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主动找上门的钥匙
“夜哥哥，月儿的手艺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呀！”
温度极高的灵炎持续燃烧，炙烤着上方一对纹理漂亮肌肉紧实的巨大鸟腿。
兮夜与离月盘坐于地，晶莹如玉的小手各自抓着一块被烤得滋滋冒油的鸟翅膀，两张小嘴上都沾满了喷香的油脂。
一旁还有一口深锅，圣金打造的锅中炖着大块的龟肉。扑鼻的肉香弥漫，汤色清亮透彻，毋庸置疑的一锅好汤。
“月儿的手艺自然是没得说，好吃！”
兮夜咬下满口腿肉，种纹圆满的兽族血肉蕴含着丰富的精气，像离月，现在吃了一块鸡翅就快饱腹了。
但兮夜气血远比一般的种纹中期深厚，更甚于顶尖种纹圆满，这所有的肉食下肚，补足他此前消耗的气血和法力是足够了的。
离月闻言，大而圆的粉润眼睛眯成一道月牙，散发着肉眼可见的喜悦。
“夜哥哥喜欢就好。月儿现在修为不高，都不能帮上夜哥哥的忙，让夜哥哥吃的开心就是月儿最想做的事了。”
兮夜抬头看了一眼离月，他能清晰的看见小丫头高兴灿烂的外表下掩藏着的一缕愁绪。
离月自小就希望自己能在修行上与兮夜并肩而行，哪怕是只差一点，那样她也可以对兮夜有所帮助。但按现在的情势发展下去，两人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如今还好，虚符八转离种纹仅仅数步之遥，他尚可以带着她入遗迹探洞府。可将来兮夜的修为渐长，离月虽然也会进步，但显然是不如他快的。
未来不短的时间之内，离月就只能看着自己在意的人为了修行远行，而她却唯有心怀祝福的在原地等其归来。
这很残酷，但却是即将到来的事实，就像离月的父母离洛与离骁一样。
“八年后祖地来人，接引天骄前往中心大域。月儿你这么优秀，麟神血脉之盛以燊爷爷的话来说，那是在祖地之中都是强大的至尊种子。到时候是一定会被选上的，那时候说不定就该我仰仗月儿了！”
“夜哥哥就会逗月儿开心，明明你才是最厉害的！”
离月抿嘴，甜美神秀的小脸洋溢着开心的情绪，那樱粉色的唇瓣饱满水润，看上去格外秀色可餐，让兮夜的胃口都不禁大了几分。
“嘎吱。”
“嘶。”
“咔嚓。”
一时间这片密林中只有诱人的咀嚼声回荡着
……
这是一片被雾气弥漫的沼泽地，千里水泽之内，随处可见的深厚淤泥滚出带着恶臭的气泡，无数微小的蚊虫蝇蛾绕着腐烂的树木残植四处飞舞。
诸多种纹境的修士还可以感知到大量在虚符左右的凶兽气息，他们潜藏在深深的水体之中，只有时不时浮出水面才能得见些许详情，其中三四转鲜少，普遍都是七八转的水平。
甚至在那沼泽的极深处，还有不知其数的种纹境凶兽深藏蛰伏着。
是以几乎所有经过此地的天骄修士，都不敢在此地过多停留。
尽管他们的修为普遍在种纹中后期，远比那些凶兽的水平要高。可凶兽的数量实在是太多，区区种纹境，尚不足以对抗万千虚符的集体围攻。
不过既然是几乎，那必然是有着意外出现。
“祖术——月华陨坠，太阴凝刃！”
一声饱含战意的清脆之声在沼地中响起。
离月悬在空中，其身姿之挺拔，已然生有几分修长窈窕之感。
此时她正在双手捏诀，一枚又一枚的月白色太阴符文在向她的双手间汇集，银华映照之下，一向活泼甜美的离月也有了几分飘飘欲仙的清冷风姿。
万千太阴符文接连闪烁，数里之间的灵气都在朝着离月手心聚拢，在她那澎湃的太阴法力作用下，凝聚成数十道匹练似的月华弯刃。
随着离月素手一挥，月刃以神速向下方的数头虚符圆满的凶兽射去。
“噗！噗！噗！”
利刃入肉之声几乎同时响起。
“吼！”
下方沼泽中的诸多凶兽怒极，有血甲恐鳄一跃而上，大口张开，刺鼻的腥气直扑离月面门。
离月却是面色不变，太阴符文再度闪耀。她秀手一招，又是一片清幽的月刃瞬间凝练而出，极致的锋锐之气将那几只大鳄眨眼间切成血肉碎块。
在击杀数位凶兽之后，离月只有呼吸略显急促，那已有弧度的胸脯微微起伏。
显然，打出那可以瞬杀虚符圆满、对种纹前期造成威胁的强大祖术，对离月来说还算不上太大消耗。
而另一边，兮夜银甲战靴隔着一层灵气踩在污浊的水面之上。
他随意丢掉手中两个表情绝望恐惧的头颅。那头颅形似猿猴却又长着数根短角，正是这片沼泽中与血甲恐鳄、凶骨大蛇齐名的凶兽主宰之一，深沼猿妖。
兮夜一边向离月走来，一边从挂在腰间的储物袋中掏出一根丝巾擦了擦手中血迹，平静似水的脸上面露微笑地对离月说道：
“真厉害！四头虚符圆满的凶兽被你一击必杀，月儿现在就可以在虚符境里称尊了！”
“虚符称尊。可夜哥哥你都开始同时猎杀多个种纹圆满了，月儿还是觉得自己好没用啊！”
离月瞥了一眼不远处近十个庞大的凶鳄、巨蛇、沼妖尸体。
即使死去，其尸体尚残留着种纹圆满的强大气息，让离月感到一阵压抑。
