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嫡庶之分
竹姨娘先是一怔，而后谨慎问道：“六小姐以为如何？”
“竹姨娘掌管府中中馈八年，就算是不明白大家家族条例，也应该知道，要是底下做事的小厮传主人家的坏话，乱嚼舌根，是什么后果吧？”
“还请竹姨娘秉公处理。林府比不上大家族，可好歹也是书香门第，注重礼仪教养。今儿个是姐妹们吵架斗嘴，难道明天就能保证诸位不往外头说家里的难堪。那到时，林府就是有再多的礼义廉耻，再多的门面，可都来不及了。”
林书说话一本正经，妥妥的小大人模样。
转眼望去，林落通红了眼，还在狡辩，“都是一时气话，况且竹姨娘都说了没什么事情，六妹妹你何必咄咄逼人。我向四姐姐道歉就好了嘛。”
乱嚼舌根，在大家族里轻者发卖，重者杖毙。
林落身为一介庶女，在府中可以横行，全凭自己母亲受宠。可林书不一样，她是嫡女，还有老太太宠着，万万惹不起。
竹姨娘慈笑：“六小姐说得是，是妾考虑不周了。不若这样，就罚林落去祠堂跪着。”
林书并不满意。
竹姨娘见状，又试探性问道：“如果六小姐不满意，不如挨十下板子？”
“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看来竹姨娘执掌中馈多年也悟不出这其中的道理。若没有金刚钻，何必揽瓷器活。”林书早对于府中的事务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奈何竹姨娘管家，迟早有一天会出大事，不由得把话说重了一些。
竹姨娘顺势而下，把姿态放得极低，“是妾的不是。当初夫人一心向佛搬出了园子，老夫人身子又不大好...........”
“竹姨娘，若觉得执掌中馈委屈了你，大可把管家之事交出来。偌大的府中除了竹姨娘你还有余下的三位姨娘，她们对于中馈也是清楚几分的。”林书的话就好像沙子砸进了石头上，又脏又硬。
府中中馈管家权，不说有多威风，光采买一事上就可以搜刮出不少油水。这几年，竹姨娘没少攒下私房钱。
竹姨娘一听脸色变了，立马说道：“六小姐教训的是，妾立马让五小姐去老爷那边领罚。”
林落一听，立马就哭了，喊到：“我不要去爹爹那儿，爹爹知道了一定会打死我的。”
林书瞥颜冷声说道：“既然知道后果，你又何必污蔑大姐姐。还有四姐姐，这个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别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就把别人当傻子。”
林雅这个人，林书看得透透的，没回想闹出点什么动静，都会刺激没脑子的林落把话说出来，事后装出一副无辜的脸。
要说，男人或许喜欢这样的，可这是女人堆，没人会喜欢。
林书摆手作罢，“竹姨娘，今儿个先生被吓跑了，五姐姐说了很多话，还希望好好处理。至于父亲那边不宜过多操劳府中事务，不如让五姐姐去母亲那儿礼佛，多读些佛经，修修心。”
竹姨娘莞尔一笑，点头答应。林书不说，自己也会想办法堵住先生的嘴。只是，若要再找一位教书先生恐怕太难了。而且自己的女儿林清也快到启蒙的时间了，其他几位庶女可以不在意，自己的女儿总是希望她能够好的。
林书看出竹姨娘的难处，直言回道：“家中出了变故，左右不是好事，教书一事我会告诉祖母的。”
竹姨娘悬着的心才松下来，立马吩咐下人把林落带去了随缘堂，还特意交代了是林书安排的，生怕夫人不知晓一般。
林书特意安排这一出，也是为了母亲能够重新回来，料理家事，重新扫清林家的门楣
