一层塌楼。金黄面具下,她只有憎恶、愤怒与揪心。

    为了不被恶龙发现,他们贴着墙面前行,墙体对面,便是震地走动的恶龙。它没有伸长身子,在空中游动,而是欣赏般的,在陆地上微蜷而行,毒眼正搜寻着目标。

    少女渐渐离队了,她不能快走,不然容易瘫痪,更不用说跑起来了。但正是因为还在队后的灾区,让她听到了一丝微小的呼喊。

    她以为是错觉,便扶着墙向前移步,但突然觉得恶龙的步伐快了,震声间隔小了,让她心中怀疑。

    又是一声微弱的哭声,在灾火的震裂之间,夹缝生存,来自生命的深处——无助。她突然想到了自己,想到了自己面对恶龙时,也是如此这般地嚎哭,无人救助,心中无望。她不能视而不见,但队员又已淡出她的视野。她做出了自己的抉择——顺着声音寻去。

    (六)

    穿过废旧的建筑,她顺利来到了墙对面,看到了恶狠狠的恶龙,以及证明不远处蹲着的,嚎哭的女孩。

    她没有多想,立刻向前跑去,想要保护那个无助的女孩。但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体,如此拼命的奔跑,让她的双腿越来越疼痛,最后,她只能跪在女孩的面前。

    “小女孩,别害怕,我来保护你。”她喘息着安抚着那个女孩。眼见恶龙正朝她走来。女孩依偎在她的怀中,不停地痛哭,而远处的恶龙又已逼近。

    又是这个时刻,几年前,她面对着恶龙,而今她又一次站在了恶龙的面前。

    恶龙端详着她,她现在已经带着面具,样貌也大不如前。恶龙依旧不再认识她,而她的心中却久久留下了阴影。恶龙毫不留情地张开大口,向少女和女孩喷出火焰,少女不能再多想了,她用自己最后所剩的魔力,制作了一个屏障,抵挡住恶龙的火焰。但螳臂当车,屏障破裂了,少女用背阻挡着烈焰,怀中紧紧搂抱着女孩。

    火焰停止了……

    少女的背已成血肉,被烧烂,被烧焦。但她一直庇护着女孩,一边用自己的治愈术尽力医治自己。她的眼角露出了血泪,与女孩的哭声响彻在广阔的废墟上。

    恶龙兴许惊愕了,于是离开。

    直到被队员发现时,她已经昏死过去。

    皮肤烧灼已经治好,但病根却变成无可医治了。被恶龙腐蚀的伤口已经是普通治愈师无法挽救的了——除非圣师,才有希望。

    她坐在轮椅是,直视窗外的阳光,少女已成短发,甚至吐露了些许白发。周围的人都静默着,不认打破这寂静。阳光洒在她空洞的眼眸上。虽然空洞名单嘴角却微笑着……

    “我开始下决心,要拯救所有人。但……恶龙也是一个生命,我认为它一定是有人的思想的,是有意识的。所以我想到了另一种方案——谈判。与它交流。”

    这个决定令我惊异,也是至今都无法理解的——尽管之前有学到。但毫无疑问,她的决定确实改变了人类与恶龙的关系。

    少女组建了一个小队,名为“末医”。几乎没人同意她的观点,但还是有人斗胆一试——前往火天交接的地带,现在的仙山,主动寻找恶龙,进行荒谬的交流。

    这种方法不无证据验其正确。她曾到圣书苑去进修过,读过一两本关于恶龙种族的语言之书。但书页不能判定其正确,他们依旧败率很高。

    最后,“末医”只有四个人加入:中术李文(文哥)、下术尼克·威廉(NickWilliam)、中术田部优太、上师刘豪科。威廉还是来寻欢的……不过后世的记载中,并没有出现过刘豪科这个人。不影响历史的进程。

    他们踏上了恶龙的领土,却并未被它审判,他们继续深入。眼前越发炙热,周围的环境都被岩浆和烈焰覆盖,几乎无处落脚。刘上师失踪了,全队人进程很缓慢,少女移动不便,又要躲避岩浆和裂缝。