然而这些曾经主宰这一片千里沼泽的多位最强凶兽，此时却在刚刚开始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战斗中死去。
他们有的被一脚踏成肉泥，有的被一记道光击穿全身，亦有的被拳印轰炸为碎片四处飞散，但更多的还是被兮夜以蛮力硬生生地将其首级拧下。
场面之残酷血腥，就连开始时在一旁观战的诸多其他凶兽都吓得逃了个一干二净，方才离月解决的几只便已经是仅剩的腿脚不便之辈。
“不过是被神府法则禁锢，灵智不清、血脉不强的残次种纹圆满罢了，算不到什么。如果是强族种纹圆满，我能打五六个就算顶天了。终究还是修为低了些。”
兮夜不觉得有什么可骄傲的，正如他所说，一群种纹境的野兽罢了。
“就算是那些强族天骄十个一起上，那也肯定不是夜哥哥你的对手！”
离月对兮夜的信心充沛的都要溢出来了。
兮夜没有多说别的，只是轻轻擦拭着少女脸上的血渍，随后简单一句：
“走吧，我们去把那些凶兽守着的圣药采了。”
就拉着离月温润的小手，向十余里外，一处被天然阵势守护着的宝地走去。
兮夜与离月两人在初入神府的第一天，遇到两位小族天才之后，也曾有多次与外界来人接触。
来人不带恶意还好，一旦心怀邪念，若是虚符，那就由离月动手将其斩杀。若是种纹中期以上，那便兮夜亲自出手，送其回馈天地。
现如今，他们已经在这片神府小世界中待了十天有余。虽然兮夜对神府中最顶级的造化——天青化灵境和天青通灵髓同样抱有浓厚的兴趣。但是对于神府中孕育的其他圣物，那也是兴味盎然。
除了猎杀凶兽之外，两人也是在一心体验着寻宝的乐趣。一路上走走停停，随心所欲。便是在这神府小世界中四处乱转，却也找到了十几株灵药，收获不凡。
此刻他们来到的这片沼泽，也是之前听抓住的一些食材说起，此地有很多种纹圆满的强大凶兽，他们聚集在一处，疑似在守护着一株即将出世的高等圣药。
于是，兴致勃勃的兮夜便带着离月一同赶了过来。
两人自然和凶兽是说不到一块去的，结果就理所当然地演变成了现在这样。
在兮夜取出一件被压制在命火境左右的通神法器，一击荡平绝大多数虚符境的兽群之后，残存下来的九只种纹圆满凶兽，发狂般的对着兮夜出手。
在历经方才的激烈战斗之后，终局自然是以凶兽全灭，兮夜、离月正准备收获一株高等圣药结束。
“八瓣玉心莲。”
兮夜看着眼前在一方清池中摇曳生姿的莲花，莲花只生有八片如玉制成的洁白花瓣，有缕缕清幽之香于空气中四溢，让人浑身气血为之一振。
“很是不错的一株上品圣药嘛。”
兮夜与离瑶这位丹道大师一起生活，对于各种药材的详细情况的自然是烂熟于心。
“这朵莲花有什么用处呢？”
“这种莲花一般是作提纯血脉之用，尽管只能提纯一些执天以下的弱小血脉，但也算是很不错的圣药了。”
兮夜以特制玉盒收起八瓣玉心莲。圣药还是珍贵的，值得兮夜特殊对待。
在收取了八瓣玉心莲后，兮夜带着离月离开这片千里沼泽。
“夜哥哥，接下来我们去哪？”
兮夜思付片刻，想到此前从那些食材口中得知的消息和族中流传的记载，回复道：
“听说天木老人的遗骸位于一个叫做天青圣树化灵池的地方，我们去那里吧。”
离月闻言，清亮如水的眼眸看了看被自己挽着右手的兮夜，小脑袋一歪。
“夜哥哥之前不是说，要先探索神府，收取其他圣物，等天青通灵髓自己出世后再去争夺吗？现在怎么？”
兮夜一笑，抽出手来抚摸离月头顶。
“之前没兴趣是因为族里已经派人前来了，这是他们的任务，要是完成了就会有好处，咱们就不要和他们争了。”
“而且就算夺得了天青通灵髓，我也不知道除了自己外，又该给谁用。骁叔叔的元神早已稳固，姐姐也说对这种只有一份的独有圣药没兴趣，对她的丹道进步用处不大。”
兮夜对姐姐这些年来，对于丹道药理的研究进度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离瑶喜爱丹道药理，向来是不过多在意修行进度的。是以哪怕有万道仙石这种绝世仙物在一旁辅助，在这三年里，她的修为也只是从执天前期的身合天地到中期的执掌天地法则。
但是离瑶的丹道水准可以说是远超修为，炼制出的圣级丹药，其效果就连燊爷爷都比不上。
现在的她，已经完全掌握了用同级药材的部分精华就能炼制顶级丹药的手法，正在功克以次级药材炼制顶级丹药的难关。
丹道一途想要前进，还是在无人指导的情况下孤身开路，那消耗的药材数量绝对少不了。
可是离瑶对药材的需求是要能反复培养，再不济也应有同类替代品。天青通灵髓这种独一无二的圣品，对她来说意义不大。
“但现在月儿你想啊，就像刚刚的八瓣玉心莲，虽然对我们这种血脉深厚之人的提纯效果几近于无，但是只用来加强血气积累还是绰绰有余的。”
“八瓣玉心莲如此，那天青通灵髓呢？说是最适合通神境使用，但也没说不能让种纹、虚符用啊！”
“所以夜哥哥你是想借天青通灵髓之力，让自己突破到种纹后期，是吗！”
离月双眼放光，她之前不知道兮夜的想法，一听到兮夜的真实目的，别提有多震惊与兴奋了。
