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命冲南方
嘎吱——
老迈的木门在长夜里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爷爷那佝偻且颤颤巍巍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是小岳岳吗？小岳岳啊，你怎么这会儿就来了呢？不会是老头子我又睡过头了吧？但这天，不还黑着吗？”
“奇怪……”
“你说你，怎么就是不让我好好睡上一觉呢！我啊，最近一天比一天困，唯一的念想便是痛痛快快地睡上一觉！”
“结果呢？！”
“嗬，你可倒好，整天来搅我好梦！”
“气死我了！”
“再气我的话，老头子我就选个好日子，一觉睡过去！”
“嘿嘿！”
“……叫不醒的那种！”
……
啰啰嗦嗦、絮絮叨叨、神神秘秘、没完没了。
这是将死之人身上最为显著的特征，慕岳早就已经总结的很到位了。
再加上白天那会的领悟，他对爷爷上面那一大段话语，早就见怪不怪了，权当他又开始作妖！
这会儿真正让他感到奇怪的，反倒是——
小玉姐！
“小玉姐？”
“小玉姐？！”
“小玉姐？！！！”
慕岳连着叫了三声，都没把她叫过神来！
真是的，人家在丧礼上跳大神都不带这样叫的！
这是肿么了……
刚才那段话也是，奇奇怪怪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爷爷……死了呢！
但爷爷这不是好端端的嘛！
慕岳觉得这件事中必有蹊跷，不在爷爷，便在小玉姐！
但看目前的状态——
嗯，还是小玉姐的嫌疑最大！
毕竟爷爷他岁数大了……
虽说嫌疑和岁数实在搭不上什么关系，但有了嫌疑就要去审、就要去盘，爷爷他……还是算了，盘不动！
但小玉姐可以啊！
我可以好好盘一下小玉姐……咳咳，是盘问！
慕岳总觉得自打他遇上大块头后，脑海中便有了一些污污的东西丢不掉了……
对，都是他的问题！和我没关系！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就是要去光明正大地盘一下小玉姐！
当然，在这之前，首先要把爷爷安抚住！
“爷爷……”
慕岳叫了一声。
老人家依旧慈眉善目地看着他，等待他后续的话语。
“人家都说，如果晚上不好好睡觉的话，保准会得老年痴呆的……”
“……”
“砰！”
木屋门关得很干脆……
好了，这下就可以放心地去盘问小玉姐了！
慕岳见小玉姐依旧直勾勾地盯着爷爷家的小木屋，遂也不再唤她回神，直接拉起她的胳膊便把她整个人拉扯回了她自己家的小木屋中。
……
“小玉姐，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你打算这样一直瞒着我吗？”
慕岳故作了一副皱着眉头，因不被信任而深感痛苦的模样，以此来试图唤醒小玉姐的怜悯心。
别说，这一招对于一个把某人放在心上的痴男怨女来讲，还是很管用的。
慕岳确实有点天赋在身上！
小玉姐终于回过神来。
但紧接着却又皱起了眉头，似在深深地思索。
慕岳不急。
良久之后，小玉姐才开口：
“阿岳，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啊？我想想，小玉姐你说不想让我伤心，不想让我那么突然地面对伤痛，然后又说爷爷他没了……哦，不是爷爷没了，是话到爷爷那里便没了。”
慕岳回想过后，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我知道了……所以，阿岳，你想知道真相是吗？”