    队里渐渐没有希望了,甚至田部优太就是来寻死的,只有文哥一直相信这少女。多天以后,他们终于看到了一处遗迹。

    遗迹矗立在荒无人烟的烈狱中。大门已经破碎,成一个小井,这让他们有了进入的通道。

    “虽然我总要死的,但不会拖你们后腿。我先下去试探吧。”田部优太是一个性格乖僻的女性,她也曾尝试过无数次的轻生,但都被人阻止或抢救。所以她才选择加入进来。

    但是,如果一个小机关都能难倒中术的话,未免也太过戏剧了。我本是如此想的。

    直到圣女紧接着说,她真的死了。

    好久没有听到动静,他们便下去察看,见到她的尸体趴在尖刺上,刺尖穿入她的喉咙,面目狰狞。少女赶紧将她拉下,想要通过治愈术起死回生。但,魔力没有发动——他们来到了传说中的魔力禁区,一个古老到与恶龙同岁的秘术。

    并且,尖刺明明与入口还有一段距离。并不会直接跳到,并且趴在刺中央——要么是有高级陷阱,要么,就是她寻死。

    通道有五个,他们人不够,只好先分开,游走20分钟后在返回报告。三人进入了不同的岔口,右岸静谧。好在,并未再有陷阱出现,他们成功汇合,并讨论出方案,进入最有可能的通道。

    尽头是一处旷地,里面坍塌破败,但祭祀仪器却还存在。少女试探性的站在中间,不料,地上紫光闪动,魔法展开。

    文哥意识到,这是一处通师之境,即与之前策心林中的巫祠台一样,能够通过代价交换的方式升入圣师之境。

    少女毫无疑问选择了交换,代价是:最后的归宿。这个信念并非她自主想出的,以她的话来说:“一个‘世界’控制着我的思想,选择了这个代价,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身外之物,这个‘世界’同意了。”

    她升入了圣师之境。

    但威廉和文哥因为身体长时间接触恶龙之地,身体已经遭到长时间的侵蚀。威廉体验他与文哥离开,圣女自己去寻。圣女同意了,焰火接天之处,仅余她一人跋涉前行。但她不得不去做,这是她的使命。

    这里插一句话,因为约定的时间快到了,所以她只能简讲,笔记只能简记,文只能概写,见谅。

    (七)

    行走几日,她望到了几座险峻的高山,其实就是如今的仙山。恶龙盘踞在那里。漫天乌蒙,阴沉的黑中仿佛全无光亮——唯一的也只有焰火漫天,好像一场巨大的火灾,将人间的善恶、爱恨、希望、生命都烧尽了,燃成死灰,燃成一片浆岩。

    恶龙发现了她,凶残却又好奇地飞去,她看到了这熟悉的面具,来到她面前。呼吸声震慑着少女。

    少女没有畏惧,她也不曾退后几步,盯着恶龙鼻翼上的肌肤,张开嘴,言语道:“VoGamju.”

    恶龙睁大眼睛,退后几步,高挺身子,离开少女的面前,俯瞰着她。

    一阵气体从恶龙嘴里放出,夹带的声音可译为“KaVoGamju.”

    “VogtsKjuməttoifæl.”恶龙继续言语。

    “fælwjutKakityeə.”少女回答。

    恶龙皱起了眉头,盯着少女:“Wæmə.”

    “ZobjuwtHaməttoiVo,PaffslætstKakityeətiZo.”少女依旧言语。

    圣女不肯翻译与我,让我自己去圣书苑找,也只好记下如此片段。但大意应该是“打招呼”和“谈判”之类的。

    …………(此处省略我无法理解、不知如何记录的语言片段)

    “VomuXamə.”少女显然地开心起来。而恶龙也散失了敌气,接上一句:“ZoLavouʒVo.”

