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这天李飞正在外面跑着车，突然接到母亲的电话，电话里说父亲突发脑梗住院了，父亲跟着表哥一起到郑州的一家厂子里面打工去了，上夜班的时候突然晕倒了，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检查出来时突发脑梗。母亲一辈子没出过门的农村妇女，当时就慌了，给我打电话联系，回家接上母亲，赶到医院的时候父亲已经被送到了重症监护室了，还没有脱离危险，六神无主的母亲在边上默默的流着眼泪，父亲身体一直挺硬朗的，没得过什么大病。这次父亲一下子累到了，住进了医院，无数的自责和无助充满在了自己的心中。

    在医院等了三天，父亲转到普通病房里面来了，父亲能说话了，但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说，舌根硬的，也说不清楚，人在病床上面缩成一团，也吃不下东西，喝口水都吐。看到病床上的父亲，才几天没见父亲头上的白发多了，全身瘦的都脱了像了，自己侧身蜷缩在床中间，身上盖着被子，几乎看不到被子的隆起，感觉不到被子下面是一个成年人的身体，看被子隆起的程度和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一样，母亲坐在床头，用毛巾不时的擦拭着父亲干瘪的手和脸颊，也许母亲想擦拭干净点，让父亲显得有点精气神，母亲边擦着边流眼泪。看着这个满脸流露出疲惫和被病魔折磨的消瘦的脸庞，看着两只深陷的眼窝，母亲心中充满了自责和亏欠。她用自己的方式来表达对父亲的爱。

    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父亲有所好转，背后靠着被子父亲可以坐一下，坐起来之后两只手并拢的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低下头，显得格外孤单，落寞。

    “躺下”，父亲坐了会，感觉用尽全身力气说出了两个字。

    还没等人扶他，自己就从靠的被子上滑下去，蜷缩到床中间了，李飞默默的把床头用来支撑父亲靠的被子拿走，把床抚平。

    “爸，我扶你往上躺点，睡好，舒服点”，李飞说到。

    “嗯”，父亲紧闭着双眼，从喉咙里轻轻的回答道。

    刚把父亲从床中间挪到枕头上，父亲突然转过头在哪里干呕，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没有力气翻身，一直输营养液维持着父亲身体基本的营养需求，肚子里面没有食物，呕吐出来的只是一些酸水，给父亲轻轻的擦拭完嘴角，把父亲扶好躺下，李飞心里充满了自责和悲伤，怪自己没有提前给父亲做个体检，让父亲没有提前预防，让父亲在这里遭罪。医生说幸好送来的及时，能抢救回来，能清醒过来真是万幸了，父亲出血的部位在小脑位置出血量也比较大，假如耽搁时间久了后果不堪设想。

    在市医院住了快一个月病情得到了控制，自己开车和母亲把父亲接了回来，转到县里人民医院，转到这里可以让他们这个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庭减轻点经济负担，离家里也近，方便照顾，在市里的这段时间，每天自己和母亲轮流照顾，晚上累了就在医院大厅里面的椅子上休息一下，医院里面有暖气，心都在父亲身上操着，两人也没有觉的太累，晚上眯一下就算睡觉了。

    回来以后姐姐找熟人给父亲安排到了病房里面住院，冬天医院里面的被人好多，到处都是，过道里，走廊里，护士站，所有的能放下一张病床的地方全都放满了病床。

    父亲住院之后每天还是吃了吐，每天打针，父亲瘦弱的手臂上到处都是针孔，由于父亲太瘦了，不好扎针，一双手臂都扎过了，无处下针了，现在打针都扎到胳膊上半部分了，一天一家人轮流照顾，主要还是母亲照顾的多点，一大家子还要生活，父亲后续的医药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李飞每天日夜不停的开车，为了一家人的生活和给父亲治病，有时间累了，就把车停在路边眯一会，除了吃饭上厕所几乎都在车上度过…………

    今天母亲又打来电话，说医院催着交钱那，账上没钱了，自己答应了一声，说一会就过去交钱，坐在车上，看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不到二百的零钱，无奈的有装回口袋，父亲病不能不看，但一分钱难道人，考虑再三，开车来到二姨家楼下，在楼下的车里，做了好一会，无奈的下车，手里提着在路边买的水果，心里忐忑的敲响了二姨家房门，毕竟二姨家两口子都是国家干部，每个月有固定收入，另外他们女儿在郑州一家全国有名的保险单位上班，女婿在市里面公安局上班，是个小领导，管着不少人，儿子在市里一家公司上班，媳妇自己开了个牙科诊所，有好几家分店，一个月收入不少，给二姨张口，二姨应该能给借点钱，先让父亲把病看了，父亲病好了，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受罪了，自己也能安心干活，尽快把家里的光景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