“天青通灵髓，加强元神的效果在圣药中无出其右，既然是加强元神，那肯定对修士的识海大有益处。”
“我现在祖纹已然遍及全身，唯有识海偏弱，导致祖纹不能探进识海晋升种纹后期。若是能吸收天青通灵髓，那定能减少我最低数月的苦修时间，现在就能茁壮识海让祖纹之力与精神结合，突破到种纹后期甚至展望圆满。”
“甚至月儿你也可以吸收部分，增强自身识海神魂。”
兮夜催动法力，白皙的肌肤之上显化出细密瑰丽的原始祖纹路，祖纹随着兮夜呼吸的节奏在绽放光亮，让兮夜全身都被这幽幽荧光笼罩，他白袍飘扬墨发飞舞，其谪然风姿好似天上仙境之来客，把离月都看得一呆。
“那夜哥哥我们快赶路吧！听说想进化灵池还需要钥匙什么的，我们去找吧！”
离月扑上去，搂住兮夜的一只胳膊，俏脸之上红晕微露，娇艳的神色已有祸国殃民之姿。
“那就走吧。”
兮夜亦是含笑点头。
……
山脉绵延不绝，森林茂密繁盛，神府小世界之浩大，似不比天晶州小上几分，其辽阔程度，或许有近亿万里之巨。
在这片原始而古朴的小世界里，厮杀随处可见。
对与错在这里不重要，唯有强大的实力才是唯一的通行证。弱肉强食的法则在这片两百余万年未曾开启的世界中展现的淋漓尽致。
血腥残酷的杀戮，时时刻刻在这里上演着。
本地土著与土著之间，外界天才与天才之间，土著与天才之间。激发矛盾的原因多种多样，有领地之争，有宝物抢夺，甚至还有看人不爽就大打出手。鲜血在神府小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里默默流淌着，侵染了大地与土壤。
“你们这些虚符是怎么进来的？”
离月浑身上下都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杀伐之气。
这两个月来，她在兮夜的看护下与自然为伴，和各种凶兽搏杀，整个人的精神气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像是一只出巢求生的幼小凶兽，带着警惕，更有血脉里天生就有的残暴之息。
“我们……咳咳，是……外面的尊主们允许所有的虚符和种纹进入，所以我们姐妹二人才能进来。”
“爹他们允许虚符进来干什么，给凶兽送零嘴吗？”
离月疑惑皱眉。
这些天她和夜哥哥一边在搜寻那记载中的钥匙，一边在收集各色灵物圣药。
在杀掉一群守着两株灵药的虚符圆满的凶兽之后，离月来其老巢斩草除根时发现了这两只小青鸟。
每一只的气息都万分虚弱，就连一些初入虚符境都比不过。
羽毛干枯而暗淡，身形之瘦弱，好似气血枯竭的老年人。怪异的是她们的气机明明无比年轻，不过七八岁的样子，看上去还是两个小天才，倒显得十分古怪。
“爹？您，您的父亲是，是外面入口处的尊主吗？”
两只匍匐在地，翅膀张开、脖子伸直的小鸟面面相觑，四枚鸟眼里闪着诡异的光芒。
最后还是那只修为更强的虚符六转的青色小鸟，壮起胆子向离月颤颤巍巍地询问。
“与你何干。”
离月转身欲走，这些鸟一看就有秘密，但和她有什么关系呢。无意间把她们救出来，并且之后还不杀掉她们，就是离月最大的善意了。
“等等！这位大人，我们，我们是……”
青色小鸟犹豫片刻，见离月是真的不想搭理她们之后，连忙说出自己的最大秘密，想与离月做一个交易。
“你们居然是……”
离月瞳孔微缩，她没想到自己随意来这么一趟，就会有这么大的收获！
……
劈啪。
兮夜看着眼前的火堆，随手丢进去一根半腐烂的万年宝木，神色平静地注视着篝火越来越旺。
马上天黑了，以月儿的速度大概快回来了，我还是要帮她把火准备好，这样就能快点开饭了。
兮夜虽然也有厨艺傍身，但小丫头习惯自己给他做饭，兮夜也就随她去了。月儿做饭她会感到开心，自己见月儿高兴也会愉悦，两全其美之事又何乐而不为呢。
“嗖嗖。”
一阵破空声响起。
“回来了。这是月儿抓的食材吗？瘦了些，可能不够吃的。”
兮夜以平淡的语气，说出令两只鸟浑身僵硬的恐怖话语。
“夜哥哥，这两只鸟不是今天的食材，她们才虚符境，吃起来口感不如种纹好。”
离月将用一根灵绳捆住的青色小鸟们放在地面上，自己自然地往兮夜身侧一坐，搂着兮夜臂膀和他一起看着篝火燃烧。
“储物袋里还有些之前留下的食材，大概还够我们吃几顿的，月儿你自己去处理吧。”
“好哒！”
两只小鸟如被人遗忘般，瑟瑟发抖地看到那个气息深邃恐怖的人类，随手将几具庞大的种纹凶兽尸体交给抓住她们的那个种族不明的暴力女巨人。
“妹妹，你们说我和她交易的决定是对了还是错了，那个女人好像并不在意我们的身份。”
“所有族人都死了，只剩下我们，反正我们也没有选择了，姐姐。”
“是啊！这位虽然看起来很恐怖，但他的实力越强对我们越好不是吗，大不了将族玉交给他，完成交易就是了。”
兮夜默默窃听着这漏洞百出的一番传音，心中对这两只鸟的天真程度有了更清晰的认知。哪怕是最大的那只鸟，以前也肯定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
