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千古艰难唯一死
赵惜弱的话一出口，几乎惊呆了所有人。
慕容正心里犹如一万只羊驼奔腾而过，一边奔腾还一边唱着草尼玛之歌。
苏红袖怒火冲天：这个狐媚子感情不是什么好人啊，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勾引我相公！
汪广洋震惊之余，抚须点头：少年人，风流不羁，处处留情，当真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啊。
张昶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个慕容正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赢得阿思沁郡主的芳心？大都那么多青年才俊不说，镇南王世子扎木图、河南王王保保，哪个对她不是一往情深，她怎么和慕容正搞上了？猜不透啊，猜不透！
苏红袖最先反应过来，冷哼一声：“郡主请自重！”
赵惜弱扭头看了看苏红袖，语气又变得高高在上：“你又是何人？”
“吴王府内府统领，仪鸾卫都统苏红袖！”苏红袖一字一顿不卑不亢地说出自己的身份，临了还加了一句：“你眼前的这个人，是我的丈夫。”
赵惜弱愣了一下，并没有感到吃惊，而是柔声说道：“他的眼光不错，你是个好女人！这是他的福气。”
苏红袖气势上一点也不弱：“也是我的福气，不过这种福气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赵惜弱凤目一凛，看向苏红袖。
苏红袖毫不退缩，直视赵惜弱。
慕容正趁着两人针锋相对的时候，慕容正悄悄挪动脚，会更慢慢的往后靠，却不想刚动了动脚，自己的两条胳膊便被人揪住了。
苏红袖揪着右臂。
赵惜弱抓着左手。
自古以来就不缺少看热闹的人，难得看到这样争风吃醋的情景，免不了让吃瓜群众上来看看。
一个是元朝郡主，一个是西吴将军，两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对峙起来，这瓜好大呀。
赵惜弱对慕容正说道：“你给我寄过来的书稿，我每天都在看，可是越看越想见到你，这次终于如愿以偿了。”
苏红袖瞪大眼睛，有些恼火，又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慕容正。慕容正尴尬的想摸摸鼻子，但是手被她们抓着，所以只好把脑袋偏向一边去。
汪广洋朝慕容正竖起大拇指。
你妹的，你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苏红袖转念一想，也笑了出来：“我家夫君文采斐然，写出来的手稿自然也是寓意深刻。所以呀，等他每天一写出来的时候，我就会等在旁边。郡主若是想看的话，我可以把这几天刚写出来的给你拿过去，还请郡主好好斧正。”
慕容正感觉到赵惜弱握着他的手，多了几分力气。
“那就有劳苏将军了。”赵惜弱笑了笑：“这个故事啊，他在十年前就跟我讲过了，但是我还是喜欢听，倒不如你让他来给我讲一讲如何？”
想得美！苏红袖几乎想要脱口而出，但最后还是耐下性子，说道：“慕容将军公务繁忙，恐怕没有那么多闲暇时间了，倒是郡主可以过来一坐，让我们夫妻二人尽尽地主之宜。”
赵惜弱看了一眼慕容正说道：“夫妻？我怎么听说正哥还没有娶妻呢？”
骂人不揭短。赵惜弱这话算是彻底把苏红袖惹火了，冷声说道：“就算是娶妻，也肯定不会娶一个蒙古的蛮婆子！郡主多心了。”
赵惜弱并未生气，而是看向慕容正：“正哥，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呢？”
“阿思沁！”忽然，马车中传来一短喝，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守在马车门口的仆人将门帘轻轻掀开，原本骑在马上的黑虎军，武士立刻翻身下马，跪在路边。