清风院是待不下去了，林书收好东西来到祖母这边，看她正在插花，一朵雍容华贵的牡丹放在最中间的位置，旁边跟着几朵月牙白的小花点缀，别有一番滋味。
祖母看到林书就欢喜得不得了，不过林书的动静都没能逃过祖母的法眼。
“林书长大了，能自己拿主意了。”
祖母的话很明确，指林落被罚一事。
林书跪在地上，说道：“祖母，家中发生了大事，需要一位能主持大局的女主人。”
“起来吧，书儿。”祖母一脸心疼，把林书扶起来，心疼说道：“祖母教你后宫那些心计是为了自保，不是拿来算计自家人的。”
“你的苦心祖母明白，可是书儿，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你的母亲是骠骑大将军之女，不仅武功了得，还有一手的好医术，这样的女人放在内宅是委屈了她。现如今她的心被你的父亲狠狠的伤了，又怎会重新出门帮你父亲。”
“官场沉浮几十载，你父亲该明白些道理。是林家对不住你母亲，若有天灾人祸的，前有你的父亲，还有祖母挡着，再不济还有你的外公。”
林书摇了摇头，“祖母养我一场不易，林家百年声誉至今更是不易，书儿绝不会让皇权染指我们林家。我们林家不是棋子，更不会沦为棋子。”
“母亲知晓大姐姐一事出自皇子的手笔，她能忍这一次，那下一次呢？民声，声誉，性命，不过是他们争权夺利的玩偶，我们要自己自保方为上策啊。”
林书只有八岁，可这世道就是这样，逼迫她们成长，接受现实。
祖母动容，她活了几十载，看穿了腐朽的皇权。
林书接着说道：“母亲其实什么都知道，大姐姐这件事就是最好的证明。祖母，剩下的只要您还能帮助母亲重新振作起来。”
祖母动容了，林书见状，躺在祖母的怀里。
这一天，天格外的晴朗，屋外的阳光照耀在这对祖孙身上，明亮。
很多人都不明白林书为什么从小精于算计，只有她知道，这个世道，活着，好好活着，问心无愧的活着最重要。
在很多年以后，林书回想起这一步，她都庆幸，她走的是对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书都在等母亲那边的消息，只祖母去了一次，母亲派桑妈妈传出话，自今日起执掌中馈。
“竹姨娘掌管府中中馈八年，就算是不明白大家家族条例，也应该知道，要是底下做事的小厮传主人家的坏话，乱嚼舌根，是什么后果吧？”
“还请竹姨娘秉公处理。林府比不上大家族，可好歹也是书香门第，注重礼仪教养。今儿个是姐妹们吵架斗嘴，难道明天就能保证诸位不往外头说家里的难堪。那到时，林府就是有再多的礼义廉耻，再多的门面，可都来不及了。”
林书说话一本正经，妥妥的小大人模样。
转眼望去，林落通红了眼，还在狡辩，“都是一时气话，况且竹姨娘都说了没什么事情，六妹妹你何必咄咄逼人。我向四姐姐道歉就好了嘛。”
乱嚼舌根，在大家族里轻者发卖，重者杖毙。
林落身为一介庶女，在府中可以横行，全凭自己母亲受宠。可林书不一样，她是嫡女，还有老太太宠着，万万惹不起。
竹姨娘慈笑：“六小姐说得是，是妾考虑不周了。不若这样，就罚林落去祠堂跪着。”
林书并不满意。
竹姨娘见状，又试探性问道：“如果六小姐不满意，不如挨十下板子？”
“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看来竹姨娘执掌中馈多年也悟不出这其中的道理。若没有金刚钻，何必揽瓷器活。”林书早对于府中的事务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奈何竹姨娘管家，迟早有一天会出大事，不由得把话说重了一些。
竹姨娘顺势而下，把姿态放得极低，“是妾的不是。当初夫人一心向佛搬出了园子，老夫人身子又不大好...........”