“所以她们是天青雀族的遗孤。”
“对的，月儿确定过了的，这两只鸟的确是几个月前突然被灭族的天青雀。”
离月一边旋转手中肉香四溢的烤肉，一边对兮夜传音。
天青雀族，天晶州当地的一个大种族，其祖上有一位通神尊主，在天晶州也可以说是一方豪族了。
可惜，在数月前被不知何人灭了个一干二净。
这本来也不算什么大事，正值神府开启，天晶州通神者多达近百位，随便来个人就可以把当今只有一位观道后期的天青雀覆灭个七八次。
灭族在百族大陆上并不罕见，属于司空见惯之事。
只是这个小小的天青雀族除了名字之外，竟然真的能和天青神府扯上关系，这就有些不寻常了。
“你们的祖上真的进入过神府？”
兮夜将两只小巧的青雀提了过来，一起冷漠的问道。
“我们，我们祖上的确是进入过神府。反正我父亲是这样说的。”
青鸟姐姐本来想给予肯定的回答，但在兮夜幽深目光的注视下，她从心了，选择加上这是源自自己父亲的话。
“一位观道，应该不会对自己的女儿说谎。所以真的有方法能让人在神府未开的时候进入，而且进入天青圣树化灵池的钥匙你们也有，甚至还有化灵池的特殊机缘。”
兮夜平淡地分析。
“你们之前与月儿说的交易，帮你们向那位通神尊主复仇，你们就将钥匙和进入天青圣树化灵池里神圣空间的方法告诉我们，是这样吧。”
“嗯，只要你们答应帮我族复仇，我就把族玉交给你们。族玉是我父亲留下的信物，可以开启化灵池的神圣空间。”
兮夜放下青鸟，转头问离月的看法。
“我觉得答应也可以，反正我族和毒妖虺族关系也不好，而且他们实力也不如我族，让爹出手干掉一个邪嗤而已，毒妖虺族也不敢说什么。”
很凑巧的，对天青雀族出手的算是他们的熟人，那只明显对离晓有着敌意的黑毒大蛇。
“那行吧，我答应了。”
兮夜本来是想榨干这两只鸟的全部价值之后，再直接杀了了事，更加干脆利落。
但既然月儿有这份善心，那答应也没什么，左右不过请骁叔叔出手而已。
实在不行，执天者碾死通神也算完成她们的要求，就是可能要卖个萌撒个娇之类的。
唔，这么一想，有点难顶啊！要不还是杀掉算了。
兮夜沉思，他都七岁，快八岁了，再像个小孩子一样冲离瑶发嗲多多少少有些不合适。
嗯，不合适。
“真，真的吗？！”
两只青鸟带着明显的难以置信之情。她们之前尽管想出了这个想法，但能不能成功心里一直抱有怀疑，现在首次忐忑的提出交易，这两位大人居然就答应了！这实在是让她们兴奋的快要晕死过去了。
“你们有什么值得我骗不成？”
离月不屑一顾，一个强族的通神中期而已，虽然现在的离月去掉身上超规格的护身符，会被其一念碾死，但这并不妨碍她看不起邪嗤。
“这！这！谢谢两位大人！”
两只皆是青鸟喜不自胜，一个劲地对兮夜离月道谢，搞得好像他们已经帮她们报仇了似的。
“大人，这是族玉。我父亲死前曾告诉它不仅是进入化灵池的九把钥匙之一，而且还是最特殊的那一把，可以让持有者进入一方神圣空间。”
“那里除了有着大人们争夺的天青通灵髓之外，还有别的机缘，只是我父亲也不知道是什么，只说先祖留下过讯息，说那里有着更加珍贵的宝物，可以让人晋升铸基无上者的宝物。”
青玖——那只姐姐——声音有些低落，她的父亲已经逝去了。
“族玉。”
兮夜把玩片刻手中不过五寸许的青色玉片，繁复的神纹攀附其上，在兮夜眼中散发着铸基者独有的触道之息，其质感温润，带着浅浅的冰凉。
手感倒是不错。
兮夜将其抛给离月，小丫头还是对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有着强烈的兴趣。
“夜哥哥，你说，那个‘可以让人晋升铸基无上者的宝物’会不会是……”
离月接过，但现在的她更多的注意力还是在“铸基”二字上。
“也许的确是道源物质呢，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品级的道源。看对天木老人的记载，一位在这里都可以支持修士修炼到铸基圆满的道源，也许是神级都不一定。”
兮夜轻语，哪怕是他，心中都泛起些许波澜。
神级道源啊！那可是等同于大神物的至宝，就连离燊大祖现在都没有这样的积累。
兮夜和离月对于修行知道的远比囚天大域一般的执天者、铸基者还多。
执天圆满想要晋升铸基，除却有潜力之外，一份道源物质必不可缺。
大部分道源被人吸收之后都会带上其主的法则，无法被再次吸收，但例外总是有的，天木老人留下的或许就是这样的例外。
“那我们……”
离月双眼放出璀璨神光，整个人都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干劲。
“去吧。去中心地，找到化灵池！之前兴趣虽有，但是不大，不过现在。”
兮夜起身，小小的身躯已经有了强者的无双威仪，比肩命火的全盛威压笼罩数十里。白袍衣摆无风自动，气质悠然出尘之外，更是出现了霸临天下的豪情。