那些围在慕容正跟前看热闹的人们，这个时候也收起了看热闹的闲暇心思，而是目光灼灼的看着马车，看着那个从马车上走下来的人。
阿斯兰比之前更加消瘦，尽管身形高大，一身衣衫穿在身上，却显得极不合身。
这就是云州王世子阿斯兰？这就是草原上的雄狮？就连汪广洋心中也充满了疑惑，这个看上去病怏怏的人，怎么会是那个威名赫赫的阿斯兰？
阿斯兰遮着口罩，慢慢从马车上下来，在仆人的搀扶下，慢慢靠近慕容正。
慕容正从袖子里掏出两个口罩，递给苏红袖一个。苏红袖有些不明所以，但看到慕容正郑重其事的戴上，于是自己也把口罩遮在了脸上。
“小妹，退下！”
赵惜弱用眼睛狠狠的白了慕容正一眼，然后站到了阿斯兰身后。
“慕容兄，大都一别已有半年，为兄，甚是想念。”阿斯兰喘息了半天才说出了一句话，继而便是不断的咳嗽声。
慕容正说道：“有劳世子挂念！”
阿斯兰喘了口气：“自你走后，父王和二弟也是经常念叨你……”
“王爷身体可还康健？”
“都好。”
“大将军就算了，估计如果现在来的是大将军，在下得保护自己才行。”
阿斯兰笑了起来，然后又是一阵咳嗽：“二弟虽然嘴上念叨着要杀了你，但还是天天对你做过的美食，酿过的美酒，念念不忘……”
慕容正叹了口气：“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来干什么呢？”
阿斯兰直起身子：“这个时候……我来这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整个大元朝难道就找不出一两个可以作为使节的人吗？”
阿斯兰笑了：“在慕容兄眼里，放眼大元，又有几个人能看此大任呢？”
慕容正点了点头：“放眼天下，恐怕也只有你在这个时候敢跑来一趟了！”
二人互相拱手行礼，算是对刚刚对话的一种默契的理解。
阿斯兰看了看远处，说道：“以前我只是从书上看到江南风景秀丽，现如今亲自来了，才能体会到这如诗如画的美景，今后我打算长住在这里了。就醉倒在这江南的美景之中吧，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慕容正眼睛眯了起来：“如此也好，世子座有什么吩咐，尽管可以派人来找我。乌衣巷离驿馆不远。”
阿斯兰拱了拱手，便转身往马车上走，就刚刚的这几句话已经耗费了他大部分的体力，实在是没有语言应对那些前来接应他的人了。
赵惜弱又看了一眼慕容正，跟着他哥哥也回到了马车上。那辆马车很大，估计在里面还有一个小隔间，阿斯兰就待在里面。
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元廷使团就随着先前引导的队伍，慢慢向应天城中走去。
一帮人立刻围在慕容正身边，从慕容正身上肯定能知道跟阿斯兰更多的那种。
“慕容将军，这个阿斯兰为什么用厚厚的白布蒙着面，还有你也是为什么跟他说话的时候也蒙着脸。”
慕容正看了看汪广洋：“汪先生难道不知道阿斯兰生病的事？”
“在资料里看到过，这个阿斯兰从小体弱多病，好像是肺病！”
慕容正点了点头：“是啊。”
“那为何要蒙着脸呢？”
“肺痨会传染啊！”
“亲娘的，你怎么不早说呀？”
立刻围在慕容正跟前的那一大帮子人，顿时化作鸟兽散。
回去的路上，苏红袖本来有很多话想问慕容正，但是又看到慕容正愁眉紧锁的表情，就知道慕容正肯定遇到了难题，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终于，慕容正长叹一声，结束了沉思。
“阿斯兰要死了！”
“啊？”苏红袖一愣，仔细想了想：“我之前听义父说过，这个阿斯兰很有谋略，如果他死了，那不是意味着我们少了一个强劲的对手吗？”
“如果他死在大都对我们一点影响都没有，反而好处多多，可是他现在却在应天，如果他死在了应天，对于我们来说麻烦就大了。”
“你的意思是？”
“云州王可能借他儿子的死对我们用兵！”慕容正顿了顿：“或者联合张士诚对我们用兵，再或者趁我们和张士诚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突然袭击！”
