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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时之眷者

    几天后,一张头版为《米花图书馆员工失踪案告破,凶手竟是馆长》的报纸被送到了古董店门口的信箱里。原本还挺有兴趣的羽田迟生在翻了两页,彻底没了兴趣。

    写的什么玩意,不会写可以不写。就算涉及毒品需要保密,但把案子写成八卦也真是没谁了。之前这版不是写的挺好吗,换了个八卦主笔不成?

    他叹了口气,闭眼起身,朝厨房里正在争论晚餐做什么的二人组打了个招呼,又从橱柜里慢悠悠地拿出一包碧螺春,转身离开沏茶去了。

    “羽田先生很爱喝茶吗?”安室透歪头,他今天看冰箱里有不少柠檬茶,还以为羽田迟生喜欢喝这个呢。

    “嘘。”鹤田彻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我还没告诉迟生少爷呢,让他知道又该贪嘴了。”

    安室透了然,点头后不再提这事了。

    备水、赏茶......算了就自己不赏了,润杯、置茶、冲泡、奉茶、收具、品饮。时间被慢悠悠的消磨过去,青年靠着椅背,闭目含笑听着略微长大一圈的残生在店内撒欢发出的声响。

    电话铃就是在这种时候响起的,羽田迟生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人是毛利兰。

    “你好,请问是谁?”

    他按下接通键,熟练的进行盲人式发问。

    “羽田哥,是我啊。”

    电话那头的毛利兰表示已经习惯了,上次打电话叫羽田迟生出来玩时他也是这一句。看不见真的会很苦恼吧,连打电话的人是谁都不知道。盲人可真不容易啊。

    不过今天……

    “今天是圣诞节,羽田哥你要出来和我们一起玩吗?”

    毛利兰转头看了一眼一旁眼睛发亮的铃木园子,干笑着邀请。

    “圣诞?圣诞需要做什么?”

    羽田迟生脑子仿佛卡壳了。他虽然前世在伦敦定居数年,但每逢这些节日时基本都在忙,朋友又多是中国人,对圣诞节的印象还停留在送贺卡、收拾圣诞树和吃相当‘有水准’的圣诞晚宴上。

    最后他们三个内向的社恐聚在一起商量了下,评价为这破节不如不过,吃不好没意思还花钱。

    “就是买东西,找一家不错的餐厅,陪陪朋友和家人……其实也和逛街差不多啦。”

    毛利兰显然没想到羽田迟生会问出这种问题,一边解释一遍心里感慨万千。羽田学长还真是和松本老师说的一样,对很多常识性东西不感兴趣,也可能是因为没有过圣诞节的需要吧?

    “上次在船上你不是因为没有绷带缠眼睛所以很苦恼吗,我在街边看到了很相似的眼罩,想给你挑一个。”

    “这......让毛利小姐记挂了。说来惭愧,某也曾试过眼罩,着实用不惯。眼睛用绷带缠缠就好,倒也方便。”羽田迟生没想到毛利兰找他是因为这事,一时还有些尴尬。

    下次出门前一定把绷带带够,老让别人担心算怎么回事。

    “出去转转也对身体好嘛,一起出去玩怎么样?正好圣诞了,我也想给新一挑点礼物。”

    “那倒是无妨,某寻去事务所楼下找你,还有谁要来吗?”羽田迟生耳尖的听到周围还有别人的声音。声音经过电话转来有些变音,但到底是熟悉的,“铃木小姐也在?”

    “额,是啊,她也想出来玩嘛。那就说好了羽田哥,我们在事务所等你。”

    “好,某这就收拾出门。”

    羽田迟生挂断电话,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唐装外套穿好,眼睛一缠,拿着盲杖来到一楼厨房前,听着里面嘀嘀咕咕的商讨声,轻轻敲了下门。

    “迟生少爷?”

    “羽田老板?”

    “毛利小姐约某外出,很抱歉今日不能一同用……”羽田迟生突然意识到什么,“这是在准备圣诞晚宴吗?”

    “是啊,正在惆怅吃什么好呢。”

    安室透系着围裙满脸无奈。

    他想做点芹菜汤喝,奈何这个想法却被鹤田彻毫不犹豫的pass了,理由是羽田迟生不吃芹菜。真的好想给挑食的老板好好上一堂芹菜养生课。

    “您要出去吃吗?”他突然抓住这个重点。

    羽田迟生歪头问,“也许吧,怎么,有需要带的东西吗?”

    “没有,您要是不回来……”安室透边笑边将目光投到一旁水槽里的芹菜上。

    他就做芹菜汤喝了。

    “无事的话某就出门——”羽田迟生向大门口走到一半又回头,“几天前不是还在一起用餐吗?某记得那顿晚餐非常丰盛,那是什么节日?”