“天青化灵境，天青通灵髓，道源物质，我都要！”
……
温度极高的灵炎持续燃烧，炙烤着上方一对纹理漂亮肌肉紧实的巨大鸟腿。
兮夜与离月盘坐于地，晶莹如玉的小手各自抓着一块被烤得滋滋冒油的鸟翅膀，两张小嘴上都沾满了喷香的油脂。
一旁还有一口深锅，圣金打造的锅中炖着大块的龟肉。扑鼻的肉香弥漫，汤色清亮透彻，毋庸置疑的一锅好汤。
“月儿的手艺自然是没得说，好吃！”
兮夜咬下满口腿肉，种纹圆满的兽族血肉蕴含着丰富的精气，像离月，现在吃了一块鸡翅就快饱腹了。
但兮夜气血远比一般的种纹中期深厚，更甚于顶尖种纹圆满，这所有的肉食下肚，补足他此前消耗的气血和法力是足够了的。
离月闻言，大而圆的粉润眼睛眯成一道月牙，散发着肉眼可见的喜悦。
“夜哥哥喜欢就好。月儿现在修为不高，都不能帮上夜哥哥的忙，让夜哥哥吃的开心就是月儿最想做的事了。”
兮夜抬头看了一眼离月，他能清晰的看见小丫头高兴灿烂的外表下掩藏着的一缕愁绪。
离月自小就希望自己能在修行上与兮夜并肩而行，哪怕是只差一点，那样她也可以对兮夜有所帮助。但按现在的情势发展下去，两人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如今还好，虚符八转离种纹仅仅数步之遥，他尚可以带着她入遗迹探洞府。可将来兮夜的修为渐长，离月虽然也会进步，但显然是不如他快的。
未来不短的时间之内，离月就只能看着自己在意的人为了修行远行，而她却唯有心怀祝福的在原地等其归来。
这很残酷，但却是即将到来的事实，就像离月的父母离洛与离骁一样。
“八年后祖地来人，接引天骄前往中心大域。月儿你这么优秀，麟神血脉之盛以燊爷爷的话来说，那是在祖地之中都是强大的至尊种子。到时候是一定会被选上的，那时候说不定就该我仰仗月儿了！”
“夜哥哥就会逗月儿开心，明明你才是最厉害的！”
离月抿嘴，甜美神秀的小脸洋溢着开心的情绪，那樱粉色的唇瓣饱满水润，看上去格外秀色可餐，让兮夜的胃口都不禁大了几分。
“嘎吱。”
“嘶。”
“咔嚓。”
一时间这片密林中只有诱人的咀嚼声回荡着
……
这是一片被雾气弥漫的沼泽地，千里水泽之内，随处可见的深厚淤泥滚出带着恶臭的气泡，无数微小的蚊虫蝇蛾绕着腐烂的树木残植四处飞舞。
诸多种纹境的修士还可以感知到大量在虚符左右的凶兽气息，他们潜藏在深深的水体之中，只有时不时浮出水面才能得见些许详情，其中三四转鲜少，普遍都是七八转的水平。
甚至在那沼泽的极深处，还有不知其数的种纹境凶兽深藏蛰伏着。
是以几乎所有经过此地的天骄修士，都不敢在此地过多停留。
尽管他们的修为普遍在种纹中后期，远比那些凶兽的水平要高。可凶兽的数量实在是太多，区区种纹境，尚不足以对抗万千虚符的集体围攻。
不过既然是几乎，那必然是有着意外出现。
“祖术——月华陨坠，太阴凝刃！”
一声饱含战意的清脆之声在沼地中响起。
离月悬在空中，其身姿之挺拔，已然生有几分修长窈窕之感。
此时她正在双手捏诀，一枚又一枚的月白色太阴符文在向她的双手间汇集，银华映照之下，一向活泼甜美的离月也有了几分飘飘欲仙的清冷风姿。
万千太阴符文接连闪烁，数里之间的灵气都在朝着离月手心聚拢，在她那澎湃的太阴法力作用下，凝聚成数十道匹练似的月华弯刃。
随着离月素手一挥，月刃以神速向下方的数头虚符圆满的凶兽射去。
“噗！噗！噗！”
利刃入肉之声几乎同时响起。
“吼！”
下方沼泽中的诸多凶兽怒极，有血甲恐鳄一跃而上，大口张开，刺鼻的腥气直扑离月面门。
离月却是面色不变，太阴符文再度闪耀。她秀手一招，又是一片清幽的月刃瞬间凝练而出，极致的锋锐之气将那几只大鳄眨眼间切成血肉碎块。
在击杀数位凶兽之后，离月只有呼吸略显急促，那已有弧度的胸脯微微起伏。
显然，打出那可以瞬杀虚符圆满、对种纹前期造成威胁的强大祖术，对离月来说还算不上太大消耗。
而另一边，兮夜银甲战靴隔着一层灵气踩在污浊的水面之上。
他随意丢掉手中两个表情绝望恐惧的头颅。那头颅形似猿猴却又长着数根短角，正是这片沼泽中与血甲恐鳄、凶骨大蛇齐名的凶兽主宰之一，深沼猿妖。
兮夜一边向离月走来，一边从挂在腰间的储物袋中掏出一根丝巾擦了擦手中血迹，平静似水的脸上面露微笑地对离月说道：
“真厉害！四头虚符圆满的凶兽被你一击必杀，月儿现在就可以在虚符境里称尊了！”
“虚符称尊。可夜哥哥你都开始同时猎杀多个种纹圆满了，月儿还是觉得自己好没用啊！”
离月瞥了一眼不远处近十个庞大的凶鳄、巨蛇、沼妖尸体。
即使死去，其尸体尚残留着种纹圆满的强大气息，让离月感到一阵压抑。
然而这些曾经主宰这一片千里沼泽的多位最强凶兽，此时却在刚刚开始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战斗中死去。
他们有的被一脚踏成肉泥，有的被一记道光击穿全身，亦有的被拳印轰炸为碎片四处飞散，但更多的还是被兮夜以蛮力硬生生地将其首级拧下。
