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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难念的经

    许纯良和大姑一家并不亲近,主要是他们家稍嫌势利了一些,话虽如此,毕竟是亲戚,遇到这种事,自己要是袖手旁观也太过冷漠,爷爷也不会答应。

    许纯良决定马上前往沪海,途中他给表哥梁立南打了几个电话,梁立南都没接,许纯良大有热脸贴上了冷屁股的感觉。

    上了高铁之后,他又给大姑许家安打了个电话,这次打通了,大姑哭得嗓子都哑了,抽抽噎噎地告诉他,梁立欣应该是服下了大量的安眠药,医生说他们发现的有些晚了,让他们做好最坏的准备。

    许纯良这才意识到情况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如果表姐没能抢救过来,爷爷肯定深受打击,他要尽量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许纯良预估了一下时间,自己最快也要三个小时才能抵达医院,等他到达的时候只怕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许纯良想起夏侯木兰目前还在沪海,赶紧给她打了个电话,给夏侯木兰写了张清毒的方子,让她尽快前往医院,又发了一套护心续命的针灸方案,以备不时之需。

    许纯良抵达沪海的时候正是下班高峰期,他直奔地铁,目前这是最快的通行方式。

    济仁医院是沪海综合实力最强的医院之一,名次上可以进入前十。许纯良来到急诊中心门口遇到了提前在那里等他的夏侯木兰。

    许纯良关切道:“情况如何?”

    夏侯木兰淡然笑道:“渡过危险期了,这里的医疗水平还是很高的。”

    梁立南也没理会许纯良,直奔母亲去了:“妈?什么情况啊,小欣到底什么情况啊?”

    梁立南也是清楚许纯良的厉害的,别看他是表哥,他可没胆子跟许纯良炸刺,点了点头道:“我不知道是你朋友。”语气马上怂了。

    遇到事情的时候才意识到娘家人的亲近,别看妹妹许家文过来了,可许家安仍然没有主心骨,在她的潜意识中,父亲、弟弟、侄儿才是自己最坚强的后盾。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许家安又哭了起来。

    许家安含泪点了点头,许纯良让夏侯木兰先陪着她,把小姑叫到一边询问到底什么情况。

    梁立南又不认识她,没好气道:“我跟我妈怎么说话是我们自家的事情,跟你没关系。”

    许家安的眼泪又流了出来,许纯良轻声劝慰道:“大姑,别哭了,我不是来了吗,表姐脱离危险了,您放心,她肯定没事的。”

    姑侄两人正在说话的时候,梁立南到了,接到消息的时候他人在姑苏出差,居然比许纯良到的还要晚。

    夏侯木兰听不下去了:“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许纯良真是有些无语了,失恋就自杀?在他的印象中表姐好像没这么脆弱,不过他对表姐梁立欣也不算了解。

    许纯良点了点头,在夏侯木兰的陪伴下快步进入急诊中心,大姑许家安在小姑许家文的陪伴下坐在走廊的连椅上,眼睛红红的,样子极其憔悴,自从梁立欣入院之后她一直就在哭,刚刚听说女儿脱离了危险情绪这才稍稍稳定下来。

    许家文赶紧过去分开他们,许纯良的脾气她是了解的,真要是翻脸,当场揍梁立南一顿也有可能。

    许纯良的姑父梁树德从抢救室里面出来了,医生刚跟他谈完话,人是抢救过来了,不过还得留院观察,家人可以进去探望了。

    许纯良握了握她的手道:“辛苦你了。”

    许纯良一听就猜到他的紧急方案并没有派上用场,无论怎样表姐没事就好。

    许家文道:“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因为失恋。”

    许纯良想起给他打了几個电话都没接的事情,也就懒得跟他主动说话。

    许纯良来到她们面前叫了声大姑,许家安抬起头看到许纯良,伸出手抓住他的手:“纯良……纯良,你过来了,太好了。”

    肩头被许纯良拍了一下,许纯良望着梁立南道:“说话客气点。”

    夏侯木兰柔声道:“你我之间用不着说这种话。”

    梁立南有些着急:“哭,哭,你就知道哭,哭有用吗?”

    许家文陪着姐姐进去了,许纯良使了个眼色,夏侯木兰也跟着一起过去看看情况。

    梁立南本来也想跟着进去,却被他爸给叫住了。

    梁树德不悦道:“你什么情况?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为什么不马上接电话。”

    梁立南道:“路上塞车,我已经尽快赶来了,爸,我在谈一个很重要的业务,当时那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接您的电话?”