    总而言之,少女与恶龙的关系变好了,似乎谈判真的成功了,人类的命运也在此刻被改写,在众多后世史书中,称之为“末医和谈”。

    恶龙,不,此时不应称其为恶龙了,它(他)已经转向光明。云方俯下身子,将鼻翼紧贴圣女,而圣女内心祈福,伸出双手,触摸龙的皮肤。

    “VoPaffs.”云方说道。

    “嗯。”圣女的双手注入无限魔力,风儿在身边不断旋起,纵长发飘飘,金黄面具依旧。圣女缓缓闭上双眼,眉微皱,体前倾,额触龙。瞬息间,千万能量席卷开来,扩散四射,宛若无数火种,无数阳光,无数绿茵,无数希望。天地的一切都静止了,被这天降的“雨露”滋润开来,狂风骤雨突然置下,岩浆山火转视即灭。地脉蒸腾,迸发出了生机与活力,雨停风顺,无数小草漫起土地,无数枝干蜿蜒上曲,无数花、种、物、风,世间的一切,全都弥散开来,形成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是谓——“圣女化世”。

    自此,整个大陆都重返了往昔的生机。边灾的人们欢腾起来,小狗小猫都奔走在新生的草地上,感受着热烈的阳光。圣女此刻的心情正如他们一样,满怀兴奋与喜悦:“KaVomuXamə!”

    “VoməGamju.”恶龙望着一片蓝绿相间的世界,或许有些惆怅。

    “是ə,ZoGamju!”不知我是否抄错了,对话中突然出现了人类的语言。

    圣女继续言道:“VowjutməGagts?”

    “不ʃ,今.Zo昔KjuHamə,Zo今YahaptBibof觀əlitstiZo.”这类语言如此难记。

    但最终还是流传为一段佳话。“圣女化世”让人类和龙族云方和解了。从此开启了一个全新的纪元。

    本以为这就是本次采访的结局了,但紧接着,她又向我们讲述了另一个故事。

    自“圣女化世”后,圣女带着云方前往灵都谈判,圣女作为翻译官。诚然,她的贡献让世人知悉,昔日的“边灾的女儿”已经跃身成为令人尊崇的圣女。

    人类和云方签订了条约,谓《人类龙族互助条约》。人类允诺不过度破坏自然,不扰攘云方生活,而云方也同意守护人类,不再破坏。

    于是,人类进入了极端的扩张期,并分裂了无数国度,互相争霸(包括威廉在内)。一些狂热分子甚至去惹圣女,但又因惹不过,转而残害她的亲人。

    灵都坚不可摧,因为有薛圣师,但灵国已千疮百孔,世界也被无数魔法效果摧残得天崩地裂。

    恶龙咆哮了,再一次席卷了整个大陆。

    文哥认为,这起事件已经证明人类与云方求不得安宁,所以自己扛起了反抗的大旗,想要联合各国反击云方。

    然而,天地差点又一次倒退到那个水生火热的时代。圣女没有制止云方,她沉浸在失亲的悲愤之中,又觉得这是人类自食其果。

    大战持续近一月,人类已近无生机,甚至如果没有薛圣师抵挡进攻,灵都也会沦陷。文哥在先锋中就牺牲了,人类反抗军不堪一击。

    议和又始于圣女,称为“二次和议”,人类联合组建联邦,任何破坏联邦关系的行为都归于犯罪,又将《人类龙族互助条约》写入宪法,这才迎来了至今近四百年的和平时代。

    但这都不是故事的主体,而是背景。这件故事,发生在距今约一百年前。

    圣女因为条约,无法离开云方太远——这是云方要求的。所以圣女就一直居住在如今的这个小小庄园中。但人类的欲望是无限的,一代君主以淫乐好生,竟想让圣女去到灵都“交谈”。

    圣女知道他的德行,拒绝了。但事为至此。昏君派人绑架了圣女!皇室知晓禁忌术,一旦施展便可以禁锢魔力,所以就算是圣师,也无济于事。

    尽管现在这已不是秘密,皇室的禁术军已成为皇权威严所在,但在那个时代,这还只是个传说,圣女也不知道。

    所以在被圣女禁锢后,云方发现了,转而便向灵都进发,一路上又肆意捣毁,人们都以为,末日又来临了……

    禁术军和薛圣师都守在皇城之外,灵都城区已沦陷大半,人们基本都溃散了。

    激烈的交战持续了将近半月。

    魔禁室中,昏君干脆想直接欣赏了。可怜的云方!纵使钟楼与主殿被它摧毁,可是圣女并不在那里啊!