场面之残酷血腥，就连开始时在一旁观战的诸多其他凶兽都吓得逃了个一干二净，方才离月解决的几只便已经是仅剩的腿脚不便之辈。
“不过是被神府法则禁锢，灵智不清、血脉不强的残次种纹圆满罢了，算不到什么。如果是强族种纹圆满，我能打五六个就算顶天了。终究还是修为低了些。”
兮夜不觉得有什么可骄傲的，正如他所说，一群种纹境的野兽罢了。
“就算是那些强族天骄十个一起上，那也肯定不是夜哥哥你的对手！”
离月对兮夜的信心充沛的都要溢出来了。
兮夜没有多说别的，只是轻轻擦拭着少女脸上的血渍，随后简单一句：
“走吧，我们去把那些凶兽守着的圣药采了。”
就拉着离月温润的小手，向十余里外，一处被天然阵势守护着的宝地走去。
兮夜与离月两人在初入神府的第一天，遇到两位小族天才之后，也曾有多次与外界来人接触。
来人不带恶意还好，一旦心怀邪念，若是虚符，那就由离月动手将其斩杀。若是种纹中期以上，那便兮夜亲自出手，送其回馈天地。
现如今，他们已经在这片神府小世界中待了十天有余。虽然兮夜对神府中最顶级的造化——天青化灵境和天青通灵髓同样抱有浓厚的兴趣。但是对于神府中孕育的其他圣物，那也是兴味盎然。
除了猎杀凶兽之外，两人也是在一心体验着寻宝的乐趣。一路上走走停停，随心所欲。便是在这神府小世界中四处乱转，却也找到了十几株灵药，收获不凡。
此刻他们来到的这片沼泽，也是之前听抓住的一些食材说起，此地有很多种纹圆满的强大凶兽，他们聚集在一处，疑似在守护着一株即将出世的高等圣药。
于是，兴致勃勃的兮夜便带着离月一同赶了过来。
两人自然和凶兽是说不到一块去的，结果就理所当然地演变成了现在这样。
在兮夜取出一件被压制在命火境左右的通神法器，一击荡平绝大多数虚符境的兽群之后，残存下来的九只种纹圆满凶兽，发狂般的对着兮夜出手。
在历经方才的激烈战斗之后，终局自然是以凶兽全灭，兮夜、离月正准备收获一株高等圣药结束。
“八瓣玉心莲。”
兮夜看着眼前在一方清池中摇曳生姿的莲花，莲花只生有八片如玉制成的洁白花瓣，有缕缕清幽之香于空气中四溢，让人浑身气血为之一振。
“很是不错的一株上品圣药嘛。”
兮夜与离瑶这位丹道大师一起生活，对于各种药材的详细情况的自然是烂熟于心。
“这朵莲花有什么用处呢？”
“这种莲花一般是作提纯血脉之用，尽管只能提纯一些执天以下的弱小血脉，但也算是很不错的圣药了。”
兮夜以特制玉盒收起八瓣玉心莲。圣药还是珍贵的，值得兮夜特殊对待。
在收取了八瓣玉心莲后，兮夜带着离月离开这片千里沼泽。
“夜哥哥，接下来我们去哪？”
兮夜思付片刻，想到此前从那些食材口中得知的消息和族中流传的记载，回复道：
“听说天木老人的遗骸位于一个叫做天青圣树化灵池的地方，我们去那里吧。”
离月闻言，清亮如水的眼眸看了看被自己挽着右手的兮夜，小脑袋一歪。
“夜哥哥之前不是说，要先探索神府，收取其他圣物，等天青通灵髓自己出世后再去争夺吗？现在怎么？”
兮夜一笑，抽出手来抚摸离月头顶。
“之前没兴趣是因为族里已经派人前来了，这是他们的任务，要是完成了就会有好处，咱们就不要和他们争了。”
“而且就算夺得了天青通灵髓，我也不知道除了自己外，又该给谁用。骁叔叔的元神早已稳固，姐姐也说对这种只有一份的独有圣药没兴趣，对她的丹道进步用处不大。”
兮夜对姐姐这些年来，对于丹道药理的研究进度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离瑶喜爱丹道药理，向来是不过多在意修行进度的。是以哪怕有万道仙石这种绝世仙物在一旁辅助，在这三年里，她的修为也只是从执天前期的身合天地到中期的执掌天地法则。
但是离瑶的丹道水准可以说是远超修为，炼制出的圣级丹药，其效果就连燊爷爷都比不上。
现在的她，已经完全掌握了用同级药材的部分精华就能炼制顶级丹药的手法，正在功克以次级药材炼制顶级丹药的难关。
丹道一途想要前进，还是在无人指导的情况下孤身开路，那消耗的药材数量绝对少不了。
可是离瑶对药材的需求是要能反复培养，再不济也应有同类替代品。天青通灵髓这种独一无二的圣品，对她来说意义不大。
“但现在月儿你想啊，就像刚刚的八瓣玉心莲，虽然对我们这种血脉深厚之人的提纯效果几近于无，但是只用来加强血气积累还是绰绰有余的。”
“八瓣玉心莲如此，那天青通灵髓呢？说是最适合通神境使用，但也没说不能让种纹、虚符用啊！”
“所以夜哥哥你是想借天青通灵髓之力，让自己突破到种纹后期，是吗！”
离月双眼放光，她之前不知道兮夜的想法，一听到兮夜的真实目的，别提有多震惊与兴奋了。
“天青通灵髓，加强元神的效果在圣药中无出其右，既然是加强元神，那肯定对修士的识海大有益处。”
“我现在祖纹已然遍及全身，唯有识海偏弱，导致祖纹不能探进识海晋升种纹后期。若是能吸收天青通灵髓，那定能减少我最低数月的苦修时间，现在就能茁壮识海让祖纹之力与精神结合，突破到种纹后期甚至展望圆满。”
