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呓语
没出所料。
雄心壮志、张牙舞爪的姜愚在林抱山的手里没走几个回合就又成了鼻青脸肿的模样。
但和昨天事后疲惫不堪、萎靡不振的模样不同。
今天的姜愚格外有干劲。
仿佛全身上下充满了用不完的力气。
他已经明白了。
十有八九，这就是早上和中午那几碗飞云汤的功效。
还别说，越往后，他越感觉到了这飞云汤的不凡，昨天高强度运动了那么久，今天一天下来又还没吃别的，却没有丝毫的饥饿感。
随着今天下午的锻炼，或者说修炼下来，胃中时不时输送到全身的那一股暖流，完全足以支撑身体机能的正常运转。
甚至那些局部的跌打损伤细胞修复速度还加快了不少。
姜愚这才明白徐巍所说的“求都求不来”的东西到底好在哪里了。
这和书里那些生死人肉白骨的灵丹妙药相比，也有一鳞半爪之功效了吧？
佩服，只有佩服。
一整个下午高强度练下来，姜愚不止是研究林抱山昨天教的“小念头”，还练了一些包括八极在内的其他驳杂武学。
昨天林抱山的提点他没忘，只是对现在的他来说，很多东西浅尝辄止地印照一番，一方面是能加深自己的理解，另一方面也还是能对自己孱弱的身体起到锻炼效果。
主要还是因为林抱山这座巍峨的高山在前面的映射下来的阴影面积实在太大了。
地下室也有不少铁片在内的健身器材，而且看模样，其用法也是他所熟知的传统三大项为主，但不涉及太多上一世所推崇的小肌群孤立锻炼法。
主打的就是一个一力降十会，细节在招式中慢慢抠！
林抱山也在他再三的请求下展示了一番绝对力量。
那举手投足之间展露出来的强者风范自然是给姜愚带来了一波不小的猛男震撼。
但姜愚却还是清楚得很，眼前这个男人不止是空有一身蛮力，不经意间展示出来的速度也堪称鬼魅，多年的隐忍与装傻背后所体现的心性更是骇人。
他打听过这家信得过修理店的历史。
十年。
虽然他不清楚为什么林抱山这十年间要始终以那种憨傻姿态示人，以至于这罗兰大街的街坊四邻直至今日也一直认为这个大块头是真傻。
但却不妨碍他对如此潜龙在渊之辈心生敬畏之心。
大隐隐于市的说法是没错，但连世事红尘都未曾经历，就开始藏拙，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其所图之深远，尚且不是自己能看清的。
......
“林大哥，为啥这么好的飞云汤，你和老板每餐就只喝了一碗。”中午和早上姜愚一个人干了四碗汤，但老板徐巍和林抱山二人却只一人喝了一碗。
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按理来说，这么好的东西，味道又不差，那不是更应该是多多益善吗？
林抱山却一脸古怪，像是在强忍着笑，随后说道：“我跟你说，不止是今天就喝了两碗，后面我和老板也不会再喝了，晚上开始我们正常吃饭，你喝汤。”
此话一出，姜愚更是一头雾水了，他迟疑问道：“啊？这是为何，难道这个东西过犹不及，喝多了反而对身体不好？”
林抱山却说道：“那也不至于，飞云汤很好，也不存在什么量大反而变成毒，主要还是......”
说到这里，林抱山尴尬一笑，左右扭头确认了一眼老板不在，然后继续诡异道：“之前喝太多了，就腻了。”
“腻了？”姜愚不是很懂，既然腻了，那为何早上喝这飞云汤的时候还搞那么大动静。
实在腻了就别喝了呗。
“你现在还不懂，过段时间你就明白了。”林抱山继续嘿嘿一笑，却是不答。
......