    在这焦灼的情况中,昏君的头被劈断了。是刘豪科,他在利用长剑!他已是圣师——圣女告知我们的。我不但要收回自己说过的话,还要证实:他在历史的进程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但他又一次消失了,像是有预谋般。一张张宣传真相的传单流入四邦八国,薛圣师返回清灵山了——原来他就住在清灵山。皇位也顺势换人了。

    这段历史原本十分模糊,但今日却是如此的清晰!

    时间太快了,已经又有人来催了。我们申请再问几个问小问题。幸好允诺下来了。

    但就在这时,一位陌生男子进入门来。他身穿白衫,有一股隐士的感觉。

    “Toml-aWæ.”他说了一种让我感到些许熟悉的语言。

    “feəlKakit,不ʃKæxy.”圣女又说,我意识到这是龙族语,所以照着记录下来(经过后来圣书苑的校对)。

    “嗯,ZoGa.”那人离去了。

    “不好意思,我们可以下次再谈……”我明白这最后的问答已经无望了,但还是要发问一下,为我自己。

    “您认为,魔法的本质是什么?”

    圣女回答:“不知道,但薛义轩应该会知道,毕竟他在清灵山。”

    我们的访谈彻底结束了,离开了门室,与圣女道了别。我有意去寻找仙山的云方的踪影,却发现他已经不在了。那刚才的“龙族语”……以及那个人……

    会是谁呢?

    我与张弛在屋前小桥上拍了张照,以表纪念。这清流高山,会令人终身难忘啊。

    我只提供了全部事实,联系与内因,由你们探索吧。本文一句访谈笔记而写,目的就是让人们更好地了解这段关系人类命运的历史,别无他意。

    如有,与我无关。

    (未完。)

    后记:圣书苑、清灵山、伴生空间与泓线

    事先声明,本后记是机密,不可相传,仅印于少量书中,供人知晓“魔法的本质(删除线)“关于魔法的幻想。

    本文是虚构的。

    本文是错误的。

    本文是瞎写的。

    请记住如上三句话。句末应用句号。

    本文不是真实的

    (“提示:请注意句末标点”删除线)

    为了解答心中的疑惑,我前往了圣书苑。经过好一番波折,终于找到了龙族语注集(我不知道在哪找到的,不要问我)。

    圣书苑的辉煌持续近六百年了,就算是主殿都被云方摧毁,圣书苑也未曾破损过。其中的书籍包罗万象,应有尽有。

    以下是前文所有龙族语的注释(是我想象出来的)

    情景一:

    “VoGamju.”(你好)[圣女]

    “KaVoGamju.”(见到你也很开心)[云方]

    “VogtsKjuməttoifæl.”(你独自艰难前来是为了什么)[云方]

    “fælwjutKakityeə.”(为了一个长久的和谈)[圣女]

    “Wæmə.”(什么内容)[云方]

    “ZobjuwtHaməttoiVo,PaffslætstKakityeətiZo.”(我代表人类拜访你,结下我的和谈)[圣女]

    其后省略相关谈判事宜。

    情景二:

    “VomuXamə.”(谢谢你)[圣女]

    “ZoLavouʒVo.”(我相信/喜欢你)[云方]

    “VoPaffs.”(你做吧)[云方]

    情景三:

    “KaVomuXamə!”(再次向你感谢)[圣女]

    “VoməGamju.”(你看起来很开心?)[云方]

    “是ə,ZoGamju!”(是/对,我很开心)[圣女]

    “VowjutməGagts?”(你一直都很孤独吗?)[圣女]

    “不ʃ,今.Zo昔KjuHamə,Zo今YahaptBibof觀əlitstiZo.”(现在不是了。我曾经厌恶人类,现在我可能会改变我的看法。)[云方]

    情景四(白衣人):

    “Toml-aWæ.”(他们是?)[云方?]

