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没想到这里……没想到你还知道这样的地方，真挺不错的。”
朗中站在禅定寺塔顶，夜风从他的头顶盘旋而下贯穿他的全身，俯瞰长安，冰冷的夜幕之下长安像是一个沉睡的孩子，甜美的沉浸在大地母亲的怀抱之中，此刻的长安看起来是如此乖巧，若隐若现的亮光像是城市里面的幽灵，在寂寞的最深处孤单地眨着眼睛，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房子像是一个又一个的小方盒，正是这小方盒牢牢地困住无数灵魂，迷路的鸟儿在长安的上空在朗中他俩的脚下飞转，也不知道它们到底为何而飞。
“心烦的时候我喜欢来这里坐一坐。”百灵夫人两只脚垂到外面，一双白嫩的玉足在夜空之中摆动。
“像你这样的女人也会有烦心事吗？”
“是人就会有烦心事。”
“美景，美人，不过你既然说是要喝酒，那美酒又在哪里？”
“那边有个箱子，你去打开。”
朗中打开角落里的大木箱，拨开一层干草，下面竟然藏了数坛女儿红。
“妙哉妙哉，原来你早有准备。”朗中抓起一坛用手拍开，酒香四溢，“好酒！我就先不客气了！”
举坛而饮畅快了几口朗中又抓起一坛：“这样喝酒最是痛快了，一起来啊！”说着他用力一托，手中的酒坛直愣愣地飞向百灵夫人，百灵夫人波澜不惊地反手一勾，托住酒坛，轻轻拍开，只见她坐在塔的边沿，一条腿垂在外面，一条腿支着地面，一只手撑地支住身子，一只手握着酒坛仰头淋漓畅饮，乌黑的秀发荡漾在洁白的月光之中，娇媚的侧颜倒映在柔和的夜色里面，朗中不禁看的有些出神。
“过来坐啊。”
那温柔的声音拉回朗中的思绪，他不禁仰头痛饮一大口酒掩饰自己刚才的痴态，然后做到了离百灵夫人相隔大约一尺的地方。
“你很怕我吗？”百灵夫人凑了过来。
“怕你？我、我为什么要怕你？”
“那你为什么要离我那么远？”百灵夫人在薛吹花耳边轻轻呼着气。
“我没有。”朗中将目光移向别处，不知是脚下相距几百尺的地面还是百灵夫人口中呼出来的香气让他有些晕眩。
“你为什么不看我？”
“我……你……这风景还挺不错的……”朗中向旁边稍微错了错身子希望让自己可以离旁边那温热的身体稍微远一点儿。
“你在想什么？想你的心上人吗？”百灵夫人一只手搭在朗中的肩膀上轻声说。
朗中点点头。
“真好，少男少女纯真甜美的爱情，没想到你还挺忠贞。”百灵夫人的手离开了朗中的肩膀，可还没等他来得及松一口气，就一把勾过来他的下巴，用一双媚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忠贞！”
朗中愣住的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等他回过神来忙抓住百灵夫人的手腕轻轻放下，酒坛举到百灵夫人面前：“喝酒！来！喝酒！这样的美酒不赶快喝岂不是浪费了。”
百灵夫人咯咯笑了两声，看朗中在她面前狼狈地大口喝酒，又柔声问道：“那个女孩长得好看吗？”
朗中愣了一下，重重地点点头，在脑中努力回忆他日思夜想的女孩的点滴，回忆那女孩的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
“比起来我呢？”
百灵夫人的这句话一下子把朗中的回忆冲了一个粉碎。
见朗中低头不语百灵夫人又是咯咯笑了几声：“那女孩现在在哪？”
现在在哪？
朗中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眼前万物变得虚无缥缈起来，他大口将坛中剩下的酒全都灌进嘴里，黯然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不会吧，你该不会是编造出来一个女孩哄骗我的吧。”说着她搂住朗中的脖子，轻轻咬了一口他的耳朵。
朗中扭头平静的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似乎在冒火的眼睛，摇摇头说：“不是的，她是真实存在的，而且，我很想她。”
百灵夫人故意挺了挺自己圆鼓鼓的胸脯：“小可怜，快来趴到这里让姐姐抱抱你安慰安慰你好不好？”
“你有没有经常感觉自己很孤独？”朗中平静地盯着百灵夫人的眼睛。
百灵夫人的手似乎是僵在了朗中身上一样，那丰满的随着呼吸一颤一颤的胸部也僵住了，半晌，把手缩了回去，喝了一口酒，仰头看着天上残缺的月亮：“或许吧。”