徐巍下午就醒了。
哪怕一连40多个小时不睡觉，他这次也就休息了四五个小时。
倒也没什么格外疲惫之说，因为外表上看去，这老头永远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而且因为他带着墨镜，通常情况下也很难判断躺在摇椅上的时候到底是在思考人生，还是又睡了过去。
既然回来了，那自然修理店也是要重新开门的。
既然重新开了门，那自然业务还是要该接就接，钱自然也是要该赚就赚。
那接过来的活给谁干？
反正徐老板不干。
一想到飞云汤，本来还跃跃欲试想着从老板手里要点工钱，然后抽时间去东区好好逛一圈的姜愚还是自觉放弃了这个“非分之想”。
自由钟塔...啥时候才能去看一眼呢。
姜愚在心中暗叹。
而且听说6号城市分管外城的那座市政局也在东区自由钟塔附近。
这更是让他升起了丝丝好奇之心。
他很想知道，在这个财团为主导权的世界，所谓联邦官方机构，到底还能有多少牌面。
还是说，干脆就是空壳子，纸架子？
反正不管是《联邦周报》还是《费城日报》，或是其他什么报纸，上面永远只有歌功颂德，天下一家亲。
他觉得这个世界其实对他来说依旧很陌生。
以行践之，在世上练。
这八个字看上去似乎还是那么遥不可及。
但到底是更远了，还是更近了呢？
姜愚不清楚。
他只知道现在自己得一天练功，一天修理。
然后修理工作之余再扎扎马步。
笨鸟不谈后发先至，但时间也从来不会等人。
......
“有这么勤奋？”深夜，徐巍看着在店里一边看报纸，一边还在扎着马步的姜愚不屑的嗤了一声。
虽然最近姜愚的作息在试图往正常人靠拢，但徐老板却还是无情的将其拨乱反正了。
理由也很充分：“你晚上睡觉去了，谁值夜班？”
虽然不知道夜班的意义到底何在，但姜愚也只得老实应下。
不过还好，汤很硬。
完全不用担心所谓锻炼过度，睡眠不足，身体来不及恢复。
既然老板夜里一个人胆小，那自己就陪陪他得了。
姜愚嘴角的古怪笑容被徐巍迅速捕捉，老头却早就习惯了这小子有时候过于丰富的心理活动，压根懒得追问。
“你好像很珍惜时间？”
姜愚心里一惊，表情上却没有变化。
“起步晚了些，自然就要抓紧一点。”姜愚脸色不变，语气平缓的回复道。
“是吗？”徐巍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手里的古卷却从《三通命录》变成了《青囊奥语》，他翻了一页同样古旧的册子，继续说道：“你是在怕些什么。”
语气之笃定，堪比“你手里拿的是报纸”。
“不过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姜愚沉默了。
徐老板的眼光还是那么毒辣，说的话也总是那么一针见血。
他确实在怕。
与“想奋斗无从下手，想躺平却不安心”同等级的矛盾还有五种。
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其实是在渐渐步入“有事干很焦虑，没事干很抑郁”的死局。
有人说，三十年众生马牛，六十年诸佛龙象。
这是在讲欲出世，先入世。
其实也不止是出世入世，也还是出事入事。
三十年多久？
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是整个社会的沧海一粟，却涵盖了一个普通人的大半生。
现在的自己看似每天都很努力，每天都很充实。
可然后呢？
蹲在一家小小的修理店。
哪怕里里外外藏龙卧虎。
但又真的上是入世吗？
每天干点活，锻点炼，吃点饭，睡点觉。
人在异乡为异客，却渐渐有种转化为吾心安处的趋势。
那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理想与现实又算什么？
三年后，轩辕剑分魂如期苏醒，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以行践之，在世上练。
睁着双眼，不等于正视现实。
终究还是看得太少，做得太少了。
......