“甚至月儿你也可以吸收部分，增强自身识海神魂。”
兮夜催动法力，白皙的肌肤之上显化出细密瑰丽的原始祖纹路，祖纹随着兮夜呼吸的节奏在绽放光亮，让兮夜全身都被这幽幽荧光笼罩，他白袍飘扬墨发飞舞，其谪然风姿好似天上仙境之来客，把离月都看得一呆。
“那夜哥哥我们快赶路吧！听说想进化灵池还需要钥匙什么的，我们去找吧！”
离月扑上去，搂住兮夜的一只胳膊，俏脸之上红晕微露，娇艳的神色已有祸国殃民之姿。
“那就走吧。”
兮夜亦是含笑点头。
……
山脉绵延不绝，森林茂密繁盛，神府小世界之浩大，似不比天晶州小上几分，其辽阔程度，或许有近亿万里之巨。
在这片原始而古朴的小世界里，厮杀随处可见。
对与错在这里不重要，唯有强大的实力才是唯一的通行证。弱肉强食的法则在这片两百余万年未曾开启的世界中展现的淋漓尽致。
血腥残酷的杀戮，时时刻刻在这里上演着。
本地土著与土著之间，外界天才与天才之间，土著与天才之间。激发矛盾的原因多种多样，有领地之争，有宝物抢夺，甚至还有看人不爽就大打出手。鲜血在神府小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里默默流淌着，侵染了大地与土壤。
“你们这些虚符是怎么进来的？”
离月浑身上下都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杀伐之气。
这两个月来，她在兮夜的看护下与自然为伴，和各种凶兽搏杀，整个人的精神气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像是一只出巢求生的幼小凶兽，带着警惕，更有血脉里天生就有的残暴之息。
“我们……咳咳，是……外面的尊主们允许所有的虚符和种纹进入，所以我们姐妹二人才能进来。”
“爹他们允许虚符进来干什么，给凶兽送零嘴吗？”
离月疑惑皱眉。
这些天她和夜哥哥一边在搜寻那记载中的钥匙，一边在收集各色灵物圣药。
在杀掉一群守着两株灵药的虚符圆满的凶兽之后，离月来其老巢斩草除根时发现了这两只小青鸟。
每一只的气息都万分虚弱，就连一些初入虚符境都比不过。
羽毛干枯而暗淡，身形之瘦弱，好似气血枯竭的老年人。怪异的是她们的气机明明无比年轻，不过七八岁的样子，看上去还是两个小天才，倒显得十分古怪。
“爹？您，您的父亲是，是外面入口处的尊主吗？”
两只匍匐在地，翅膀张开、脖子伸直的小鸟面面相觑，四枚鸟眼里闪着诡异的光芒。
最后还是那只修为更强的虚符六转的青色小鸟，壮起胆子向离月颤颤巍巍地询问。
“与你何干。”
离月转身欲走，这些鸟一看就有秘密，但和她有什么关系呢。无意间把她们救出来，并且之后还不杀掉她们，就是离月最大的善意了。
“等等！这位大人，我们，我们是……”
青色小鸟犹豫片刻，见离月是真的不想搭理她们之后，连忙说出自己的最大秘密，想与离月做一个交易。
“你们居然是……”
离月瞳孔微缩，她没想到自己随意来这么一趟，就会有这么大的收获！
……
劈啪。
兮夜看着眼前的火堆，随手丢进去一根半腐烂的万年宝木，神色平静地注视着篝火越来越旺。
马上天黑了，以月儿的速度大概快回来了，我还是要帮她把火准备好，这样就能快点开饭了。
兮夜虽然也有厨艺傍身，但小丫头习惯自己给他做饭，兮夜也就随她去了。月儿做饭她会感到开心，自己见月儿高兴也会愉悦，两全其美之事又何乐而不为呢。
“嗖嗖。”
一阵破空声响起。
“回来了。这是月儿抓的食材吗？瘦了些，可能不够吃的。”
兮夜以平淡的语气，说出令两只鸟浑身僵硬的恐怖话语。
“夜哥哥，这两只鸟不是今天的食材，她们才虚符境，吃起来口感不如种纹好。”
离月将用一根灵绳捆住的青色小鸟们放在地面上，自己自然地往兮夜身侧一坐，搂着兮夜臂膀和他一起看着篝火燃烧。
“储物袋里还有些之前留下的食材，大概还够我们吃几顿的，月儿你自己去处理吧。”
“好哒！”
两只小鸟如被人遗忘般，瑟瑟发抖地看到那个气息深邃恐怖的人类，随手将几具庞大的种纹凶兽尸体交给抓住她们的那个种族不明的暴力女巨人。
“妹妹，你们说我和她交易的决定是对了还是错了，那个女人好像并不在意我们的身份。”
“所有族人都死了，只剩下我们，反正我们也没有选择了，姐姐。”
“是啊！这位虽然看起来很恐怖，但他的实力越强对我们越好不是吗，大不了将族玉交给他，完成交易就是了。”
兮夜默默窃听着这漏洞百出的一番传音，心中对这两只鸟的天真程度有了更清晰的认知。哪怕是最大的那只鸟，以前也肯定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
“所以她们是天青雀族的遗孤。”
“对的，月儿确定过了的，这两只鸟的确是几个月前突然被灭族的天青雀。”
离月一边旋转手中肉香四溢的烤肉，一边对兮夜传音。
