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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卷：三亿六兆世，七十二万天

    第五篇：鬼斧神工非自然，妙不可言有常道

    （尽心尽力则无怨无悔）我就真像抱着良玉的魂魄一样，小心翼翼，害怕哪里吹来一阵风。实际上我的担心是多余的。看着良玉闭目，依偎于怀，还有凤冠霞帔的红装，实在是美极了。随太尊光甲返回，不经意间，就回到了本世界，复见蓝天青草，甚是开心。可是再看看双臂，良玉不见了！我口随心出：“她人呢？”太尊光甲解释道：“勿慌，在这里你看不到是正常的。”然后指与我方向，称良玉在那儿。我跑过去查看，果然看见了良玉，在杂草间安静的躺着，只是不再是凤冠霞帔的红装，而是出门时的浅青素装。

    我问太尊光甲良玉还要多久才能醒来，它说不知道，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可能两个时辰吧。”这时，我又想起珮兰，赶紧问询于它。太尊光甲却道：“龙珮兰就在此处，伤势过重，不过倒不必担心，我能治疗，尚在掌握之中。”原来珮兰就在太尊光甲内部，我真是一下子糊涂了，好了好了，总算是了了。我实在是又困又乏，作势要躺下。没想到太尊光甲道：“还不是休息的时候。”“还要做什么？”“那个谷星人尚在生死边缘，不救了吗？”我这才想到还有花又芳安，但是实在懒得动了，于是对太尊光甲道：“你那么神通广大，你去救吧，我实在太累了，让我眯一会儿。”说着合上眼，周遭的声音突然拉远变小，迷迷糊糊间听见太尊光甲咕哝了几句，但是听不清，转瞬就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在我醒来的时候，睁开眼，居然还是太尊光甲站在一旁。我提起力气问道：“花又芳安怎么样了，你救到了吧。”“没有。”我噔地一下坐起：“什么？是你救不活？”太尊光甲不紧不慢道：“不是救不救得活的问题，是你睡着了，我哪也去不了。”“你这是什么话？”“我之前告诉过你，我来自上行世界。可是你这本世界与我那上行世界的联通点其实就在于你，如果你睡着了，进入无意识状态，也就意味着我与你之间的联系发生断开。”“什么意思，直说罢。”“就是我没法在此世界出现，救不了花又芳安！”我大吃一惊，赶紧起身道：“那，那我们赶紧去救她。”回身又望了眼还在草地上的良玉，得到太尊光甲“无妨”的肯定，便随之赶往花又芳安的落难处。然而，还是迟了一步，在这样的大气环境下，花又芳安的谷星人肉身实在扛不住，更不必说漫布在空气、泥土中的孢子、细菌等隐藏威胁。我顿感自责，问太尊光甲是否有补救的办法。她称：“你可太瞧得起我了，我哪有起死回生之术！”顿了顿又道：“不过，或许能让她以另一种方式存在，我再检查看看。”检查过后道：“她的脑内结构完好尚存，我尝试一下提取出残留的精神意志和记忆。”只见太尊光甲从怀里凭空掏出一件镂空的竹笼多面体，稍微转动就能看见竹笼不断变化着结构，颜色也随之变化。它把“竹笼”放在花又芳安的脑门，竹笼很快滑入其脑，而表面却不留一丝痕迹。

    片刻，太尊光甲像是手上有个吸铁石似的，一点一点将“竹笼”吸出。“竹笼”内部能看到一团焰火，大抵就是提取的花又芳安的“魂魄”。太尊光甲收入怀中就不见了，我好奇问：“花又芳安去哪里了？”“在我这里呀，放心好了，已经没事了。”你收进怀里的玩意是什么，那团小火苗就是花又芳安的魂魄吗？“你要这么理解也不是不可以。这东西我称之为：异次空间，是个多个维度蜷曲起来的世界，所谓的魂魄于此再生也是一种办法。”“什么异次世界？和我们去的无间界一样吗？那么痛苦不堪的地方！”“这俩可大不相同，怎么和你解释呢？无间界是下行世界，微观之至，本来就从属本世界。而异次空间，约等于是尚未展平扩张的本世界，两个不同的本世界，能理解吗？”听完太尊光甲的话，我只能说似懂非懂。