    “feəlKakit,不ʃKæxy.”(为了采访,不用担心)[圣女]

    “嗯,ZoGa.”(嗯,我明白了)[云方?]

    除此之外,我似乎查到了所谓“最后的归宿”是什么。只有两个,一个就是最后死得会很惨;另一个,是我看过一本小说《凌霜夏》后想到的:不死诅咒。

    先抛开其他不谈,《凌霜夏》的坐在:署名神艺之夏,但实则是那次圣书苑搬迁的“走失者”之一,所以只记录了关于夏哲的一生,再无他记。

    “伴生空间”“泓线”,神奇的是他也提到过圣书苑(不要问我是否真实,全为虚构,无此书)

    那次圣书苑的搬迁,将禁书区所有书目都搬走了,随同当时专职在圣书苑的记录者。一个图书馆,能记录个什么?况且还是禁书区的。

    经过一番波折,我查出了,搬迁目的地是清灵山。“走失者”都是一些禁书的编纂者,且都是去过清灵山后再无归来。搬迁的主持者是皇室。

    不言而喻了,所有的一切都在清灵山。

    我其实是一个魔师,魔法是心想速记,纸张在张弛那里(并不)。所有的一切都与我无关,都是我胡说。

    我准备好了一切后,踏上了自己的归途,最后的归宿——逃至清灵山。我知道,那里有重兵把守,但一定要试一试。

    这是我生命中最后的夜晚,皎洁如梦,朦胧似幻。

    我快步前往清灵山,翻越蔚蓝,穿过密丛,不时绊倒一下,不时躺下歇息。我知道薛圣师一定会发现我,我知道自己会死,所以我利用心中所想,编纂成文,将真相公布于众。

    渐渐地,一座巍峨的山峰矗立在我面前,上山的路仅有一条,我无法选择,深呼吸了几下,踏上了山途。

    路上十分漆黑,恍若一座无法寻察的迷宫,隐没在密草、劲松、坚石与月光之中。月牙似刃,割破人心。

    我不敢打开手电,只好凭借微弱的月光前行,又一路磕磕绊绊——撞在树上,倒在岩上,碰在石墙,绊在藤蔓……身上出现了伤口,可我别无选择,只能继续前进。或许对于我来说,自己的生命意义在于求知,搜寻到最后的答案,死而无憾。

    “朝闻道,夕死可矣。”

    但终究还是被薛圣师发现了——正当我处理伤口时,对面黑暗处被月光投射,显现一道人形的空洞,一定是他,那个驻守清灵山之人,薛义轩。

    我先是一惊,但因有过心理暗示,迅速回归了平静。

    “你是……薛圣师吧?”

    那人影消失了……

    我没法继续逗留,向山上走去。光火终于亮了起来,他的身躯正矗立在我面前。

    我刚要出口,便听到他说:“跟我走吧。”沉重如山,气势如鸿,我不可抗拒,只好跟过去。

    周围的道路渐渐散发出亮光,这大概是他的魔法。在光芒的指领下,我们前往着山顶——一切真相的源泉。

    越靠近峰巅,我的心就越急躁,全然不在乎路程艰难遥远。自己将要触碰到了真相,世界的真相,宇宙的真相。

    终于,终于,一座树林平坦开阔,映入我的眼帘!这是最后的征途,只有穿越这片策心林,就能看到巫祠台了!一切的一切,都即将被揭开!

    不过,薛圣师为何要领自己前来?他有什么目的?正当我如此想的时候,他突然扭过头来,看着我。我也停步,不敢吱声。他又忽然转回去前进了,我只好默不作声地跟去。

    策心林的树十分普通,但却那样异常右岸,密枝茂叶将所有方位的景况全部遮挡——难怪在上空俯瞰清灵山时什么也看不到!

    这森林,更像是一座迷宫,只有跟着薛圣师,自己才有突破的可能。

    啊!豁然开朗,是一片平地!是巫祠台!果真如书上所说——十二生肖分列四面八方,天干地支对列空中星象,果真如此,果真如此!这知晓答案的喜悦不可言喻,久久不散!