“……是。”
小玉姐突然间撩了撩发鬓，凄然一笑道：
“那我就直说了……爷爷他……爷爷他……”
不知为何，话到此处，慕岳竟又从小玉姐的脸上看到了一丝俏皮。
“爷爷他，不准我和你在一起！！！”
砰！
慕岳一个趔趄，从凳子上掉了下去！
“阿岳，我好悲痛啊，你呢，也像我一样吗？”
“你看吧，我就说，不想让你也这么悲痛的！”
“但爷爷他，太不讲道理了！”
“阿岳，你也会嫌弃小玉姐年龄比你大、还曾是个有夫之妇、还带着个小累赘吗？你说，我的命怎么会那么苦啊？呜呜呜……”
慕岳：
“……”
甚是无语。
“小玉姐……”
“好了阿岳，不用说了，姐姐是过来人，姐姐都懂，你回去吧！”
“啊，啊？！”
慕岳都还没反应过来呢，便被小玉姐推搡着身体，出了屋门。
啪！
这个屋门关的也很是干脆！
“回去睡吧，睡一觉一切都会忘掉的，睡上一觉，一切就都好了！”
随着屋门关闭的声音一起传来的，还有小玉姐这句似乎是在安慰慕岳，又似乎是在说服自己的一句话。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慕岳仰天怅惘，哭笑不得，怎么今天这一整天都这么不正常呢？
还偏偏在我十八岁这天！
不会在预示着什么吧？
天啊，明天得找道口那个扛旗的老大爷算一算。
一顿牢骚后，慕岳才启程往家里赶去。
却不知，在他走后，小玉姐又坐在窗前发呆了很久，但她这次凝视的，不再是慕岳的背影，而是对面——
爷爷家的小木屋！
……
“啾啾啾啾”！
欢快的鸟鸣声，预示着新一天的到来。
慕岳依旧起了个大早，虽然昨天睡得很晚，虽然昨天晚上做了很多奇奇怪怪、羞羞哒嗒且五颜六色的美梦，但习惯就是习惯，一到点就睡意全无，也是烦人的很！
起床后的第一件事，新一天的开端，自然还是要从爷爷家开始。
也不知爷爷为何，自打回来后，便一个人住进了那间道尾的小木屋，也不让自己同住，奇怪的很。
但慕岳从未对此有过任何怨言，不过就是每天多走那十几二十分钟，权当锻炼身体了。
然而今天，他心里却是存了一些芥蒂，原因自是因为……
啪！
匆匆一番扒拉之后，慕岳把他手里空空如也的饭碗，狠狠地撞在了桌面上。
“爷爷！”
老人家一愣，抬头，依旧慈眉善目地瞧着他。
“您啊，自己都这么大的年龄了，就不要嫌弃人家年龄大了……”
“还有……”
“年轻人的世界啊，你不懂……你得有自知！我啊，可是有一腔热血的人！”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出门，朝着他工作的餐馆奔去。
步履略显慌张，但却甚是得意。
因为刚刚，他不仅得报“养老金”之仇，甚至于还暗中藏了一点小小的心思在里面——
此刻，站在门前，正欲上锁的小玉姐，脸上浮现出了一朵花一般的笑容，若是仔细瞧去，还能发现，这朵花，可不正是那阳春三月、艳灼春融的桃花是也！
同时，还有一滴宛若垂露般，晶莹且剔透的泪珠，悄悄地挂在了她的眼角……
……
“停下，停下，小老弟，大哥想和你聊些事情，你有空没？”
兴致勃勃的慕岳，还没跑到餐馆，便被大块头给拦住了，他一个急转弯，迅速躲了过去，径直往前奔跑。
“没空，没空，上班呢，老大哥，有啥事，晚上再说吧！”
慕岳可不想一大早的好心情在这会便被这个大块头给扫了兴！
他昨天晚上回忆过，好像昨天一整天的不顺就是从遇上他之后开始的！
这大块头，很符合自己曾经给他下过的定义——这哪里是个大块头，这是一个巨坑啊！
走路都要绕着走！
“那好，那我晚上再来找你啊！”
大块头不依不饶地在慕岳身后大吼道。
慕岳高举一只手，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便继续向着餐馆急速冲去！