    太尊光甲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虽然没有再讲话，但是脑海里的问题越来越多。最近发生了太多，飞柱坠崖，危机重重，盔甲亦有生命，甚至比外星科技还发达，近乎于神的存在，地狱苦海：无间界，死者灵魂剥离安放到异次空间，异次世界与现世世界平行般存在。沉默沉默着，不知不觉中回到了良玉身边，她还没醒，让人担忧。此时，艳阳高照，我又摊开了，眯着眼，眼前一片红彤彤。恍然间才发现自己肚子咕咕叫了很久，实在是太饿了，现在饿得有点隐隐作痛。我问太尊光甲：“有什么吃的吗？”“没有。”我侧过身子，换个姿势继续躺着道：“那你平时靠什么补充力气？”“你所指的是能量吧。我的能量来源主要有两个，一个源自于上行世界，一个从周围环境汲取。”我又问道：“那多久补充一次呢？”太尊光甲摇摇头道：“你可以当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不管哪种方式补充，都够用很久很久。”“永恒？长生不老？这不就是神嘛？”太尊光甲不置可否。我突然提出想去上行世界看看的想法，太尊光甲没有拒绝，但和我说了一些可能的情况：“带你去看看没问题，只是还有些事项要说明。其一，你的肉身去不了，即使去了你的感官也没法感受到。虽然万事万物是普遍联系的，但也可以毫无影响，谁也说不准。所以我在那里设置了一个容器，你凭借新的感官帮助能重新认识这个世界，可是当你再回到这副肉身时，依你如今现有的大脑构造、突触连接乃至微观空间构型，仍然没办法理解见到的是怎样一个上行世界。更不必说，万一连记忆也没保留，一切皆有却不存在。”我心想：那又如何，亲眼见证“神”的存在，已经够了。

    见我执意去上行世界的决心，太尊光甲答应带我去见识见识。于是它打开自身，将尚在治愈中的珮兰轻轻放在良玉旁边，然后让我钻进去。我确保珮兰无大碍后，身手敏捷钻入盔甲。太尊光甲合上后，只记得一阵光芒，就醒来回到了本世界，而那时已然日沉月升。可我除了神清气爽的感觉，对上行世界没有丝毫记忆。只隐隐觉得那里是个奇妙的存在，只剩感觉，没有记忆。

    从太尊光甲里出来，我问它，我去过那里了吗？虽然得到是肯定的回答，但还是觉得有些可惜，毕竟没有记忆保留。我对太尊光甲说：“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你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既然如此，有没有办法把记忆重归于我？”太尊光甲摇摇头道：“你是怎么理解所谓的神？”“神就是上天入地，起死回生，无所不能的嘛！”“额，那我肯定不是。上天入地或许能及格，起死回生我没法办到，无所不能更是无从谈起。其实于你而言，我只是掌握了更多的知识和道理，有种不同的生命存在形式，别的也没什么了。”“啊？你都不能称为神，那是否存在无所不能的神呢？”太尊光甲中指敲一敲脑袋略一思索道：“如果说所谓的神，是你认为的那样具象，恐怕远远不够。它或许有这样的一面，但也只是亿兆种反映的一个小小可能。我认为凭你当下的状况，尚不够理解其千万分之一，很遗憾，我也理解不透。但是当下它多以稳定规律的形式存乎万事万物，汝人称之为道，无需苦于道之源理，能顺应其势，导为所用，就已经可以了。”“那什么是道？道法自然？”“自然而然，而自然又非仅自然。是故自然而然且自然非自然。”“听不懂。”“罢了，溯回前言，无需苦于道之源理。”

    不久，良玉醒转来，我赶紧上前问情况，她又不说话，两眼盯着我，泪水一下就从两边涌出。我忙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后来才知道，无间界的折磨痛苦不堪，还留有记忆的余威，使良玉深受其害。我问太尊光甲珮兰还需多久才能醒来，太尊光甲却说珮兰的伤势过重，至少还要一天，于是它重新把珮兰纳入其盔甲内慢慢治疗。不止我又渴又饿，良玉也一样，但她受伤不能动，而我懒得动，于是让太尊光甲帮忙。太尊光甲扫描分析了一会儿道：“东南侧山凹里，有一片覆盆子，够你果腹了，去吧。”我让太尊光甲去，没想到它却说：“不去，我可不是你的保姆。野果丛方位已经告诉你了，去摘也就几百步的距离，愿意挨饿就待着。”听它这么说了，我只好亲自动身采摘，沿山坡向下寻路。有一处绝壁五尺高，需得跳下去，我找好落脚点，纵深一跃，四脚朝地，震得掌面脚面生疼。我又不认识覆盆子，只是看到一片灌木丛，挂着一颗颗野果子，红彤彤的，感觉味道不错，试吃了两三颗就去摘。只是心急，没注意其间到处是藤蔓荆棘，一下子就勾住衣裳、划破胳臂。被刺扎得吃痛，赶紧缩手，结果又割了一道血痕，逼不得已冷静下来，一点一点拔刺拨条，往后退开。用衣服扎紧包住手臂，然后再次去采摘，小心翼翼拨开荆棘，踩到脚底，鲜美的盆覆子唾手可得。我用衣服前半部分兜成个深兜，直到怀里的野果兜满，才心满意足地离开。