徐巍虽然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手中的《青囊奥语》，实际却始终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个屋子里只有姜愚一人，自然这六路八方也大多数都汇集在他一人身上。
自己说完那句话之后，这小子手里的报纸已经在那一页停留很久了，而且面部表情也越来越趋向于玉玉症发作的迹象，他扯了扯嘴角，放下了手里的古卷。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依然是山，看水依然是水。
所谓三重境界早就被他抛之脑后。
虚头巴脑的东西他不喜欢。
他现在更乐意奉行专属于他的“四不两直”。
不说空话，不看表象，不听扯皮，不讲道理；直接打，直接骂。
什么狗屁年轻人的伤春悲秋，强说新愁。
归根结底一句话。
还是太闲了！
下一刻！
一袭黑衣的徐巍再次风卷残云般的移动到了姜愚蹲马步的身侧。
星星点点的老拳便已经招呼了上去。
就让徐大爷我看看你最近练的怎么样了！
雄心壮志、张牙舞爪的姜愚在林抱山的手里没走几个回合就又成了鼻青脸肿的模样。
但和昨天事后疲惫不堪、萎靡不振的模样不同。
今天的姜愚格外有干劲。
仿佛全身上下充满了用不完的力气。
他已经明白了。
十有八九，这就是早上和中午那几碗飞云汤的功效。
还别说，越往后，他越感觉到了这飞云汤的不凡，昨天高强度运动了那么久，今天一天下来又还没吃别的，却没有丝毫的饥饿感。
随着今天下午的锻炼，或者说修炼下来，胃中时不时输送到全身的那一股暖流，完全足以支撑身体机能的正常运转。
甚至那些局部的跌打损伤细胞修复速度还加快了不少。
姜愚这才明白徐巍所说的“求都求不来”的东西到底好在哪里了。
这和书里那些生死人肉白骨的灵丹妙药相比，也有一鳞半爪之功效了吧？
佩服，只有佩服。
一整个下午高强度练下来，姜愚不止是研究林抱山昨天教的“小念头”，还练了一些包括八极在内的其他驳杂武学。
昨天林抱山的提点他没忘，只是对现在的他来说，很多东西浅尝辄止地印照一番，一方面是能加深自己的理解，另一方面也还是能对自己孱弱的身体起到锻炼效果。
主要还是因为林抱山这座巍峨的高山在前面的映射下来的阴影面积实在太大了。
地下室也有不少铁片在内的健身器材，而且看模样，其用法也是他所熟知的传统三大项为主，但不涉及太多上一世所推崇的小肌群孤立锻炼法。
主打的就是一个一力降十会，细节在招式中慢慢抠！
林抱山也在他再三的请求下展示了一番绝对力量。
那举手投足之间展露出来的强者风范自然是给姜愚带来了一波不小的猛男震撼。
但姜愚却还是清楚得很，眼前这个男人不止是空有一身蛮力，不经意间展示出来的速度也堪称鬼魅，多年的隐忍与装傻背后所体现的心性更是骇人。
他打听过这家信得过修理店的历史。
十年。
虽然他不清楚为什么林抱山这十年间要始终以那种憨傻姿态示人，以至于这罗兰大街的街坊四邻直至今日也一直认为这个大块头是真傻。
但却不妨碍他对如此潜龙在渊之辈心生敬畏之心。
大隐隐于市的说法是没错，但连世事红尘都未曾经历，就开始藏拙，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其所图之深远，尚且不是自己能看清的。
......
“林大哥，为啥这么好的飞云汤，你和老板每餐就只喝了一碗。”中午和早上姜愚一个人干了四碗汤，但老板徐巍和林抱山二人却只一人喝了一碗。
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按理来说，这么好的东西，味道又不差，那不是更应该是多多益善吗？
林抱山却一脸古怪，像是在强忍着笑，随后说道：“我跟你说，不止是今天就喝了两碗，后面我和老板也不会再喝了，晚上开始我们正常吃饭，你喝汤。”
此话一出，姜愚更是一头雾水了，他迟疑问道：“啊？这是为何，难道这个东西过犹不及，喝多了反而对身体不好？”
林抱山却说道：“那也不至于，飞云汤很好，也不存在什么量大反而变成毒，主要还是......”
说到这里，林抱山尴尬一笑，左右扭头确认了一眼老板不在，然后继续诡异道：“之前喝太多了，就腻了。”
“腻了？”姜愚不是很懂，既然腻了，那为何早上喝这飞云汤的时候还搞那么大动静。
实在腻了就别喝了呗。
“你现在还不懂，过段时间你就明白了。”林抱山继续嘿嘿一笑，却是不答。
......