毕竟，快要迟到了啊！
今早为了让自己的那一段话“凑巧”被小玉姐听到，慕岳可是费了大心思的，甚至连每吃一口饭，都在算计着时间！
才能如此巧合！
毕竟，这世界上，哪会有那么多碰巧，碰巧都出现在怀春的少年身边？
春风助肠断，吹落白衣裳……
那春风，当是少年的刻意啊……
……
“哼，算你准时！”
慕岳踩着最后一秒进了餐厅的店门，笑呵呵地向着周老板示好。
这家伙，每天早上都会在这盯着，恨不得抓着机会，多扣一点薪水。
进了店门，慕岳还是老样子，拿起抹布，堆起满脸的笑容，便开始了他一天的工作，同时，用自己的视角，开始去品味那人间的百态……
直到——
日暮西山。
慕岳收起了干活的家伙，开始准备下班。
晚上他还是不愿轻易加班的，毕竟，家里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老人。
午饭他可以在早上做好了留给爷爷，但晚饭他一般还是要回去现做的，以免从早到晚，把食物放坏了。
虽然有小玉姐在旁，不会让爷爷饿着，但也总不能天天麻烦人家啊！
毕竟，这个时代，不是自己亲爹，儿媳妇都不一定这么勤快！
收拾妥当，他开始往店外走去，一个壮硕的身影随之也跟着起身一起离开。
留下了身后周扒皮一脸欲要杀人的目光……和一壶空空如也的茶水。
这家伙，挑着饭点，在店里座位最是紧俏的时刻，来到这里，霸着一张最是显眼的桌子，光喝茶，不吃饭，已经一个小时了！
害得他足足损失了三成的客流量！全都跑到隔壁吃起了猪脚饭！
更过分的是，在这期间，这个壮汉，竟然还有脸叫小二又给他添了一壶茶水！
结果呢？
还真有小二脑生反骨，给他满满地加了进去！！！
周老板在一旁看着，气得牙根直痒痒，但奈何大块头那一身肌肉，拦住了他欲要发飙的冲动！
“我说老哥，你这样，会被周老板骂死在心里的！说不定，下次就不让你进店了！”
“他敢！哼，昨天就看他不顺眼，今天又瞧见他对你那一副寒酸样，我就来气，兄弟，大哥是给你报仇呢！”
慕岳会心一笑：
“我懂我懂！要不然，小弟我怎会在众多小二噤若寒蝉的时刻，逆行而去，专门给大哥又满上了一壶茶水呢！哈哈，就是让你多气他一会！”
慕岳笑得更加开怀且放肆。
说话间，两人路过了一个铺子，铺旁立着一杆大旗，上写——
“百年传承不倒，一算百年命好。”
又土又low，但奈何正对了慕岳的需求。
“老哥等我一下。”
言毕，慕岳坐在了那把摇摇欲倾的木凳上。
“算财还是算命？”
“算命！”
木凳前的老头推了推镜框，老神在在地说道：
“小伙子啊，这么多年，我见过很多人，命里或缺水的、或缺火的、或缺贵人的，啥都有，但像你这么特殊的，我倒还是第一次见，你知道你缺什么吗？”
什么？
“你啊，缺五行！”
“哈哈！那就是什么都缺呗！”
大块头一听，便大笑起来。
慕岳皱起眉头，稍显不悦。
他觉得这老头在忽悠他。
“你别不信，终有一天啊，你会明白我的意思。好了，言尽于此，天机不可泄露，我也不收你钱了，你走吧！”
老头子瞧了一眼大块头身上的肌肉，对慕岳下了逐客令。
还有这好事，既然不收费，那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慕岳抬脚便要离开，老头却又对他说了一句：
“命冲南方啊，最近小心一些。”
南方？
慕岳一愣，那不就是他要去的方向？
爷爷家，还是小玉姐家？
慕岳不免多想……
人啊，就是这样，只要被勾起了疑心，便开始惶惶。
甚至于此刻，慕岳觉得，前方那棵大树上的那只乌鸦，都有些形迹可疑，越看越诡异……
以至于，额头上的血管都忍不住地暴了一下青筋……