    “圣诞节,迟生少爷。”鹤田彻脱口而出。

    羽田迟生:……

    行,半个月内过两次圣诞节,很正常。

    于是他转身便走。

    ……

    在羽田迟生到事务所前,柯南一直坐在沙发上沉思。那天那两个人口中谈起的情报屋名叫“白泽”,这很像是羽田迟生这种爱好中华文化的人起的名字。

    不过这种人在全世界范围内都很多,何况羽田迟生还是视障人士,平日里只做做古董买卖,又是打太极又是遛狗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可能同公安搭上关系的人。

    再留意一下别的地方吧,既然知道米花图书馆的情况,那人就不可能离太远。

    敲门声响起,毛利兰和园子给他提醒都没能打断他的思绪。直到门被关上,他才猛地一个激灵从陪你过沙发上跳下来,拿起自己的小包追上去。

    夭寿了,小兰电话里是说要给他挑礼物的诶,他不得跟过去看看啊?

    远处两名女孩子正在谈心上人聊得面红耳赤,羽田迟生一人拄着盲杖不紧不慢的跟在她们身侧,偶尔插上几句话,三人聊得也算愉快。期间毛利兰很隐晦的提及了一下工藤新一,然后就笑着问铃木园子有没有心上人。

    “我当然有啊。”铃木园子腾地红了脸,那副大咧咧的模样去了大半,有了几分小女生的娇羞,“他叫木村达也,就是很热的那个摇滚乐团雷克斯里面的木村达也。”

    羽田迟生喝了一口刚在街边饮料店买的柠檬茶,总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像是哪个被害人的名字。

    “他还邀请我下星期天一起去参加庆祝会哦,据说是在卡拉OK。”

    “咳咳……”

    听到这句话的羽田迟生差点没被饮料呛死。

    卡拉OK杀人事件?不是图书馆案子都过去了吗?怎么还时光倒流呢?

    “羽田哥你没事吧?”

    毛利兰被他这一声咳嗽吓到了,赶忙转身关心到。

    “没事……只是呛到、咳咳。”

    羽田迟生摆摆手表示自己问题不大。

    仔细一想,半个月都能过两次圣诞,不就是时光倒流吗,有什么好怕的,还没确定这是动画版还是漫画呢。

    “到时候羽田哥一起来怎么样?我们一起去庆祝会,然后吃好吃的。”

    铃木园子一拍手就下了决定。

    “如果有时间,某会来的。”但到那时有没有事那就是两说了。

    “话说园子,你让我叫羽田哥出来,我还以为你的心上人会是他呢。”

    毛利兰带着众人逛进一家商场,走到早就种草好的店铺开始给工藤新一挑礼物。

    “对于帅哥我只是欣赏啦,欣赏!羽田学长虽然很帅,但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铃木园子也不觉得当面说有什么尴尬的,整个一大咧咧的孩子。说完她很快就将注意力也集中到了面前的毛衣上,抽出一件印着搞怪图案的橘黄色毛衣,“我觉得这个就合适那家伙,居然一声不吭抛下你出去查案子,活该穿丑的。”

    “哎呀园子~”

    两人在这边挑毛衣,羽田迟生就在另一边的饰品店给残生挑合适的装饰。期间店员一直很热情的向他介绍各种花色和款式,他碰到什么介绍什么,热情的让社恐有些吃不消。

    好在很快他就从这种尴尬的状态中解脱了。

    “请问羽田先生在哪里?”有店员突然喊道。

    “这里,请问怎么了吗?”

    羽田迟生应了一声示意自己的位置。店员很快小步跑来与他轻声讲到,“有一名女生在对面的咖啡店里等您,希望您能过去一趟。”

    女生?

    羽田迟生皱眉。

    他可不记得原身有什么风流债,就连自己本身熟识的女性,也只有松本老师,毛利兰和铃木园子。

    “是个深红色长发的大美人哦,您要加油啊。”

    很显然店员是理解成小情侣圣诞夜浪漫告白了,很轻声的提示了两句。

    深红色头发的女生?

    羽田迟生点点头,随后推开店门出去。

    动画里有一位,赤魔法继承人,叫小泉红子。

    魔女找自己做什么?

    摸索到对面咖啡店的大门有服务生替他拉开门,又将他带到一个包厢内,关门前还说了声祝你成功。

    羽田迟生:……

    “是不是该将遮住真理之瞳的简陋绷带拆下来了呢,时光眷顾者?”

    听到这话,羽田迟生微微皱眉,“某可听不明白您的话,小姐。将某莫名其妙叫来这里的人是您才对,某也是一头雾水。如果是什么新的扮演游戏,恕某失陪。”

    他作势要推门离开。

    小泉红子呵呵一笑,“你应该发现了这个世界上一些定律吧,或者说你一开始就清楚。”

    “某听不明白。”

    “赤魔法的占卜几乎不会出错,拥有真理之瞳的你能洞察一切,包括我的身份。当然,如果你咬定不认识我,我可以自我介绍。小泉红子,赤魔法的正统继承者。”小泉红子倒也不在乎对方装傻的态度,直截了当的告知来意,“我昨天的占卜上显示,时光眷顾者做出了违背世界定律的事情,导致世界出现了一定的变化。”

    “为什么不能是您的占卜导致了变化呢?”