徐巍下午就醒了。
哪怕一连40多个小时不睡觉，他这次也就休息了四五个小时。
倒也没什么格外疲惫之说，因为外表上看去，这老头永远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而且因为他带着墨镜，通常情况下也很难判断躺在摇椅上的时候到底是在思考人生，还是又睡了过去。
既然回来了，那自然修理店也是要重新开门的。
既然重新开了门，那自然业务还是要该接就接，钱自然也是要该赚就赚。
那接过来的活给谁干？
反正徐老板不干。
一想到飞云汤，本来还跃跃欲试想着从老板手里要点工钱，然后抽时间去东区好好逛一圈的姜愚还是自觉放弃了这个“非分之想”。
自由钟塔...啥时候才能去看一眼呢。
姜愚在心中暗叹。
而且听说6号城市分管外城的那座市政局也在东区自由钟塔附近。
这更是让他升起了丝丝好奇之心。
他很想知道，在这个财团为主导权的世界，所谓联邦官方机构，到底还能有多少牌面。
还是说，干脆就是空壳子，纸架子？
反正不管是《联邦周报》还是《费城日报》，或是其他什么报纸，上面永远只有歌功颂德，天下一家亲。
他觉得这个世界其实对他来说依旧很陌生。
以行践之，在世上练。
这八个字看上去似乎还是那么遥不可及。
但到底是更远了，还是更近了呢？
姜愚不清楚。
他只知道现在自己得一天练功，一天修理。
然后修理工作之余再扎扎马步。
笨鸟不谈后发先至，但时间也从来不会等人。
......
“有这么勤奋？”深夜，徐巍看着在店里一边看报纸，一边还在扎着马步的姜愚不屑的嗤了一声。
虽然最近姜愚的作息在试图往正常人靠拢，但徐老板却还是无情的将其拨乱反正了。
理由也很充分：“你晚上睡觉去了，谁值夜班？”
虽然不知道夜班的意义到底何在，但姜愚也只得老实应下。
不过还好，汤很硬。
完全不用担心所谓锻炼过度，睡眠不足，身体来不及恢复。
既然老板夜里一个人胆小，那自己就陪陪他得了。
姜愚嘴角的古怪笑容被徐巍迅速捕捉，老头却早就习惯了这小子有时候过于丰富的心理活动，压根懒得追问。
“你好像很珍惜时间？”
姜愚心里一惊，表情上却没有变化。
“起步晚了些，自然就要抓紧一点。”姜愚脸色不变，语气平缓的回复道。
“是吗？”徐巍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手里的古卷却从《三通命录》变成了《青囊奥语》，他翻了一页同样古旧的册子，继续说道：“你是在怕些什么。”
语气之笃定，堪比“你手里拿的是报纸”。
“不过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姜愚沉默了。
徐老板的眼光还是那么毒辣，说的话也总是那么一针见血。
他确实在怕。
与“想奋斗无从下手，想躺平却不安心”同等级的矛盾还有五种。
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其实是在渐渐步入“有事干很焦虑，没事干很抑郁”的死局。
有人说，三十年众生马牛，六十年诸佛龙象。
这是在讲欲出世，先入世。
其实也不止是出世入世，也还是出事入事。
三十年多久？
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是整个社会的沧海一粟，却涵盖了一个普通人的大半生。
现在的自己看似每天都很努力，每天都很充实。
可然后呢？
蹲在一家小小的修理店。
哪怕里里外外藏龙卧虎。
但又真的上是入世吗？
每天干点活，锻点炼，吃点饭，睡点觉。
人在异乡为异客，却渐渐有种转化为吾心安处的趋势。
那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理想与现实又算什么？
三年后，轩辕剑分魂如期苏醒，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以行践之，在世上练。
睁着双眼，不等于正视现实。
终究还是看得太少，做得太少了。
......
徐巍虽然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手中的《青囊奥语》，实际却始终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个屋子里只有姜愚一人，自然这六路八方也大多数都汇集在他一人身上。
自己说完那句话之后，这小子手里的报纸已经在那一页停留很久了，而且面部表情也越来越趋向于玉玉症发作的迹象，他扯了扯嘴角，放下了手里的古卷。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依然是山，看水依然是水。
所谓三重境界早就被他抛之脑后。
虚头巴脑的东西他不喜欢。
他现在更乐意奉行专属于他的“四不两直”。
不说空话，不看表象，不听扯皮，不讲道理；直接打，直接骂。
什么狗屁年轻人的伤春悲秋，强说新愁。
归根结底一句话。
还是太闲了！
下一刻！
一袭黑衣的徐巍再次风卷残云般的移动到了姜愚蹲马步的身侧。
星星点点的老拳便已经招呼了上去。
就让徐大爷我看看你最近练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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