朗中拿过百灵夫人手中的酒喝了一口：“很多时候我都感觉自己很孤独。”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静静地喝着酒，静静地看着天上斜挂的同样很孤独的残月。
有时候，我同样也很孤独。
如今的我早已经不用自己再写小说，在薛吹风的帮助下我成立了一个书局，手底下有十数个像我当初一样怀揣梦想却郁郁不得志的所谓的青年才俊，每日绞尽脑汁编撰一些关于薛吹风的奇人异事，把他写成法力无边无所不能的大罗神仙，将他彻底神化。我时常会坐在他当初给我做的早已经坏掉的按摩椅上，喝着朝廷进贡的雅洲蒙顶茶，看着手底下那些人在奋笔疾书，心里总是些许空落落的。
有时候，薛吹风也是一样的孤独。
薛吹风穿着金色的道袍站在山顶，背手仰望着天上的月亮，月亮不完美就如同这人生一般，明天他就要进宫去为皇帝炼仙丹，离他的目标越来越近，但这并没有让他有太多的开心。
有时候，小卢会孤独吗？
穿行于茫茫夜色之中的小卢想起感业寺里的那个奇女子，也会有孤独夹杂着其他的情感涌上心头，这些复杂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俗世间的情感化作小卢嘴角的一丝微笑，映照在洁白月光之下的微笑。
很多时候，公孙都感觉很孤单。
公孙孤零零的坐在窗口，望着天上的冷冷清清的月亮，每天都在看月亮，但月亮看起来依旧很陌生，她努力想看清那遥远的不缺实际的冷漠的月亮，可是越努力越觉得模糊，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公孙轻轻叹了口气。
老裴会感到孤独吗？
也许不会，因为在老裴的坟墓旁边，还有另外一座坟墓在陪着他。
“孤独是一个什么滋味？”
朗中躺在禅定寺塔顶。
百灵夫人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说：“下次换你请我喝酒吧？”
“不不不。”朗中摇头说，“你可以找我喝酒，但酒还是要你带的，你的酒更香。”
“那就这么说定了，下次我还会找你喝酒。”
朗中站在禅定寺塔顶，夜风从他的头顶盘旋而下贯穿他的全身，俯瞰长安，冰冷的夜幕之下长安像是一个沉睡的孩子，甜美的沉浸在大地母亲的怀抱之中，此刻的长安看起来是如此乖巧，若隐若现的亮光像是城市里面的幽灵，在寂寞的最深处孤单地眨着眼睛，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房子像是一个又一个的小方盒，正是这小方盒牢牢地困住无数灵魂，迷路的鸟儿在长安的上空在朗中他俩的脚下飞转，也不知道它们到底为何而飞。
“心烦的时候我喜欢来这里坐一坐。”百灵夫人两只脚垂到外面，一双白嫩的玉足在夜空之中摆动。
“像你这样的女人也会有烦心事吗？”
“是人就会有烦心事。”
“美景，美人，不过你既然说是要喝酒，那美酒又在哪里？”
“那边有个箱子，你去打开。”
朗中打开角落里的大木箱，拨开一层干草，下面竟然藏了数坛女儿红。
“妙哉妙哉，原来你早有准备。”朗中抓起一坛用手拍开，酒香四溢，“好酒！我就先不客气了！”
举坛而饮畅快了几口朗中又抓起一坛：“这样喝酒最是痛快了，一起来啊！”说着他用力一托，手中的酒坛直愣愣地飞向百灵夫人，百灵夫人波澜不惊地反手一勾，托住酒坛，轻轻拍开，只见她坐在塔的边沿，一条腿垂在外面，一条腿支着地面，一只手撑地支住身子，一只手握着酒坛仰头淋漓畅饮，乌黑的秀发荡漾在洁白的月光之中，娇媚的侧颜倒映在柔和的夜色里面，朗中不禁看的有些出神。
“过来坐啊。”
那温柔的声音拉回朗中的思绪，他不禁仰头痛饮一大口酒掩饰自己刚才的痴态，然后做到了离百灵夫人相隔大约一尺的地方。
“你很怕我吗？”百灵夫人凑了过来。
“怕你？我、我为什么要怕你？”
“那你为什么要离我那么远？”百灵夫人在薛吹花耳边轻轻呼着气。
“我没有。”朗中将目光移向别处，不知是脚下相距几百尺的地面还是百灵夫人口中呼出来的香气让他有些晕眩。
“你为什么不看我？”
“我……你……这风景还挺不错的……”朗中向旁边稍微错了错身子希望让自己可以离旁边那温热的身体稍微远一点儿。
“你在想什么？想你的心上人吗？”百灵夫人一只手搭在朗中的肩膀上轻声说。
朗中点点头。