苏红袖愣了一下，心中也是惊骇：“你确定他快要死了吗？”
“你看他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了，已经是油尽灯枯……这事儿其实也怪我，当时在大都指点了他一些方法，使他得以延长寿命，否则这个时候他早就凉了。”
“你还懂这么高深的医术？”
“略懂略懂。”
苏红袖哼了一声：“那你现在好好跟我说说，你跟那个蒙古郡主是怎么回事？”
“额……”慕容正摸了摸鼻子：“这个事啊，得从我在天门山的时候说起。”
于是在路上，慕容正就告诉了苏红袖关于苏红袖的所有事情，从在天门山遇见她的原因，再到后来张士诚的弟弟张士信参与进来之后，甚至还交代了和常遇春相识的经过，总之，发生的所有的一切……
——————
人人都喜欢看热闹人，人也喜欢传一些事情。特别是从热闹中看到的事情，大家更喜欢传。于是，阿斯兰和赵赵惜弱还没有到驿馆中住下，关于慕容正的花边新闻，已经传得到处都是了。
慕容正在大都凭借着写出人生只若初相见的诗，俘获了云州王郡主的芳心，可是转眼回来之后就娶了朱元璋的义女。于是云州王郡主不远千里，敢来指责这个负心汉，而且还和苏红袖两人争风吃醋……
传言总是没有根据的，但是你架不住人们喜欢听啊。
阿斯兰让手下出去之后，就对赵惜弱说：“你看，我们这才来了多久，就被人盯上了？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
赵惜弱看着窗外，眼神有些玩味：“这种结果虽然不是我想要的，但是也差不多。”
“堂堂郡主，何苦呢？”
“总之我是要嫁给慕容正，做他的女人！至于过程是什么样子，我不在乎。”
“他已经成亲了，我看得出他和那个苏红袖的感情非常好。”
“无所谓。我看上的男人一定是个非常优秀的男人，这样优秀的男人有几个女人都可以，但只要他是我的男人就行。我不介意我和其他女人分享他的爱，只要他心里有我就行。”
“那他心里有你吗？”
“如果没有，我就不会来了。”
阿斯兰又咳嗽起来，赵惜弱过来。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给他倒了点水。
“大哥，你说慕容正有没有办法？”
“他能延长我的寿命，已经算是不错了。肺痨，能治好吗？”
“我相信他能治好！”
“傻丫头！”阿斯兰苦笑起来：“这一次来应天，我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你挺好，如果我马上就要咽气了，你就立刻离开应天，头也不回地回大都。”
“真的要这样做吗？”
“大元已经完了，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机会了！”阿斯兰说道：“我们一路走来，可以看得出朱元璋已经奠定了他的实力基础，一旦他消灭张士诚，下一个就是我们。如果我死在了这里，父王就有借口对朱元璋出兵……这样或许可以让大元苟延残喘一段时间，我们也有准备好回到草原上去……”
“可是，你就这样死了吗？”
“早在十几年前，我就知道自己不能长寿，所以也随时预备着迎接死亡。现在眼看着死到临头了，我反而没有一点点慌张和恐惧了。”
赵惜弱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了慕容正身上：他，或许有解决的办法！
也就在这个时候，汪广洋去了吴王府，将今天的所见所闻，一字不落的汇报给了朱元璋。
朱元璋沉默了很久，然后眼睛狠狠的盯着一幅巨大的地图上。在那张地图上，有好几种颜色涂抹的区域，不同的区域代表着不同的领地，北方是一大片的元廷，东边的一大片是张士诚，还有东南方的方国珍，西南方的是明玉珍，西北部是王保保！
虎狼环伺啊！
“元廷是想利用阿斯兰的死，来阻止我们灭掉张士诚！”朱元璋背手而立：“如果想要消灭张士诚，那么这个阿斯兰就不能死！去把所有应天的医生召集起来，挑选其中医术高明的人，去医馆中给阿斯兰看病，即便是不能治好，也要尽可能的延长他的寿命！想死，没那么容易！”
