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山里清晨的空气是这么的清新，只是今早的空气透着不同寻常湿润，一大早村里的人已经沿着山脚在往上赶，却不是去自家地里忙活儿，是在找外公妈妈。

    当满头大汗的外公大伯气喘吁吁到了山神龛时，被眼前的场景惊的呆滞当场，半张着呼气的嘴和呼吸都好像时间停止了一样一动不动，紧跟着而来的婶子也呆滞了两三秒，只听铜炉山上传来婶子的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大山:“弟妹啊！”

    不知从何时起闻着外公妈妈分娩血腥气息围在周围的野狗兽禽吓得四散乱飞开来。

    村里的人听到声音来到神龛前时，只看到了外公大伯坐在神龛前，呆滞着看着一个用洗的发白的蓝色粗布外套裹着的婴儿，婶子在旁边地上坐着，把只穿着贴身薄衣满身是血已经死去多时的外公妈妈抱在怀里撕心裂肺哭喊着:“老天爷啊！为啥子啊！你让娃儿咋个办啊！”……

    “弟妹啊！”……

    ……

    稍微年长的社长从人群里走出来，看着山神龛前的场景，两眼含泪的低声说着:“造孽啊造孽啊！可怜童老二一家啊！造孽了啊！”

    因为神龛前的外公不哭不闹，一动也不动，还是在这种情况下提前出生的，人们都以为是难产母子都没了，在人群中窃窃私语。

    大伯听到人群中的声音，才想起来查看孩子，他缓缓的伸出控制不住颤抖的手，当摸到孩子还有呼吸时，一把把孩子抱在怀里，连忙变坐为跪，跪在铜炉山神前，眼泪哗哗流下，声音颤音边拜边念:“谢谢山神菩萨保佑，谢谢山神菩萨显灵！”

    只听一声婴儿哭声响起，怀里的外公好似被吵到，也可能是外公大伯拜山神动作太大，一下子哭了起来。

    嘈杂的人群顿时轰动，只见人们三言两语的说着，“真的的是山神菩萨显灵啊，孩子这样都还活着”。

    “谁说不是呢，你没见周围野狗乌鸦禽兽都没靠近把人叼走嘛！”

    的确，所有人都认为山神菩萨显灵了，所以后来就给外公取名:童炉山。

    因为外公父母的不幸，村大队里商议决定下了外公他们三兄弟主要由外公大伯家照顾，村里每月给些生活上的柴米油盐补助。外公他们就是这样吃着百家饭长大。

    山中无岁月，一晃十九年。

    下午快到五点的时候，外公干完活刚回到家，就被昨天刚从城里回来的小梅一把拉住，“山儿，你陪我去下集里好不好”。小梅一脸乞求眨巴了两下乌黑的大眼睛。

    外公低头看了下只到自己耳朵的小梅，“去集里干嘛，城里不是比集里好千倍万倍吗？没什么好去的，加上这天都快黑了，集里早散了。”

    “这不是我回来了嘛，我朋友她们在集里定了馆子一起聚聚。”小梅抱着外公的手说道。

    外公看着小梅:“家里离集里又不远，你朋友叫你去你叫我干嘛，我去了怪不好的”

    “这不是天快黑了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怕黑，加上我一个人遇到坏人怎么办！”小梅又道。

    “二哥他不是经常在集里和县城吗，他人缘广，谁还敢招惹你。”外公有些无奈的说。

    “哼！政刚哥和他认识的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梅没办法了又使劲摇着外公的胳膊卖可怜，“山儿，我求求你了，人家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而且就我们两关系好，你都不陪我去。”说着好像就要哭。

    外公受不了，只能无奈答应下来，看了看自己干活有点脏的衣服，“那你等我一下，我换下衣服。”

    听到外公答应陪她去集里，小梅立马欣喜的像个小孩子。跟刚才可怜巴巴的样子完全两个样！“好，那你快点儿，我就在这儿等你。”她生怕外公反悔一样。

    外公见这样，也只能微笑着摇了摇头，向房间走去。不一会儿外公从房间里穿着一身灰色衣服走了出来，一只手捋了捋衣领，一只手扯了扯衣角。“好了走吧。”

    小梅拍了一下外公肩膀，“哎呀！不错嘛，挺精神的啊！”

    外公有些无奈，“你和你朋友吃饭我总不能落了你的面子不是，你要出去有没有跟大伯和婶子说一声。”

    “说了说了，快点快点，一会儿来不及了。”说着拉着外公手就往外走。路过大伯家门口时对着正在做饭的大伯和婶子大声说到:“妈，爸，我和山儿去集里跟朋友吃饭，今天不在家里吃了啊。”

    “啊！你要出去吃啊！咋不早说，我和你爸还在做饭呢，你这丫头，真是的。”婶子在屋里透过窗户看着他们。

    “丫头回来和她朋友吃饭你就让她去嘛，真是的”。大伯也走了过来，然后又对外公说:“山儿，你看着点小梅，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