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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信得过修理店

    东区不似西区那般永远灰蒙蒙,这里的清晨阳光明媚、天高云淡、远空如洗。

    位于东区角落,始终宁静的罗兰大街路边某个中等大小的店铺门口,某个头发花白的小老头心情愉悦地欣赏着这幅造物主赐予自己的素画。

    年过半百的徐巍很喜欢这种大片留白的景色,他觉得这样很有意境。

    年纪太大的人,经历的太多,自然也就更喜欢干净一些。

    小老头那老皮松垮的脸上挂着一副不伦不类的墨镜,这玩意在标准剧情中是盲人的专属。

    但他不怎么在意。

    带着墨镜是因为单纯觉得很酷,而不是他瞎了。

    不过以他这个年纪来看,倒也快了。

    ......

    “老板!”身后的店内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一个铁塔一般的青年横着身子走了出来。

    只有看见那个脸庞干净,嘴唇上下甚至还挂着些许绒毛的家伙,看到他加宽版纯色白T也完全藏不住的魁梧身板,或许旁人才能稍稍理解为什么这家并不宽敞的店,门却要修的这么大。

    他叫林抱山,是店里唯一的伙计。

    看样子大概只有十七八岁,身高却已经接近两米。

    体重?

    那更不用说,一身腱子肉丢到秤上估计能把里面那点可怜的电子零件压的吐出沫儿来。

    回音石集团第十三机械加工厂的那帮所谓的大汉,在他面前估计和小鸡崽没什么两样。

    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只可惜一脸万年不变的憨笑,破坏殆尽了他那剑眉星目之间原本天生就应该具备的威严和压迫感。

    周围一直有街坊猜测他是徐老板早年收留的孤儿,不过也似乎不太站得住脚,否则这小伙子凭什么不跟着徐老板姓徐,而偏偏要姓了林?

    也有人说他是徐老板旧友的后代,不过同样也拿不出什么能一锤定音的证据。

    反正众说纷纭之下,自然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然而只有一种言论但凡拿出来,就必然会被所有人嗤笑,因为于情于理,这枯瘦小老头不可能生的出这般刚猛的汉子。

    除非......

    紧接着,自然也是阵阵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干笑。

    不过当事人倒是从来没对此做过什么澄清声明。

    看着始终老神在在地躺在摇椅上的小老头徐巍并不搭理他,生猛如虎的林抱山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脸盆与洗漱用具,挠了挠头说道:“老板,早餐做好了,在后院。”

    然后转身就走。

    他清楚,自家老板早上一般懒得讲话,尤其是天气好的时候,更是每每都会沉浸在自己的“意境”当中,但听肯定是都听见了。

    不用多管他。

    扫地,拖地,维修......

    自己今天的活儿还挺多着呢!

    林抱山重新挂起了招牌式的憨厚微笑。

    “夜里那玩意怎么样了?”意料之外,今天徐老板竟然破天荒的回了一句话。

    林抱山大跌眼镜的同时,却也觉得算是情理之中,于是他停下脚步闷声回应道:“有点怪。”

    像是打哑谜一番的问答,只是始终憨笑的林抱山眼中突然闪过的那道凌厉精光,在那一瞬间给这张老实人面庞铺上了一层异样的色彩。

    然而那光彩转瞬即逝,他又继续憨笑着补充道:“感觉应该是要死了,但又一直死不了。”仿佛刚才的认真与严肃都是错觉。

    这话说的很怪,旁人估计都很难理解他到底在表达什么。

    但小老头徐巍听懂了。

    “吃完饭去看看吧。”小老头叹了一口气,矫健地从摇椅上跃了下来,然后开始风风火火的洗脸刷牙。

    倒也不是说急着去看他口里的那玩意,只是饿了一宿,现在就是单纯的想吃点儿什么了。

    伙计林抱山对老板蹦蹦跳跳的为老不尊早已习以为常,也不再说什么注意安全之类的欠揍话。

    只是老老实实地从角落掏出来一根沾水的拖把,又开始反反复复地和店门口的某块与周围并无两样的地砖搏斗了起来。

    夜里,这里曾布满了奇怪的潮湿血迹。

    像是有哪个冤家同行往自家店门口甩了一大滩浸在水里的沾血鱼泡。

    铁锈般的红黑血迹顺着稀稀拉拉的清水四散开来。

    稀释而寡淡,却腥臭刺鼻。

    其实林抱山已经拖了这块地板砖好几遍了,夜里被老板叫起来拖了一遍,天蒙蒙亮的时候又拖了一遍,现在是第三遍。

    徐老板很喜欢三这个数字。

    所以林抱山得拖三遍。

    左瞧右看,左闻右嗅。

    终于,怎么也察觉不到这个块地砖的半分异样了,林抱山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抬头看了看店面的招牌,满意地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信得过修理店。

    印着六个大字的黄黑牌匾在初升的太阳照耀下熠熠生辉。

    ......

    ......

    徐巍的作息很奇怪,是个标准的夜猫子。

    下午睡觉,夜里精神。

    他说信得过修理店,既然要让人信得过,自然时刻都得有人候着。

    伙计上白班,他上夜班。

    但这么多年下来日子一直安安稳稳,可偏偏昨晚突然就好像撞了邪。

    明明就只是去后院解了个手,回来就发现自家店门口躺了一具伤痕累累的尸体。

    哦,不对,鼻息尚存,勉强还不算尸体。

    但这一身湿答答的衣服算是怎么回事?

    被水鬼附身了?

    徐巍推了推自己的墨镜框,看着没有任何拖挪痕迹的街道与月明星稀的干爽夜空开始怀疑起了人生。

    哪儿来的啊,到底!

    然后就飞快的上楼摇醒了还在鼾声如雷的伙计。

    没办法,一直丢在店门口也不是个事儿。

    总得处理处理。

    自己这把老骨头估计也拿这玩意没什么办法,脏活累活终归还得让年轻人来干。

    清晨后院,小老头徐巍一边呼哧呼哧地吸溜着伙计给自己准备的面条,一边再次叹了口气。

    “这叫什么事儿啊!”

    心事重重,碗里滚烫的汤汁一不小心溅到了他枯瘦的手背上,但仿佛那手根本不是他自己的,面对猛烈的高温刺激,竟是颤都没颤半下,愣神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然后也只是默默的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手纸擦了擦。

    他在想心事

    “要不...弄死算了?”漆黑的墨镜下,混浊的老眼突然闪过一片清明。

    “哎,一会还是先看看命怎么样吧。”

    “万一这玩意真是个有福的,那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死在我这里。”

    “否则...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