慕容正心里犹如一万只羊驼奔腾而过，一边奔腾还一边唱着草尼玛之歌。
苏红袖怒火冲天：这个狐媚子感情不是什么好人啊，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勾引我相公！
汪广洋震惊之余，抚须点头：少年人，风流不羁，处处留情，当真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啊。
张昶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个慕容正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赢得阿思沁郡主的芳心？大都那么多青年才俊不说，镇南王世子扎木图、河南王王保保，哪个对她不是一往情深，她怎么和慕容正搞上了？猜不透啊，猜不透！
苏红袖最先反应过来，冷哼一声：“郡主请自重！”
赵惜弱扭头看了看苏红袖，语气又变得高高在上：“你又是何人？”
“吴王府内府统领，仪鸾卫都统苏红袖！”苏红袖一字一顿不卑不亢地说出自己的身份，临了还加了一句：“你眼前的这个人，是我的丈夫。”
赵惜弱愣了一下，并没有感到吃惊，而是柔声说道：“他的眼光不错，你是个好女人！这是他的福气。”
苏红袖气势上一点也不弱：“也是我的福气，不过这种福气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赵惜弱凤目一凛，看向苏红袖。
苏红袖毫不退缩，直视赵惜弱。
慕容正趁着两人针锋相对的时候，慕容正悄悄挪动脚，会更慢慢的往后靠，却不想刚动了动脚，自己的两条胳膊便被人揪住了。
苏红袖揪着右臂。
赵惜弱抓着左手。
自古以来就不缺少看热闹的人，难得看到这样争风吃醋的情景，免不了让吃瓜群众上来看看。
一个是元朝郡主，一个是西吴将军，两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对峙起来，这瓜好大呀。
赵惜弱对慕容正说道：“你给我寄过来的书稿，我每天都在看，可是越看越想见到你，这次终于如愿以偿了。”
苏红袖瞪大眼睛，有些恼火，又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慕容正。慕容正尴尬的想摸摸鼻子，但是手被她们抓着，所以只好把脑袋偏向一边去。
汪广洋朝慕容正竖起大拇指。
你妹的，你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苏红袖转念一想，也笑了出来：“我家夫君文采斐然，写出来的手稿自然也是寓意深刻。所以呀，等他每天一写出来的时候，我就会等在旁边。郡主若是想看的话，我可以把这几天刚写出来的给你拿过去，还请郡主好好斧正。”
慕容正感觉到赵惜弱握着他的手，多了几分力气。
“那就有劳苏将军了。”赵惜弱笑了笑：“这个故事啊，他在十年前就跟我讲过了，但是我还是喜欢听，倒不如你让他来给我讲一讲如何？”
想得美！苏红袖几乎想要脱口而出，但最后还是耐下性子，说道：“慕容将军公务繁忙，恐怕没有那么多闲暇时间了，倒是郡主可以过来一坐，让我们夫妻二人尽尽地主之宜。”
赵惜弱看了一眼慕容正说道：“夫妻？我怎么听说正哥还没有娶妻呢？”
骂人不揭短。赵惜弱这话算是彻底把苏红袖惹火了，冷声说道：“就算是娶妻，也肯定不会娶一个蒙古的蛮婆子！郡主多心了。”
赵惜弱并未生气，而是看向慕容正：“正哥，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呢？”
“阿思沁！”忽然，马车中传来一短喝，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守在马车门口的仆人将门帘轻轻掀开，原本骑在马上的黑虎军，武士立刻翻身下马，跪在路边。
那些围在慕容正跟前看热闹的人们，这个时候也收起了看热闹的闲暇心思，而是目光灼灼的看着马车，看着那个从马车上走下来的人。
阿斯兰比之前更加消瘦，尽管身形高大，一身衣衫穿在身上，却显得极不合身。