“竹姨娘，若觉得执掌中馈委屈了你，大可把管家之事交出来。偌大的府中除了竹姨娘你还有余下的三位姨娘，她们对于中馈也是清楚几分的。”林书的话就好像沙子砸进了石头上，又脏又硬。
府中中馈管家权，不说有多威风，光采买一事上就可以搜刮出不少油水。这几年，竹姨娘没少攒下私房钱。
竹姨娘一听脸色变了，立马说道：“六小姐教训的是，妾立马让五小姐去老爷那边领罚。”
林落一听，立马就哭了，喊到：“我不要去爹爹那儿，爹爹知道了一定会打死我的。”
林书瞥颜冷声说道：“既然知道后果，你又何必污蔑大姐姐。还有四姐姐，这个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别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就把别人当傻子。”
林雅这个人，林书看得透透的，没回想闹出点什么动静，都会刺激没脑子的林落把话说出来，事后装出一副无辜的脸。
要说，男人或许喜欢这样的，可这是女人堆，没人会喜欢。
林书摆手作罢，“竹姨娘，今儿个先生被吓跑了，五姐姐说了很多话，还希望好好处理。至于父亲那边不宜过多操劳府中事务，不如让五姐姐去母亲那儿礼佛，多读些佛经，修修心。”
竹姨娘莞尔一笑，点头答应。林书不说，自己也会想办法堵住先生的嘴。只是，若要再找一位教书先生恐怕太难了。而且自己的女儿林清也快到启蒙的时间了，其他几位庶女可以不在意，自己的女儿总是希望她能够好的。
林书看出竹姨娘的难处，直言回道：“家中出了变故，左右不是好事，教书一事我会告诉祖母的。”
竹姨娘悬着的心才松下来，立马吩咐下人把林落带去了随缘堂，还特意交代了是林书安排的，生怕夫人不知晓一般。
林书特意安排这一出，也是为了母亲能够重新回来，料理家事，重新扫清林家的门楣
清风院是待不下去了，林书收好东西来到祖母这边，看她正在插花，一朵雍容华贵的牡丹放在最中间的位置，旁边跟着几朵月牙白的小花点缀，别有一番滋味。
祖母看到林书就欢喜得不得了，不过林书的动静都没能逃过祖母的法眼。
“林书长大了，能自己拿主意了。”
祖母的话很明确，指林落被罚一事。
林书跪在地上，说道：“祖母，家中发生了大事，需要一位能主持大局的女主人。”
“起来吧，书儿。”祖母一脸心疼，把林书扶起来，心疼说道：“祖母教你后宫那些心计是为了自保，不是拿来算计自家人的。”
“你的苦心祖母明白，可是书儿，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你的母亲是骠骑大将军之女，不仅武功了得，还有一手的好医术，这样的女人放在内宅是委屈了她。现如今她的心被你的父亲狠狠的伤了，又怎会重新出门帮你父亲。”
“官场沉浮几十载，你父亲该明白些道理。是林家对不住你母亲，若有天灾人祸的，前有你的父亲，还有祖母挡着，再不济还有你的外公。”
林书摇了摇头，“祖母养我一场不易，林家百年声誉至今更是不易，书儿绝不会让皇权染指我们林家。我们林家不是棋子，更不会沦为棋子。”
“母亲知晓大姐姐一事出自皇子的手笔，她能忍这一次，那下一次呢？民声，声誉，性命，不过是他们争权夺利的玩偶，我们要自己自保方为上策啊。”
林书只有八岁，可这世道就是这样，逼迫她们成长，接受现实。
祖母动容，她活了几十载，看穿了腐朽的皇权。
林书接着说道：“母亲其实什么都知道，大姐姐这件事就是最好的证明。祖母，剩下的只要您还能帮助母亲重新振作起来。”
祖母动容了，林书见状，躺在祖母的怀里。
这一天，天格外的晴朗，屋外的阳光照耀在这对祖孙身上，明亮。
很多人都不明白林书为什么从小精于算计，只有她知道，这个世道，活着，好好活着，问心无愧的活着最重要。
在很多年以后，林书回想起这一步，她都庆幸，她走的是对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书都在等母亲那边的消息，只祖母去了一次，母亲派桑妈妈传出话，自今日起执掌中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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