    不过意外的是,旁边还有间房屋,是世纪前的风格,但却从未残破。这里装着些什么?难道是薛圣师的住所吗?

    “圣书苑。”薛圣师突然对我说道,又继续掇步至那间屋前。

    圣书苑?是啊!那些圣书苑搬来的禁书,原来都到了这里!

    他将房门打开了,示意我进来。

    我步入去,却只是看到了简陋的摆设。

    他随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将茶水倾洒到了地板上。水沿着地缝渗入下去。

    正当我十分疑惑之时,突然感到自己失去了重力,悬浮在空中!我向下望去,地板还在啊,那……

    砰的一声,我的身体重重摔到了地面上——等会儿,这不是那木板所做的地面了!是钢铁!自己怎么下来的?难道是穿越了地板吗?

    这也太玄乎了!不,对于薛圣师来说,不玄乎!

    面前的状况是,一个大的地下空间,其中罗列了很多书柜,框上装满了书。我看到,一列上标注的是“主寰宇-科6魔5思3生4-夌3020”,这些词对我来说太过陌生,我又看到几个,如“超寰宇-科5魔0思4生2-『现实』”“次寰宇-科2魔6思7生4-我的世界ZSn20190610m”……太多我不认得的东西了,令人眼花缭乱。

    他领我到了一处展柜旁,旁面写着“中序岛档案(科2魔5思3生3)”

    “这是你想知道的,所有答案。”薛圣师立在一旁,示意我自己浏览。

    我将头伸入进去——

    “世上不只我们一个星球,不只我们一个宇宙。尽管多年前已证实宇宙拥有其它恒星、行星,但我们观测到了一个更让人震惊的现实。

    “为维护皇家权威,志愿加入的测世者不得推翻灵王,不得透露有关事实,不得出入清灵山,不得与外界太多接触。以下是简要概括的观测成果。

    “自发现其他行星以来,我们察觉到自己并不是宇宙的唯一。但地外文明又是如何,我们曾经一直不解,知道我们观测到了一个超自然现象——泓线。在本星球的不远太空中,观测人员敏锐地发现了异样:像是宇宙被撕裂开来,一道没有任何颜色的线段出现(无限窄),之后,它迅速高维展开,由存在于三维中的二维物状展开成了四维或更高维(最可能是九维)的时空通道,但通过其二维横切面,我们发现,通道里面存在着另一个世界(或称宇宙)。我们称这种现象为‘泓线’。

    “得益于魔法,我们在第二次观测到‘泓线’时拍摄了一静一动两张图片,我们发现,尽管泓线出现的时间非常短促,但是动图的时间尺度却有3000年还要多!而且,图片能无限放大至一个星球的位置,这让我们观测到了那个宇宙文明的状况,并利用一些设定来划分了宇宙的文明程度。

    “我们以科学发展水平、魔法发展水平、思维发展水平、生物多样性水平来定义一个宇宙,而‘夌’,就是我们所探查到的第二个宇宙,并且为主寰宇。以下为文明层次表格,相关设定可参考后文解释——

    “科:【1】石器社会;【2】冷器社会;【3】机器诞生;【4】人工智能;【5】可探测宇宙;【6】可殖民近地行星;【7】可发展星舰群,达到光速;【8】可跨越维度;【9】可穿越宇宙;【10】可控制伴生空间。

    “魔:【1】存在超自然现象;【2】有小型魔法媒介;【3】有丰富魔法媒介;【4】可不需魔法媒介;【5】有魔法物种;【6】可控制原生星球;【7】可控制原生宇宙;【8】可与他维度和他宇宙交流;【9】可利用魔法穿越他维度他宇宙;【10】可控制伴生空间。