“真好，少男少女纯真甜美的爱情，没想到你还挺忠贞。”百灵夫人的手离开了朗中的肩膀，可还没等他来得及松一口气，就一把勾过来他的下巴，用一双媚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忠贞！”
朗中愣住的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等他回过神来忙抓住百灵夫人的手腕轻轻放下，酒坛举到百灵夫人面前：“喝酒！来！喝酒！这样的美酒不赶快喝岂不是浪费了。”
百灵夫人咯咯笑了两声，看朗中在她面前狼狈地大口喝酒，又柔声问道：“那个女孩长得好看吗？”
朗中愣了一下，重重地点点头，在脑中努力回忆他日思夜想的女孩的点滴，回忆那女孩的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
“比起来我呢？”
百灵夫人的这句话一下子把朗中的回忆冲了一个粉碎。
见朗中低头不语百灵夫人又是咯咯笑了几声：“那女孩现在在哪？”
现在在哪？
朗中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眼前万物变得虚无缥缈起来，他大口将坛中剩下的酒全都灌进嘴里，黯然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不会吧，你该不会是编造出来一个女孩哄骗我的吧。”说着她搂住朗中的脖子，轻轻咬了一口他的耳朵。
朗中扭头平静的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似乎在冒火的眼睛，摇摇头说：“不是的，她是真实存在的，而且，我很想她。”
百灵夫人故意挺了挺自己圆鼓鼓的胸脯：“小可怜，快来趴到这里让姐姐抱抱你安慰安慰你好不好？”
“你有没有经常感觉自己很孤独？”朗中平静地盯着百灵夫人的眼睛。
百灵夫人的手似乎是僵在了朗中身上一样，那丰满的随着呼吸一颤一颤的胸部也僵住了，半晌，把手缩了回去，喝了一口酒，仰头看着天上残缺的月亮：“或许吧。”
朗中拿过百灵夫人手中的酒喝了一口：“很多时候我都感觉自己很孤独。”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静静地喝着酒，静静地看着天上斜挂的同样很孤独的残月。
有时候，我同样也很孤独。
如今的我早已经不用自己再写小说，在薛吹风的帮助下我成立了一个书局，手底下有十数个像我当初一样怀揣梦想却郁郁不得志的所谓的青年才俊，每日绞尽脑汁编撰一些关于薛吹风的奇人异事，把他写成法力无边无所不能的大罗神仙，将他彻底神化。我时常会坐在他当初给我做的早已经坏掉的按摩椅上，喝着朝廷进贡的雅洲蒙顶茶，看着手底下那些人在奋笔疾书，心里总是些许空落落的。
有时候，薛吹风也是一样的孤独。
薛吹风穿着金色的道袍站在山顶，背手仰望着天上的月亮，月亮不完美就如同这人生一般，明天他就要进宫去为皇帝炼仙丹，离他的目标越来越近，但这并没有让他有太多的开心。
有时候，小卢会孤独吗？
穿行于茫茫夜色之中的小卢想起感业寺里的那个奇女子，也会有孤独夹杂着其他的情感涌上心头，这些复杂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俗世间的情感化作小卢嘴角的一丝微笑，映照在洁白月光之下的微笑。
很多时候，公孙都感觉很孤单。
公孙孤零零的坐在窗口，望着天上的冷冷清清的月亮，每天都在看月亮，但月亮看起来依旧很陌生，她努力想看清那遥远的不缺实际的冷漠的月亮，可是越努力越觉得模糊，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公孙轻轻叹了口气。
老裴会感到孤独吗？
也许不会，因为在老裴的坟墓旁边，还有另外一座坟墓在陪着他。
“孤独是一个什么滋味？”
朗中躺在禅定寺塔顶。
百灵夫人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说：“下次换你请我喝酒吧？”
“不不不。”朗中摇头说，“你可以找我喝酒，但酒还是要你带的，你的酒更香。”
“那就这么说定了，下次我还会找你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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