老迈的木门在长夜里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爷爷那佝偻且颤颤巍巍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是小岳岳吗？小岳岳啊，你怎么这会儿就来了呢？不会是老头子我又睡过头了吧？但这天，不还黑着吗？”
“奇怪……”
“你说你，怎么就是不让我好好睡上一觉呢！我啊，最近一天比一天困，唯一的念想便是痛痛快快地睡上一觉！”
“结果呢？！”
“嗬，你可倒好，整天来搅我好梦！”
“气死我了！”
“再气我的话，老头子我就选个好日子，一觉睡过去！”
“嘿嘿！”
“……叫不醒的那种！”
……
啰啰嗦嗦、絮絮叨叨、神神秘秘、没完没了。
这是将死之人身上最为显著的特征，慕岳早就已经总结的很到位了。
再加上白天那会的领悟，他对爷爷上面那一大段话语，早就见怪不怪了，权当他又开始作妖！
这会儿真正让他感到奇怪的，反倒是——
小玉姐！
“小玉姐？”
“小玉姐？！”
“小玉姐？！！！”
慕岳连着叫了三声，都没把她叫过神来！
真是的，人家在丧礼上跳大神都不带这样叫的！
这是肿么了……
刚才那段话也是，奇奇怪怪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爷爷……死了呢！
但爷爷这不是好端端的嘛！
慕岳觉得这件事中必有蹊跷，不在爷爷，便在小玉姐！
但看目前的状态——
嗯，还是小玉姐的嫌疑最大！
毕竟爷爷他岁数大了……
虽说嫌疑和岁数实在搭不上什么关系，但有了嫌疑就要去审、就要去盘，爷爷他……还是算了，盘不动！
但小玉姐可以啊！
我可以好好盘一下小玉姐……咳咳，是盘问！
慕岳总觉得自打他遇上大块头后，脑海中便有了一些污污的东西丢不掉了……
对，都是他的问题！和我没关系！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就是要去光明正大地盘一下小玉姐！
当然，在这之前，首先要把爷爷安抚住！
“爷爷……”
慕岳叫了一声。
老人家依旧慈眉善目地看着他，等待他后续的话语。
“人家都说，如果晚上不好好睡觉的话，保准会得老年痴呆的……”
“……”
“砰！”
木屋门关得很干脆……
好了，这下就可以放心地去盘问小玉姐了！
慕岳见小玉姐依旧直勾勾地盯着爷爷家的小木屋，遂也不再唤她回神，直接拉起她的胳膊便把她整个人拉扯回了她自己家的小木屋中。
……
“小玉姐，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你打算这样一直瞒着我吗？”
慕岳故作了一副皱着眉头，因不被信任而深感痛苦的模样，以此来试图唤醒小玉姐的怜悯心。
别说，这一招对于一个把某人放在心上的痴男怨女来讲，还是很管用的。
慕岳确实有点天赋在身上！
小玉姐终于回过神来。
但紧接着却又皱起了眉头，似在深深地思索。
慕岳不急。
良久之后，小玉姐才开口：
“阿岳，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啊？我想想，小玉姐你说不想让我伤心，不想让我那么突然地面对伤痛，然后又说爷爷他没了……哦，不是爷爷没了，是话到爷爷那里便没了。”
慕岳回想过后，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我知道了……所以，阿岳，你想知道真相是吗？”
“……是。”
小玉姐突然间撩了撩发鬓，凄然一笑道：
“那我就直说了……爷爷他……爷爷他……”
不知为何，话到此处，慕岳竟又从小玉姐的脸上看到了一丝俏皮。