这就是云州王世子阿斯兰？这就是草原上的雄狮？就连汪广洋心中也充满了疑惑，这个看上去病怏怏的人，怎么会是那个威名赫赫的阿斯兰？
阿斯兰遮着口罩，慢慢从马车上下来，在仆人的搀扶下，慢慢靠近慕容正。
慕容正从袖子里掏出两个口罩，递给苏红袖一个。苏红袖有些不明所以，但看到慕容正郑重其事的戴上，于是自己也把口罩遮在了脸上。
“小妹，退下！”
赵惜弱用眼睛狠狠的白了慕容正一眼，然后站到了阿斯兰身后。
“慕容兄，大都一别已有半年，为兄，甚是想念。”阿斯兰喘息了半天才说出了一句话，继而便是不断的咳嗽声。
慕容正说道：“有劳世子挂念！”
阿斯兰喘了口气：“自你走后，父王和二弟也是经常念叨你……”
“王爷身体可还康健？”
“都好。”
“大将军就算了，估计如果现在来的是大将军，在下得保护自己才行。”
阿斯兰笑了起来，然后又是一阵咳嗽：“二弟虽然嘴上念叨着要杀了你，但还是天天对你做过的美食，酿过的美酒，念念不忘……”
慕容正叹了口气：“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来干什么呢？”
阿斯兰直起身子：“这个时候……我来这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整个大元朝难道就找不出一两个可以作为使节的人吗？”
阿斯兰笑了：“在慕容兄眼里，放眼大元，又有几个人能看此大任呢？”
慕容正点了点头：“放眼天下，恐怕也只有你在这个时候敢跑来一趟了！”
二人互相拱手行礼，算是对刚刚对话的一种默契的理解。
阿斯兰看了看远处，说道：“以前我只是从书上看到江南风景秀丽，现如今亲自来了，才能体会到这如诗如画的美景，今后我打算长住在这里了。就醉倒在这江南的美景之中吧，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慕容正眼睛眯了起来：“如此也好，世子座有什么吩咐，尽管可以派人来找我。乌衣巷离驿馆不远。”
阿斯兰拱了拱手，便转身往马车上走，就刚刚的这几句话已经耗费了他大部分的体力，实在是没有语言应对那些前来接应他的人了。
赵惜弱又看了一眼慕容正，跟着他哥哥也回到了马车上。那辆马车很大，估计在里面还有一个小隔间，阿斯兰就待在里面。
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元廷使团就随着先前引导的队伍，慢慢向应天城中走去。
一帮人立刻围在慕容正身边，从慕容正身上肯定能知道跟阿斯兰更多的那种。
“慕容将军，这个阿斯兰为什么用厚厚的白布蒙着面，还有你也是为什么跟他说话的时候也蒙着脸。”
慕容正看了看汪广洋：“汪先生难道不知道阿斯兰生病的事？”
“在资料里看到过，这个阿斯兰从小体弱多病，好像是肺病！”
慕容正点了点头：“是啊。”
“那为何要蒙着脸呢？”
“肺痨会传染啊！”
“亲娘的，你怎么不早说呀？”
立刻围在慕容正跟前的那一大帮子人，顿时化作鸟兽散。
回去的路上，苏红袖本来有很多话想问慕容正，但是又看到慕容正愁眉紧锁的表情，就知道慕容正肯定遇到了难题，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终于，慕容正长叹一声，结束了沉思。
“阿斯兰要死了！”
“啊？”苏红袖一愣，仔细想了想：“我之前听义父说过，这个阿斯兰很有谋略，如果他死了，那不是意味着我们少了一个强劲的对手吗？”
“如果他死在大都对我们一点影响都没有，反而好处多多，可是他现在却在应天，如果他死在了应天，对于我们来说麻烦就大了。”
“你的意思是？”
“云州王可能借他儿子的死对我们用兵！”慕容正顿了顿：“或者联合张士诚对我们用兵，再或者趁我们和张士诚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突然袭击！”
苏红袖愣了一下，心中也是惊骇：“你确定他快要死了吗？”