    羽田迟生反问道。

    “我占卜过很多人,有特殊之人,有普通人类,但只有你与众不同。所以这次我可以很肯定的讲,是你的缘故导致的变化。同为特殊之人,我占卜不到你做了什么事,也对你洞察的事情没有兴趣。我只希望你少做些这类事情,违背定律的人从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连带着他的熟人和同为魔法派的我们一起。”

    天知道突然间寒毛乍起的感觉有多恐怖,那一瞬间小泉红子都以为她被什么不可明说的东西盯上,命该绝了。

    “这样啊。”他漫不经心的回道。

    原本还在滔滔不绝的小泉红子突然一愣,她不可置信地尖叫起来,“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时之眷者?这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你这样撞破南墙不回头,痛苦的不只有你,最糟糕的结果是全世界都将为你陪葬!”

    “某做了什么?”他问,“某并不觉得本人有做什么改变定律的事情。”

    他深度参与了什么剧情吗?似乎没有,唯有的几个案子都是浅浅略过,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另外,某不是电影里的超级英雄,世界怎样不关某的事。无关天地定数、占卜预言,人类绝大多数时候都在充当‘变数’这一角色,不是吗?”青年拄着盲杖起身,他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黑色烫金名片推给这位赤魔法继承人,“但有关神秘学领域的事情,小泉小姐可以闲暇时分来店里坐坐,某很乐意与您一同商讨的。”

    他转身出了咖啡厅,但服装店里两大一小还在试衣服,只好就近找了张空椅子坐下,开始梳理小泉红子透露的信息。

    首先,时之眷者。

    这个称号大抵就是他从21世纪穿越到20世纪这件事得来的,亦或者讲是古董店老板的身份。那些文物的历史从公元前追溯到近代,是不折不扣的时光见证物。而保管文物的自己自然而然成为眷顾者。

    其次,真理之瞳。

    这东西大概是世界意志不知道给他这个看过剧本的异类安什么名头,胡扯出来的高大上。他前世看过的小说不少,主角总是有外挂的。如果称他这双眼睛看见的极其荒谬的人物象为真理,他倒是无话可说。

    最后,不久前的占卜。

    时间离得很近,那应当是他最近新做的事情,不大可能是故事线刚开头时的录音笔。羽田迟生自认为一直都跟着剧情在走,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但如果硬要说最近做了什么……

    他想起了被自己拉黑的合作伙伴kite。总不能是那家伙吧?

    一个公安而已,能改变什么?

    “羽田哥,你回来了?”

    毛利兰的声音将他惊醒,羽田迟生随意应了两声,“是啊,刚回来。”

    “那个女孩子和你说了什么吗?”

    铃木园子仿佛看到了瓜的猹,两眼亮晶晶的。

    “是位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姐,曾经对店里的一件音乐盒很感兴趣,约某过去谈谈。”

    羽田迟生毫不客气的打碎铃木园子的八卦梦。

    “这样吗……”

    “是的。”

    羽田迟生确定以及肯定的点头。

    他自己都快信了。

    “那我们去吃晚餐怎么样,羽田哥要回家吃吗?”毛利兰捂着咕噜叫的肚子,有点害羞的征询意见。

    “恐怕今日不能回去吃了。”

    羽田迟生回忆起一进厨房就扑鼻而来的独属于芹菜的气味,不由得黑了脸。

    毛利兰笑眯眯的拍手决定,“那我们一起去吃中餐吧!我和园子都想吃中餐很久了,柯南也没有意见吧?”

    “没,没有……”

    柯南赶忙回话,然后可怜巴巴的望了一眼道路尽头的甜品店,据步美说那家的柠檬派味道非常棒。

    “柯南小弟弟如果想吃别的可以告诉某,某替你去买来。”羽田迟生的突然开口吓了柯南一跳,让他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有偷窥人心的能力。见没回应,羽田迟生便又补充两句,“你的语气很不情愿,似乎对中餐的兴趣不大。想吃什么直说就好,圣诞节某也理应送你们些礼物。”

    “那,柠檬派可以吗?”柯南问道。

    “可以,不过今日太晚了,不适合吃甜点。买了之后明日再吃。”

    羽田迟生还是更倾向于吃中餐。

    “好吧。”

    有吃的不错了,柯南选择妥协,抬起头看向羽田迟生,“那我们去吃中餐吧,羽田哥哥有什么建议吗?”

    “有啊,某认识一家不错的店就在附近,今日某请客,但还请不要点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