“爷爷他，不准我和你在一起！！！”
砰！
慕岳一个趔趄，从凳子上掉了下去！
“阿岳，我好悲痛啊，你呢，也像我一样吗？”
“你看吧，我就说，不想让你也这么悲痛的！”
“但爷爷他，太不讲道理了！”
“阿岳，你也会嫌弃小玉姐年龄比你大、还曾是个有夫之妇、还带着个小累赘吗？你说，我的命怎么会那么苦啊？呜呜呜……”
慕岳：
“……”
甚是无语。
“小玉姐……”
“好了阿岳，不用说了，姐姐是过来人，姐姐都懂，你回去吧！”
“啊，啊？！”
慕岳都还没反应过来呢，便被小玉姐推搡着身体，出了屋门。
啪！
这个屋门关的也很是干脆！
“回去睡吧，睡一觉一切都会忘掉的，睡上一觉，一切就都好了！”
随着屋门关闭的声音一起传来的，还有小玉姐这句似乎是在安慰慕岳，又似乎是在说服自己的一句话。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慕岳仰天怅惘，哭笑不得，怎么今天这一整天都这么不正常呢？
还偏偏在我十八岁这天！
不会在预示着什么吧？
天啊，明天得找道口那个扛旗的老大爷算一算。
一顿牢骚后，慕岳才启程往家里赶去。
却不知，在他走后，小玉姐又坐在窗前发呆了很久，但她这次凝视的，不再是慕岳的背影，而是对面——
爷爷家的小木屋！
……
“啾啾啾啾”！
欢快的鸟鸣声，预示着新一天的到来。
慕岳依旧起了个大早，虽然昨天睡得很晚，虽然昨天晚上做了很多奇奇怪怪、羞羞哒嗒且五颜六色的美梦，但习惯就是习惯，一到点就睡意全无，也是烦人的很！
起床后的第一件事，新一天的开端，自然还是要从爷爷家开始。
也不知爷爷为何，自打回来后，便一个人住进了那间道尾的小木屋，也不让自己同住，奇怪的很。
但慕岳从未对此有过任何怨言，不过就是每天多走那十几二十分钟，权当锻炼身体了。
然而今天，他心里却是存了一些芥蒂，原因自是因为……
啪！
匆匆一番扒拉之后，慕岳把他手里空空如也的饭碗，狠狠地撞在了桌面上。
“爷爷！”
老人家一愣，抬头，依旧慈眉善目地瞧着他。
“您啊，自己都这么大的年龄了，就不要嫌弃人家年龄大了……”
“还有……”
“年轻人的世界啊，你不懂……你得有自知！我啊，可是有一腔热血的人！”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出门，朝着他工作的餐馆奔去。
步履略显慌张，但却甚是得意。
因为刚刚，他不仅得报“养老金”之仇，甚至于还暗中藏了一点小小的心思在里面——
此刻，站在门前，正欲上锁的小玉姐，脸上浮现出了一朵花一般的笑容，若是仔细瞧去，还能发现，这朵花，可不正是那阳春三月、艳灼春融的桃花是也！
同时，还有一滴宛若垂露般，晶莹且剔透的泪珠，悄悄地挂在了她的眼角……
……
“停下，停下，小老弟，大哥想和你聊些事情，你有空没？”
兴致勃勃的慕岳，还没跑到餐馆，便被大块头给拦住了，他一个急转弯，迅速躲了过去，径直往前奔跑。
“没空，没空，上班呢，老大哥，有啥事，晚上再说吧！”
慕岳可不想一大早的好心情在这会便被这个大块头给扫了兴！
他昨天晚上回忆过，好像昨天一整天的不顺就是从遇上他之后开始的！
这大块头，很符合自己曾经给他下过的定义——这哪里是个大块头，这是一个巨坑啊！
走路都要绕着走！
“那好，那我晚上再来找你啊！”
大块头不依不饶地在慕岳身后大吼道。
慕岳高举一只手，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便继续向着餐馆急速冲去！
毕竟，快要迟到了啊！
今早为了让自己的那一段话“凑巧”被小玉姐听到，慕岳可是费了大心思的，甚至连每吃一口饭，都在算计着时间！