    “思:【1】原始蒙昧(动物);【2】奴隶剥削(道德建立,占有);【3】封建统一(文化建立,关系);【4】资本融合(文明物质化,利益);【5】共产社会(文明集体化,大我);【6】超人类思想(无我);【7】各思想各意识形态各自发展各自具有统治空间(文明共同发展,多我);【8】思维超越维度局限(?);【9】思维超越宇宙局限(??);【10】思维超越伴生空间局限(???)。

    “生:【1】无高等文明;【2】存在独立思考意识的群种;【3】存在变异思考控制(魔法)的物种;【4】物种间消除生殖隔离;【5】存在多星系文明融合,无生殖局限;【6】存在低维度生物;【7】低维度生物间无生殖隔离;【8】存在高维度生物(不超过9维);【9】存在超高维物种;【10】物种突破伴生空间局限(存在伴生空间物种)。

    “接着,我们发现了第一位‘越泓者’(跨越泓线之人)——薛义轩,来自第一个宇宙(次寰宇-科5魔0思4生2-文苑),当时并不能判定是否是主寰宇或次寰宇。

    “我们所设定的宇宙类别有四个,最普遍的是主寰宇和次寰宇。主寰宇即为原创的、原生的典型宇宙,而次寰宇则是对主寰宇的衍生,以主寰宇为基础和基层而改观的宇宙。二者是相对的,正如一个原创小说和它的同人作品一样。

    “随着第二位越泓者从‘夌’来又穿越到‘夙’的发现以及关于‘夌’的报告册《凌霜夏》完稿之后,我们又归纳总结,发现了诸多有关泓线和伴生空间的性状。

    “宇宙间会以泓线作为连接,但这种连接是不定向的,不知在何时何地产生,也不知会穿越到何时何地,也许你会认为只是由宇宙A穿越到宇宙B的过程的话,那就太过谬误了。事实上,是由宇宙A穿越到无限多的宇宙B(不同时间点、空间状态)中的一个,随机性十分大。

    “而我们观测到,一般泓线是很少发生的,概率极小,但却在此宇宙出现频率十分高,所以引申出了伴生宇宙泡学说——

    “即无限宇宙的伴生空间是以多围一的形式出现的,被围的伴生空间所属宇宙好比一个球,那其它的就无限贴在其表面。

    “所以我们称被围的伴生空间所属宇宙为‘中序岛’,即为泓线的多发地带(因为伴生空间相互碰撞会产生泓线,后文会详论)。

    “但随之我们便有了疑问,我们的中序岛、主寰宇、次寰宇之间到底有什么根本性联系?自观测以来,我们就发现宇宙间的文字语言系统是如此之相似,物种也都有人类一种,更多的表现都表明宇宙间有许多相似之处。那么,或许我们所有的宇宙都是次寰宇,有一个无限接近所有情况原型的宇宙存在。

    “对比薛义轩和‘夌’的宇宙情况,我们发现2022年之前的契合率高达90%以上。而在后面观测到的宇宙中,同样也证明了这种情况。也就是说,我们所观测到的所有宇宙严格意义上来说都不是主寰宇,而是一个无限接近或就是完全意义上的现实——我们的所有,都是其衍生宇宙,都是其的‘次寰宇’。但这个超现实宇宙我们并未观测到,或许正是因为它是绝对真实的现实,所以不能与我们产生联系。

    “用伴生宇宙泡学说来解释可以这么认为,中序岛伴随着无数主、次寰宇的伴生空间,而超寰宇就是保卫者所有空间的另一个超大伴生空间,其文字、图像关系可以如下表示:

    “超寰宇(伴生空间?)包围着中序岛伴生空间,中序岛周围包绕着无数主、次寰宇伴生空间。

    “其次便是伴生空间这个概念。我们首先是从《凌霜夏》中了解到的。伴生空间即所有意识、能量的场所、的空间、的载体。它伴随着物质宇宙而共存。一个物质宇宙都有一个伴生空间。

    “伴生空间不与物质宇宙发生任何联系(通道),它是物质宇宙中所有能量与意识的来源。我们所以有独立意识,能十分魔法,正是因为有伴生空间。但超寰宇是否存在伴生空间呢?一部分认为伴生宇宙泡学说是正确的,另一部分人说正因为超寰宇不存在伴生空间,所以才不会有泓线现象的出现。

