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难道身在皇家就没得选择嘛，就非得当孤家寡人嘛

    下了朝之后，长欢站在御书房门口，太阳已缓缓升起，照在她苍白的面颊，忍不住握拳轻咳嗽两声。

    “皇姐。”

    卫长昼从御书房走了出来，他站在长欢身侧，盯了着她好久，在他印象中皇姐很板正，从来也不笑，身上总带着三分雪气，给人感觉有些冷。

    但却确实极其优秀的，母亲总是抱着他说，要是皇姐是个皇子就好了。

    他原先以为很了解皇姐，可现在确是有些看不懂了，更直白些就是看不透了。

    自从坐上这个位置，他们心好像远了些，虽平常也不见得有多亲昵，但现在更像是……这种感觉他也说不上来。

    “讲。”

    长欢盯着前方，过了许久才吐出一个字。

    “皇姐从前是最尊师重道的，今天怎么就对丞相大人改了态度。”

    卫长昼提出疑惑。

    “君臣有别。”

    长欢说话不急不缓，语气里总是透着对世间万物的淡然。

    “怎么就有别了，他是我们的大恩人，更是皇姐的师父，我们不该用群臣之礼对待于他。”

    “今天他可以坐着上朝，明天就可以坐上你的龙椅，今日早朝他可以引群臣下跪，明日就可以逼你下位。”

    “丞相大人正直良善，怎么可能会做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卫长昼声音不自觉拔高，他只觉得心烦意乱，为何他的皇姐会变成这般模样，“皇姐你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朕觉得丞相大人极好，断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难道忘了在冷宫的时候是谁救了你吗？”

    “你怎么可以做出如此狼心狗肺的事情，皇姐朕真的有些看不懂你了。”

    “你不会是被这权利蒙蔽了双眼，所以才迫不及待将丞相大人除去。”

    “坐上这位置就得堤防所有人。”

    这般大逆不道的话，长欢表情淡淡，没有展露任何怒气。

    “包括你？”

    “包括本宫。”

    卫长昼实在不解，他边退边摇头，双手无力的垂在两侧毫无生气。

    “坐上皇位就要防着所有人，甚至连挚爱亲朋都不能信任，那坐这皇位到底有什么意思。”

    长欢沉默，携着一身清冷，桃花眸里泛着幽幽光华，半晌霜白的嘴唇微微动。

    “你没有选择。”

    “你讲这话什么意思！”

    卫长昼像是抓到了什么讯息，但面前就像是有道迷雾，他已经很努力去看，依旧是怎么也看不清。

    过了会他苦笑一声。

    “确实没有选择机会，从小到大都没有选择的机会。”

    “朕明明不喜欢国策却一定要学，一定要读，一定要背。”

    “明明父皇极其不喜爱朕，但一定要去他面前呈现最近所学诗词。”

    “明明你做的更好，但母亲总是让朕挡在你前头。”

    “朕不喜欢读书，不喜欢当皇帝，可是你们一个两个都不顾朕意愿，只顾自己。”

    卫长昼越说越激动，完全没了皇帝的模样，撕心肺裂的叫喊着不公，他想要握住长欢肩膀质问，可惜没那个勇气。

    难道身在皇家就没得选择嘛，就非得当孤家寡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