    许纯良一旁听明白了,难怪不接自己的电话,谈生意呢,连他亲爹的电话都没接。

    梁树德本想骂儿子几句,可碍于许纯良在场也没多说,招呼道:“纯良,伱也来了?”

    许纯良道:“表姐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不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梁立南瞥了许纯良一眼,心说你能帮上什么忙?立人设罢了。

    梁树德道:“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家的事情还麻烦你大老远从东州赶过来。”正所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他将这件事视为家丑,并不想太多人知道,连妻子的娘家人也是一样。

    许纯良听出人家是把他当外人,许纯良也没把他们当成自家人,今天之所以赶过来主要还是为了爷爷,表姐没事最好。

    许纯良道:“我进去看看表姐。”

    他这边刚走,梁树德就气得指着梁立南的鼻子斥道:“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梁立南道:“他来有什么用?谁能保证他不是来看笑话的?”

    “你放屁!”梁树德气得脸都紫了,骂完之后,他交代道:“这话千万别在你妈面前说,她最护她娘家人。”

    梁立南道:“爸,到底什么情况啊?”

    梁树德道:“你问我,我还问你呢,你妹把一瓶安眠药都吃完了。”

    “为什么啊?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自杀啊?”

    梁树德道:“她那个对象是你介绍的?”

    梁立南愣了一下:“您说她失恋受了刺激?”

    梁树德道:“不然呢?”

    “不会吧,她和李传宗不是挺好的?”梁立南说完似乎想起了什么:“我问问。”

    梁立欣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双目直愣愣望着天花板,无论谁过来,她都没有半点的表示。

    许家安握着女儿的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小欣,你答应我一声,我是妈妈……”

    一旁医生提醒许家安要控制情绪,患者现在的情绪还不稳定,不要给她制造新的刺激了。

    许纯良让夏侯木兰先陪大姑出去,观察室里暂时只剩下他和小姑。

    许纯良伸手握住梁立欣的脉门,感受着梁立欣的脉搏跳动。

    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梁立欣似乎感觉有一股暖流从脉门如春风般传达到了她的内心,她认为这只是一种错觉。

    许纯良轻声道:“表姐,你不用怕,若是受了什么委屈,我给你出气。”

    梁立欣缓缓闭上双眸,一颗晶莹的泪水沿着她的眼角滑下。

    许纯良并未久留,留下小姑陪同,转身离开了观察室。

    在门口和梁立南相遇,梁立南仍然没跟他打招呼,刚才被父亲呵斥了一通,他也是满怀郁闷,居然迁怒于远道而来的许纯良。

    许家安确信女儿平安无事,现在情绪明显平复,哀叹道:“到底是怎么了?她昨天还好好的。”

    梁树德道:“你有没有觉得她昨天就有些反常,跟我们聊了许多过去的事情?你怎么当母亲的?一点觉察都没有?”

    许家安被他一说,鼻子一酸眼泪又落了下来。

    许纯良有些听不下去了:“姑父,您也不能把责任推给我大姑吧?她是母亲,您还是父亲呢,你既然都觉察到我表姐有些反常为什么没能阻止这件事发生?”

    梁树德顿时语塞,推卸责任只是习惯使然,其实他也自责,女儿服药自杀对他的打击很大,斥责妻儿是他不由自主转嫁压力。

    许家安抓住许纯良的手臂,心中暗忖还好我娘家侄子过来了,不然丈夫的这通指责可能就要让她崩溃了。

    许纯良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相互指责也没有任何用处,我刚刚查看了一下表姐的脉象,她的身体没有大碍,休养一阵子就会恢复健康。”

    许纯良这么说也只是为了安慰他们,身体的创伤恢复容易可内心的创伤没那么容易抚平,许纯良从梁家人的对谈中大致可以推断出表姐应当是感情受挫,如果不解开心结恐怕隐患就无法消除。

    许纯良借口先送夏侯木兰回去,他并不想在这里继续待着,反正表姐已经渡过了危险期,除了大姑之外,梁家人对他的到来也不是那么的欢迎。

    来到停车场,上了夏侯木兰的商务车,司机极有眼色地下车去买水。

    夏侯木兰投入许纯良的怀中,许纯良轻抚着她的秀发,低声道:“辛苦你了。”

    夏侯木兰笑道:“几天不见跟我这么客气了。”

    许纯良搂住她的纤腰向自己用力一挤,低头捉住她的柔唇,送上一个缠绵悱恻的长吻。

    夏侯木兰被他亲得脸红心跳,直到呼吸都急促了,方才分开,柔声道:“我可没帮上忙,按照你给的方子准备好了草药,来到医院,医生说已经渡过了危险期,我本来还在想要怎样说服他们同意我给你表姐针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