    “伴生空间在伴生宇宙泡中会发生相互碰撞、接触(特别是与中序岛),而泓线便是由此产生,是伴生空间的碰撞作用作用在物质宇宙的现象。

    “在伴生空间没有提出来之前,我们普遍认为伴生宇宙泡中的形体都是物质宇宙,而非伴生空间。但宇宙的边界正在膨胀是能肯定的,那么理论上说物质宇宙间会一直发生着碰撞,泓线就会一直出现。所以这从侧面上证实了伴生宇宙泡的物状是伴生空间而不是物质宇宙。

    “所以可以推测出,伴生空间的能量和意识是守恒的。所有物质宇宙中的能量的消失最终都会回归到伴生空间,而人死后,意识也会回归伴生空间。所以伴生空间不存在任何物质,只有守恒的能量和意识。但泓线的不定性却能打破这种守恒,所以泓线对于伴生空间来说,可能是不利的。

    “另一个学说认为,伴生空间与物质宇宙一样,齐总量都在不断增加。能量不断产出,物种不断丰富,伴生空间体量也会随之增加。只是其体积是不会发生改变的,因为它不存在物质。但这两个学说都没有什么根本性证据。

    “伴生空间不存在时间,因为没有物质运动。但伴生空间从诞生至今,经历着是由混杂到有序的过程。这如自然生态系统的自动调节一样,其意识越复杂、丰富,其结构越有序。

    “据对越泓者杨东昇的质问得知:人能够进入伴生空间。所谓‘进入’不是指人肉体上的进入,而是精神中的进入。并且,伴生空间存在道路运输——成为‘神’,‘神’是伴生空间众多意识的组合体,是伴生空间的免疫与自我修复系统,统筹伴生空间与物质宇宙的关系。

    “在人死后,意识会回归伴生空间,即自动进入,再不出来,而这次进入会遇到一类‘神’——‘灵佛’,将接待濒死者……

    “关于伴生空间与神,一切都是未知,但好在泓线的理论业已成熟,而伴生空间的性质也摸索出了,我们期待之后会有更多的进展。

    “感谢阅读。主编者:常晨晗。”

    我无法抑制住心中的恐慌和惊愕,向后倾倒下来,坐卧在地面上。

    茫然地看着薛义轩,发现他面无表情。

    “这……就是世界的真相?”我试探性地无助发问。

    “当然。”

    “所以魔法……”

    “汲取自伴生空间的能量,在物质宇宙以有形形式释放的结果。”

    “那人类是……”

    “物质宇宙赋予身体,伴生空间赋予意识。当然,这只是假说。我更任务是先有了人类动物的意识,再有的伴生空间,它只是意识的载体。”他走近了我,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剑。

    他要杀了我。

    “你为什么选择留下?你想回去吗?”

    他默不作声。

    剑握的更紧了,仿佛下一秒就会出现在我的脖子上。

    “我能感知附近的魔力流动。”他没有回答,只是吐出这句事实。

    这意味着,他知道我在利用魔法速写……

    “那你——”

    “神说,”他打断了我,“大地上总会播撒花的种子,风会指引它,将泥土染成花芽。”

    “什么意……”

    “你可以死了。”他突然将剑对准了我的脖子。尽管剑离自己的皮肤还有些距离,但我能感受到自己的脖子正在被撕裂,痛不欲生——他在利用魔力。

    我的手下意识地握住裂口,却被染成了红色,鲜血潺潺而流,又有点像喷泉——我看不出,眼睛的周围已经模糊……

    我要死了……

    没想到竟不怎么痛……

    我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他的脸上,渴望他能救我,却看到了那幅冰冷的面孔,嘴上跳动着:“夏”“末”。

    夏末?那是什么?我用生命的最后时刻,绞尽脑汁想得出它是什么意思——我渐渐却无法想了。眼睛已看不见了,脑中的意识逐渐消失……

    “Xamə.”我终于——

    (完。手稿:2022.6.10。誊抄:2022.6.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