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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喜讯

    “玉郎,可在家?”

    “王世叔?”

    林玉郎坐在茅檐木亭的书桌子前写着红楼梦,搁下了笔,起身去开了院子门,果然是王士隐,王士隐此去端县周边一带的府州县已有小半个月,同窗好友等相熟之人经办的书坊基本全跑了个遍,前一时才回端县,回花枣巷时还去了一趟红袖书坊,马车车夫都在院子门外等着,准备回家,便顺路过来与林玉郎说说此行的事。

    来到茅檐木亭子里坐下,王士隐先说起了西游释厄传的下半部后五十回已经刻印了出来,准备明日开始便摆上书坊的书架正式售卖,而后说起了此去端县周边一带的府州县,非常顺利,总共谈好了十二家书坊。

    且全部依照红袖书坊的标准刻印西游成书,从纸张、用墨、刻板字体包括封皮样式等都将是一模一样,定价也是五十两银子一本,按谈好的这十二家书坊每卖出一本,林玉郎得十五两银子,王士隐红袖书坊得十两银子,余下的则是这十二家书坊各自所得,除去刻印成本也大概有十二三两可拿,如此一来,林玉郎让出来的十两的利,其实便相当于给了红袖书坊。

    “类似与其他书坊谈刻印售卖,拓展西游释厄传刻印售卖渠道的事,本应是由我去,最后却是有劳王世叔跑了一趟,多谢了王世叔。”

    “我红袖书坊也得了利,当不得谢字。”王士隐说的轻描谈写,实际上真要是林玉郎去谈,这其中涉及的问题何其之多,最基本的首先就没有这个面子与人脉,其次是刻印成书的后续售卖环节真正卖出多少本的诚信问题等等等,此时看着书桌子上用镇纸压着的底稿,王士隐挪开镇纸,随意拿起了一张。

    “玉郎又在写新的话本小说吗?”

    “对,名叫红楼梦。”

    “红楼梦?”王士隐看着手上底稿,看完了一张又拿了几张来看,随后搁下了底稿,面露赞赏的点点头道:“只粗看几张便已看出,不输西游释厄传,两部书所叙之事却又完全不同,玉郎,当真大才,既写得了神妖志怪,又写得了家长里短,读书科考当真是埋没了你,如今来看,愈发觉得你这条路选的十分明智,既施展了才华,又赚得了银子,可谓一举而两得。”

    “王世叔过奖了。”

    “该夸则夸,我这叫实话实说。”王士隐起身道:“那你慢慢写,我先回去了。”

    “慢走。”

    西游释厄传下半部后五十回次日便正式开卖了,早上一辆马车便停在了红袖书坊门前,走下来一名二十来岁白袍纸扇、风度翩翩的公子,此人姓张,单名一个载字,是端县县学才名在外的优异学子,能入县学读书的都是过了科举童试的生员,也就是秀才,此人也是红袖书坊的常客,而且是经常来,来的十分频繁,有时候会买些笔墨纸砚,或者书籍画卷,甚至镇纸笔洗笔架等文房之用,有时候便是什么都不买,纯粹过来找王卿卿的。

    他从前年开始便喜欢上了王卿卿,只因王卿卿年岁还小,并未表露爱慕之意,因此一直在等着王卿卿长大,如今的王卿卿已年满十五岁,年龄虽然仍旧不大,从上至下却已愈发显露出了美人姿态,而且又出身于进士家室,无论哪哪,张载都知道自己喜欢对了,而且自认为,王卿卿与自己十分般配。

    “卿卿姑娘。”

    “张公子。”王卿卿在书坊照看着生意,回过身道:“西游释厄传出了下半部了,张公子不是常来问吗,今日便有了,可以买回家一睹为快了。”

    张载合拢折扇,拿在手里,笑着拱拱手:“便有劳卿卿姑娘替我取一本过来了。”

    “应该的,张公子客气了。”

    王卿卿便转身取书去了,恰巧这时候王士隐来到了书坊前面,张载自然知道王士隐曾经担任过县学的学正官,主理过端县一地的学政事务,也当然认得王士隐,立马拱手揖礼道:“学生张载,见过王师。”

    “嗯,无需多礼。”王士隐早已不是学正官,对县学也早不主动过问,对县学学子的事也当然无心多问,王卿卿不一会儿便取了书过来,递给了张载:“张公子,书。”

    “有劳。”

    张载接过了书,递给了身旁下人,下人结了银子,又向着王士隐一拱手道:“王师,学生便先告辞了。”

    “不送。”

    “卿卿姑娘,我先走了。”

    “慢走。”

    西游释厄传下半部第一天便卖出了五本,能买的也同样是家境不错且颇有闲钱的读书人,而且看过了上半部的人都早就盼望着等待着后续的下文,早就有不少人经常来红袖书坊询问下文,因此第二天传开了后,一天时间便卖出了十七本,第三天更是一下子卖出了三十三本,西游可以说是自去年以来,卖的最好的书,而作者林玉郎的名字,也早就在这些人中传唱,只是没人知道林玉郎到底是谁,也没人见过。

    天刚黑不久,西边的天际下还残留着几许晚霞,小宅院静悄悄的,唯有笔落入纸张上的书写的声音轻轻响起,茅檐木亭书桌上的灯盏的火光轻微的跳动着,林玉郎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风吹衣摆的嗖嗖声,接着是落地的脚步声,连忙抬头去看,只见自己前方茅檐木亭的外面,赵要昊从那里站起了身,脸上挂着笑容。

    林玉郎回头望了眼自己身后方的院子门,紧紧关着,不由笑骂着打趣道:“好小子,你来我家……现在连正门都不走了?直接翻墙便进来了?哪天我家要是少了什么,指不定还要到县衙去告发你小子翻墙入室!”

    “我这不是怕敲门打扰到你吗?”赵要昊笑着走来,走来书桌子对面,道:“何况,我这也是省得你起身开门,不是好事一件吗?”

    “是是是,好事。”林玉郎问道:“话说,翻墙用的是什么武功?”

    “一丈高的院墙而已,需要用到武功吗?脚在墙面上踩两下,嗖的一下很快啊,就进来了!”赵要昊说着展开了双臂,转了个圈,紧接着笑问道:“看看我这身袍服,有什么变化没有?”

    “成县衙捕头了?”

    “答对,特意过来报喜的。”赵要昊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搁下茶杯,看了眼门窗紧闭的黑漆漆的两间厢房,不由好奇的问道:“烟烟不在家吗?出门了吗?”

    “睡下了。”

    “啊?”赵要昊惊讶的张大嘴,而后道:“这么早便睡下了?”

    “嗯,每天起得很早。”

    “有多早?”

    “大概鸡都还在睡觉的时候便起来了。”

    “平时只吃过豆腐,倒没做过豆腐,头一回知道做豆腐需要这么早起来的吗?”赵要昊皱着眉,像自言自语的道:“烟烟受得了吗?她不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