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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诺诺宝贝:

    展信悦。

    今天是我怀你后的第一次产检,已确定你已在我身体平安着床,各项指标都属正常,我有点紧张心总算安稳放下。宝贝,欢迎你来到我的身体,从此我就有了一个和我血脉相连的亲人,突然,我喜极而泣,默默流下眼泪。谢谢你宝贝,谢谢你来到我身旁。

    从知道怀孕起,我就想好你的小名,就叫“诺”,无论你是男孩还是女孩。在汉语中“诺”的意思是答应和允许,并引申为允诺和顺从等含义。在人际关系中能够坚守“诺”的人,总是会赢得他人的信任和尊重,表示此人信守诚信的品德,还寓意着一诺千金、谨言慎行、光明磊落。对的,我就是想我和我的孩子成为光明磊落之人。

    可能老天就是想告诉我孕育生命的艰难,自从你在我身体里存在,我就天天孕吐,每天吃几餐吐几餐,每晚入睡前,我必须要把胃里还未消化所有食物倾吐干净,才能进入睡眠,你似乎告诉我,身体里除了吸收必须的营养,剩下的应该清空,你是不是有些佛系?

    说到佛系,让我想起怀上你之前一个清晰的梦。

    今年腊月里,我似乎特别忙碌,市政府有好几个大的拆迁项目,我被抽调去市府办的项目协调小组,那个周末晚上加班赶材料弄到很晚,周日就不用闹铃叫早,我走进一个无比清晰的梦里:梦里我依然骑车上班,骑过过城市广场,快到市府北门时,路边有一群人,围着一位眉目清秀的僧人站在路旁,挡住了路,我只好下车。

    那位僧人走到我近前问道:“女施主,知道这附近有个文笔塔和白马寺么?”他又看着城市广场中间的那个宝善塔问:“那个就是文笔塔么?”

    我看着那张眉目清秀的脸,似乎有些面熟,但还是礼貌地回答:“文笔塔在过了那座桥的码头边上,站在码头边就能看到山顶的文笔塔,在山的脚下有个院子,那个叫白马寺。眼前的这座塔是宝善塔,原先那里还有个寺庙叫宝善寺,可惜寺庙早就被毁了,只是塔还在”。

    他又问:“白马寺旁应该有条老街,我家就在那里,我家姓许”。

    这时候我注意到他手里拎着一个包裹,包裹是个青灰色的土布,在包裹一个角上绣着许,另两个角也绣着字,有个字似乎被他捏在手里,另一个角似乎是个“淼”。

    我回答:“对的,你说的那条街就叫白马街,我就是许家的小儿媳,我家相公上面有二个姐姐和一个哥哥,我怎不知道许家还有你?”

    他平静地述说:“我是许家老三,也是许家长子,我属龙,爷爷说蛟龙在水,所以名字里有水,我叫淼”。

    我惊讶地问:“你被许家遗弃了?还是走失了?”

    他答:“都不是,我2岁时,受了风寒,一口痰卡在喉咙咽了气,家里人把我抱到白马寺香炉旁,很多病死的婴儿都放在那个台子上,第二天寺庙的僧人会把我们安葬在文笔塔旁边,可是那晚我师父从渡船码头下船,来寺庙借宿,见我还有气就把我救下,并带去了五台山。”

    我大惊:“你这是要去许家认回父母?”

    他回答:“不了,我和许家的缘分已尽,我只是是来故地重游。”

    他突然对我说:“嫁到许家应是有缘吧,那就好好善待自己。”

    他居然叫我好好善待自己?我还想问问他是啥意思,他却飘然离去。

    我从那个无比清晰的梦里醒来,感觉很是诡异,就骑上车跑去婆婆家求证,结果被证实确有长子许倾淼,说是长相气宇轩昂,很有帝王相,农历腊月里得了肺炎,被一口痰阻塞,夭折后被孩子的奶奶抱去白马寺,包裹孩子的就是一块青灰色的土布,土布的四个角落绣了婴儿的姓名和一只蜥蜴,据说蜥蜴够辟邪化灾。当时奶奶只说孩子死了,许家人就啥也没问,也再没说起过。

    这个梦没过几天,我就有了身孕。如此说来,也许宝宝前世是佛家弟子?是来续缘?或许是报恩?我对你的到了更加期待。

    对你更加期待的,是我婆婆也是你奶奶,自从知道有了你,她天天捧着一个大大的白瓷茶缸,换着不同花样给我送吃的,有时是红枣汤,有时是莲子羹,也有时是银耳羹,她天天上班的高峰期站在市府大院北门的信访楼前,就连北门的保安都熟悉了她的脸。我天天提前半小时上班,接下她手里的那个大茶缸,并把昨天拿来的空茶缸还给她,我捧着白色的搪瓷茶缸目送她离开,所有北门进出的人,都晓得有一个天天给儿媳送点心的婆婆,我除了感动却是满满的愧疚,一再央求她别送了,可是她依然站成了望媳雕像,成为大院一景。

    我的孕吐有点神经质,一闻到异味立刻就大吐特吐,为了分散注意力,我跑去学会了四通打印机的操作,顺便还学会了计算机的贝斯克语言(MachineLanguage)。我发现我在技师培训学校学计算机语言,学操作四通打印机的时候,完全忘记了孕吐。在我的建议下,我们项目小组办公室买了一台四通打印机,我打印技术娴熟,天天趴在上面写材料,似乎有点小傲娇。

    亲爱的诺宝,自从身体里有了你,我就默默发誓,我要成为你的骄傲,为我加油吧!

    晚安宝贝1994年4月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