才能如此巧合！
毕竟，这世界上，哪会有那么多碰巧，碰巧都出现在怀春的少年身边？
春风助肠断，吹落白衣裳……
那春风，当是少年的刻意啊……
……
“哼，算你准时！”
慕岳踩着最后一秒进了餐厅的店门，笑呵呵地向着周老板示好。
这家伙，每天早上都会在这盯着，恨不得抓着机会，多扣一点薪水。
进了店门，慕岳还是老样子，拿起抹布，堆起满脸的笑容，便开始了他一天的工作，同时，用自己的视角，开始去品味那人间的百态……
直到——
日暮西山。
慕岳收起了干活的家伙，开始准备下班。
晚上他还是不愿轻易加班的，毕竟，家里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老人。
午饭他可以在早上做好了留给爷爷，但晚饭他一般还是要回去现做的，以免从早到晚，把食物放坏了。
虽然有小玉姐在旁，不会让爷爷饿着，但也总不能天天麻烦人家啊！
毕竟，这个时代，不是自己亲爹，儿媳妇都不一定这么勤快！
收拾妥当，他开始往店外走去，一个壮硕的身影随之也跟着起身一起离开。
留下了身后周扒皮一脸欲要杀人的目光……和一壶空空如也的茶水。
这家伙，挑着饭点，在店里座位最是紧俏的时刻，来到这里，霸着一张最是显眼的桌子，光喝茶，不吃饭，已经一个小时了！
害得他足足损失了三成的客流量！全都跑到隔壁吃起了猪脚饭！
更过分的是，在这期间，这个壮汉，竟然还有脸叫小二又给他添了一壶茶水！
结果呢？
还真有小二脑生反骨，给他满满地加了进去！！！
周老板在一旁看着，气得牙根直痒痒，但奈何大块头那一身肌肉，拦住了他欲要发飙的冲动！
“我说老哥，你这样，会被周老板骂死在心里的！说不定，下次就不让你进店了！”
“他敢！哼，昨天就看他不顺眼，今天又瞧见他对你那一副寒酸样，我就来气，兄弟，大哥是给你报仇呢！”
慕岳会心一笑：
“我懂我懂！要不然，小弟我怎会在众多小二噤若寒蝉的时刻，逆行而去，专门给大哥又满上了一壶茶水呢！哈哈，就是让你多气他一会！”
慕岳笑得更加开怀且放肆。
说话间，两人路过了一个铺子，铺旁立着一杆大旗，上写——
“百年传承不倒，一算百年命好。”
又土又low，但奈何正对了慕岳的需求。
“老哥等我一下。”
言毕，慕岳坐在了那把摇摇欲倾的木凳上。
“算财还是算命？”
“算命！”
木凳前的老头推了推镜框，老神在在地说道：
“小伙子啊，这么多年，我见过很多人，命里或缺水的、或缺火的、或缺贵人的，啥都有，但像你这么特殊的，我倒还是第一次见，你知道你缺什么吗？”
什么？
“你啊，缺五行！”
“哈哈！那就是什么都缺呗！”
大块头一听，便大笑起来。
慕岳皱起眉头，稍显不悦。
他觉得这老头在忽悠他。
“你别不信，终有一天啊，你会明白我的意思。好了，言尽于此，天机不可泄露，我也不收你钱了，你走吧！”
老头子瞧了一眼大块头身上的肌肉，对慕岳下了逐客令。
还有这好事，既然不收费，那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慕岳抬脚便要离开，老头却又对他说了一句：
“命冲南方啊，最近小心一些。”
南方？
慕岳一愣，那不就是他要去的方向？
爷爷家，还是小玉姐家？
慕岳不免多想……
人啊，就是这样，只要被勾起了疑心，便开始惶惶。
甚至于此刻，慕岳觉得，前方那棵大树上的那只乌鸦，都有些形迹可疑，越看越诡异……
以至于，额头上的血管都忍不住地暴了一下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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