“你看他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了，已经是油尽灯枯……这事儿其实也怪我，当时在大都指点了他一些方法，使他得以延长寿命，否则这个时候他早就凉了。”
“你还懂这么高深的医术？”
“略懂略懂。”
苏红袖哼了一声：“那你现在好好跟我说说，你跟那个蒙古郡主是怎么回事？”
“额……”慕容正摸了摸鼻子：“这个事啊，得从我在天门山的时候说起。”
于是在路上，慕容正就告诉了苏红袖关于苏红袖的所有事情，从在天门山遇见她的原因，再到后来张士诚的弟弟张士信参与进来之后，甚至还交代了和常遇春相识的经过，总之，发生的所有的一切……
——————
人人都喜欢看热闹人，人也喜欢传一些事情。特别是从热闹中看到的事情，大家更喜欢传。于是，阿斯兰和赵赵惜弱还没有到驿馆中住下，关于慕容正的花边新闻，已经传得到处都是了。
慕容正在大都凭借着写出人生只若初相见的诗，俘获了云州王郡主的芳心，可是转眼回来之后就娶了朱元璋的义女。于是云州王郡主不远千里，敢来指责这个负心汉，而且还和苏红袖两人争风吃醋……
传言总是没有根据的，但是你架不住人们喜欢听啊。
阿斯兰让手下出去之后，就对赵惜弱说：“你看，我们这才来了多久，就被人盯上了？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
赵惜弱看着窗外，眼神有些玩味：“这种结果虽然不是我想要的，但是也差不多。”
“堂堂郡主，何苦呢？”
“总之我是要嫁给慕容正，做他的女人！至于过程是什么样子，我不在乎。”
“他已经成亲了，我看得出他和那个苏红袖的感情非常好。”
“无所谓。我看上的男人一定是个非常优秀的男人，这样优秀的男人有几个女人都可以，但只要他是我的男人就行。我不介意我和其他女人分享他的爱，只要他心里有我就行。”
“那他心里有你吗？”
“如果没有，我就不会来了。”
阿斯兰又咳嗽起来，赵惜弱过来。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给他倒了点水。
“大哥，你说慕容正有没有办法？”
“他能延长我的寿命，已经算是不错了。肺痨，能治好吗？”
“我相信他能治好！”
“傻丫头！”阿斯兰苦笑起来：“这一次来应天，我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你挺好，如果我马上就要咽气了，你就立刻离开应天，头也不回地回大都。”
“真的要这样做吗？”
“大元已经完了，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机会了！”阿斯兰说道：“我们一路走来，可以看得出朱元璋已经奠定了他的实力基础，一旦他消灭张士诚，下一个就是我们。如果我死在了这里，父王就有借口对朱元璋出兵……这样或许可以让大元苟延残喘一段时间，我们也有准备好回到草原上去……”
“可是，你就这样死了吗？”
“早在十几年前，我就知道自己不能长寿，所以也随时预备着迎接死亡。现在眼看着死到临头了，我反而没有一点点慌张和恐惧了。”
赵惜弱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了慕容正身上：他，或许有解决的办法！
也就在这个时候，汪广洋去了吴王府，将今天的所见所闻，一字不落的汇报给了朱元璋。
朱元璋沉默了很久，然后眼睛狠狠的盯着一幅巨大的地图上。在那张地图上，有好几种颜色涂抹的区域，不同的区域代表着不同的领地，北方是一大片的元廷，东边的一大片是张士诚，还有东南方的方国珍，西南方的是明玉珍，西北部是王保保！
虎狼环伺啊！
“元廷是想利用阿斯兰的死，来阻止我们灭掉张士诚！”朱元璋背手而立：“如果想要消灭张士诚，那么这个阿斯兰就不能死！去把所有应天的医生召集起来，挑选其中医术高明的人，去医馆中给阿斯兰看病，即便是不能治好，也要尽可能的延长他的寿命！想死，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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