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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孔乙己真偷书了吗?

    就在林登暗自计量之时,孔礼己还在絮叨着劝说,

    “林小兄弟,这读书人还是要做些读书人应该做的事。君子固穷,穷则已。因为穷就舍弃斯文,到酒肆之中,与俗人为伍,这可不是正道啊。”

    这些话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林登对他的劝说十分无语。但也不好,直接驳了他的面子。

    毕竟他愿意为自己,向丁举人那边引荐,总得留几分情分在。

    鱼干直到最后,也一筷子未动,被他打包,带回了家,走之前,两人约定好,择日带林登去见丁举人。

    未过几日,孔礼己早早的在酒楼前等着,按惯例,酒楼午前并无营业,林登早和林掌柜打了招呼,便随着志得意满的孔礼己,朝丁家踱去。

    到了丁家,端的是好大的气派,远在门外,就有异香暗度,不知他家烧的是何种香料,清凉入鼻,绝非寺庙的香火味道。

    穿过长廊,临塘处的,便是丁家的书斋了,上有一匾额,书曰藏清阁。

    让林登自己在塘边等待,孔礼己收敛了傲意,去请丁举人去了。

    不多时,一中年男子,走在孔礼己前面,快步朝这里走来,这是丁家的管事,丁文昌。

    虽未曾见到丁举人的尊容,这丁家管事却很是和善的,领着林登进藏清阁,为其解释道,这处书斋只是丁家众多书斋里的一个。

    虽只是其中一座,所藏书籍业为不少,看的林登瞠目结舌。

    丁管事带着林登熟络了地方,指着一张漆红木桌,让他以后在此抄书就好。

    “至于这书斋中典藏,林小先生可自行阅览,只是切记,莫要损毁了。”

    “自是!”

    见其态度温和,好言相说,林登也是连忙回道,不敢怠慢了。

    有此一回,林登自此便接起了私活,为人抄书,赚一些银两。

    所抄内容无非是四书五经,乃至当下各位大儒们的注解,偶尔竟还有一些术算、诗集、传奇志怪小说。

    林登对此也是颇感兴趣,抄书之余,便在丁举人的书斋里自由查阅,常常废寝忘食,最为其所流连不能忘者,无非是花玉之辞。

    尤其是和凝的那几句“正是破瓜年纪,含情惯得人饶。”每每读来,都令人血脉愤张,突生斗志,想要发奋读书,考取功名。

    唐传奇中,所录之事,便大多都是书生小姐,可见读多了书,自然能撞到美女,书中自有颜如玉,应是不虚的。

    才子佳人,自古良配,唯独这《周秦行纪》一书,所载不美,专言人妻之事。

    汉高帝之妃,汉文帝之母薄太后,汉高帝之妃戚夫人,汉元帝之昭君,石崇之绿珠,南朝之潘妃,唐朝之杨妃,皆被其写在纸上,真可谓是······不知廉耻,当多加批判,以免误入此道。

    尤其是昭君不对,低眉羞恨此一段,应当常思其缘故也,若非是汉元帝昏庸无能,昭君岂能入塞和亲,正所谓国家无能,妾妇受辱,此段真应常记心间,不宜轻忘。

    在书斋的日子,是林登这辈子以来,最开心的一段时间,尤其是临近结算报酬的时候,他更加的惬意,忍不住浮想联翩。

    “三月之期将到,待丁举人发了钱两,便可买只烧鸡吃吃。”

    此日,林登正蹲在丁家书斋里看书,不防身后有一人走进来,这人八字胡须,眉眼和善,一副慈眉善目的面相,却强作严肃的语气赫然发问。

    “林登,你来我这儿抄书,也不止一日了吧。”

    林登这才连忙在地上站起,把书摆放回原地,他听出是丁举人的声音,转身回丁举人的话说。

    “已经有三月有余了,这几个月来,承蒙丁举人的抬举。”

    丁举人只是微微点点头,随后又厉声呵斥道。

    “已经这么久了,还没有人教教你规矩吗?!”

    眼前之人瞪视着他,一副审判的模样,对这突来的勃然大怒,林登不知所措,只皱起了眉头,不曾回答。

    见他不说话,尤是一副冷静的样子,全无怯意,丁举人又近身威逼道。

    “让你抄书,准许你偷书了吗?”

    “偷书?绝无仅有的事情,我怎么会偷书。”

    “凿壁偷光的典故你可听过?”

    “听过。”

    “偷光是偷,你这偷看我家的书,难道不叫作偷书?我什么时候让你看了?”

    “可你之前,不是说,随意······”

    “我何曾说过?是管家说的,还是谁说得?你从哪听来的?”

    丁举人为自己的道理颇为自得,瞥视着林登,不屑的算起了账。

    “有人说你快把这里的书偷个遍了,每本折算为五钱银子,你该赔给我两百两!”

    林登此时恍然,此事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骗局,当真是巧立名目,让他背上一笔债务,便也再也不客气一点,决绝说道。

    “你就是把我杀了,也没两百两,有种的就把我剁碎了,拿去骂出个两百两银子,那也算你的本事!”

    “赔不起,那就画下字据!”

    “不画!呵呵!”

    虽未曾想到,林登这贫弱书生,竟有如此硬骨,丁举人却也毫不在意,区区穷鬼,能翻得了天?大手一挥,吩咐一声。

    “好啊,不画,来人,林登这小贼偷书,给我往死里打。”

    当下就有一群家丁,从身后拥上来,摁住在顽抗的林登,当即痛打了起了。

    沙包大的拳头砸在背上,林登尤且痛骂道。

    “你这老狗,真不是东西,拿个凿壁窃光的典故来,就说我偷了你家书。你可真是不学无术啊!”

    “世间怎么会有你丁家这么无耻的人!”

    丁举人在此听的耳朵不爽,又命人把他吊起来打,狠狠抽了几鞭子,才唾出一口痰来,大模大样地径直离去,走之前又吩咐了声。

    “打完给他丢出去,这些时日的工钱,一文钱也别给,敢偷书偷到我丁举人家里!呵呵!”

    当晚,漳州竟又飘起了雪花,林登被丢到丁家门外,几个家丁在一旁冷漠的看着,随时准备给他搬远点,以免他死在了丁家门口。

    他的两条腿已被打的走不了路,只得用手撑着,林登回头瞥了眼丁家的方向,便往酒楼的方向爬去。

    回到酒楼中,林掌柜不在家,两个小伙计与他关系不错,帮忙打了点热水,送了碗饭。

    在酒楼中歇息了两日,能下床走动了,林掌柜也回来了,只过来看了眼他,什么也没说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