天青雀族，天晶州当地的一个大种族，其祖上有一位通神尊主，在天晶州也可以说是一方豪族了。
可惜，在数月前被不知何人灭了个一干二净。
这本来也不算什么大事，正值神府开启，天晶州通神者多达近百位，随便来个人就可以把当今只有一位观道后期的天青雀覆灭个七八次。
灭族在百族大陆上并不罕见，属于司空见惯之事。
只是这个小小的天青雀族除了名字之外，竟然真的能和天青神府扯上关系，这就有些不寻常了。
“你们的祖上真的进入过神府？”
兮夜将两只小巧的青雀提了过来，一起冷漠的问道。
“我们，我们祖上的确是进入过神府。反正我父亲是这样说的。”
青鸟姐姐本来想给予肯定的回答，但在兮夜幽深目光的注视下，她从心了，选择加上这是源自自己父亲的话。
“一位观道，应该不会对自己的女儿说谎。所以真的有方法能让人在神府未开的时候进入，而且进入天青圣树化灵池的钥匙你们也有，甚至还有化灵池的特殊机缘。”
兮夜平淡地分析。
“你们之前与月儿说的交易，帮你们向那位通神尊主复仇，你们就将钥匙和进入天青圣树化灵池里神圣空间的方法告诉我们，是这样吧。”
“嗯，只要你们答应帮我族复仇，我就把族玉交给你们。族玉是我父亲留下的信物，可以开启化灵池的神圣空间。”
兮夜放下青鸟，转头问离月的看法。
“我觉得答应也可以，反正我族和毒妖虺族关系也不好，而且他们实力也不如我族，让爹出手干掉一个邪嗤而已，毒妖虺族也不敢说什么。”
很凑巧的，对天青雀族出手的算是他们的熟人，那只明显对离晓有着敌意的黑毒大蛇。
“那行吧，我答应了。”
兮夜本来是想榨干这两只鸟的全部价值之后，再直接杀了了事，更加干脆利落。
但既然月儿有这份善心，那答应也没什么，左右不过请骁叔叔出手而已。
实在不行，执天者碾死通神也算完成她们的要求，就是可能要卖个萌撒个娇之类的。
唔，这么一想，有点难顶啊！要不还是杀掉算了。
兮夜沉思，他都七岁，快八岁了，再像个小孩子一样冲离瑶发嗲多多少少有些不合适。
嗯，不合适。
“真，真的吗？！”
两只青鸟带着明显的难以置信之情。她们之前尽管想出了这个想法，但能不能成功心里一直抱有怀疑，现在首次忐忑的提出交易，这两位大人居然就答应了！这实在是让她们兴奋的快要晕死过去了。
“你们有什么值得我骗不成？”
离月不屑一顾，一个强族的通神中期而已，虽然现在的离月去掉身上超规格的护身符，会被其一念碾死，但这并不妨碍她看不起邪嗤。
“这！这！谢谢两位大人！”
两只皆是青鸟喜不自胜，一个劲地对兮夜离月道谢，搞得好像他们已经帮她们报仇了似的。
“大人，这是族玉。我父亲死前曾告诉它不仅是进入化灵池的九把钥匙之一，而且还是最特殊的那一把，可以让持有者进入一方神圣空间。”
“那里除了有着大人们争夺的天青通灵髓之外，还有别的机缘，只是我父亲也不知道是什么，只说先祖留下过讯息，说那里有着更加珍贵的宝物，可以让人晋升铸基无上者的宝物。”
青玖——那只姐姐——声音有些低落，她的父亲已经逝去了。
“族玉。”
兮夜把玩片刻手中不过五寸许的青色玉片，繁复的神纹攀附其上，在兮夜眼中散发着铸基者独有的触道之息，其质感温润，带着浅浅的冰凉。
手感倒是不错。
兮夜将其抛给离月，小丫头还是对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有着强烈的兴趣。
“夜哥哥，你说，那个‘可以让人晋升铸基无上者的宝物’会不会是……”
离月接过，但现在的她更多的注意力还是在“铸基”二字上。
“也许的确是道源物质呢，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品级的道源。看对天木老人的记载，一位在这里都可以支持修士修炼到铸基圆满的道源，也许是神级都不一定。”
兮夜轻语，哪怕是他，心中都泛起些许波澜。
神级道源啊！那可是等同于大神物的至宝，就连离燊大祖现在都没有这样的积累。
兮夜和离月对于修行知道的远比囚天大域一般的执天者、铸基者还多。
执天圆满想要晋升铸基，除却有潜力之外，一份道源物质必不可缺。
大部分道源被人吸收之后都会带上其主的法则，无法被再次吸收，但例外总是有的，天木老人留下的或许就是这样的例外。
“那我们……”
离月双眼放出璀璨神光，整个人都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干劲。
“去吧。去中心地，找到化灵池！之前兴趣虽有，但是不大，不过现在。”
兮夜起身，小小的身躯已经有了强者的无双威仪，比肩命火的全盛威压笼罩数十里。白袍衣摆无风自动，气质悠然出尘之外，更是出现了霸临天下的豪情。
“天青化灵境，天青通灵髓，道源物质，我都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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